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也跟着炸了。
先被夺走的是呼吸,然后,上一秒才穿好的衣裤,下一秒又被扒了下去。
多日不得近身,相思之苦,欲望之火,快要把男人燃尽。
就像渴了许久的骆驼,好不容易寻到沙漠中一口清泉,非把它吸干才痛快。
白秋呈大字型摆在床上,并不讨厌上官泽突如其来的求欢,相反,如果欢爱能换来他接受分开出城的提议,白秋非常乐意。
他目前唯一的诉求,都不是让上官泽去烧炕,而是搬回条被子,农家土炕,它不光冷,它硌得慌!
“后背,后背。”白秋哆嗦着提醒。
上官泽咬着舌尖使劲压了压心头火,暗骂一声,转头跑了出去,很快拿回一条被子,是白秋的小花被。
“你滚一边,我铺上。”声音哑到不行。
第140章 被窝里的月亮
“怎么就你会招人?!”
男人一边急吼吼地亲,一边忍不住抱怨。
虽然白秋没受到实质性的欺负,但总这么走哪哪惦记,也不是什么好事。
“看来到了新家,得把你藏起来。”
“没那么严重……”
小农民嘟囔着,上官泽抱着他,整个人压在他身上,有了被子做铺垫,倒不会硌了,可……
“别!”
白秋忽然叫起来,红着脸拍了上官泽一下,手指向柜子的方向。
“蛇油。”
再急,直接来也不能够吧。
“真麻烦。”
身上一轻,白秋好像听到这么一句,随后便是一阵翻箱倒柜。
“完了。”男人翻到一半说:“蛇油,似乎被我搁车上了。”
“那要去取吗?”
“我没记错的话是放在了最下面那个箱子!”上官泽恼恨地啐了一句,清亮的眼睛瞪了瞪床头衣衫不整的白秋,“都怪你!”
言下之意,竟成了白秋的错了。
“那我起来了。”
管他谁的错呢,反正不做,今天又走不成,早上白秋就熬了一锅小米汤,快到中午,簸箕里还剩了点菜,白秋穿好衣服,准备用那点菜焖个面填饱肚子,至于晚上,就弄点咸面酪片川吧。
“你帮我搬些柴,我把火生起来。”
“今天真不走了?”
“走不成嘛。”白秋道:“而且你不也答应了分开出城?你看你想怎么出,是隔两天还是隔一天?”
“我觉得分开会出事。”
也许是那股火没泄下去男人心里不舒坦,也许是有另一股火从来也没熄,只不过暂时憋住,你不去浇油,它就继续憋着,一浇油,火就会汹汹而起。
“有我在,遇上事你还能指望我,我会想尽办法救你。我走了,你出了事,你有没有想过那时候就全完了!”
“那要如何,难道你还打算去求他?”
白秋手里的活也停了,倚着灶台,两只眼睛怯怯的有一搭没一搭地瞅着上官泽。
而上官泽正是为此事烦心,对方图钱图别的都好说,就是图人,他们还真不好去硬碰硬。毕竟此时的上官泽不是彼时的上官泽,此时的上官府也不是彼时的上官府了。
“或者我也不走吧。”
想了又想,男人还是决定留下来。
“我们先观望观望,等他们先走,那些人对你的执念不会深到要一直住在城门吧?秋弟,你老实说,你在上官家,再没有别的情债了?”
“当然没有了!”
白秋转过头,背对着否认。
上官泽哼了哼,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出去搬柴,不多时行李也搬回来了。趴在炕头铺床,把枕头、褥子、小花被一一铺好,还有一瓶刚拆封的蛇油,明晃晃放在枕头上。
这暗示,白秋知道自己今天是跑不了了,可他不能理解上官泽为什么那么生气,明明早跟他说过自己那些滥情史,之前没当回事,现在他答应了又来翻旧账?
腰上猛然出现一双手,脖颈处传来炽热的吐息,果然还是要……
“但是,我在做饭呀!”
