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与男子交he有违天道,刚经历过激烈房事的人要忌口。
燕暮寒一怔,恍然间反应过来,似乎每次他和祝珩圆房之后,饭菜都会变得很清淡。
原本以为是祝珩口味清淡,如今看来,真实原因似乎与他想象的不同。
祝珩一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眯着眼轻笑:“连这些事都没弄清楚,就上赶着要圆房。”
燕暮寒面红耳赤,他以为圆房只需要注意床上的事情,特地学了前戏和一堆姿势,哪里知道事后还有门道!
“现在还觉得这一桌饭菜素吗?”
燕暮寒支支吾吾,抱着小碗喝汤,此时再看到祝珩挑出来的鱼肉,简直要感动哭了:“不素了。”
祝珩挑了挑眉,狼崽子低眉顺眼的模样越看越好欺负,祝珩盯着奶白色的鱼汤,坏心顿起:“这汤好喝吗?”
“味道还不错。”燕暮寒点点头,抬头撞进他戏谑的目光里,登时品出了些许恶劣的滋味。
果不其然,祝珩下一秒就笑吟吟地凑过来,拨弄着他的耳坠,笑意轻佻:“昨晚累着你了,为夫还准备了其他大补的汤,明霁想尝尝吗?”
第87章 刺青
大补的汤……
燕暮寒不受控制的想歪了,但他还没来得及羞耻,忽然注意到了耳朵上多出来的坠子。
“诶?耳坠怎么和以前的不一样了?”
没有了流苏。
燕暮寒摸了两下,确认这一点后皱起眉头,有些不开心,他最喜欢的就是那缕由祝珩的头发做成的流苏,私心里将之看作结发的意思。
“之前跟你说过,那个旧了,换了个新的。”祝珩拦住他想摘下来的手,神色严肃,“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摘下来,知道了吗?”
燕暮寒迟疑一瞬,点点头:“知道了,这个耳坠是用什么打造的,是不是很贵重?万一被我弄丢了,你该不会生气吧?”
燕暮寒不是个细致周到的人,上一个流苏耳坠掉过好几次,所以才坏的那么快。
太贵重的东西他可不敢戴在身上,太招摇了,万一弄坏,他会心疼的。
和祝珩有关的东西都被他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跟宝贝似的藏着。
祝珩嘴上回答:“不贵重。”
心里想着:我以一国给你下聘礼,这是凭证,当然贵重了。
他故意开玩笑:“要是弄丢了,我就把你锁在笼子里,好好收拾你。”
金丝笼子能循环利用,祝珩一边说着,一边思索着把笼子放到单独的寝宫里,偶尔锁一锁燕暮寒,也别有一番情趣。
听他这么说,燕暮寒松了口气,配合地点头:“我会好好收着的。”
事务繁忙,祝珩陪着燕暮寒休息了三天,便开始尽君主的义务,处理朝政。
以一国之力供养一人,身为君主,要做的事情不仅仅是享乐,还要护住一国的百姓。
封后大典已经结束,朝中大臣纷纷上书,请祝珩尽快送走其他国家的宾客。
明面上是送走宾客,实际上顾忌的是驻守在城外的十几万北域大军,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鼾睡,如今的南祝百废待兴,大军继续留下来只会加重百姓们心中的不安。
祝珩最近也在头疼这件事,他和燕暮寒已经成亲了,但燕暮寒如今不仅仅是他的皇后,还是北域万人之上的王。
他能带走延塔雪山上的小狼崽,却不能将一个王困在宫墙之中。
可如今让燕暮寒回北域,以后他们之间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媳妇儿还没抱够,就要分居,祝珩接受不了。
沈问渠等官员催得急,祝珩一时间想不到两全之策,心烦意乱。
燕暮寒每天不是待在宫里,就是去军营里闲逛,见祝珩情绪不对,立刻找人问了原因。
他是极受宠爱的皇后,有祝珩的偏爱,所有宫人对他的态度都恭恭敬敬。
知道事情的原委后,燕暮寒独自坐了一下午。
入夜,祝珩还在御书房里会见大臣们,燕暮寒阻止了宫人的通传,大大咧咧地闯进殿内,开门见山道:“诸事已了,长安,我想带大军回北域。”
官员们顾不上指责他擅自闯进来的行为,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燕暮寒要带兵离开!主动的!
