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不会这么假慈悲吧?你以为现在在这里活着的人真的活着吗?”Knife大笑起来:
“现实里的一分钟等于这里一年,现实里过一个小时,他们就衰老60岁,我们不过是提前一小时送他们上路罢了。
“上次开会的时候你提交过你开发的[厄运代码],以及解除厄运的方法,如果是真正的Thriller并且上次开会有认真听的话,虽然我很怀疑有没有人会认真听,但不管怎样,这样的Thriller遭遇到一连串倒霉事之后就会意识到不对劲,自己可能被人叠加上了[厄运代码]。
“他会知道怎么解除,或者知道是你在背后搞鬼,可能还会来骂你几句,但是那个叛徒呢?
“叛徒根本没有参加过上次的会议,就算他再怎么厉害,面对一连串无法预知的厄运事件,再叠加上怪物之城本身就在随时变换的地形代码,再强的能力也很难招架得住吧?
“我们给所有代码偏长的人叠加上[厄运代码]之后,被弄死的就不用管了,都是弱鸡玩家,代码被立刻消解的也不用管了,说明对方是我们这边且上次开会很认真的Thriller。
“而既没有解除厄运代码,也没有被弄死的玩家,那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叛徒就在其中!”
一圈一圈黑色代码从瀑布中心冒出来,乌泱泱地环绕着房间。
“Knife,这真的不是一个好主意。”
Fork被迫召出了他上次开发的[厄运代码],同时正在后台调取目前处在怪物之城的所有玩家ID,探查他们的代码长度,筛选出比普通数值偏长的玩家名单。
一行行一列列的ID名流泻而下,[厄运代码]Fork眉头紧皱,脸上黑色的眼罩让他看起来像一头忧虑的浣熊:
“Knife,这里有五百多人,只有一个是我们要找的。”
一旦叠加上[厄运代码],这五百多人里,绝大多数全部会死。
Fork的手指放在[厄运代码]的Start键上,有些颤抖:
“一定要这样做吗?等开会的时候从十三个里找一个叛徒更省事吧?或者给每个Thriller发消息,让他们说出解除[厄运代码]的方法,说不出来就列为叛徒嫌疑人,有那么多不用死人的方法!Knife,我看你…就是单纯想屠杀吧!”
“Bingo!”
Knife吹了一声兴奋的口哨,他舔了舔左臂的钢刀,穿过重重瀑布代码,走到中心位的Fork身旁:
“万一那个叛徒胜利了,我们就都结束了,整个世界也都没有了。”
他放下左臂,左手上的钢刀尖戳在Fork的手腕上,迫使他按下去:
“来吧,最后的狂欢节!”
[厄运代码],Start
*
“苏亦、苏亦。”
沉睡的精灵交叠着翅膀,躺在柔软得仿佛豌豆公主睡觉的宫廷大床上。
苏亦隐约听见有人在呼唤他,睫毛颤了颤,翡翠绿的眼眸睁开——
白夜的脸出现在床边,不是一周目的雪狼白夜,是现在二十九岁的白夜,他温柔地笑了一下,揉了揉苏亦睡乱的柔软乌发:
“睡得好吗?起来吧,吃晚饭了。”
苏亦看向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我睡了多久?”
