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昭迟疑了一瞬。
她不清楚那女魔修到底用的是什么手段,更不知道现在该不该按照花映所想给她想要的,这样做又会不会对小半妖的身体有什么伤害。
但没等她想出个最终的办法,花映已经迫不及待地扯住她的衣襟,倾身贴上了晏昭的唇。
那点最柔软的肌肤相触的一刻,花映闭着眼,从喉咙间哼哼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她像个第一次吃到糖的孩子,贪婪又留恋地舔舐,轻咬。
微尖的牙齿叼起柔软的唇瓣,舌尖往里,化成了缠绕的藤,紧紧与对方相交,妄图从最深处开出炽热的花。
这是个逐步加深的吻,又像一场酣畅淋漓的战役,到最后已经分不清是谁在占领主导权。
直至分开时,小猫的眼尾已经被逼出一抹薄红,而晏昭的呼吸也有些不稳。
花映卸力般地靠在晏昭的肩头。
亲吻带来的快感像是在干旱大地上落下的几滴春雨,只能让她短暂地歇一口气,更多的是食髓知味带来的不满足。
她伸手,往下,覆住了晏昭的手。
带着对方的手指,落在自己的裙带上。
花映贴着晏昭的耳蜗,充满暗示地拖长尾音:“师姐。”
是比平日里更加娇娇软软的声音,让人想起书里记载的古老海域中存在的怪物,以优美的歌喉,引诱海上迷途的人。
晏昭顿了顿,无奈地唤道:“映映。”
但身上的姑娘已经基本上不能保持清醒,唯一残存的理智,就是勾着她的脖颈,不停地喊着“师姐”。
一声又一声,似是无形的手,终于将晏昭也拉进了情与欲的漩涡。
晏昭妥协般地叹息一声。
罢了,总不能任由小半妖这么难受着。
她几乎没怎么用劲就将花映放平在了床上。
小半妖很乖地顺从着她的动作,只用那双雾气蒙蒙的眼望着她,似乎是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晏昭伸出手,将那根白玉花簪从她的发髻jsg中取出,浓密而秀丽的长发顿时铺在床面上。
这般更显得花映的脸愈发的小。
有细密的汗珠从挺翘的鼻梁滑落,流经细白的下颔,落入长颈下层层叠叠的衣裙中。
她边低头轻轻地在小猫的面上落下轻吻。
额心,眉眼,鼻尖,唇角。
不急不缓的碾转,神情却很专注,仿佛在研究一套无比困难的剑法。
花映被亲得小声哼唧了几声,一颗心如同被吊在不上不下的地方。
由内而外密密麻麻的痒,痒得她恨不得抓耳挠腮。
她带了丝幽怨地喊:“师姐……”
晏昭低低笑了下,“莫急。”
手慢慢往下滑去,灵活地挑开了女孩子已经被蹭乱的衣带。
外袍簌簌落下,只剩下一层单薄的里衣。衣料清透,隐约能瞧见其中艳色的小衣。
布料上绣着嫩黄色的迎春花,两根细细的系带悬在脖颈上,似种无形的引诱。
指尖轻轻一挑,轻松地如同剥开笋衣,露出其中白生生的笋子。
但晏昭的动作忽然停住,不动了。
花映抬起不满的眼,嘟囔还没能说出口,便被晏昭握住了手腕。
师姐的体温微凉,指尖按住她发烫的肌肤,舒适得花映微微眯了眼。
“映映,”晏昭低声哄道,“你来为我脱。”
花映此时已经迷糊到晏昭说什么她做什么的状态,她撑起身子,颤着手去解师姐的衣裙。
但不知道是头晕眼花,还是手上没劲,怎么也掰扯不开。
反而把花映气得不行,赌气似的胡乱扯了一通,把那身漂亮的红裙揉皱了好些地方。
晏昭捏了把她的脸,“乖点。”
花映才瘪着嘴,委委屈屈地去解繁复的扣带。
她解的时候,晏昭就搂着她的腰,低头吮弄着洁白的耳垂。
带着凉意的手指贴着细细的腰窝,缓而慢地抚摸,被触碰到的地方好像立刻化成了一团火。
耳尖那处细嫩的肌肤,被含在温热的唇齿间,时吞时吐。
“师姐,”花映的手颤得更厉害,表达自己的不满,“你,你这样我没法解开……”
晏昭很轻地笑了下,“映映,是你想要的,那就该再努力些。”
等花映好不容易将那系带解开的时候,已经全身乏力,只能在晏昭的怀里喘息着。
“只是外裳,”晏昭哑着声,“映映不继续,是不行了吗?”
