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太医求生指南(穿越)——弃脂焚椒

作者:弃脂焚椒  录入:05-31

  医馆是白之远的落脚之处,他虽不畏传染,但外地赶来的病患越来越多,担心误了他们的诊机,白之远还是赶忙离开了那里,将医馆的位置腾了出来,一路未停,赶回谷内。
  “医馆里的人手够吗?”
  见文清辞问,白之远想了想点头说:“够的,永汀府暂无大碍。”
  只是它附近那座小城,怕是有些危险……
  几人随之沉默。
  这个时代卫生条件不好,伴随着水、旱、蝗、震、饥、暑等等的天灾人祸,四时皆有大小疠疾发生。
  文清辞从原主留下的书册中得知,单单前朝被记录入史书的大型疠疾,就有数十场之多。
  这种事几乎年年都有。
  无论官府还是百姓,早就司空见惯,甚至麻木起来。
  原主常在此时出没于水疫发生之地,或为病患诊疗,或是解剖尸体……
  他“仙面罗刹”的名号,便是那个时候传出来的。
  白之远和宋君然齐齐想到了这里,不由自主地将视线落在了文清辞的身上。
  他们显然是在担心文清辞会在这个时候出谷,去永汀府附近。
  白之远首先说道:“……呃,二谷主我虽然没有去过周围那座小城,但是从那些病患口中的话里得知,这似乎并不是一场水疫。”
  “附近并没有暴发过洪水、大雨,河流水道等等,也未被污染。”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或许不应该在文清辞的身边提起这件事。
  文清辞当年的确曾吩咐他们,外出时多多留神这样的事。
  所以他刚刚没有多想,和往常一样,直接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可是现在才想起,如今文清辞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往昔……
  闻言,宋君然也跟着点头说:“你身体还未养好,这个时候出谷太过危险,况且那说不定压根不是水疫。”
  知道文清辞儿时往事的他,明白师弟在为何执着。
  可宋君然的确无法任由文清辞去冒险。
  他忍不住补了一句:“且你之前答应我要待在谷内,不再四处乱跑。”
  最重要的是,万一出谷以后撞见谢不逢怎么办?
  一身月白的文清辞坐在原位,始终抿唇不语。
  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漆黑的眼瞳,令人难以辨认出其中究竟藏着如何的情绪。
  就在刚刚,伴随着白之远的话,山萸涧里的记忆,又一次涌入了文清辞的脑海,他不由攥紧了手心。
  文清辞想起了原主留下的一摞摞笔记,还有深深的执念。
  如果他在的话,会置之不理吗?
  不会。
  原主一定不会置之不理。
  “我……”文清辞停顿半晌,突然抬头看着宋君然说:“是不是水疫,要去了才能知道。”
  在白之远说这番话之前的几个月里,文清辞的确未想过要出谷。
  可听到这番话后,他几乎是凭着本能,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从前宋君然从不会阻拦文清辞,但现在情况不同于往昔……
  “你安心待在谷里,不要多想,”显然,这一次宋君然也不打算轻易妥协,“就你这身子,去了怕是给别人添麻烦。”
  说完,宋君然便抱着自己的琴站了起来:“好了好了,拿着夏装回去休息,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呃……对对,”意识到自己可能闯了个祸的白之远连忙说道,“况且我们也的确不知道永汀府那边究竟严不严重,说不定不是什么大事,等二谷主您千里迢迢过去,可能人都已经痊愈了呢!”
  “对,你看他们既然能够去永汀府,那便说明病的不重,当地医馆八成就能应付过来,”宋君然点头说,“别胡思乱想了,回去好好休息,练练你的手吧。”
  他此番话语既是为了阻拦文清辞,也是真的发自肺腑如此想的。
  “你们两个过来,”他转身对应那两个刚才偷看文清辞的小药仆说,“把二谷主送回住处,要是半途让他跑了,我可就要把礼物收回来了。”
  语毕,那两个小药仆连忙上来,带着文清辞一起向他住处而去。
  文清辞不再反驳,似乎是默认了他们的说法。
  然而他心中的不安,却在一秒一秒地成倍扩散。
  ……自己真的不去永汀府附近的那座小城看看吗?
  文清辞的心,重重一坠。
  他攥紧了手心,直到左手再次发麻、泛痛,才想起将手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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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太医署侧殿。
  太监将堆积成山的奏章送到了这里,供谢不逢批阅。
  ——当今圣上放着偌大的太殊宫不住,整天待在从前的太医署里已经不是秘密。
  直至此时,太医署后院仍是禁地。
  放下奏章之后,小太监忍不住抬眸看了谢不逢一眼。
  新帝谢不逢大权专揽、乾纲独断。
  和前朝几乎被架空的皇帝不一样,卫朝上下大事小情都得写成奏章,送到谢不逢的眼前让他亲自过目。
  不得不说,无论世人如何在背地里谈论谢不逢的私德。
  就当皇帝而言,他绝对是合格的。
  奏章颜色由深至浅,代表着事件的轻重缓急。
  此时已近子时。
  谢不逢看上去仍没有休息的意思。
  批阅完深色的奏章,谢不逢又拿来一本浅灰色的奏章翻阅起来。
  过了一会,他的眉突然紧蹙。
  明明刚才批阅深色奏章的时候,谢不逢的神情还自然淡漠。
  可读到这里,他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
  谢不逢莫不是从中看出了什么被压埋的大事?
