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宴晚摇了摇头,接过阿布递来的已经烘干了的西服。
等她换完后走出来,傅岁和已经倚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纪宴晚和阿布挥了挥手,转身下车后还关上了门。
听见门关上的声音,原本倚在沙发上睡了的人睁开了眼睛。
阿布看见她没睡,上前一步摸了摸她的脑袋确认没继续发烧了,问道:“岁和姐,要不要去睡一会儿?”
傅岁和动了动身子,站了起来:“不用,我等下要出去一趟,你在车里等我就好。”
阿布点头应下,折返回去又过来问。
“岁和姐,那这套衣服?”
阿布手里拿着的是纪宴晚刚刚穿着的家居服,被纪宴晚叠的整整齐齐。
傅岁和冷冷撇了眼,像是看见脏东西一般皱了皱眉:“丢了。”
“她刚刚用过的东西,全都扔掉。”
阿布愣了会儿,一贯温柔的人这会子表情冷得可怕,眉宇间是不加掩饰的嫌弃。
“再给车里消个毒。”
傅岁和皱眉道:“她的味道真让人恶心。”
——
孟家峪的车就停在路边,车头正对着傅岁和的保姆车。
坐在驾驶位上玩手机的人看见姗姗来迟的身影,立马下车开门。
孟家峪嘿嘿笑着:“阿晚你来了呀!”
本来板着脸的人被她这笑给弄松动了些,纪宴晚嗯了声。
孟家峪跟着坐进去,一边给自己系安全带一边说:“对不起嘛阿晚,我这也是好心办了坏事,你不要生我气啊。”
纪宴晚叹了口气,说:“不用给我道歉的,我没有生气。”
孟家峪明显不信她这个话,刚刚纪宴晚的反应显然不是没生气的样子。
她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孟家峪对纪宴晚的脾气秉性很清楚,她一向不会管麻烦事儿,但是纪宴晚刚刚对傅岁和却是一副管定了的样子,虽然自己劝,但是好友眼看着还是动了心。
孟家峪探过身子去帮纪宴晚绑安全带,刚准备继续劝时,眼尖的发现了个东西:“这是什么?”
纪宴晚低头一看,自己的袖口处有几根银白色的毛。
她捏起来细细端详了下,银白细长的毛发很有光泽,看上去是动物身上的。
纪宴晚皱着眉回忆了一下车内的布置。
傅岁和好像没有养猫咪吧?
那为什么有猫毛?
孟家峪给她绑好安全带,就发动了车:“你啊,还是年纪太小了,平时看上去挺会玩的,怎么还会在傅岁和身上陷下去呢?”
纪宴晚在自己的衣服上找其余的猫毛,把找到的猫毛捏在手里不吭声。
在孟家峪的念叨和平稳进行的车速的双重催眠下,纪宴晚靠着椅背打了个哈欠。
等她一觉睡醒,车已经停在了自家小区楼下。
纪宴晚伸了个懒腰,刚准备和好友道别,就看见孟家峪的表情变得很心虚。
下一秒,车门就被人给拉开了。
接着就是一股大力把她往外拽,硬生生把安全带给崩开了。
被粗暴对待的纪宴晚烦躁不已,刚准备发脾气时就被架了起来。
来了四个保镖,像捆动物一样把纪宴晚的手和脚给抬了起来。
纪宴晚挣扎骂道:“光天化日你们要干嘛!这是法治社会!”