祝珩愣了下,脸唰的一下黑了,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行,你是朕的皇后,带兵回北域,是想与朕和离吗?”
燕暮寒有属于他自己的使命和荣誉,祝珩心知肚明,但不甘心放手。
“当然不是,我这辈子都不会与你和离!”燕暮寒撇了撇嘴,径直走到祝珩身边,“你们愁成这副模样,不就是不知该怎么处理大军,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给你们解决此事。”
矛盾来源于他本人,只能由他去化解。
祝珩坐在太师椅上,燕暮寒抱着胳膊坐在椅子扶手上,目光锐利,扫过面前的官员们。
“这三个月里,别想着整幺蛾子,如今本王回来后看到后宫里多了一个人,就砍了你们满朝文武!”
燕暮寒语气凶狠,他知道这些人接受了祝珩封他为后,但还不死心,想张罗选秀,给皇室留下子嗣。
听说前些日子秀女的画像都被偷摸塞进御书房里了,只不过祝珩大发雷霆,全都烧掉了。
“本王知道你们在打什么主意,不要命的尽管来试试。”燕暮寒将佩刀拍在桌上,冷嗤出声,“今日话撂在这里,南祝皇室从这一辈就断了,你们能搞出孩子来,我就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趁早打消念头。”
一众朝臣面色铁青,何山气得胸口起伏,但碍于燕暮寒的凶狠模样,踟蹰半天也才憋出一句话:“后宫不得干政!”
既然你成了我们南祝的皇后,就得守规矩。
可偏偏燕暮寒从来不知道什么是规矩:“弄清楚,现在本王是以北域王上的身份与你们说话。”
众人顿时噤了声。
一声轻笑打破了僵局,所有人纷纷看向沉默不语的祝珩。
燕暮寒有些紧张,他倒不是怕刚才的话惹祝珩生气,是因为要回北域的事情,他提前没有和祝珩商量过。
他已经深切的体会到了祝珩的占有欲有多强。
官员们将希望寄托在祝珩身上:“陛下,皇后娘娘所言——”
“所言不错,甚和朕心。”祝珩打断他们的劝谏之词,手臂一展,揽住了燕暮寒的腰身,“朕在位一日,后宫便只会有皇后一人,至于子嗣,朕之前就说过了,尔等如今忘了,朕不介意重复一遍。”
“朕的子嗣只会由皇后诞下。”
腰上的手轻轻动了动,燕暮寒腾的一下红了脸,长安还在做梦不成,怎么又说起这种混账话了!
没错,混账话。
晚上玩的凶,祝珩堵在他里面睡觉,笑着打趣:“喝了这么多汤,应该能保下一胎了吧?”
“可,可皇后娘娘是男子!”官员们大惊失色。
他是男子,不能受孕。
燕暮寒是这样说的,可祝珩不依不饶,胡搅蛮缠,说生不出来就是汤喝的不够多,一边辛勤耕作,一边问“此番可以受孕了吗?”
恶趣味得很。
直到他哭着说“能了”,祝珩才停下来,摸着他被撑到微微凸起的小腹,好似摸着一个暗结的珠胎,心满意足地感叹:“明霁真乖,肚子都变大了,像是已经怀了。”
变态。
燕暮寒想起这令人羞臊的房事,偷偷在心里骂道。
祝珩仿佛没看到众人震惊错愕的表情,淡淡一笑:“皇后能生,就有皇嗣,皇后生不了,那就没有。”
对于子嗣,他和燕暮寒的态度是一样的。
“当然,南祝不会有皇嗣,北域也不会有。”这句话是对燕暮寒说的,祝珩箍住腰将人抱到腿上,语带威胁,“三个月时间,回到我身边,如今传出风言风语,你知道我会做什么。”
会把你关起来,再也不让别人看到。
偏执的爱欲令燕暮寒呼吸发紧,他不觉得惶恐,心里反而涌起一阵甜蜜的眩晕感。
“我答应你,等我回来。”
看着亲昵的两人,朝臣们失魂落魄,不约而同的冒出一个念头:疯了!这两个人都疯了!
