不像演的(重生)——伯正

作者:伯正  录入:05-08

  李庭很短暂地蹙了一下眉,有汗珠顺着他高挺的眉骨滚落进眼睛里。镜头给了这一幕特写,而后又移到他宽阔的肩背、劲瘦的腰……
  陆声被人遮挡住,隐隐约约露出半个白皙的肩膀,他无师自通地用手臂环住李庭,对方的后背上有他用指甲留下的痕迹。
  方森与杨阮今晚发生关系,春风一度,露水情缘,没人知道第二天睁眼后会发生什么,也不需要知道。
  杨阮起初并不适应过于强烈的异物感,身体不住地抖,方森只好先换成手指去探索,让杨阮慢慢地放松。
  拍戏自然是借位更多,李庭并没有真的对陆声做什么事。但李庭的手指也实打实地在自己身上移动,触感和痒意那么真实,陆声只觉得自己比杨阮更加僵硬。
  他几乎快要一动不动,只是神经紧绷地注视着眼前的枕头,偶尔因为发痒而颤抖一下,显得局促不安。所幸他的表现也算杨阮在这一段戏中的正常反应,杨阮的的确确十分生涩紧张。所以导演便由着他继续发挥,没有中断拍摄。
  在方森正式进来的时候,摄像师手持镜头,对准了他们脚边褶皱的床单,还有陆声紧紧攥住床单的手指。
  床头摆放了一个小花盆,里面种着几支三色堇,是一个花市老板送给杨阮的。老板是春光美发店的常客,时常给杨阮带一些花市里没卖空的花。
  花朵放了好几天,尽管杨阮天天浇水,它依旧快要枯萎了,镜头微微抖动着,更像花瓣在颤抖。
  没有人知道廉价的套在中途就破了,压根一点作用没发挥。方森低头一看,这才忍不住骂了句脏话。经过这一番折腾,破旧的床板几乎快要承受不住,发出吱嘎吱嘎的尖酸叫声,方森便停顿了一下,问杨阮:“胡姐不会起来吧?”
  杨阮摇摇头:“她睡觉很沉的。”
  说实话,两人其实都并未获得多少快感,一个太过青涩,一个只能尽量小心翼翼,但方森在此时此刻还是比之前更加冷静了一点,陷入一种短暂的空虚中。
  他坐在床沿发愣了一小会儿,然后才默默地去楼上打了一盆热水,问杨阮会不会自己清理。
  杨阮摇头。
  行吧,毕竟事是自己做的,这会儿也没资格嫌麻烦……方森皱着眉叹了口气,没多说废话,叫杨阮过来。在这个过程中,杨阮一直很安静,只有被弄得不舒服的时候,才会发出小声的哼哼。
  如果说陆声之前是紧张、不适应,到后面则是已经麻木,意识仿佛与肉体分离,令人无法感知自己正进行着什么。他完全要感谢之前丰富的拍摄经验,知道庄平想要一种怎样的感觉,也知道自己在镜头里怎样将它展现出来。

  陆声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一切只是拍戏,他们现在面对的是黑黢黢的摄像头,之后要面对的则是无数观众,可是无论重复强调多少次这种想法,也没能彻底消解心中的异样。
  他凭借着本能与李庭互动,其实已经看不清对方的脸,听不清对方的声音,只能感知到有这么个人在旁边,汗水爬满了整个后背,陆声心里不禁想,之后还有两场亲热戏,他可怎么办才好。
  昏昏沉沉中,陆声听见庄平喊了一声Cut。
  这场戏居然拍了整整七个小时,傍晚开始,凌晨结束。活动范围只有小小一张床铺,没有多余的转场和运镜,却让所有人都精疲力竭。
  李庭突然说:“哥哥,对不起。”
  陆声一头雾水:“你说什么对不起?”
  李庭面色凝重:“你的恐同不会更严重了吧?”
  “不是,我怎么就恐同了?”陆声险些呛了一下,不太服气地辩解:“恐同才不会接这种片子吧?”
  “可是你刚才真的好不自然,好僵硬,好抗拒,是不是我做得太过分、冒犯到哥哥了啊……”李庭的声音逐渐低下去,难掩话语中的失落。
  陆声佯装镇定:“咳、不自然吗?还好吧,又不是真的……”
  “所以你不能接受真的?”
  这话问的,假的都够他受了,真的……和谁啊?
