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我就会亿点点——半盏茗香

作者:半盏茗香  录入:05-16

  男人却忽然支支吾吾,有点不方便答的样子,“你们还是调头吧,不能再往上走了。”
  “听说你们村穆家的墓就在这座山上,修得是出了名的气派,我还想去上去看看呢。”穆旷看看他们的铁铲,用一句玩笑作试探,“怎么,你们这是去盗人家墓,不方便让外人瞧见?”
  男人和同伴们顿时失笑,“盗什么墓,咱几个是去跟人修墓的。”
  穆旷不动声色,“怎么,穆家墓出问题了?”
  “没有,重修呢。”男人啧啧道,“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原先修了一回觉得不够气派,还要修第二回 。”
  “谁知道有钱人咋想的。”得到确定答案,穆旷依旧沉得住气,给男人一行又递了一回烟,“不过这都马上四点了,怎么这个时候才开工?”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穆旷这么殷勤客气,男人和同伴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男人闻了闻烟的香气,没舍得抽,夹在耳朵上,“我们也不太清楚,是老板这么要求的。反正每天四点准点开工,做到傍晚六点就收工。活少钱多,附近村想来做的人很多,我们几个是被老板挑挑拣拣才接下活儿的。”
  “这活儿还挺抢手啊。”穆旷说,“开工几天了,这墓没多大,差不多也要完工了吧?”
  男人挺可惜地点头,“也就七天的活儿,今天干完就没得干了。”
  这时男人旁边的人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说:“马上到四点了,咱得赶紧上去了。”
  男人便意犹未尽地止了话头,又一次让穆旷他们回头离开,别再往上走了。
  “对你们不好。”男人这么提醒。
  穆旷点点头,慢下脚步,做出准备调头的样子。
  等到这群人走远,穆旷他们停在原地。
  刘莉愤怒道:“咱家祖坟果然是被人动了。”
  “七天……”穆旷沉眉,“动工日期恰好和阿阔出车祸的时间对得上。”
  穆妍奇怪,看向祝微生,“祝大师,为什么他们四点才开工。”
  祝微生垂了下眉眼,“一般来说,修墓这种事什么时候都是可以的,唯有一种例外。”
  “什么例外?”
  祝微生:“阴魂迁居。”
  人在死后,因为有墓有碑且有后人供养祭祀,才不会沦为孤魂野鬼。所以,一般每个阴魂都有属于自己的居所,贸然入住别处,也会发生气场不合犯冲互伤的情况。
  就像活人入住新房,新房先得有合自己心意的装潢布置,然后再选个适宜的日子入住,几个方面合起来,才能让自己的气场与新家各方面契合,才会有越住越顺的感觉。
  阴魂迁居也是这个道理。
  一天十二个时辰,阴阳之气交汇循环。每天四点阳气开始下降,此消彼长,阳衰则阴盛。为阴魂迁居而动墓,就得在这样的时辰最合适。不然阴宅被阳气所冲,不利阴宅新主人定居。
  穆家人听了,出离愤怒:“什么意思,有别的鬼要霸占我穆家祖宗们的房子?!”
  祝微生轻颔首,“是这个意思。”
  刘莉急道:“穆家的墓住了别的鬼,那还能是穆家的墓么。咱们快点上去吧,没听他们说今天就完工了吗,咱们得赶紧上去阻止!”
  穆旷也急,“祝大师,您看我们需要准备什么东西?”
  这也是他没直接跟上去的原因,怕等会儿需要什么,又要耽误更多时间从山上下来。
  “不用特意准备什么。”祝微生环视众人一圈,歘地一下拿出一沓符纸,“不过等会儿怕是会起冲突,发生什么流血事件。我这有平安符,两百一张——”
  “买买买!”穆旷直接把符拿过去,熟练地给祝微生转了一笔足够买下这些符还绰绰有余的钱。
  收好钱的祝微生:“没问题了,上去吧。”
  他们已经离山脚不远,在祖宗们老家即将被霸占的愤怒加持下,一段上坡路就算是穆老爷子也走得脚下生风。
  离山上越来越近,众人开始听到叮叮当当的动工声。
  这些声音,直接刺激着穆家人的神经。
  终于,众人爬上了山。
  山顶开阔且平坦,原本的一些涨势非常良好的果树被人连根挖出,乱七八糟地堆在一旁,到处都是砂石水泥,和挖出来的湿润泥土。

  刻着穆家先祖姓名的几块墓碑被拦腰砸裂,歪七八扭地被扔在地上做踏脚石,上面布满带泥的脚印。
  原先规整的几个先祖墓,更是已经被人挖开,一块棺材板子还斜斜地被扔在挖开的土堆上面。
  看到这一幕幕,穆家人血压直往上飙。
  愤怒的情绪还没来得及开始宣泄,他们就见主墓那边,一个四十出头的西装男,正逮着一个施工的工人骂:“我这几天怎么跟你们说的,这些符纸一定一定要摆正了,半点歪斜都不能有!可是你们看看这张符,你们在这忙活儿半天了,居然都没发现它差一点就掉了!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你们担当得起吗!”