纵使是在脑子不太清醒的情况下,花映仍然听出了那带着一丝挑衅的调笑。
花映能说不行吗?
那必须不能!
她拍了拍头让自己支楞起来,努力控制软绵绵的手拉开那大红的衣襟。
红裙之下,是同样贴身的里衣。
再往里,是再纯净不过的如雪洁白。
无一处不透着精致,但即使是这样不着寸缕时,也只会让人想起昆仑山巅最无瑕的堆雪。
圣洁得使人生不出半点狎昵的念头,只想要顶礼膜拜。
花映抬眼,撞进那双深邃幽远的狭长凤眸中。
似星火随风而起,顷刻间燃遍了整片原野。
再没有比这一刻更清晰地认知到,她是如此地渴望着师姐。
衣裙堆叠如落花般跌下床榻。
唇再次贴在了一起,但比上次更迫不及待,也更深更凶。
两道亲密的影子映在床幔上,像是水面上两只交颈而眠的天鹅。
她们相拥,亲吻,又在彼此的身上落下一枚枚独属于自己的印记。
红梅盛开在无垠白雪之上,花映虚眯着眼,看着美人师姐轻轻蹙起的眉尖。
恍惚间,有种玷污了月色的感觉。
又或者,是她在被月光寸寸侵蚀。
晏昭低下头,薄唇为笔,一分一分勾勒出女孩子纤细玲珑的身姿线条。
温热呼吸拍打在露出来的洁白肌肤上,与此同时,修长的指尖在纸上作下传神的画卷。
一处处指印如纵横交错的树干,一点点红痕如枝头娇艳的桃花。
是那日她们一起去过的桃林。
有繁花灼灼,有绿草萋萋,也有青石桥下涓涓流淌的溪流。
晏昭忽然想起了仙门中很是流行的一种灵桃。
因为灌注了蕴含灵气的水养大,这灵桃比凡间普通的桃子更加水润。
果肉软绵绵的,一口咬下去,香甜的汁液便会流淌在指尖。
只要靠近便能闻到一阵诱人的淡淡甜香。
她捏着那灵桃时,无需用力,修长的指尖就能在柔软果皮上按压出一个小小的凹印。
沿着那处小窝碾转,很快就能掰开果肉,抵到深埋的果核。
指腹摩挲着微微凸起的果核,带着桃香的汁液便会顺着指根淌落出一道一道水痕。
晏昭靠在花映耳边,清凌凌的嗓音添了丝蛊人的喑哑,“映映。”
她问道:“你想不想吃那灵桃?”
花映发丝散乱,惺忪的眼里盈满水色,她咬着下唇,求饶似的呜咽着:“师姐,不要了……”
晏昭与她额头相抵,灵力构筑成一道桥梁,连通两人的灵府。
灵魂被牵引相缠,而身体似是也被对方掌控,双重的刺激让花映不由从紧咬的唇齿间,漏出半声细细的气音。
眼前好似又回到了在凡间小镇桃林深处时。
头顶烟火热烈,风吻落花,水声潺潺。
晏昭安抚地亲了亲花映的眼皮,感受到对方仍在不自觉紧绷的身体,笑了下。
“口是心非的贪吃小猫。”
……
……
和春光无限好的穿云峰不同。
烈云峰,魏珺的院子。
他侧着身子坐在窗边,明媚的日光落在他的身上,半边在光明里,半边隐在黑暗中。
其实魏珺生了副不错的样貌,一身白衣,腰挂折扇,堪称温润如玉。
只是这些年里,他已经很久不曾展露过真心的笑意,眼里的戾气一天比一天浓重,气质也一日比一日要阴郁。
有时候看见镜里的自己,魏珺都有些觉得陌生。
这真的是他吗?