孟家峪低下头听着好友的挣扎声,不敢抬头。
优质的alpha动了气,微微外溢的信息素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女人的高跟鞋落在石板路上,很清脆,像是某种号角声。
纪明陶已经在被抬起的人面前站定,嫌弃地皱了皱眉:“安静。”
见到熟悉的人,纪宴晚大力挣扎着:“姐你……”
纪明陶伸出手在唇边比了比,对着保镖吩咐道:“把三小姐绑起来,抬回家。”
得到命令的人点了点头,抬着人就走了。
纪明陶没急着走,她俯下身子看着车里正发抖的人。
“孟小姐最近很闲啊。”
纪明陶轻轻一笑,明艳的红唇很漂亮。
孟家峪却打了个寒颤,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没关系,我也给你准备了份礼物。”
孟家峪心头一震,看着眼前那个明明是笑着的漂亮女人,头皮却阵阵发麻。
纪明陶说完便不再理她,踩着高跟鞋转头走了。
高跟鞋声渐渐远去,孟家峪刚松了口气,手机响了。
是孟家主事人,她最害怕的二姐打过来的。
孟家峪眼前一黑,任命般靠在椅背上。
——
被抬回家了的纪宴晚也不好过。
保镖们把她抬进别墅,直接给丢在了地上。
地上虽然铺着地毯,可是这样垂直落地还是发出了很清脆的落地声。
纪宴晚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被摔散架了,整个人痛苦地扭成一团。
正当她恢复些体力时,眼前又被阴影给笼罩。
匍匐在地上的纪宴晚只能看见一双黑色高跟鞋,细长的根和极尖的鞋头。
纪宴晚下意识闭了眼,等待着鞋踹过来,可是鞋的主人却走开几步。
纪宴晚难受地抬起头,迎面就被人甩了一堆照片。
厚厚一沓子照片甩过来,就像一场大雪。
相纸落地时带起微弱的风,凉的纪宴晚缩瑟了下。
纪明陶看着趴在地上的人,冷哼一声道:“仅仅一天时间,我的邮箱就收了不下五百张照片。”
“纪宴晚,我是不是太宠你了,才把你养得听不懂人话?”
纪明陶的语气很冷,地板也冷,可是纪宴晚的心更冷。
纷纷扬扬撒了满地的照片上只有两个主人公,自己和傅岁和。
每一张都是亲昵暧昧的,最新的一张就拍摄于两个小时前。
自己上了傅岁和的房车。
纪明陶的眼神冷了下去:“好得很,逃婚的事正让程家急得火烧眉毛,你是要去帮这个忙?”
纪宴晚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可是屁股传来一阵酥麻。
脑子里叮一声,任务来了。
【现在为您发布任务四:与傅岁和订婚。】
【生命值:倒计时24点,奖金池:300万】
【友情提示:请宿主及时完成任务,否则后果自负。】
第15章
纪宴晚的脑子嗡一下就空白了。
订婚……
还是和傅岁和……
纪宴晚抬眸看向眼前依旧愤怒着的女人。
窗帘被拉的很紧,今天是个挺好的天气,外面并没有风,所以拉紧的隐私窗帘里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把帘拉这么紧,那就说明家里不止有纪明陶一个人。
于是纪宴晚在地上挣扎两下,被捆住的手脚碰到茶几,发出很闷的一声轻响。
再抬眼时,眼眶里已经被她憋出了泪水。
纪明陶冷着脸看着她湿润的眼眶,轻哼了一声:“别想装可怜,我不吃这套。”
“你最好给我个解释,不然就这样捆一天吧。”
纪宴晚不理会她的威胁,继续挣扎着。
被束缚住的手脚让她像一条濒死的鱼,她只能靠左右晃动,在地板上不停地挣扎着。
就在纪明陶耐心告罄前,纪宴晚终于等到了楼上传来细微的声响。
接着,右侧玄关处的电梯就运行了起来。
看着突然运行的电梯,冷着脸的人表情愣了下,眼神闪过些许慌乱。
滴——
电梯门开了。
纪宴晚更加大力地挣扎起来,身体在地板上来回扑腾,憋红了的脸配合着眼泪,显得可怜急了。
坐在电梯里的女人皱了皱眉,轮椅声驶出了电梯。
纪宴晚像是见到救星一般,哑着嗓子喊:“姐姐......”
轮椅上的人没有妆容的加持,柔软轻盈的白裙衬得她极白,抿着的唇上没有血色,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破碎感。
纪禾颂皱着眉看着一站一趴对峙的人,有些无奈:“阿桃......不是让你和晚晚好好说吗?”
见到靠山的纪宴晚彻底放开嗓子,哀嚎道:“姐姐她打我!”