  工人被骂得一声不敢吭,只下意识把手上的动作加快了些。
  骂完人,西装男又道:“动作要快,但更要仔细,今天最后一天了,一定要在六点准时完工。”
  西装男背对着祝微生他们,工人也都聚集在那边,施工周围的声响完全掩盖了他们出现的动静,一直没人注意到山上忽然多了一群人。
  不过发不发现的,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穆旷已经像头愤怒的狮子一样快速地冲过去,在西装男完全没察觉到的时候,飞起一脚踹中对方腰际,直接将对方踹进了身前挖出的土坑里。
  土坑里传来西装男的痛呼和怒骂,“操你大爷,哪个王八蛋踹我!”
  西装男扒着坑壁揉着腰站起来,脸上的愤怒在看到穆旷之后,一下子变成了惊慌,“穆、穆旷!”
  “曹振强!”穆旷一双眼充满怒火,“我穆家多年来尽心尽力地帮扶你,你就用动我穆家祖坟,害我全家人来回报?!
  “没、我没有……”叫曹振强的西装男慌张摇头,“穆旷,你听我说……”
  然而曹振强结结巴巴,等其他人都走过来了,他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看到穆家其他人,尤其是穆老爷子居然都来了,曹振强的喉咙滚了滚,嗓子干涩得终于没能再说出话来。
  走到坑边的祝微生,扫眼看向分不同方位放置的黄符。
  被丈夫搀扶着走在最后的穆妍,小心地避开这些摆放看起来很讲究的符纸,“祝大师,这些符是做什么的?”
  祝微生看她特意避开,直接捞起一张,道:“你不是说你被已逝的奶奶托梦,但梦中的她嘴巴开合你却无法听到她发出的声音么,原因就是这些符。”
  这些黄符叫做禁言符,专堵鬼的嘴。
  祖坟被动,相当于先祖们的宅子被强拆。遇到强拆这种事,肯定是要告一状的。
  活人告官,死人只能告后辈。
  为了防止穆家先人向后人托梦告状,这背后的人就直接把穆家先人的嘴给堵了,也算是思虑周到了。
  这些符纸品质一般,堵些平常小鬼的嘴堪堪够了。
  禁言符上写了穆家先祖们的名字,祝微生把符全部一撕两半,这堵嘴的效用也就没了。
  然后,祝微生绕着被挖开的穆家墓转了一圈,目光在两侧不同方向挖出来的两条土沟上停了停。
  山中水汽大,土沟里面已经积了一点水。山上蚊虫又多,小小一汪水上面,已经隐约有蚊虫停歇。
  没流动的水,都是死水。
  祝微生正要走过去细看,耳侧忽然传来一点声响。
  祝微生回头,看向上山的来路。
  几秒后,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搀扶着一名七十来岁的老妇人出现在山顶上。
  被穆家人围堵在中间各种质问的曹振强也看到了来人,顿时如遇救星,激动地喊:“妈,冬燕!”
  看到来人,穆家人都转移了注意力,任曹振强从土坑里爬出来,沾着一身黄泥求救一般跑过去。
  要开始家事掰扯了。
  这场面祝微生从小就十分有应对经验。
  他从兜里掏出一把画好的符纸,选了个合适的位置盘腿坐下,开始叠符。
  符这东西,虽然画好了也可以直接用,不过总归是用特殊手法在信念的加持下再经折叠后使用,效用更大一些。
  跟着祝微生奔波了大半天的阿纸跳出他的口袋,被祝微生分了一把符,任劳任怨地打起了工。
  祝微生又拍拍躲在木雕里的魅魅,“出来帮我抓个东西?”
