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校长说:“你什么都不用干,只需要和危衡好好生活就行了。”
云辰愣了一下,又说:“我能不能问一下,什么时候需要我在公众面前亮相?”
“你放心,我们在现阶段会对你的身份进行保密。”汤校长说。
云辰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对了,我父母曾请七姑和她儿子一起吃饭,他们是知道我和危衡结婚的事情的……”
“这一点我已经考虑过了。”汤校长接口道,“你的父母自不必说,至于你那个七姑以及她在军部地勤工作的儿子,我们也做过工作了。他们不会乱说话。”
像是为了安抚云辰,汤校长又信誓旦旦道:“公众暂时不会知道你的谁。”
“暂时?”云辰斟酌一下这个词语,“那什么时候会公开?”
汤校长说:“正如你所说,如果你表现得不好,我们的工作也不好展开。所以,在你还没有做好准备之前,我们不会让你曝光于人前的。”
云辰狐疑道:“真的吗?”
汤校长说:“当然。”
云辰半信半疑:“你可别坑我。”
汤校长笑说:“怎么敢?”
云辰也笑了:“怎么不敢?我就一个小老百姓,你们军部的老爷会不敢坑我?”
汤校长跟着笑了一下,仿佛是为了缓和气氛,半带玩笑说:“就是敢坑你,不敢坑危元帅。”
云辰愣了一下,心里颇有些不高兴:“这话哄谁?谁不知道危衡单纯和善好欺负?”
汤校长沉默了几秒,才说:“……你对他的评价真是令人耳目一新。”
顿了顿,汤校长又敦促道:“是了,今晚的亲密任务,请两位千万不要忘记。”
“亲密任务?”云辰心下一跳,“什么亲密任务?是……是新的亲密任务吗?”不会还有比“同睡”还亲密的任务吧?
“您回家之后就能看到了。”汤校长缓缓温声说。
第16与虎同眠(入V三更合一)
“另外,如果您感到压力的话,我建议您不如看一下银行余额,说不定对您的心情有所帮助?”
云辰:……
汤校长的建议非常肤浅,但好像也很有效。
当云辰看到自己凌晨进账的四百万,实在再也说不出口任何抱怨的话。他甚至觉得自己还有点儿太不懂事了。
他很快就收拾好心情,不再纠结。
带着百万富翁ing &千万富翁to be的英雄气概,云辰昂首阔步地从洗手间出来。从他这浑身的气派来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刚蹲的不是马桶,而是龙椅。
回到工位上,他轻哼着小调开始每天的办公。
和旁人想象的不一样,AI文案其实也是颇富诗意的,经常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惊人之语——有时是令人惊吓,有时是令人惊恐,有时却也是令人惊喜、甚至惊艳。给AI审稿以及调试AI文案,就好像是在教小孩子作诗一样,充满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意趣。这份意趣是透明的,是天真的,也是多彩的。这就是云辰喜欢这份工作的原因。
屏幕上出现一句AI写的文案:“这颗钻石,是摔碎了的月亮”,云辰不免会心一笑,并开始了润色工作。
这句话很有意思,但不能直接拿来当广告词用。
虽然云辰还是听喜欢AI文案这种有点别扭却也有点浪漫的美感……有时候会让云辰想起危衡。
打个不合适的比喻,危衡也不像凡人,倒像是摔碎了的月亮。
云辰把稿子改完,不理会老张那跟藏在鱼肉里的小刺一样的眼神,径自轻松拎包准点下班。
翌日清晨。
云辰坐上浮空车到公司顶层。在那里,他又遇见了令狐总。令狐总依旧坐他那辆拉风的蝙蝠车,瞧见云辰,就和他打了声招呼。
云辰实在没想到有一天能和大老板变成“点头之交”,这也全是托了那辆浮空车的福吧。这可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先敬罗衣后敬人”。
到了办公室,老张和几个同事在聊天,看到云辰进来,就嘀咕道:“看小云,又踩点上班了……”几个同事都点点头,看着云辰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敌意。
前几天,云辰推掉了老张的案子后,老张就开始兴风作浪。恰好,又另有一个老油条请云辰帮忙,云辰依旧推了。这一下,云辰就成了公敌了。老张拉拢几个老资格一起实行阴阳怪气攻击。
云辰这暴脾气,别人越说他他越犟。听得老张他们嘀咕,云辰便笑着大声问:“你们在说什么啊?”
