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之妻——苏二两

作者:苏二两  录入:05-14

  方元被阴影罩着,低垂着眉目不知在想什么。
  “你家大儿子学的是什么专业?听说是汽修对不?”客厅里的话还在陆续传来。
  “嗯。”闻母应了一声。
  “学个修车还要念大学?去修理厂边当小工边学多好,何苦还要白搭三年学费?”说这话的是卷发女人,言罢她又扔了一张“幺鸡”。
  闻母轻哼一声:“不上大学人家不同意,说这是底线,也不知道他的底线怎么这么高。我家老大啊,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年轻人吗,也可以理解,谁也不想窝在咱们这个小城,都想出去闯一闯,就像你姐姐当年那样。”
  提到姐姐,闻母越发阴阳怪气:“都说外面的世界好,可我那万事都能压我一头的姐姐不还是死在了外面?自以为嫁得好,可她那男人还没等她咽气就开始物色下一任方家的女主人了。我家老大虽说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但那性子足足像极了我姐姐,咱们这小城啊装不下人家。”
  “不过他还不知道呢,不是我不愿放他离开,是有人不愿意再看到他,在他身上上着绊马索呢。”
  卷发女人啧啧了两声:“你家这事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呢?谁给你们家老大上了绊马索,不让他离开咱们这儿啊?”
  “自然是我那个曾经的姐夫,闻方方曾经的爸爸,方大艺术家啊。人家爱惜羽毛,怕被人发现早年抛弃养子一事,因而伤了名誉。”
  一句轻飘飘的话,讨来了方元一个讽刺的笑。他早就猜到了自己的高考志愿被偷偷篡改一定是受于方父的压力,原计划报考的大学坐落在方父身处的城市,在身边留一颗随时会爆燃的炸弹?那个自私冷酷到骨子里的男人绝无可能会给自己制造这样的麻烦。
  虽然看清了因果,却无反击的能力。方元现下势单力薄,财势皆无,无奈只能选择韬光养晦,以待时机。因而面对被篡改的志愿,他只想换取最大的利益。
  最终,几番较量,利益到手,方元咽下恶气,选择就读小城唯一一所大专院选。他向来沉得住气,也从不做一朝得偿所愿之梦。路要一步一步走,馒头要一口一口吃,有些事情急不得,比如清账!
  猛然一声落牌之音,拉回了方元飘散的思绪,他听到出了牌的卷发女人连连咂舌:“哎呦呦,这些吃了一肚子墨水,台上一站光鲜亮丽的人肚子里也这么多弯弯绕绕。”
  狐媚女人听闻咯咯的笑:“那些道貌岸然的人心都黑。”她说一句话要拐上三个弯,黏黏糊糊的,“其实你们家老大想要出人头地最是容易不过。”
  她所言轻挑:“凭咱家方方的长相、气质,以后找个有钱人家的女孩不成问题。再不济,也能傍个款姐,可以少奋斗20年。”
  厅里唯一的男人笑了一声,调笑道:“就你一肚子男盗女娼。”
  “你清高,倒是别总往足浴店里钻啊。”狐媚女人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声音中带着些许兴奋,“原来你那个相好,叫什么黄暮雨的,听说现在在盘家家喜超市的老板,看那架势马上要变老板娘了。”
  “家家喜?”还是男人的声音,他沉吟了片刻,“那个快入土的老头?”
  “起先是打算盘那老头的,谁知刚搭上没多久老头就一命呜呼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于马上风。”低俗之语勾起了一轮笑声,待笑声渐弱,那女人接着说,“后来,你那相好又开始算计家家喜的新当家,据说是个刚满20的二货,西街上的人都在堵他多久能败光家业。”
  搓麻的声音忽然而止,似是有人按住了桌上的牌,片刻之后男人的声音传来:“黄春花得手了吗?”
  “黄春花?哪个?”
  男人啧了一声:“就是黄暮雨,她拿下家家喜的新当家没有?”
  女人的声音慵懒:“那不知道。”
  忽而,闻母紧跟其后,语中似有调侃:“张强,怎么你的心思又活动了?你身上可是还背着官司呢,还敢弄你那些歪门邪道?”
  搓麻的声音再次响起,方元耳朵微动,听到男人的低笑声:“说什么呢,我可是守法公民,和骗子可沾不上一点关系。”
  骗子?方元挑眉,他想到了宋吉祥那个二货,若是被骗子盯上怕是会被骗的裤子都穿不上吧?