“一个半小时吧。”白夜说着起身,去把窗户关好,窗帘拉上,夜晚凉,别把苏亦吹感冒了。
苏亦坐在床上,侧头望着白夜的背。
眼前的人已不再像十九岁时那样青春,做一只毛绒绒的雪狼甩着大尾巴,现在悍利宽阔的背影带着成熟的气息,性情也比原来沉稳多了。
拉帘时手掌宽大有力,苏亦知道那双手里带着怎样的枪茧,厚厚的,不知道这漫长的十年白夜是怎么度过的。
“…白夜。”
白夜听见身后的苏亦在叫他。
他以为是有什么事,赶紧走回床边,正要开口问,忽然一阵柔软的风拂过面颊——
苏亦从床上直起身,抬手揽住白夜的脖子,偷偷亲了他一下。
白夜一瞬错愕着。
柔软的唇瓣,蜻蜓点水一样碰过他的嘴唇,很轻、很小心,像冬夜里的一根火柴,擦出一点的火星子,然后往他浇满火油的心田里扔。
“苏亦…”
白夜一手捏住苏亦瘦削的肩膀,另一手抄起他纤细的腿弯,直接把他打横抱起来,声音有些低地“警告”他:
“这里可是卧室,还有一张大大的床,像你这样的娇弱精灵,会很危险的。”
苏亦不说话,他相信白夜才不会做伤害他的事情,如果要做有引申含义的事情……
想到这个,苏亦一下有点羞,指尖攥紧了白夜的衣襟,脸蛋贴在白夜的胸膛上,任由他抱着自己。
他们是情侣,他也恢复了大多的记忆,即使做那样的事…也是很正常的。
“咳咳!”
突然,心里响起一阵咳嗽声,是保命系统。
“真好。”这家伙酸溜溜地说:
“有身体可真好呢,是不是?可以亲来亲去,做这做那!”
苏亦被说的更害臊了,他也就之前在车上和二十九岁的白夜接了吻,刚才又亲了一下而已,哪有什么做这做那。
“你乱说。”苏亦在心里反驳道。
“乱说?你刚才不就在想,即使这只老白夜把你压到某个柔软的地方这样那样直到天亮,你也完全可以接受吗?
“爱心提醒一下,如果你对某个白夜做过某事,为了以示公平,你对全体白夜都要做一遍哦,你数学好,你算算那一共会产生多少次?
“到时候你肯定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路都走不了,肚子鼓鼓,一动就流出来……”
“呜!”苏亦叫了一声,立刻在心里打断,“别说了不许说了!变态系统!”
保命系统被骂了,却一点也没有不高兴,反而在笑:
“我这是把最坏的结果提前告诉你,作为保命系统要及时陈说厉害,帮助主人做出正确英明的决策。”
它顿了一会,又严正申明:
“不能让他吃独食,要吃大家都要吃!”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苏亦又恼又羞,可能是被保命系统那种涩情到夸张的瞎想给带歪了,他一下子脸热脖子热连耳垂都热起来:
“我不要跟你说这个了。”
苏亦在心里说完,然后就不理这个涩涩系统了。
此时,抱着苏亦去餐厅的白夜低下头,瞥了一眼苏亦羞恼泛红的模样,似乎就掌握了事态的发展,他淡淡地问:
“它又逗你了?”
苏亦怔住,一下子反应过来这句话中这个它是指谁,脸蛋唰地通红通红。
他被白大少抱在怀里,又被保命系统用言语逗弄,还偏偏被看穿了,苏亦羞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年长十岁的白夜没多说什么,只是嘴角含着春风似的的笑意,意有所指道:
“它没身体,干什么都不行,只能在言语上逞能。”
“这臭老狗说什么呢!谁不行!”苏亦听见心里的保命系统暴怒:
“我要有身体,第一个削死他!”
…哪有这样自己要削自己的,苏亦赶忙安抚道:
“你别气了,小心…把代码气扭曲了,他就是说说而已,故意刺激你的,别往心里去。”
保命系统闷不做声,似乎很生气,也似乎是真的因为没有身体而感到难过。
这一路走来,保命系统做了很多,是真正无时无刻的陪伴他,苏亦不忍心看到它这样。
心软又美丽的苏亦精灵想了想,决定不计较保命系统之前说的那些涩涩变态话,反而安慰它,苏亦轻轻在心里啾了一下,像是亲亲它:
“这样可以了吧?不要生气了。”
滋滋……苏亦听见心里冒出一串机械杂音,他似乎从系统的机械音里听出了人的情绪,低哑又委屈:
“…不够。”
保命系统笃定又执拗地重复了一遍:“这样不够。”
苏亦:“那…等你有身体的时候,我也亲亲你。”
保命系统没有说话,像是在仔细思考这个提案,然后认真补充道:
“要伸舌头的那种。”
…!
