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皇子齐齐看向她。
三皇子被皇妹的眼神镇住,一时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五皇子趁势说道:“怎么没有关系,我母后被废,已经不得父皇宠爱,大皇兄也没了,二皇兄如今只围着二皇嫂,我看三皇兄这是看准了时机,留在宫里想做什么吧?”
三皇子没有说话,陈画屏先开了口,说道:“五皇兄这是有证据?”
五皇子浑身一僵,没有想到陈画屏这位是为了三皇兄说话。
也没有想到最先质疑他的是陈画屏。
陈画屏道:“凡事要讲证据,五皇兄无凭无据,又怎么能随便冤枉三皇兄。”
五皇子收紧了手道:“我今日来的匆忙,哪里有证据。”
事实上他有证据,只是不能马上拿出来不然这就是明晃晃的自导自演了。
元池原先还怀疑是二皇子,如今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她听着公主说道:“那便是没有证据,五皇兄以后请慎言。”之后招了招手。
常乐在一旁见状上前,低下头。
元池吩咐了两句话。
让他白了脸色,他想要说什么,被元池一瞪,没了话。
随后不着痕迹的消失在一堆人中。
林相看不过眼两个皇子打架。
上前道:“皇后娘娘。”
赵后摁着头,似是头痛的说道:“今日之事,明日再说,还有皇上房内日常用的仙丹,安神汤药本宫都没有动,各位大人既然来了,不妨和太医一同去看。”
皇上白日还算健康,晚间却突然暴毙而死,这事到底也是有着蹊跷。
赵后没有让任何人动殿内的东西,为的就是这些老臣来了之后,一同查验。
赵后带着一群人进了殿内,太医也跟在其后。
陈画屏走在最后面想要跟着过去,却被人叫住了。
三皇子刚才被太医带去诊治,五皇子留下。
此时他没跟着进殿,而是留在了原地,叫住了自己的皇妹。
他父皇唯一的嫡女。
陈画屏身边有着彩月等人,自从从前落水之后,她就不单独的在宫内行走。
如今也是身边带了人的。
五皇子道:“我有事单独想要和皇妹说,此事对皇妹事关重大,皇妹还是让身边的人退下为好。”
陈画屏道:“皇兄有什么不妨直说。”
时安,彩月都是她的身边人。
若是这些都不能信,那她身边也无可信之人。
五皇子见陈画屏不为所动。
他只能直接道:“我想告诉皇妹,三皇兄并没有把皇妹当做亲妹妹看,他平日里对你极尽讨好,不过是因为皇妹是赵妃的女儿。
不知皇妹可还记得当日落水一事,我母后后来派人调查,那日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二皇兄所为,分明是三皇兄贼喊捉贼。”
他情绪激动,说完之后,试图在陈画屏脸上看见不可置信的,或是惊讶的神情。
可惜什么都没有。
陈画屏看着她五皇兄,缓缓开口道:“母后已经被封为皇后,五皇兄即便再是如何,也要称一句母后。
至于三皇兄一事。”
陈画屏轻轻开口道:“皇妹当日就知道了。”
她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件大氅,因此即便是站于殿,也并不觉得寒冷。
几人之中,唯有五皇子一人,觉得身上有些发寒。又因为风雪掩盖眉目,而觉得看不清这位皇妹的目光了。
第130章
殿内
太医从昌平帝床榻前站起身子道:“陛下本来就身体虚弱, 但是不至于暴毙而亡,不知娘娘可知道陛下睡前服用了什么汤药?”
赵后道:“盈年,你说。”
盈年走上前道:“陛下服用的就是日常安神的汤药。”
盈年给身边的人使眼色, 身边的小太监上前一步拿了过来。
太医拿过来查验一番。
林相道:“可是有什么问题?”
