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敢胆大包天的在水里设计他,不过上次给纪妄下药的事让程修下意识对水产生了抗拒,今天不知不觉破了忌讳,他有些烦躁。
温热的水下肚,让他更加烦躁了。
大热的天,为什么接热水?
他不耐烦的仰起头,喉结滚了滚,对着空调冷气吹,空调冷气拂面,依旧很热,校服被汗水浸湿,黏在后背上,他跳下桌子,拿起遥控器,将温度又往下调了三度。
站起身时,视线有一瞬间的眩晕,体内流淌的血液沸腾不息。
程修站不稳,扶着桌子,低着头,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暴躁的、灼热的念头,很烦,想打架,想把一切让他不爽的人都杀了。
他粗暴的解开胸前的口子,口干舌燥的问纪年和夏宁安:“你们热吗?我把温度再调低一点。”
没有回应。
平常不是没有被两人忽视过,但这一次,程修空前烦躁,恨不得把纪年抓过来揍一拳,问他会不会说话!
他冷着脸,转过身——
“阿修?”
空气中扩散着柔和的、甜蜜的信息素,是夏宁安的信息素,撩拨人心。
世界仿佛也变成暧昧缠绵的粉色,气氛躁动不安。
不知何时起,几排之遥,夏宁安已经坐到纪年腿上,他脸颊酡红,鬓角被汗水濡湿,那双令程修目眩的手微微伸出,指尖浮着粉,有些异样的熟悉,漂亮且纤长,攀在纪年肩膀上,蜷缩着,用力着。
“……阿修,你来……”夏宁安目光潋滟,心底的自暴自弃、嫉妒、愤恨,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发泄口。
他依偎着纪年,飘飘欲仙,舒服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呻吟。
恶欲无边无际,蚕食着他的理智,那令他嫉妒的发狂的事情此刻发生在这间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只有他们三个、也只会有他们三个。
从闻到空气里第一股易感期alpha的信息素味起,夏宁安便陷入挣扎中,理智告诉他,要尽快送程修、纪年去隔离室,但私欲却促使他装作什么都没有察觉。
只要什么都没有察觉到,接下来的事情,就可以受他控制——
他是残缺的alpha,天生信息素有异,不同于其他alpha那样充满攻击性,相反,他在alpha世界里,只是个最低等的alpha。
夏宁安自卑过、绝望过,程修和纪年却那么温柔耐心的安抚他,保护他,这让他怎能不生出异心……如果他们三个的关系更进一步,那未来,他是不是还能陪伴在程修、纪年身边?
潘
多拉魔盒开了一个口子,这一刻,夏宁安做出了决定。
……怪就怪易感期。
怪就怪教室里只有他们三人。
他放纵自己,沉浸在被人独占的欲望中,脸上隐隐浮出微笑,指尖也传来一阵濡湿般的感觉,睁开眼,是程修。
眼眶泛出红血丝的程修坐在桌子上,动情的捧着他的手,亲吻、合拢。
易感期信息素的气味愈发浓郁,交缠着、蔓延着,像发酵后的酒,昏昏沉沉,令他们沉醉迷蒙。
脖颈处,本就对他有意,从未想过克制的纪年更是解开他的衣扣,急切地低头吻他。
空气中只有夏宁安着迷的alpha信息素味,没有让人作呕的omega,更没有不识眼色前来打搅的其他人。
热。
很热。
夏宁安病态的露出一抹笑,满足又娇纵。
Omega又如何……没有人,可以夺走纪年,没有人,可以夺走程修。
他不再克制自己,仗着教室内没有其他人,也没有监控,尽情的笑起来。
……
三个人默契的互相亲昵着,全然不管外面翻了天一样的舆论、消息。
逸散的信息素从窗户、门缝飘出,正在上课的老师同学们受到攻击,顿时仓促离开,有严重的omega已经进了医务室,接受过敏治疗。
广播里老师们组织纪律,另一队老师、校领导则全副武装的来了教学楼,爬上五楼。
(1)班教室的门被锁的严严实实,窗户也锁着,窗帘拉着,没人知道三个alpha怎么能在易感期共处一室。
教导主任戴着口罩,心里很慌:“我记得程修和纪年同学的易感期是月初!怎么这个月又易感期了?”
alpha们的易感期全部登记在册,临近几天都有老师们时刻关注,及时提供抑制剂。
其余老师们也一头雾水:“是的,程修和纪年同学易感期月初就结束了,当初还是我们给的抑制剂。”
“那今天是怎么回事?”