  陆声在心里打了个寒战,有些难以想象那种场景。他觉得自己也是有闲心,居然还顺着李庭说的话设想了一下!陆声有点疲惫了,有气无力地扶住额头,解释道:“……李庭,我是个直男。”
  “哦,知道了,果然直男只会令人伤心。”李庭说。
  就在陆声再次感到不对劲想要反问的时候,李庭却笑了笑,及时做出补充:“我开玩笑的啊,世界上几十亿直男呢,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李庭和陆声简单地吃了几口小杨送来的夜宵,两人这几天一直饿着没饱过,胃的容量也跟着变小,没吃几口就已经吃不下去。两人几乎同时放下筷子,其实小杨觉得他们吃得太少,但转念一想吃撑了也难受,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收拾好了餐盒。
  片场里消耗掉太多情绪,回房间后难免变得没什么话想说。陆声先是走进卫生间,胡乱地冲了个凉水澡——来兰城这么久,他早已习惯了冲凉水澡,也得亏年轻人火力旺,不怕受凉。
  出来的时候,陆声看到坐在床边的李庭,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的手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李庭撕下创可贴,抬起头看着陆声:“哥哥,你咬得我好痛啊。”
  闻言,陆声顿时面露愧色,有些担忧地拧起眉毛。伤口那么深,肯定很痛……这一切都怪他。他走回床边,托起李庭的手仔仔细细检查一番,牙印还没有完全消除,好在伤口已经不再冒血珠了,开始结了第一层痂。
  “怎么办,会不会留疤?”陆声不禁问,“你是疤痕体质吗?”
  “好像是吧,”李庭耸耸肩,表示无所谓,“以前跳舞也受过伤,多多少少也留了点疤,没关系的。”
  陆声脱口而出:“那怎么行?”
  他拿起手机,叫小杨去附近药店买了管去疤痕的药膏送来。仔细看了一遍说明书,陆声跟李庭强调:“一天涂两到四次。”
  李庭还是刚刚那副毫不在意的态度:“我笨,记不住。”
  剧本台词记得住,这个记不住?陆声才不信李庭说的话,对方摆明了就是想偷懒。
  公众艺人最好还是不要有显眼的疤痕,更何况还是他咬出来的……陆声叹了口气,认命道:“那我帮你涂。”
  “嗯,好啊。”李庭坦然应允。
  果然是想偷懒!
  伸过来的那只手洁白修长,只有伤口在上面显得格格不入,陆声挤出一点药膏,又均匀地抹开。
  李庭感到有股丝丝的凉意从伤口处蔓延开来,很舒服,在陆声低头涂药的时候,他正专心致志地盯着陆声看。
  尽管有些卑劣,可李庭不得不承认,他喜欢看陆声心有愧疚、试图弥补的样子。或许也只有这样,陆声才会主动向他投来超出平时的关心与在意。
  这会忍不住让他想从陆声这里索取更多。
  李庭垂下眼睛,看似无意地说:“伤口不能沾水,洗澡该怎么办?”
  “拿毛巾擦一擦可以么?”
  李庭欲言又止:“自己会有够不到的地方……”
  此时陆声还并未意识到话中有套,一个直男也无法轻易理解李庭九曲回肠的小心思,他只当李庭是真的在苦恼,便自然而然地说:“那还是我帮你呗,一直到你伤口恢复好。”
  李庭摇摇头:“不行,这太麻烦你了。”
  陆声直接一挥手,拍板决定:“多大点事,跟我还瞎客气什么。”
  陆声说到做到,他让李庭先脱掉上衣,自己则打了一盆水,沾湿毛巾,先给对方从后背擦起,然后是两条手臂。
  他自己觉得这事儿是真的没什么,毕竟俩男的么,结果却发现李庭的身体相当僵硬,居然跟自己晚上拍床。戏那会儿差不多。
  这有什么可紧张的?李庭没去过公共澡堂吗?哦,不对,李庭从小在南方长大,家庭条件又阔绰优裕,凡事被照顾得妥帖细致,还真有可能没去过。陆声自己虽然也是南方人,但架不住满打满算活了26年,工作后大部分时间定居在北方,该体验的也都体验过一遍了。
  但这又不是真的公共澡堂,只有他跟李庭两个人罢了。
  毛巾擦过李庭的胸膛,一点一点向下移,借着有些昏暗的灯光,陆声好像没发现李庭的身上留下过什么伤疤。他忍不住小声嘀咕:“不是说疤痕体质么,也没看到啊……”
  李庭面不改色,喉结微微滚动,再开口时依旧坚持自己的说法:“太暗了你看不清,确实是啊。”