太医低着头,说:“此药虽是安神, 但是并非太医院所开, 乃烈性药, 依照陛下的身子不宜服用。”
众位大臣都倒吸一口气。
太医这话就是这药不是从太医院来的。
而是从其余地方来的。
众人又不“经意”又或是若有若无的将目光看向一旁的三皇子。
刚才五皇子的话, 不无道理。
三皇子每日留在宫中,到底是因为什么。
就算这药不是从三皇子那里得来的,三皇子也是有那个心思的。
“陛下所服用的药都是平日里所服用的, 不可能出了差错,若是出了差错, 那就是有人图谋不轨。”
赵后说完, 林相道:“还请娘娘派人查清。”
赵后道:“林相放心本宫身为皇后,为了皇上, 自然会查清楚这药是如何来的。”
皇上死了,未立储君。
众人将目光放在了内阁几位大臣身上。
林相为内阁之首
他虽然不慌乱,但是也觉得今日夜深,不是谈论这些事情的时候。
他说:“汤药一事还没有查清, 几位皇子都有嫌疑,立储之事乃是大事, 不如明日再说。”
赵后一脸疲惫。
点了点头,说道:“也好。”
皇上被人下药,宫内人心惶惶, 赵后身为皇后, 自然要安顿好一切。
元池看着众位大臣离开。
唐元启脚步一顿, 欲说什么,又因为心中多有顾虑,而将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五皇子和陈画屏也真是这个时候进殿。
五皇子看见内阁的几位大臣,说道:“各位大人。”
林相打量了五皇子一番,似乎是想要看出什么,但是五皇子面色只是悲痛并无其他。
他慢慢的道:“殿下莫要过渡悲伤,陛下虽然驾崩,但是后事还未办完,殿下若是过于悲伤,想必陛下在天之灵也会伤心。”
五皇子手微动,说道:“林相说的是。”
他侧脸看向自己的三皇兄,又说道:“林相,刚才我已经问过太医,太医说父皇是服用了烈性药而死,这药根本就不是太医院送来的。”
三皇子一直没走,等的就是这句话。
五皇子话音刚落,他道:“谁不知道父皇前几日处置了几家和忠勇侯交好的人家,五皇弟要是凭空诬陷皇兄,那皇兄也认为五皇弟有杀害父皇嫌疑。”
五皇子闻言道:“这几家都是头罪名的,三皇兄可别忘了,其中两家虽和我未婚妻家交好,但是还有两家和我未婚妻家无关,而且这些人的罪名也和我无关,皇兄不要血口喷人。”
五皇子,三皇子拌起了嘴架,皇上的尸身还在不远处的床榻上。
林相想到前几日边关传来的消息。
脸上的忧虑险些要盖不住。
陈画屏也进了殿内。
她听见了三皇兄后面的几句话,
三皇子看见陈画屏道:“皇妹。”
陈画屏道:“见过三皇兄。”她顿了顿,又说道:“父皇不过刚驾崩,两位皇兄就在他身边这般吵闹,想必父皇怕是走的都不会安心吧。”
明明三个人之中她最小,但是却让两个哥哥面红耳赤。
外殿的嫔妃已经哭成了一片
以静妃为首。
只是不见二皇子踪影。
静妃急得让手下的人去叫二皇子。
父皇驾崩,他这个儿子不在,怎么合规矩。
静妃如今还觉得儿子有一争之力。
毕竟她儿子是皇上的“长子”,如今没有嫡子,那立嫡立长,怎么也能轮到她儿子。
其余嫔妃,只有温嫔有儿子,只是温嫔实在是帮不上三皇子什么忙,只能跪在原地哭泣。
赵后在内殿隐隐听见嫔妃的哭声。
眼睛里却没有半分悲伤。
她是昌平帝最爱的人,但是如今却不觉得悲伤,甚至连后宫进宫不过一两年的嫔妃的难过都比不上。
元池深夜才能和陈画屏说着话。
赵后刚才又让人传了消息,这消息和上次传来的话是一样的。
催促着元池动手。
陈画屏今日住在宫内,在自己原先住过的殿里。
她看着元池,没有说什么话,见到面直接上前将人抱住了。
元池也抱住了陈画屏。
两个人许久无声。
她说:“今日你冷不冷?怎么叫人把衣服给了我。”
元池轻轻的拍了下陈画屏的背,道:“我不冷,只怕冻到了公主。”她又说:“陛下驾崩一事实在是突然,我担心公主伤心。”