“这……”其他老师也不知怎么回答,还是校医道:“先别管这些有的没得,alpha们领地意识很强,不能让他们共处一室,我们得想办法把门打开!不然他们会受伤!”
“武装部的人来了没?”
“来了来了,杨老师,我们这就准备破窗。”
一众校领导们面色严肃,感受着三股融合在一起,从窗户缝隙里传出来的气味,脸色都很难看,内心深处也有些疑惑。
知道这三人关系好,但没必要这种时候还黏在一块吧?
alpha们易感期会互相攻击,怎么教室里却这么安静,难不成他们三个关系真好成这样,连易感期都能控制的住?
杨平站在最前面,眼皮莫名不安的跳了跳。
他扯松胸前的领带,竭力保持镇定地呼出一口气。
武装部的老师们掏出工具,他严肃的看着,催促:“尽快破门,我们的学生还在里面,万一救治不及时磕着碰着了,我们没办法向家长们交代。”
“好!”
电钻已经准备好,校领导和老师们纷纷后撤。
杨平同样后退几步,心里的不安却在这一刻莫名达到顶峰,他一错不错的看着滋滋转起来的电钻,在电钻即将碰到门锁前,一声大喊猛地传来——
“等等!!!”
眼皮骤然急促的跳起来,杨平一阵心悸,巨大的惊吓下他眼前一黑,黑白光点闪烁。
他转过身,正要骂这不知轻重缓急的老师,就见几个校领导脸色煞白,接着电话急匆匆奔来,脸上的神情是罕见的恐惧窒息,仿佛看见了世界末日——
“不
要动!谁都不要动!所有人散开——全部散开——除了校医和武装部老师——所有人散开——!!!”
第12章 校园文里的假少爷(12)
信息时代,互联网上的东西是传播最快、最迅捷的。
下午三点四十五分,一则视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登顶各大社交平台热搜,荣登第一,吸引了全社会的注意。
【三人の学习自习室】
据相关数据统计,短短半个小时搜索次数便破百万的词条已然诞生,其社会影响力不亚于特某谱发推特。
这个时间点很特殊,上班族尚在懒洋洋地摸鱼,学生党半困不困,偷偷摸摸在桌子下玩手机,更多的中老年人也午睡醒了,不甚熟练的用手机刷视频、冲浪。
就在这样所有人无聊之极的时刻,一则足以使全社会震荡的视频流出,瞬间吸引了各大平台、媒体的注意。
视频点开,先是一段平平无奇的教室全景,半个多小时后,逐渐有人影出现,是三个学生,此时弹幕依旧少得可怜,但也有零星几条,在夸赞三人的颜值,回忆往昔的校园时光。
终于,视频进行到一个小时的节点时,爆发性的一幕出现了。
看着视频里如三条藤蔓般互相纠缠嬉戏的人影,再看看周围明朗正风的环境,最后看看三人身上的衣服——
弹幕顿时以井喷式暴涨,所有观众都傻眼了。
【6】
【这他妈是什么?确定是直播,不是什么三级片吗?】
【操操操,这是我们能看的吗?这三个是学生吗?真的是学生吧?】
【我确定!这他妈是我母校!】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
【卧槽,我恶心的下午饭都吐出来了,这三个都是alpha吧?都是alpha吧?】
【查出来了,三个人分别叫纪年、程修、夏宁安,都是金明一中的】
【不是,我知道纪年啊,通天公司的负责人,前阵子还上过热搜,夸他年少有为,这幻灭的太快了吧?!】
【看这熟练的动作姿势,难以想象这三人私下里玩的有多开】
【别胡说!你们认识他们吗就胡说八道?这视频绝对是合成的!】
【真牛逼,直播都能是合成了?】
【脑残粉来了,你们的偶像内部消化了,这下你们满意了吧?666】
弹幕五花八门,讨论的、谩骂的、看好戏的、维护清白的,各人各话,恨不得吵得震天响。
十分钟后,视频顿时离奇消失,全网相关词条一并隐匿。
正在兴头上的网友们闻出腥味,更加兴奋,无数大佬纷纷涌现,用各种手段恢复词条、爆出视频,事情的严重程度达到另一级别,瞬间扩散到无数讨论平台,带火了不少词条。
终于,四点十五分整,贴吧建成,所有网友一拥而入,在官博、校博下疯狂质问、催促,让官博表态。
【扒一扒、xna三人关系、背景以及此次事件所有隐情】