  提到裤子,方元又想起宋吉祥漂亮紧实的屁股。十月天干物燥,他也有些微微燥热。
  口袋里的手机传来提示音,方元放下手中的书,拿出手机划开。
  是同寝同学发来的信息,开篇就发了一堆笑抽了的表情包过来。方元不耐,向下划动,三五下之后才看到文字:“闻方,你说我刚刚看到谁了?”
  方元不喜这种闲聊,更没有时间与他猜谜,刚想收了手机,对方又发过来一条语音,方元皱眉考虑了须臾才选择将语音转成了文字。他向来不听语音,觉得呱噪。
  文字一个一个跳出来,方元起先扬眉,随之眼周肌群紧蹙,好半晌他刮着指节上的茧子轻哼一声,阴恻恻的声音像在地府滚了一圈:“宋吉祥,什么时候由得你这么挑挑拣拣了?你个大傻逼!”
  ......
  天狗食月,晚上没有一丝光。
  老许今晚守店,他翘着二郎腿坐在超市门前的小凳子上听着收音机,合着咿咿呀呀的戏腔,捻了一粒花生米入口。
  “许叔,还没关闸门?”方元双手插在运动裤的兜里拾级而上,看着老许熟稔的问道。
  老许眼花,仔细端详,才一拍大腿叫了声“小方”。
  “你不是离职了吗?今个儿怎么这么晚过来?”老许对方元印象不错,这娃少言寡欲,却手脚勤快,对人不算热络但也挑不出失礼的地方。
  “宋总在吗?”方元问道。
  “在啊,就是因为等他,我这闸门才没放吗?”老许左右看看,开始论起总经理的是非,“宋总爹妈死的早,回家也是他一个人,在哪不是待着呢。”
  “那我上去找他。”言罢,方元便向超市里面走,行了两三步被老许叫住,“小方,你和宋总说完事,能不能劝他早点回家,我这老胳膊老腿不睡得早些,明天一天都没精神。不过,你可别说是我催他啊,宋总这几天撒邪乎气,逮谁次答谁。”
  方元略略点头,抬腿往楼上办公区走去。
  走廊只有遥遥一盏灯,方元走的极慢。他其实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非要来见宋吉祥,那个蠢货蠢得花样翻新又怎样?他蠢自由他蠢,与自己又有何干?
  可自从接到那条信息,他却实实在在生了怒意。这怒意来的奇怪又低级,弄得方元莫名异常。自嘲之后他也曾试图控制情绪,方法试了良多,但是收效甚微。后来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即便是自己踢远了那条癞皮狗,他也不能这么快的向别人摇尾示好。
  宋吉祥办公室的门从来不锁,门虚掩着,透出一点暗淡的光。方元象征性的敲敲,推门而入。
  入眼的便是凌乱的办公桌,厚厚的报表交互摞着占了几乎所有桌上的面积。案牍之后,一个男人姿势别扭的坐着,他正在反手挠后背,但似乎抓的位置不对,以至于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焦躁。
  方元的目光在男人因极力舒展而露出的劲腰上停留了片刻,才开口叫他:“宋总。”
  “恩?”宋吉祥别扭的转头,脖子转动的样子像老龟回望。
  “小白脸!”他十分惊讶,“你不是...你电话...你怎么来了?草,别的先放一放,你先来给我抓抓背,痒死了。”
  宋吉祥的样子看起来确实傻逼,方元忽然觉得自己来寻他就是个天大的笑话。这样的蠢狗爱他妈向谁摇尾巴就应该让他摇去。
  他垂下眸子,冷言:“一般猪都是用蹭树来止痒。”
  宋吉祥一怔,他依旧保持着别扭的姿势,只是眼睛四周环视了一番似是在寻找什么,然后骤然高声:“小白脸,你他妈又骂我!”
  方元压了一下唇角,没反驳。
  左右晃晃身子,四肢归位,宋吉祥压下痒意越过办公桌走到方元对面,拉开他身边的椅子坐了下去,摸出根烟咬在齿间,含糊又嚣张的问道:“你这么瞧不上我,还来找我干嘛?”
  方元垂眸看着宋吉祥,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认真看这个男人。年轻,张扬,五官端正且锋利,咬着烟的时候看起来有点冷厉,说话的时候喉结滚动,脖子的筋脉沿着未扣好的衬衫徐徐而入,隐于一片暧昧的肉色之中,偶尔隐现的一段锁骨凌厉色气,泛着莹润的光透着无尽的性感。
  若是忽略脑子不计,宋吉祥很是极品。
  “听说你今天去了职专?”方元的声音带着室外的寒凉,散在周边的空气中让人听了一抖。
  “...啊...”宋吉祥抖过便开始害臊,“你...你怎么知道的?”