陈画屏道:“父皇不是个好帝王,但是对于我来说,却是个好父皇。”
陈画屏知道这个好可能在很多前提之下,但是无论如何昌平帝死之前都是疼爱她的,要说今日不难过是假的。
她说:“伤心是有的,只是有母妃,有元池,我还不至于如此。”
元池闻言皱了下眉,她觉得赵后有些不对,但是不知道哪里不对,因为说不出,又将自己的话咽了下去。
她又说了别的:“我觉得皇上之死,和五皇子脱不了关系。”
今日晚间,赵后派人带走了昌平帝殿里的人,就连盈年也不能幸免。
所幸盈年是陈画屏的人,所以元池倒是并不担心他,知道他被带走不过是走一个过场。
陈画屏闻言道:“还有一事。”
她说:“你前日给父皇的走之后,我听说父皇召见了大理寺卿唐元启,之后便是处置了那几家。”
陈画屏说完,元池也想起来了。
她说:“我还没有看过下的罪状。”
陈画屏抿了抿唇:“我看过了,里面并未涉及忠勇侯替五皇兄敛财,还有忠勇侯勾结边关部落一事。”
元池这两日一直在肃清监察院,并没有看那罪证,她抬起头,说:“没有吗?”
陈画屏摇头。
她道:“看来确实是五皇子无疑了。”
陈画屏看向元池,元池离开公主。
给公主解释。
她说:“皇上若是召见大理寺卿,给那几家安罪名,势必会告诉其忠勇侯敛财一事。但是唐启元并未上了这些罪证,说明皇上忌惮忠勇侯,而未告知边关一事,我猜有两种原因,一是这是要和兵部说明,和唐元启没什么关系。二是不确定五皇子有没有参与。”
昌平帝也知道自己子嗣不多,因此不可能将这件事在没有查清楚之前大肆宣传。
元池想昌平帝太过谨慎了些,不过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大概也没有想到自己儿子一个比一个狠心。
也没有想到儿子如此的沉不住气。
不过寥寥罪名,就将人逼急了。
陈画屏听完这些,说道:“明日我亲自去问唐元启。”
元池看向她,有些好奇,公主用什么名义去审唐元启。
若是强审,只怕唐元启会不说。
陈画屏道:“父皇前些日子给我一道圣旨。”
元池想,难不成昌平帝死的时候,似有所觉,觉得她家公主是天命之女,所以留给了公主一道立太女的旨意。
谁知道她家公主说:“你想什么呢,是父皇若有不测,让我监国的旨意”。
京城雪灾之时陈画屏献上良策。
衢州水道今年不出意外,会有改善。
还有岐郡三地水运通联一事,陈画屏也早早和昌平帝说了。
最重要的还要得益于赵平的战功。
昌平帝心眼小,不愿意让功劳落在了赵家的头上,所以当时当着群臣的面,给了陈画屏。
这些都是陈画屏今日的资本。
也是她敢让林相出头资本。
这圣旨不只是陈画屏一人知道,还有着内阁的人。
所有人都觉得皇帝死的突然,死了之后几位皇子势必要争个你死我活。
却不知道昌平帝死前留下这一份圣旨。
元池将手放在陈画屏腰间。
陈画屏抬头。
元池道:“这圣旨?”
陈画屏说了一段话:“朕痴迷道家,若是突然有日仙逝,未立储君,你要保护好你母后,朕给你监国的权利,你好生考察你的几位皇兄,找一位你母后合心意的储君继位。”
她说:“父皇一心觉得自己能够得道成仙,感慨自己可能时日无多,担心母后。又觉得我颇能承担重任,所以给了我监国之职,若是一日不立先帝,那么我就是监国公主。”
陈画屏定然说道。
昌平帝昏庸半辈子,临末了,突然清醒了一回。
昌平帝不是一开始就昏庸,这话也能让人信服。
又或者是他一直糊涂,只是心中还有着几分赵后的位置。
元池说:“若是如此,便是极好了。”
作者有话说:
这章写的,可能有宝贝没看明白(因为我字数太少,又加了些觉得是废话,又删了,所以在作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