  陆声没去计较那么多,拍了拍李庭的肩膀:“上身擦完了,脱裤子。”
  李庭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慌乱,他手忙脚乱地又将裤子向上提了提,像是怕陆声亲自上手来脱一样。他抢过陆声手里的毛巾,语无伦次道:“算了哥哥,我觉得伤口沾点水也没事,我还是自己去冲个澡吧。”
  说完之后,李庭一闪身进了浴室。
  只留下陆声一人莫名其妙。
  那晚没再发生其他事,只是李庭那天的洗澡时间比以往都要长。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解锁了,没看到的可以再看一下。
 
 
第14章 :第一句实话
  次日,杨阮罕见地没有被生物钟唤醒,大概是出于上一晚的疲累,这一觉他睡得很沉。方森先他一步醒来,这会儿还没到开店营业的时间,他便没有立刻叫醒杨阮。
  简单洗漱过后,他又莫名其妙想起杨阮之前说过的,喜欢吃日欣餐馆的笋肉包。
  方森换好衣服准备出门,依旧没忘戴上棒球帽跟口罩。胡春梅正慢慢悠悠地走下楼,方森迈出店门的脚步迟疑了一下,扭头看了胡春梅一眼,问她:“问一下,日欣怎么走?”
  “哦,过了前面那个红绿灯,右拐直走。”
  方森点点头,又听见胡春梅说:“你去买早餐啊?给我也带两根油条。”
  小城市找路确实方便,方森按着胡春梅的话走,连问路都不需要,很快就看到了日欣餐馆,他自己没什么想吃的,索性就和杨阮一样也买了笋肉包。回到春光美发店的时候,杨阮还没出现在一楼,胡春梅一边给自己敷面膜一边纳闷儿,嘴里嘀咕着:“杨阮今天怎么回事,我下去看看……”
  “呃、别麻烦了,我下去就行。”听到胡春梅的话,方森不自然地一顿。说实话,他不太确定胡春梅如果真的下去了,会看见怎样一副乱七八糟的画面……影响估计不太好。
  方森眼疾手快,赶紧把手里其中一个塑料袋放在桌子上,打断胡春梅:“胡姐,你的油条,还给你买了杯豆浆。”
  不等胡春梅回话,方森就拎着另一袋早餐急匆匆地走下了楼梯。
  推开房门,杨阮果然还没起床。杨阮睡姿很乖,被子老老实实的盖在身上,只露出雪白光洁的胳膊和小腿。可惜方森这人向来不解风情,就算昨夜两人实打实地发生了关系,他在此时此刻也生不出怜香惜玉的心思。
  方森清了清嗓子,直接喊杨阮:“喂,起床吃饭。”
  “嗯……”杨阮迷迷糊糊中听见了方森的说话声,眼睛睁开一条缝,勉强看清一个人影。杨阮没有起床气,不过在方森眼里,说“没有脾气”其实更恰当,尽管没有睡饱,杨阮还是依言从床上直起身子,慢吞吞地揉揉眼睛:“还是困,身体也不舒服……”
  不用细问也知道到底哪不舒服,方森选择性失聪,让杨阮赶紧去换衣服:“包子都快凉了。”
  听到包子二字,杨阮不禁看向放在一旁的塑料袋,包装口没系严实,隐隐约约能闻见热气腾腾的香味。方森适时地补充:“这回是日欣的笋肉包。”
  闻言,杨阮换衣服的动作果然加快了几分,看得方森不禁有些想笑,真有那么好吃么?
  两人回到一楼吃早饭,方森不像杨阮那样习惯把心情写在脸上、表现在一举一动里,比如现在,杨阮一吃到喜欢的东西,虽然仍是小口小口地咀嚼,却明显要专心致志许多,吞咽的速度也比往常快。
  方森面上看不出什么,实际上思虑重重,他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昨夜未必干了正确的事——他是逃到兰城来的,本不该拥有一个安稳的落脚点,一直留在春光美发店也不是个明智之举,每天来来往往那么多客人,人多眼杂,再加上如果与杨阮胡春梅的相处时间增多,难免会露出更多破绽和马脚……
  昨晚确实是一时冲动,发生就发生了,没必要过多追究,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他只需要跟胡春梅说,只是来找杨阮玩一阵子,过几天就回去。至于杨阮这边则更好应对,根本不需要任何解释,他什么都不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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