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便在此时,有人一脚踹开雅间的大门,正好目睹了这样一幅程尚书“潜规则”下属的场面,刘觞极力躲闪,嘴里还大喊着不要啊。
李谌:“……”
是李谌。
李谌见刘觞迟迟不归,马上便要宫禁了,竟还不回来,实在坐不住,偷偷出了宫来寻,哪知道令他看到了如此“不堪入目”的场面!
有人从李谌身后走出来,大步上前,一把抱住程熙之,将人扛起来,刘觞失去了桎梏,赶紧从席上爬起来,震惊的道:“谌儿你怎么来了……”
他说着,更是震惊的看着那扛着程熙之的年轻男子:“陆将军?”
“嗯?”程熙之迷糊的道:“陆品先?陆品先在何处,看我不教训他的,让他知道这个家里谁、谁做主!”
他说着,终于看清了扛着自己的男子,迷茫的道:“咦?陆……陆品先?不可能,姓陆的还在幽州呢,怎么可能……”
陆品先眯着眼睛道:“陆某人千里迢迢赶来见程尚书一面,程尚书倒是好,与部员饮酒作乐,嗯?”
程熙之强调:“只……只有饮酒,没有作乐!”
陆品先扛起程熙之,道:“陛下,卑将先告退了。”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程熙之一路嚎叫,踢着腿,也亏得陆品先臂力惊人,这才没有将他摔下去,很快离开了雅间,“惨叫声”渐去渐远,几乎听不见了。
李谌抱臂,幽幽的道:“窦尚书还留在这里,是想看朕如何作乐么?”
窦悦脸颊咚的又红了,连忙道:“下臣告退!”说罢一溜烟跑了。
刘觞:“……”完了,要被小奶狗作乐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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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杀无赦
“谌儿……”刘觞干笑:“你怎么来了?”
李谌眯着眼睛, “嘭——”一声把雅间的门关闭,道:“朕若是不来,你就和程熙之他们寻欢作乐么?”
“冤枉啊!”刘觞道:“程小三那个醉鬼, 是把我当成陆将军了。”
“朕不管。”李谌干脆的道。
刘觞:“……”
李谌单膝跪在刘觞面前, 捏住他的下巴,仔细去看他的面颊:“你还让程熙之亲你。”
刘觞解释道:“陛下,又冤枉我了!是程小三非要非礼我, 而且只是亲在脸上。”
“朕不管。”李谌又是干脆的道。
刘觞:“……”
李谌幽幽的道:“朕要教训你, 阿觞哥哥愈发的放肆起来,那肯定是觉得谌儿不够努力,阿觞哥哥放心, 谌儿会更加努力伏侍阿觞哥哥,让阿觞哥哥没空去找旁人。”
“等、等等!”刘觞道:“你已经很努力了!千万不要否认自己的努力!”
李谌笑道:“不,谌儿还可以再努力一把。”
刘觞从席上爬起来便要跑, 李谌一笑:“还想逃跑?”
说着, 大手一按, 一把抓住刘觞,将人拖拽回来,危险的嗓音十足低沉:“知道逃兵的下场么?今日朕便要教训教训阿觞哥哥你这个逃兵。”
“救命啊!”刘觞连忙大喊:“陛下你玩的越来越野了!阿觞哥哥年纪大了, 不兴这么玩的!”
李谌甜蜜一笑:“阿觞哥哥难道忘了,你现在比朕的年岁还小呢,合该叫朕一声哥哥, 乖,唤一声来听听。”
刘觞骨气十足的道:“我叫你个大头鬼!有本事让小灰灰去叫!”
李谌:“嗯?”