  魅魅白天不爱出来,尤其这周围这么多活人,阳气太重。
  它只从木雕里探出半颗脑袋,左右嗅嗅,然后看着山的另一头流口水,发出仿若饿了八百年的声音:“好吃。”
  祝微生:“不能吃。”
  魅魅一抹口水,把半颗脑袋缩了回去。
  祝微生只好又拍拍木雕,“行吧,允许你舔一口。”
  魅魅这回出来得很快,化成旁人看不见的雾团,向山的另一头飘去,快得只来得及看到一抹残影。
  穆家人的注意力都在对面忽然出现的两人身上,没人注意祝微生这边。
  穆老爷子杵着手杖,被搀扶着站在最前面。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对面的老妇人,“阿姊,你为什么要背着我偷动穆家祖坟?”
  “不背着你,直接告诉你,你会同意?”穆姑姑面色很冷,“当年勇儿死的时候才八岁,他们柳家迷信,说夭折的孩子不能和长辈们葬在一起,所以勇儿一直孤零零地被单独葬在一座孤坟里!”
  提起过世的儿子,穆姑姑脸上依旧难掩悲痛,带着哭腔,“可怜我的勇儿,那么小小的一个,死在冷冰冰的水里,死后还要被人嫌弃死得太早不吉利,被孤零零地撇到一边。夜夜托梦给我,哭着对我说他好孤单。”
  在这番描述中,早夭的勇儿看起来的确非常可怜。但这些话,在场的穆家人已经听过太多次。再惨的事翻来覆去地听,也会让人的情绪变得麻木。
  所以穆家人都毫无触动,包括穆姑姑身边的叫做冬燕的女人,也都面无表情。
  也因此,当穆姑姑带着苍老的哭声在人群中响起时,显得就有那么些突兀。
  突兀得让所有人都下意识皱了下眉。
  刘莉这个嫁进来的对穆姑姑本就没什么感情,这么多年对她更是只有厌恶的人,彻底忍不住了,“你儿子孤单,所以你来挖穆家的坟?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动了祖坟,我老公和小宇他们才会出事!”
  穆姑姑对穆老爷子都那么冷漠,对刘莉只会更没有好脸色。
  她将哭声一收,冷笑,“那是你们自己倒霉,可别往我头上推。就算和我有关系,那也是你们父亲当年害死我儿子的报应!”
 
 
第18章 
  穆家人早就知道穆姑姑有多冷漠,但还是被她这冷血的回答戳痛了神经。
  “只有你儿子的命是命,我家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刘莉想起一身伤痕躺在重症监护室的丈夫,眼睛赤红,“你的儿子当年溺水没了,你这个做母亲的难道就没一点责任?”
  穆姑姑脸色微变,看着刘莉的眼神充满怨恨。
  刘莉看起来忍穆姑姑很久了,见她这表情,脸上顿时就多了一抹痛快,“儿子没了,你怪弟弟怪丈夫怪女儿,但你怎么不怪你自己?连我这个后来嫁进来的都知道,当日孩子溺水,公爹和姑丈都不在家,是你在看孩子!”
  “那又怎样!”穆姑姑指着穆老爷子,恨声道,“若不是他把车子开走,要把勇儿救活完全来得及!”
  “来不来得及你自己清楚。”早就忍无可忍的穆旷开口,“这么多年你就是在给自己找一个逃避错误的借口,我爸对你多年忍让,是因为你是他唯一的阿姊,是个失去孩子的可怜母亲。再加上姑父生前苦苦哀求我们不要用这一点去指责你,怕你承受不住,所以我们才对你诸多迁就忍让。”
  “而你。”穆旷冷声一笑,“竟然当真觉得这一切都是别人的错,和你全然无关,冷漠得这么理直气壮。”
  穆姑姑似乎被说中,一时语窒,嘴唇颤抖,面色发青。
  穆老爷子视线平和地看着穆姑姑,“动墓这件事,你应该跟我商量。”
  “商量?”穆姑姑讽笑,“当年柳家不同意勇儿葬一起后,我就跟爸爸提过,是他不同意。商量如果有用,我何必这么偷偷摸摸。”
  穆老爷子叹息:“他是他,我是我。”
  穆旷也说:“这些年只要是你提的要求,只要不违反原则,我爸什么时候反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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