  清风透着窗吹了进来,房间内烛火摇曳,晃得人心神不宁。
  小太监的心,也随着谢不逢的表情一起紧张了起来。
  “都退下吧。”谢不逢握紧了手中的奏章说。
  “是。”
  下一刻,侧殿里便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不断摇曳的暖黄烛火,照亮了谢不逢手中的奏章。
  白纸黑字全落入了他的眼中。
  谢不逢看到,奏章中写道,不久之前,永汀府附近一座名为“涟和”的小城,有疠疾爆发。
  涟和是一个小城,四面临山交通不便。
  这个时代车行缓慢,人口流动同样如此。
  疠疾爆发多日,只有个别有亲戚在永汀府的百姓,出城去往该地求诊。
  直至奏章写成,疠疾还未传出涟和。
  奏章上的文字也因此简短得不能再简短,只做了最基础的描述。
  似乎写奏章的人都没想到,身为皇帝的谢不逢会读到它。
  按理来说,这对于身为九五之尊的谢不逢来说只是一件小事。
  但是今天谢不逢却不由一遍又一遍地将它翻阅。
  受到文清辞的影响……谢不逢一向关注类似之事。
  之前历代皇帝碰到此事,最多拨粮拨款,但是谢不逢除了那样做之外,还会将太医派往该地,协助处理。
  今日他本该像之前一样,调遣太医前往涟和。
  可是朱笔拿在手中,却迟迟未能落下。
  夏夜的风还带着淡淡的暖意。
  它将香炉里的青烟,吹到了谢不逢的身边。

  就在谢不逢终于提笔,打算批阅奏章的时候,侧殿之外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有身配软甲的士兵,单膝跪在了殿外。
  “启禀陛下,永汀府有事启奏。”
  太医署前院戒备森严,除了个别太监与宫女扫洒值殿以外,是不允许其他人进入的。
  而唯一能够自由出入这里的士兵,就是谢不逢派去紧盯医馆的那些。
  ……永汀府?
  “进殿来说。”谢不逢随即放下了手中的奏章。
  他的心跳,忽然快了起来。
  身着软甲的士兵走了进来,转身将殿门合上,接着再一次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启禀陛下,不久之前,有可疑之人前往永汀府医馆,并在那里住了些时日。”
  说完,就从衣袖中取出一本写满了字的小册子,双手呈了上去。
  谢不逢按照兆公公所指位置,分别将人派往分散在卫朝各地的医馆附近,紧盯那里有无风吹草动。
  他并未将真实意图透露给任何人。
  只说让他们紧盯此处,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或是陌生人往来,全部写成小册送入太殊宫。
  小册子中密密麻麻地写满了白之远在永汀府中每一日的日程。
  谢不逢一边翻看,那名士兵一边迅速为他说着重点所在。
  “……启禀陛下,那名住在医馆里的人名叫‘白之远’,他前往医馆不曾看病,而只是暂住于此,在城内采买布料,制作夏衣。”
  闻言,谢不逢缓缓笑了起来,慢慢眯了眯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瞳。
  喜悦与激动,就像身边的淡淡青烟一般,将谢不逢笼罩其中。
  按照兆公公当日所说,这个“白之远”必定是神医谷的“药仆”了……
  “他在永汀府里,待了大概半个月时间,共制夏二十件有余,男女老少所穿均有。在他离开之后,我等已分别派人前往那些店铺,按照他留下的图样,复制了一批夏装。”
  末了赶忙补充道:“请陛下放心,我等已给那些店家,出了三倍价钱。他们肯定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
  这同样是谢不逢当初的要求。
  他让守在医馆附近的士兵,将那些“行踪可疑之人”采买之物,通通照原样再买一份。
  喜悦如波涛翻涌,不休不止。
  “好……”谢不逢突然自案后站了起来,他笑着看向阶下之人,“将那些衣物,全部给朕拿过来。”
  “是,陛下!”士兵立刻领命,转身离开了这里。
  下一秒,侧殿里又只剩下了谢不逢一个人。
  时至深夜,万籁俱寂。
  谢不逢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几近冲破胸膛。
  他咬着牙,走下了长阶。
  此时的谢不逢坐立难安。
  这不是谢不逢几个月以来第一次收到有关神医谷的消息。
  但往常药仆外出采买,大多只是些笔墨纸砚,或者吃喝之物。
  这一次谢不逢终于顺着这条线索,嗅到了一点特殊的气息。
  ……或许那里面也会有独属于文清辞的夏装?