白秋不愿意地挣了一下,被上官泽打横抱起,丢在炕上。
他不高兴了。
白秋想,是啊,自从自己重新接受了他回来,上官泽的确受了不少委屈。
被喜欢的人忽远忽近地晾着,不闻不问地冷着,这份漠然比拒绝更无情。
白秋也曾这般被锦儿对待过,他以为他和锦儿不同,却不想早就被锦儿同化了,仅剩的那一点区别,是锦儿不会因感动而妥协,他会。第一次因感动妥协,是跟鸭贩,第二次是夏满,第三次就是上官泽,即使白秋心里清楚,上官泽要的并不是那点廉价的感动,但他也只能给这么多。
“你,啊!”
滚烫的身躯贴上,塞得满满的一罐蛇油被粗暴地打开,挖出了厚厚的一坨。白秋配合地提臀,被子一罩,将两人盖住……
厨房里,灶上的木蒸笼正呜呜呲气。
巴掌找了个地方趴着,老神在在地耷拉着舌头闭目养神。作为一条老狗,这种事它已经见怪不怪了,可刚进门的小白没什么经验,得不到主人亲近的小白,对着床上不断翻涌的大被单嗷嗷叫唤,好像在说,什么怪物,怎么把我主人吃了!过一会儿又说,看到主人了,原来主人没被吃,是变成月亮了,还是两个月亮呢。
*
上官府
粉桃端着碟蜜梨,进了嫣然闺房,一开门便是股奶腥味,还有隐隐约约的墨香,往里走,果不其然!桌上,地上,都铺了满满的账本,唯有床边是块净土,睡着他们千金万贵的小少爷。
“小姐,你怎么又把账本带回来了?”
粉桃生气地摔了下碟。
“咱不都说好了,回家就是休息,要补气养身,你忘了?”
“我没忘,只是有些东西不过一遍我不安心。”
被自家丫头教训了,嫣然也不生气,她捡起最近的账本,脸上尽是迷惑,“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
“最近的水粉铺账目总感觉怪怪的,可是我查了,条条件件又能对得上。”
“对得上不就说明没错么?”
“是这样,但……”
嫣然举着账本,依旧是迷惑。
她想应该没有人比她更不解了,布庄被云庄打擂打的入不敷出已成定局,现在支撑上官家的,一个是水粉铺,一个是锦儿的两间商铺。
锦儿的商铺,流水啊账单啊锦儿自己有账房,她不过问。可水粉铺,本来就是由她起家,它的收入状况,嫣然自问是最清楚的,然而最近呈上来的账本她却越看越看不懂了。
维持铺内生意的钱一大半都用去做了新市场的试验,而这个所谓的新市场,重头戏便是由锦儿牵头的花田。
“培土,承包,人力,还不算后面的加工,已经用去了七百两!再继续做会不会是无底洞?为什么承包费人力费这么贵?我们家的花厅,打理它的老花匠也是老手艺了,都没这么贵。还有这缸子村,压根没听说过,是他们的地比别处的地更肥么?如此坐地起价,我真担心锦儿被诓了!”
第141章 东家来了
“去查查那个缸子村。”
嫣然一拍桌子,下了结论。
粉桃知道这结论是给夏满下的。
按理说,她应该去找夏满,但不知为何,她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人,白秋。
如果白秋还在的话,他肯定知道这些!那家伙就是个地道的村货嘛!你问他别的他答不上来,问他培土啊种植啊,必是一答一个准。
粉桃记得,白秋自己就是来自花溪村,花溪村在哪?离缸子村近不近?
对了,他走了,走了这么久,他会去哪,会回到花溪村吗?回了的话,在做什么?
粉桃绞着帕子,从嫣然闺房里出来便陷入了沉思。
她想,白秋估计还会种地,毕竟也不会别的,可能不是一个人,先不说一个人能不能种完一整片地,就白秋的身子,他能熬得住么?
这一点粉桃倒是猜对了,可顺序和她想的不同。
白秋确确实实是可以熬住的,但他遭不住,尤其是遭不住一个执念很深的男人的穷追猛攻。
从早上出城失败,到破马张飞地回家,再到被上官泽扔上炕,不得不配合对方,帮着泄掉裤裆里的火,来来回回不知过了几个时辰。
白秋只知道,太阳是逐渐沉下去了,外面光线变暗,而他全身湿涝涝的。
男人积了好多,一口气全释放出来,单被子中间就换了两条。
“行了。”
白秋疲惫地抬了抬手,眼睛扫着还不断耸动的上官泽,“你就不累吗?”