“呜呜呜姐姐,我要痛死掉了。”纪宴晚仰着脸,眼泪掉个不停。
纪禾颂心软,叹道:“阿桃快把晚晚扶起来,不要老是这样凶她。”
纪明陶咬着牙,狠狠瞪着纪宴晚,不情不愿地解开捆住纪宴晚的绳索。
被放开了的人吸了吸鼻子,抹了把眼泪。
看着咬着牙忍着脾气的纪明陶,纪宴晚忍不住在心里憋笑。
纪禾颂是极温柔的人,格外偏宠自己的两个妹妹,尤其是叛逆的纪宴晚。
而纪明陶是个十足的姐控,只听纪禾颂的话。
商界人尽皆知,纪家三姐妹的感情是出奇的好。
所以纪家能越做越大,也是因为她们不似其他家族有内斗,姐妹三人把心拧成一团,自然就强了。
纪宴晚揉着刚刚撞到的地方,可怜兮兮地哼唧着。
纪禾颂心疼地叹了口气:“你啊,总是倔,又不是不知道你二姐的脾气。”
“对不起二姐。”纪宴晚借坡下驴,立马道歉:“我再也不敢了。”
纪明陶哼了声,翻了个白眼不理她。
纪禾颂轻轻一笑,眉眼间柔和似春水一片,她伸出白皙的手指,扯了扯离她不远的人的衣角。
修剪整齐的甲床,甲面透着健康的粉色,在主人微微用力下,指尖透着淡淡的红,扯着身边人的衣角轻轻晃了几下。
一直紧绷着脸的Alpha松懈了几分,表情也缓和了些,纪明陶回握住那双手,顺势蹲了下去。
纪明陶仰视着眼前如春风般温柔明艳的人,终是软了语气:“姐姐,你不知道她这次有多过分,她和那个傅岁和都已经……”
“傅家的人已经登门几次了,先前和程家订婚脸都不愿意露,这会子倒上赶着往我们家跑。她又是个不争气的,被傅岁和唬的一愣一愣!”
“就她那个蠢脑子,玩儿得过傅家人?”
纪明陶说罢又回头瞪了一眼还在搓手腕的人,眼神里满是嫌弃。
纪禾颂耐心地听她说完,抬手摸了摸眼前人的脑袋,安抚道:“乖乖阿桃,但是这也是个机会不是么?”
二人对视一眼,纪明陶清楚看见她眼底滑过的亮光。
这段时间明面上风平浪静,可是私下纪禾颂一直在参加投标会,已经抢了傅雷武好几个大项目了。
而且对标时还有一个小公司给她帮忙,虽然查不到底细,可是傅雷武树敌众多,也见怪不怪了。
要不了多久,傅家的资金链会被纪家全面围起来垄断。
从成年接手家业后,两姐妹一明一暗没少在傅家身上下功夫,藏在角落里的伤口表面上已经落灰结痂,可是只要剥开表皮,伤口处早已溃烂发炎。
纪明陶眼神里的杀意越来越强,她拦了又拦,实在没想到傅家会在纪宴晚身上下功夫。
“不可能!”纪明陶眼神里划过一丝阴狠,语气也冷了下来:“我绝不会让傅家的人再靠近你半分。”
纪明陶的表情又软下去,语气里满是心痛:“那件事,姐姐难道忘了吗?”
“姐姐没忘。”纪禾颂耐心安抚着:“既然非要把傅家人塞进来,那说明傅家坐不住了。而且姐姐相信你的,柏厘她们都被你教导的很出色啊。”
纪明陶深呼吸几次,忒了声:“真是,桃李满天下,自家结苦瓜。”
纪禾颂被她逗笑,温柔的眼里水盈盈的。
她的笑和眉眼是柔的,可是笑意不及眼底,眼神深处更多的是冷漠,傅家人终于藏不住了,那件事查了那么多年,现在该有突破口了。
站在一边的纪宴晚听得一知半解,那件事是什么事?姐姐她们还瞒着什么?
纪明陶被安抚好情绪,她看了眼呆在一边的人,嫌弃道:“你和那个傅岁和,到哪一步了?”
纪宴晚皱着眉想了想,最亲密的时候是,吹了个头发?
不过纪宴晚记起刚收到的任务,看着眼前的两个姐姐,垂下眸子装出深情的样,支吾道:“既然姐姐不反对,那我想……和她订婚。”
“你说什么?”纪明陶腾一下站了起来,撸起袖子就要上前:“你TMD再说一遍!”
纪宴晚被吓得往后缩瑟几步,支吾道:“是姐姐你让我说的。”
纪明陶又被挑起火,皱着眉骂:“我让你坦白从宽,你TMD蹬鼻子上脸许起了愿是吧?看来我还是罚轻了。”
一想起刚刚被丢下来的落地感,纪宴晚脸有些疼,低下头当鹌鹑。
纪禾颂拉住暴走的人:“阿桃!控制情绪!”
“晚晚,婚姻不是儿戏,一个Alpha只能有一个omega,一旦打下终生标记,是洗不掉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