断子绝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可这两个人分别是两个国家的君王,却做好了这种荒唐的打算。
北域大军从南祝退出,燕暮寒带着人离开的那天,祝珩站在城墙上,看他的小狼崽坐在马背上,冲他挥手作别。
一如几年前重逢的时候,他站在四水城城墙上,隔着战鼓声和烽火硝烟,与千军万马簇拥的异族将军四目相对。
那是他的燕暮寒,他的燕明霁,他的小狼崽。
也是他的皇后。
“祝长安,夫君,等我回来陪你过年!”
三月之后就是年关了。
燕暮寒喊出这一声后,立马调转马头带兵离开。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夫君,还是太挑战羞耻心了。
城墙上。
祝珩弯了弯眸子,心里暖融融的,他喜欢燕暮寒这副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连爱意都是滚烫的。
“行了,人都没影了,该回去了吧。”祝子熹没眼看腻腻歪歪的两人,他已经彻底接受现实了,“啧,听说你拿国玺给我外甥媳妇做了个首饰,真的吗?”
他不心疼南秦世代流传的国玺,但祝珩这行为属实挺疯狂。
“嗯,做的虎符样式。”面对燕暮寒时没有吐露真相,怕吓到小狼崽,对着祝子熹,祝珩毫不掩饰地炫耀,“他抛下北域,跟着我来南祝,这份心意,值得我送上一份厚礼。”
祝子熹沉默了一瞬,气的破口大骂:“这叫厚礼?你那是把半个南祝送到他手上!”
燕暮寒戴着那饰物,就是行走的军令,可以肆意调动南祝的兵力。
昏君都做不到这种地步。
祝子熹头疼地扶额,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能养出一个大情种:“你就这么笃定,他会抛下北域的权势来找你?”
北域势力强劲,燕暮寒是当之无愧的王,来南祝做个被困在后宫中的皇后,怎么看都不真实。
“他会来。”马蹄踏起的尘埃已经落下,祝珩点点心口,笑盈盈道,“他想要的疆土在这里。”
于燕暮寒所言,他这里的方寸之地,万顷河山都比不过。
祝子熹无可奈何,哂道:“那就拭目以待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祝子熹可不想看到祝珩失望,于是眼瞅着三个月的期限要到了,燕暮寒还没有消息,他已经开始着急了。
该不会真被乱花迷了眼,不回来了吧?
祝子熹忧心忡忡,担心祝珩多想,时常往宫里跑,想多陪陪他,转移他的注意力。
祝珩心知肚明,好笑地劝道:“舅舅放心吧,我没事,更何况还没有到时间呢。”
“明天就到三个月了,就差一天。”祝子熹打量着他,想从祝珩脸上看出些许端倪,“要不派人去打探一下消息?”
燕暮寒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送信回来,距离上一封信,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
祝珩摩挲着手腕上的珠串,燕暮寒不在,他紧张了不能抱小狼崽,又找回了以前的习惯。
“不会,只有一日罢了,我等得起。”
祝子熹看着面前的棋局,心说你下成这样,可真不像是等得起的样子:“万一到了明日,他还没有回来,那你……”
祝珩眯了眯眼睛,落下棋子,这个可能让他心烦意乱起来:“那我就去找他,就算是天涯海角,也会把人抓回来。”
话是这么说,但祝珩心里都清楚,如今燕暮寒真的不想回来,不用天涯海角,他可能都见不到人。
烦躁的心情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祝珩的心情越来越差,心里像是空了一块。
日暮时分,就在他焦躁的情绪攀到顶峰时,殿外突然传来了响动。
伴随着禁军侍卫的惊呼声,一匹通体雪白的马冲入王宫。
祝珩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踏云,和他的小狼崽!
“路上有事耽搁了,长安,别生我的气。”三月未见,燕暮寒变了很多,身上少了杀伐之气,洋溢着明朗的笑意。
他翻身下马,飞扑到祝珩怀里。
祝珩被撞得往后退了几步,护住他的腰,只觉得心里空了的那块终于找回来了:“吓死我了,回来就好。”
“怕什么,是怕我不回来吗?”燕暮寒笑了几声,抬起头,眼里晃动着浓烈的爱意,“夫君,我舍不得你的。”
这一声拖长了,尾音上扬,像极了撒娇。
祝珩的火气顿时散了,摸摸他的脸:“发生什么事了,不是说处理好了吗,怎么回来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