刘觞:“……阿谌哥哥。”
李谌:“真乖。”
陆品先扛着程熙之离开月灯楼, 熟门熟路的将人带回程熙之的府邸, 昔日里这里还是刘觞给程熙之寻找的府邸, 当时他只是户部的一个郎中, 现在不同了,程熙之摇身一变,已然成为了户部尚书。
三年前的程熙之穷的叮当响,连这个府邸都买不起,还是陆品先偷偷“资助”了程熙之,但一直瞒着程熙之,不想让他知晓,陆品先知道,程熙之比谁的自尊心都强,让他知晓一定会天翻地覆的,少不了一些麻烦。
陆品先扛着他进入屋舍,将他放在榻上。
“唔——”程熙之醉醺醺的爬起来:“我还能喝!喝酒!今日无醉不归!”
陆品先无奈的道:“你已经醉了。”
“没有!谁说我醉了?!”程熙之眯着眼睛,指着陆品先鼻子尖儿:“你……你长得好像……好像一个大痴子哦!”
陆品先:“……”
程熙之哈哈大笑:“真的好像哦!你自己看,自己看嘛!像不像一个姓陆的大痴子?”
陆品先黑着脸道:“不巧,我正是姓陆。”
“哈哈哈哈!”程熙之道:“那你好惨哦,长得那么像陆品先那个大痴子,又姓陆,你真是天底下最不幸的人了!”
陆品先幽幽的道:“是么?天底下最不幸的事情,难道不是喜欢上一个没心没肺的程尚书么?”
“嗯?”程熙之迷茫道:“程尚书?好熟悉的名字哦,也姓程呢,和我的姓氏一样……”
陆品先:“……”
陆品先无奈,给他倒了一杯水端过去,程熙之摇头不饮水,笑着数落:“我跟你说啊,陆品先那个大痴子,他……他就是个讨厌鬼!十足的讨人嫌!平时……平时嘴巴那么臭!总是找我晦气!还……还跑到幽州去做节度使,那么远、距离长安那么远,他分明知道我不想和他分开,偏偏要去上任,你说、你说他是不是讨人嫌!”
陆品先叹了口气,道:“父亲只有我一个儿子,幽州的摊子注定会落在我的肩膀上,熙之,希望你能谅解我一些……”
“讨人嫌!”程熙之似乎没听到他的话,自己嘟囔着:“太讨厌了!我……我要和他绝交!绝交!割袍断义,老死不相往来!”
陆品先道:“好好好,绝交,你喝醉了,先歇息罢。”
“不要!”程熙之瞪着眼睛,揪着陆品先的衣领,突然大吼道:“为什么要我和陆品先绝交?他去幽州也是迫不得已啊!陆老将军家里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若不把兵权交给儿子,还能交给什么人,说……说到底,他也是迫不得已,总不能因为我,和家里断了来往罢,那可是生他养他,万分疼爱他的父亲,陆品先再混蛋,也不能这样不孝!他……他做的没错,我为何要与他绝交,你这个坏蛋,你不要挑拨离间!”
陆品先:“……”分明是你说的绝交,自己只是顺着说话罢了。
陆品先虽然无奈,但心底里松了一口气,温柔的抚摸着程熙之的脸颊,低声道:“谢谢你能谅解陆某,陆某没有看错人,也没有喜欢错人。”
“你……你喜欢我?”程熙之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道。
陆品先的笑容温柔极了,满含深情:“对,陆某心仪你,熙之……”
“不!不可!”不等陆品先说完,程熙之断然大吼:“我不能出轨!虽、虽然陆品先是个大痴子,还远在幽州,但、但我不也能出轨!”