几个人呵呵笑道:“没什么、没什么……”
“是吗?”云辰说,“我怎么听到你们提起我的名字?”
老张也不是软脾气的,便笑眯眯地顶回去:“是啊!我们都说,小云上班和下班一样准时。”
“那是,”云辰点头,“新世纪就是要讲究效率,老作风是迟早要被淘汰的。”
这话把老张及几个老同事给气得憋住呼吸,冷笑连连。
现在提倡流动工位、自由办公,但人的天性就是要坐固定位置。办公室的格局天然泾渭分明,爱喝茶聊天的老油条聚在离茶水间近的区域,背对领导办公室的则是年轻同事们的工位区。
年轻的伙计们其实也有些烦这些不爱干活却爱摆资历的老油条,但也没几个敢像云辰那样刚。
看到云辰雄赳赳地从“老人区”走过来,晓月悄悄给他比了爱心,说:“你还真硬气。”
云辰笑了笑,说:“我不是硬气,我是坏脾气。”
晓月却说:“那些老家伙,不就是眼红你上季度的奖金比他们高吗?谁不知道那是因为你出了爆款文案。有本事他们也写一个爆款。”
“他们从不在实事上用功。”云辰呵呵冷笑,“就专抠迟到早退、倒茶敬礼这些细节找我的茬。”
晓月却也有些担忧:“你也别老这么刚。老张他们几个和主管关系好着呢。你得罪这一帮人,等于得罪主管了。”
云辰心里何尝不知道呢?
所以说,他很喜欢这份工作本职工作上的部分,却极其讨厌这份工作除了本职工作之外的所有部分。
转眼又是午休时间,云辰决定不在这办公室午休,到点就离开办公室。
从前云辰的工作午餐大多是营养剂,偶尔才打牙祭吃点“真东西”。而现在财政上宽裕了,他便天天中午出去吃好喝好再回公司。
他喜欢去公司附近一家中餐厅,并坐在靠近门廊的位置。旁边墙上挂着一盏长条的壁灯,云石灯罩黄铜灯,不比现在时兴的灯带那样白惨惨,光得太猛,这种天然材料做的灯透出的光线自然又柔和。
云辰正坐在那儿就餐,对面却走来一道高挑的身影。云辰抬头一看,便见到一张俊朗小白脸,正是那位奥斯汀少爷。
奥斯汀说:“我能坐下吗?”
奥斯汀的语气有一种笃定,使他的问句听起来只是一种礼貌的措辞,他很自信自己并不会被拒绝。当然,像他这样的人的确很少被拒绝。
但云辰却眉头也不抬:“不能。”
奥斯汀说:“看在我给你打了四百万的份上?”
奥斯汀的态度软和了一些,使他看起来纯真无辜。云辰变得很难拒绝他,尤其是当他提到了四百万。
那可是四百万!
云辰便点点头:“坐吧,这顿你买单。”
“没有问题。”奥斯汀欣然坐下,在他看来,大约是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都不是事儿。
云辰没好气地说:“你找我,又是为了危衡的事情?”
“你答应了我的。”奥斯汀盯着云辰,“我告诉你达西的事情,你帮我们家和危衡修复关系。”
“我说了,会想办法,尽量。”云辰耍起了太极欺负这个不谙世事的洋人,“你怎么一点儿耐心都没?”
“我确实缺乏耐心。”奥斯汀理直气壮地应下来,“而且我的脾气还很差,你要是敢出尔反尔,我可不会放过你。罗莎家族的人可不是好惹的。”
“当然不好惹,”云辰抬了抬眼皮,“达西不就是你们家的么?”