突然提到这个,苏亦一瞬间又回想起之前在劳斯莱斯车里跟白夜的热吻,那样胶着热烈的缠绵,热的让人招架不住,他脸蛋红红,还是轻轻在心里应了一声:
“…嗯,好。”
保命系统:“会被吸得麻麻的哟。”
苏亦羞死了:“好了你别得寸进尺,不许再说了!”
“嘻嘻。”保命系统一下子高兴起来了,非常简单地就被哄好了。
白夜抱着苏亦一路走,前方走廊尽头,视野里出现了一片金辉色。
苏亦看见一座金碧辉煌的餐厅,白夜抱着他踏上华丽的红丝绒地毯,走进去。
餐厅里有一张白玉色的宫廷长桌,两排高脚凳,桌上摆着一道道热气腾腾的饭菜,自助选餐,奢华得仿佛国王在用晚宴。
苏亦低头看桌上的菜式,都是他爱吃的中式菜肴,他最爱的糖醋排骨被摆在了最中间。
香气勾人的菜肴旁,是干净的白玉桌,桌面上倒映着白夜抱着他的身影,苏亦看着,看着,忽然在心里问起保命系统:
“你…会有身体的时候吗?”
心中一片沉默。
保命系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它顿了一会,只对苏亦说:
“别想了,去吃饭吧。”
第132章 亲还是不亲
“Latest News!”
苏亦坐上餐桌时,白夜摁开了餐桌对面的投影巨幕,上面出现了一个鸟头鹦鹉怪人,红色喙一上一下地开合,正在播报怪物之城的晚间新闻:
“今日,某地下拍卖场一只残翅精灵拍出了天价,而神秘富豪并未现身,只在现场留下了一只蝙蝠面具,这其中是否有更深的隐喻?我们不得而知……”
“傍晚时分,我市西部发生一起重大交通事故,肇事者是一名在古宅作祟的女鬼,事件发生时,她正试图骑扫帚横穿马路,离她最近的卡车司机紧急刹车,后面的车辆刹车不及时,引发连环追尾事故。
“事后,我方记者采访了这位女鬼,在问及为什么不好好作祟要出来横穿马路时,鬼女士表示,她也很无奈,她听见了某种音乐,冥乐团很可能又来猎杀了。”
苏亦看见屏幕上跳出一张昏黑的夜空,血月下有一道骑马的剪影,主持人指着道:
“在传说中,有一位亡灵骑士,能令鬼魂第二次死亡,灰飞烟灭,是所有鬼的天敌。他身穿冰铁铠甲,骑着白骨战马,从没有人见过铁甲下的面容,他的铁蹄所到之处会响起亡灵之曲,恢弘大气,仿佛有一整个音乐大厅的乐团在为他演奏,召唤鬼魂前来送死。
“鬼们不愿直呼亡灵骑士的名讳,都用冥乐团来代称他,曾听过冥乐团的鬼会产生强烈的心理阴影,从而养成一听到略有类似的音乐就开始疯狂逃窜的习惯。这次交通肇事的女鬼也表示,她不是故意横穿马路,是因为听见了相似的音乐才会慌不择路。
“但卡车司机以及其他遭遇车祸的司机拒不认同女鬼的说辞,认为此鬼应对本次事故负全责,事故的具体责任认定还有待交警大队进一步调查。”
鹦鹉鸟主持人一脸严肃地对着镜头:
“众所周知,亡灵骑士是一张非常稀有的怪物卡牌,属于传说级别,很多年没有被人抽到过了。我方记者在获悉女鬼的说法后,立刻展开了相关调查,我们发现,目前卡池中的亡灵骑士卡牌数量确实少了一张,说明,真的有人抽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