楼主:【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可能会惊掉很多人的眼睛,但我还是要说,楼主是金明一中(前)高三学生,关于金明一中,那里不是学校,而是地狱,而纪年三个人,就是恶魔。顺便,这里我还要提一个人,纪家的‘假少爷‘纪妄……】
一个瓜还没吃完,居然还有那么多衍生瓜,闲了一天的网友们瞬间爆炸,疯狂催更。
更何况这次的事件不光和三人混乱的私生活扯上关系,还和学校教育、三大家族、alphaomega争纷等等社会热点有关,其中更是有真假少爷这种伦理问题,网友们兴奋不已,感觉自己就像瓜田里的猹,手捧无数大瓜,就缺个切瓜的了。
事件持续发酵,夏宁安也被一巴掌从美梦中扇醒,直面翻天覆地的现实。
“啪——”
病房内灯光明亮,消毒水气味刺鼻。
夏宁安白皙的右脸瞬间肿起一大块,他脸色煞白,眼眶通红,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惶惶恐恐,惊恐的望着病床前的夏父。
“爸、爸……”他颤抖着叫。
夏父暴怒,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这个丢人现眼的儿子:“别叫我爸!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是不是疯了!你一个alpha被人压在身下!你恶不恶心!”
夏宁安才从易感期中醒来,便得知自己的所作所为被全国人民得知的噩耗,一时间晕死过去三次,次次都被夏父扇醒,他害怕的厉害,身体不自觉地颤栗,羞耻感即将溺毙他,他绝望的甚至想从楼上跳下去。
夏父从未想过自己养了个alpha儿子,最后儿子却被其他alpha压在身上,他气的要命,只想把夏宁安塞夏母肚子里回炉重造。
就这么一会儿,夏家股价暴跌,董事会成员们甚至打电话质问他能不能处理好舆情,处理不好趁早引咎辞职。
夏父一贯装模作样,暗地里和纪家、程家别着劲,处处都想压这两家一头,但脸却被夏宁安丢光,一想到夏宁安视频里的模样,他就恶心的作呕。
愤怒无法解决问题,他勉强压下火气,站在病床前冷冰冰的对夏宁安道:“你暂时就不要出现在人前了,这阵子就先在医院静养吧。”
说是静养,就是变相的圈禁。
夏宁安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抚着肿胀的脸,哆哆嗦嗦道:“爸,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别把我关医院……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从床上爬起来,颤抖着去抓夏父的衣角,夏父顿时躲开,像看见脏东西一样,眼里难掩嫌恶,皱眉急匆匆说:“我和你妈已经决定了,等这次风波平息再说其他。”
“行了,这次的事没完,我还得去和纪家程家商量怎么压下舆论,你自己好好反省,别天天一副男不男女不女的模样。”
说完这话,夏父利落的转身离开,病房里顿时只剩下夏宁安一人。
四处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声音。
从认识程修、纪年以来,夏宁安的身边还从没有这么冷清过。
他感受到深深的惶恐与绝望,不敢想外界是怎么看他这个alpha的,也不敢想纪年和程修现在怎么样,他死死的抱住自己,只觉得冷到了骨子里。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曾经被他陷害的关进小黑屋的纪妄。
那是比医院还冷的地方,发着高烧的纪妄又临易感期,脸色煞白,目光涣散,静静的靠在墙角,呼吸轻而缓,像已经死了。
往事重演,这一次,轮到他体验这种绝望与痛苦。
伴随着的,还有无数网友的讥笑、嘲讽、感慨。
所有人……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