  “打算向年级第二表白?”方元身高优越,此时却微微弯着腰威压着宋吉祥。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不知为何心里一颤,他小幅度地向后挪动屁股,深吞喉结:“也...不算表白吧,就...了解了解。”
  “了解什么?是男的?还是女的?”方元的压得更低,“了解到了吗?”
  “...啊,...女的。”宋吉祥慌忙将一只手搭在方元肩上,“小白脸,年级第二是不是你对象啊?如果是,哥们给你赔个礼,我这不是不了解情况吗,你放心,朋友妻不可欺,哥们也是在道上混的,讲得就是一个道义。”
  宋吉祥看着方元依旧阴沉的面目,小心翼翼的说道:“难道是你妹子?大舅哥,你就放心把你妹妹交给我,我宋吉祥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你妹子要是跟了我,我保证她一辈子横行霸道,谁也不敢说个不字。”
  “闻方方呢?”方元忽然轻轻启口,“你可是向他告过白的,阵仗弄得那么大,转头就寻了下家?”
  提及这事,宋吉祥老脸红透,他急于解释,又觉得自己傻逼透顶,实在是无借口可寻:“...那是误会,是误会。”
  “误会?”方元将手搭在椅背上,半个身子虚虚压在宋吉祥之上,“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都说了,想赖账吗,宋总?”
  宋吉祥一直被人威压也有些恼了:“不是,小白脸,你今天这是唱哪出啊?我是向闻方方表白过,但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有什么关系?”方元的睫毛缓缓掀开,一双狐眼在镜片后直视宋吉祥,他的声音轻轻的,贴着男人的耳边而入,“宋总,我就是闻方方,闻方方就是我,要看身份证吗?”
  宋吉祥:我草!!!!
 
 
第15章 吻
  “你等等,你等等!”宋吉祥双脚用力,椅背后倾,伸长手臂拧亮了桌上的台灯。
  灯光由暗至明,显得窗外的夜色更加浓重。
  宋吉祥长指夹着两张证件,一张身份证,一张学生证。证件在手,还带着方元的体温。年轻男人明显有些紧张,目光在证件与方元之间来回切换。他核对了名字又去核对照片,目光送出去又收回来,血愈凉、心愈沉,指间微颤。除却发型稍有不同,眼神淡漠,嘴唇微抿,照片中的少年与眼前的方元无不如出一辙。
  紧握证件,宋吉祥喉结滑动久久未语。方元见不得他窝囊,不耐的问道:“宋总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啊?”空咳两声,宋吉祥终于启齿:“那什么,与照片相比属你现在的发型最帅。”
  “......”
  方元被气笑了,抬手用力拉直椅子,宋吉祥顺势弹跳而回,下巴险些撞了方元的鼻子。灼热的鼻息扑在面上,像夏日高悬的毒日,烫了宋吉祥的体肤与神经,心肌明显收紧,血涌得厉害,耳膜鼓胀,像乘机时的瞬间拔升,不知是心惧还是心悸。

  然,不论是什么,宋吉祥此时都无力承担。他身子一滑,堆萎在椅子中,委委屈屈的问道:“既然你是闻方方,干嘛在超市报备方元的姓名?”
  “方元是我原来的名字。”修长的手指一勾,方元收回两张证件。
  宋吉祥挺大个个子如今在椅子中只萎成了一团,方元狐眼一乜,伸手将那根早已掉入男人领口的未燃香烟取了过来,食指和中指夹着香烟,离开时,指尖轻撩,在胸口一划而过,肉贴着肉,体温烫着体温,烧出一路红霞。
  肌肉蓬勃却不琼扎,皮肤不算细滑但也不糙,方元较为满意。
  他将宋吉祥刚刚咬过的香烟送到嘴里含着,然后缓缓蹲在椅子前,翻起眼皮看着面前的男人。
  “给个火?”他说。
  宋吉祥从没见过方元抽烟,他的形象气质确实与烟酒无干,但如今衔着烟的方元却让宋吉祥看得有点痴醉,褪去惯常的淡漠,带上一点散漫的痞态,最剔透的人做着最庸俗的事,往往这种反差更让人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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