陆品先:“……”
能让陆品先这个稳重之人气急败坏的,恐怕也只有程熙之一人了。
陆品先真是被他气着了,二话不说,低头吻上程熙之的嘴唇,将他多余的话全都堵回去,程熙之唔唔唔的摇头,起初非常抵抗,嘴里嚷嚷着自己不能出轨,但后来声音便小多了,变成了哼哼唧唧,最后是哭哭咽咽。
夏日天亮的很早,清晨的朝阳洒在程熙之的眼皮上,程熙之蹙了蹙眉,下意识抬手挡住光线,这么一抬手,手臂酸疼的一个激灵,迫使他睁开了眼目。
“嘶……好酸!”程熙之震惊的喃喃道,瞬间一愣,断片的记忆犹如洪水一般快速涌来,铺天盖地的席卷着程熙之的理智。
做了?我和什么人做了?程熙之吓傻了,一脸迷茫怔愣,木呆呆的转过头去,果然,他身边睡着一个男子,那男子背部宽阔,背上全都是新鲜的抓痕,暗示着昨夜的欢愉与疯狂,他背着身,程熙之看不清脸面。
程熙之下意识“啊——”大喊一声,那男子终于动了,蹙眉转过头来,道:“时辰还早,不再睡一会子了?”
“陆、陆品先?!”程熙之震惊的指着陆品先的鼻子。
陆品先挑眉,沙哑的道:“怎么,你以为昨夜是谁?”
“我、我以为……”程熙之的话说到一半,立刻闭嘴:“什么我以为?我没、没以为!”
陆品先轻笑一声,道:“可昨日程尚书还抵死不从呢。”
“你、你!”程熙之气得扔了一个头枕过去,大喊着:“你这无赖!”
陆品先接住头枕,放在一边,搂过程熙之道:“不闹你,再躺一会子,一会子我该进宫了。”
程熙之奇怪道:“你不是在幽州么?一个月也不来信,怎么突然进京了?你不会是偷偷进京的罢?节度使擅自入京是死罪啊!”
陆品先面对程熙之的一惊一乍很是无奈,道:“放心,我是奉诏入京的,没有回信,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呸!”程熙之没好气的道:“没有惊喜!”
程熙之好奇的又道:“奉诏入京?天子找你什么事儿?是不是觉得,你这个幽州节度使做的太烂,要给你革职?也没干系,你若是没了官职,本尚书大人勉强养你,让你在家里做一朵娇花好了。”
“你养我?”陆品先道:“你自己看看府中,明明已经是尚书了,还是穷的叮当响,若没人给你打理,你把自己卖了都不知晓。”
“呸呸呸!”程熙之把话题拉回来:“你还没说进京干什么呢。”
陆品先眯起眼睛,表情严肃了起来,道:“契丹发生了内乱,我是来进京禀报的。”
陆品先奉诏入京,今日便要入大明宫述职。
刘觞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回的大明宫,被李谌抱回了紫宸殿,放在龙榻上,整个人还迷迷糊糊的,因为昨日通宵,又饮了酒,玩的实在太野了,刘觞今日睁不开眼睛。
“陛下,”鱼之舟从外面走进来,道:“范阳节度使陆将军谒见。”
李谌道:“让他到外间等候。”
“是,陛下。”
刘觞勉强睁开眼目,李谌温声道:“陆品先来述职,朕去去就来,阿觞你睡罢。”
“唔……”刘觞含糊的应了一声,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李谌给他盖好被子,将纱帐整理好,这才离开了内室,来到外间来。
陆品先恭敬作礼:“卑将拜见天子!”
李谌道:“起来罢,你说契丹发生了内乱?情况如何,细细说来。”
“是,陛下。”
就在李谌对付吐蕃借道的时候,契丹突然发生了内乱,有一伙叛军包围了可汗的王庭,具体的战况无人知晓,然……
陆品先蹙眉道:“迭剌部夷离堇耶律延木带兵护卫,最终击溃叛军,但耶律延木中流矢,不幸坠马,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生死未卜。”
李谌道:“叛军是什么人,没有消息么?”
陆品先摇头:“契丹王庭封锁了所有消息,幽州虽距离契丹颇近,但奇怪的是,卑将一丁点儿消息也打听不出来了。”
“这便怪了。”李谌道。
叛乱这么大的事情,还需要出动耶律延木这样的首领来平定叛乱,叛贼是谁竟然毫无消息,最重要的是,契丹为何要封锁这些消息,实在令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