听到“达西”的名字,奥斯汀的气焰顿时短了一寸:“对此我很抱歉。我也希望能当面和危衡道歉,代表我们家……”
云辰很怀疑奥斯汀这个地主家的傻儿子能不能代表他们家。但说实话,危衡也已经明确了并不会因为达西的事情而迁怒整个罗莎家族,危衡也说了不会排斥奥斯汀,那么云辰和危衡的态度也就是一致的。
云辰便说:“我已经替你转达了你的歉意,危衡说了会考虑和你见面的。但具体的安排让我们改天再说好吗?”
“改天是什么时候?”奥斯汀不满地说,“你别骗我。”
“没骗你。”云辰不自觉地安抚小孩的口吻和他说话,“我不是有你的名片吗?我到时候会打电话给你的。”
云辰和奥斯汀说话的当下,又有一道身影靠近。他的声音在餐桌附近响起:“这是云辰吧?”
云辰扭过头,一眼看到是他们公司的令狐总。
看到大老板,云辰下意识地站起来:“令狐总。”
令狐总朝他笑笑,挥挥手:“你也来这儿吃饭?”
“是。令狐总也来呀?”云辰客气道。
令狐总说:“陪客户来的,刚好从包厢出来看到你……”说着,令狐总眼睛往奥斯汀脸上转:“这是你朋友?不介绍介绍?”
云辰便说:“嗯,这……这是外国友人,他的名字叫奥斯汀。”
“奥斯汀,很美的名字呀,真是人如其名。”令狐总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惊艳,朝奥斯汀露出大大的仿佛孔雀开屏的笑容,“你和小云是朋友?小云在我们公司一直很能干,我呀,很看好他的。”这话听起来是夸云辰,然而,实际的意思,其实是显摆自己是云辰的老板。
但奥斯汀仿佛听不太懂这个潜台词,也没心思应付这个陌生人,便只冷淡地点点头。
令狐总看奥斯汀反应平平,便知道这美人不好拿下。他看了一眼包厢的门,想着自己还得回去陪客户,便不再继续撩汉,只跟云辰与奥斯汀客套两句就回去了。
令狐总走后,奥斯汀便和云辰共进午餐。吃完之后,奥斯汀点击自助餐单,满脸好奇地说:“这个怎么结账?”
云辰看这位大少爷连自助结账都不会,也不知道他家人怎么放心让他一个人跑到亚洲来交朋友的,真不怕他被卖了?
云辰无奈笑笑,说:“没事,我买单了,这顿算我请了吧。”
奥斯汀瞪大眼睛:“这怎么可以?说好了是我请的。”
“下回你请就好。”云辰结账之后站起来,耸耸肩,“多大点事儿。”
奥斯汀似乎很少接受这样的招待,还有些无所适从。
云辰回到家中的时候,危衡也不在。他这样准点下班,倒是有点百无聊赖了。
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云辰换上睡衣,在床上躺下,下意识地想起汤校长交待的亲密任务。
云辰望向信息墙,只见墙上依旧是那一条:“亲密任务:同睡”。
看来,汤校长并没有颁布新任务啊?
然而,汤校长今天却郑重其事地要求他履行任务,实在有些奇怪。
他不免嘟囔道:“要是危衡工作太忙不回来和我睡觉,那岂不是完成不了任务?”他突然想到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那会扣钱吗?”
“不会。”一道平静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云辰吓了一跳。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回头看见危衡站在床边。
危衡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因为训练有素所以走路无声,在云辰注意不到的时候来到床边,并听见了云辰的自言自语。
想到自己嘟囔的蠢话被危衡听了去,云辰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就是自言自语……”
“没关系,你有什么疑问都可以提出。”危衡平静地说。
云辰想了想,又问:“那……那你今晚要和我入睡吗?”
“是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危衡说。
云辰摇头:“我怎么会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