这还是他吗?
“小朋友,发什么呆呢?”女人娇俏带笑的声线响起。
魏珺立刻回过神来,掩住了窗扉。回过头一看,果然在桌上停着一只熟悉的黑雀。
黑雀猩红的眼里闪着玩味的笑意,看起来格外诡异。
那是和仙门格格不入的邪恶,隐约的黏稠魔气令人作呕。
魏珺厌恶地道:“你怎么又来了?”
黑雀在眨眼间化形为满头细辫的少女。
迟情十分自然地坐在桌边,纤长手指拿起一个崭新的茶杯,为自己倒了杯灵茶。
她放在鼻边嗅了嗅,茶香很清浅,是仙门最讲究的淡雅。
“不如我们魔域的烈酒。”她嗤了声。
见她这般反客为主,简直快把这当成自己房间,魏珺忍无可忍,压着声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来做什么?堂堂魔域帝姬,就这么闲吗!”
迟情慢慢啄饮了口,抬起头时发梢随之晃动,发出细微的铃音。
“原来你也知道我是魔域帝姬。”
她勾起唇角,忽然抬起了手。
浓郁的黑气化作巨掌,快若闪电,掐住了魏珺的脖子。
魏珺金丹后期的修为,在这魔气所为的巨掌下,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他一张脸憋得青红,巨掌微松开,立刻狼狈地猛咳嗽起来。
迟情就支着下巴,笑眯眯地欣赏他的失态。
等到魏珺差不多平复下来,她才开口道:“所以,你既然答应了和我魔域合作,为何还不动作?”
“难道是我往日里对你太友善了吗,以至于你都忘记了,我可从来都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魏珺,”迟情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问,“你怎么敢的?”
距离第一次告诉魏珺把钥匙换了,已经过了那么多天,他都没有丝毫动作。
她也是没有办法,才来屈尊教育一下。毕竟孩子不听话,就是该打的嘛。
直到这一刻,魏珺才真正感受到,眼前看似天真无邪的少女,并不是多年前掌门待之如珠似宝的前道侣。
她是魔族。
是能眼都不眨地干掉其他血亲,是能笑语盈盈间将其剥皮拆骨的魔域帝姬。
冷漠无情,又心狠手辣。
魏珺攥紧拳头,“我只是……我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迟情回之不客气的讥笑,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借口,“小朋友,开弓可没有回头箭。”
“流云宗可不讲究回头是岸,一旦被道虚和那些长老知晓你勾结魔族。”
迟情的笑有些扭曲,妖异紫眸里闪动着魏珺看不懂的怨恨,“等待你的只有深入灵脉的除魔钉。”
一根接一根的除魔钉入体,灵力消散,灵脉撕裂。
鲜血从各处汩汩流出,却连抬手堵住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躺在刑罚台上自生自灭。
仙门管这叫断绝因果,能不能活下来全看自己的命。
迟情觉得,这就是虚伪。
他们不想背负上沉甸甸的人命,便将其推给虚jsg无缥缈的命数。
除魔钉是什么,魏珺当然清楚。
他脸色苍白,动了动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见迟情眸色一变。
魔气化作飞刃,穿透房门而去。
下一瞬,门外立马传来一声惨叫,还有另一人短暂的惊呼。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魏珺反应过来的时候,迟情的魔气已经化作锁链,将那二人捆住扔进了房里。
迟情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桌上轻敲,懒洋洋地道:“哎呀,是你们流云宗的弟子呢。”
她又看了眼魏珺,“小朋友,你可真是没点警惕性,住处居然都不设置结界,什么小猫小狗都能跑进来。”
魏珺看着地上面露惊惶的两人,全身发抖。
怎么,怎么会是他们?
这两个倒霉蛋正是苏家两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