“你累了?”
男人答的很果断,一点也不喘气。
白秋推他,他就抓住白秋的手亲,从手指骨开始到掌心,恨不得把里面的纹路每一条都舔一遍去。
“弄的好像没有明天了似的。”白秋喃道。
回应他的是更加激烈的亲吻,和一道深深的眷恋的眼神。
“也许下一次你又不愿意跟我了,白秋,什么时候你才能给我些安全感?”
我给你的还不够多?!
一,二,三,四……五?
一共几次,白秋都懒得数。
小农民无奈地指着厨房,示意自己真是没力气肚子饿。
上官泽再是巴着白秋这口肉,怕今天吃过以后就没得吃,看着心爱的小农民叫饿也舍不得,犹豫再三,还是爬了起来。
白秋立马抽出衣服披上,哪怕他浑身粘腻,下身酸软,衣服披上就是层保护。
上官泽随之点燃了蜡烛。
白秋颤巍巍下炕,试图拯救白天焖过一遍却因放置过久而烤糊的面条,结果才走两步就倒在地上。
没办法,腰酸的仿佛不是他的,小腿也是。
如此疯狂的厮缠,像是把他带回了十二三年前。
都说男人间的爱不是靠说的,是靠做的。白秋闻着身上格外浓郁的属于上官泽的味,脸上的红晕一路烧到耳边。
这就是他为自己选的后半生吗?
带着点犹豫,带着点感激,带着点无可奈何,又有零零星星的喜欢。这个喜欢,和他在上官府跟小满在一起时一样,是一种妥协后的迁就,唯一的不同,是小满不能长伴,上官泽却或许可以和他携手终老。
“还是我来吧。”
终老人选笑的一脸斯文。
他就长的这副模样,明明骨子里十分烂俗,眉眼愣是如掺了雪,横看竖看,左看右看,都是一阵清冷。听他说话,好像听到寺庙清晨悠扬又沉浑的钟声。
所以那点禅意都喂进狗肚子里了是吧?!
“我要吃和中午一模一样的,你做!”
白秋愤愤地撑着胳膊。
被满足过的上官泽一切好说,走上前扶起白秋,正待讲点窝心的,院子外便是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敲门声。
上官泽抬脚开门,还在想是谁这么急地来拜访,村长的脸就贴了上来,看到上官泽、白秋还在,显然也吃了一惊,“你们怎么回来了?我在外面看到窗户亮了,还以为遭小偷了呢!”
小偷怎么可能会点蜡烛啊。
上官泽很想回怼一句,突然意识到村长的造访不太对劲。
他昨天刚知会自己和白秋将要走的事,特意点明了是出去游玩,不是卖房子。房屋空着,时间长了可能会有人问,他拜托村长帮忙照看。正常照看,快是三五天,慢是一两月,离远了瞅一眼就行。
村长家和他们家不同路,要瞅势必就要绕远,他们今天刚走,村长就不辞辛苦地绕远来瞧,怎么想都太殷勤了。
上官泽不觉得和他相处了七八年的村长是这么殷勤的人,客观来说,缸子村也不是热情殷勤的村。
“你为什么这么快就来了?”
再问时,上官泽的眼中多了几分戒备。
村长倒也没瞒,直接了当地就交代:“东家提前到了!”
“这不快要开春了,第一批种子他们要盯着我们种下去,咱村离镇上远,东家派出的人要教我们怎么种,最方便的就是住在咱村,可咱村没那么多地方啊,就是有,条件不好的也不能拿给东家。”
“正好你说你跟白秋要外出,这外出的日子还不短,我想着,反正你屋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拿来招待东家了。白秋屋也是,小哥儿爱干净,把屋里院外拾掇的整整当当的,东家住了不会挑理。我就想提前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添置的,那个,阿泽你别生气,我这也是临时才接到的信,而且我没想着要占你们的便宜,你们的房子就当是我租的,等你们回来了,租金我如数还你。”
“东家?种花田的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