  一点期盼如同春笋,顷刻间破土而出,疯狂生长。
  停顿几秒,谢不逢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转身,再一次将那本小册子拿到了手中。
  他迅速翻看,并在某一页停下了动作。
  谢不逢到——这本小册子中写道,白之远制好夏装之后,并没有多留几日,而是即刻离开了永汀府。
  ……他在所住的那家医馆里,遇到了来永汀府看病的百姓!
  白之远早早离开,就是为了将地方腾给他们。
  谢不逢的呼吸彻底乱了。
  所以说,白之远知道涟和有疠疾爆发?
  他既知道,那么文清辞呢?
  要是文清辞知道,他会坐视不理吗?
  此时,占据谢不逢心神的情绪,竟然是恐惧。
  谢不逢无比渴望见到文清辞……
  但他更无法看文清辞一个人,前去冒险。
  侧殿外再一次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两名士兵抬着木箱走了进来,打开箱子之后便退了出去。
  谢不逢快步走到了木箱前,俯身向箱子内看去。
  与刚才那名士兵说的一样,箱子内放满了男女老少的夏装。
  谢不逢慢慢伸出手,从中拂过。
  他的胸膛不断剧烈起伏,说是呼吸,不如说是喘息更为妥当。
  此时此刻,谢不逢的世界里只剩下了眼前这个木箱。
  他颤着手一件件将夏装从中取了出来,直接丢在了侧殿的地板上。
  ……直到谢不逢看到一抹熟悉的月白,还有绣在衣摆上的玉兰。
  一滴泪毫无预兆地滑了下来,打湿了玉兰,如同露珠一般挂在了那里。
  谢不逢小心翼翼地将长衫,从木箱里取了出来。
  是……文清辞的衣服。
  谢不逢早已将他的身形,于脑海中描摹了一遍又一遍。
  因此他一眼就认出,这个纤细的身量一定是做给文清辞的衣服。
  “文清辞……”
  谢不逢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侧殿之中。
  哪怕早就确信文清辞还活着,但此刻看到这件做给他的夏装,谢不逢的心还是像被细电击穿一般,忍不住地颤了起来。
  ——此时文清辞是否穿着与自己手上这件一样的夏装?
  半晌过后,侧殿的烛火熄灭。
  谢不逢带着那件夏装,回到了后院的小屋里。
  他蜷缩在小小的床榻上,抱紧了这件月白的长衫,好像是通过它,在触碰另一个人的皮肤。
  真丝的质地细滑、微凉,如冰泉滑过谢不逢的掌心。
  他一遍一遍地描摹,忍不住想象穿着这件长衫的文清辞,是何种的模样。
  夜浓如墨,一片长寂。
  似乎就连夏蝉,也抵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唯有太医署后院的小屋中,隐约传来一阵细碎的喘息……
  ……
  此时神医谷内。
  文清辞趁着月色放缓脚步,离开了住处。
  他的手中,还提着个装满了东西的药箱。
  然而还没有等文清辞转身关门,他的背后便传来了一阵声响。
  “大半夜的不睡觉,一个人出门想做什么?”
  语毕,说话的人便从一旁的桑树上跳了下来,似笑非笑地向文清辞看去。
  文清辞:“……”
  宋君然竟然在这里守株待兔!
  “没什么,”文清辞默默将药箱放到了背后,“只是睡不着觉,想要出来走走。”
  宋君然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好了,别给我装了。你是想趁着我睡着去永汀府对不对?”
  文清辞还想狡辩两句。
  但没想到,下一刻他便借着月光看到——宋君然的手里,居然也提着一个药箱,甚至不远处的地上,还放着早已打包好的行囊。
  宋君然这是要……和自己一起去?
  “啧,师兄还能不了解你?”宋君然上前拍了拍文清辞的肩膀,笑着对他说道,“走吧,行李竟然已经收拾好了,那便别再耽搁了。”
  “今晚我们便启程,去永汀府。”
 
 
第75章 
  车行四五日, 文清辞和宋君然终于乘坐马车,到达了永汀府。
  涟和县位于群山之中,再往前走, 便不能再乘车了。
  见状,宋君然有些担忧地看向文清辞。
  虽戴着帷帽看不清脸色, 但是宋君然还是从他略显虚浮的脚步判断出,文清辞的状态并不好:“先在永汀府休整一下,明日再进山。”
  文清辞也没有逞强:“好。”
  下马车后, 两人直接进了城内。
  永汀府四周群山连绵,如幢幢黑影俯视城池,加之今日天空中有阴云最终不散, 身处其中之人只觉压抑非常。
  刚进城门, 文清辞便与宋君然对视一眼,他从对方的眼瞳中, 看出了浓浓的担忧。
  此时正是午后, 可是本应该热闹的长街上,却空无一人。
  商户门窗紧闭,只有文清辞和宋君然的脚步声, 一遍遍回荡于耳畔。
  “……照白之远所说, 直到他离开永汀府回谷的时候,这里还同往常无异, 只是医馆里住了一些从涟和县来的病患而已,”或许是周遭太过安静, 宋君然也不由压低了声音, “但前后不到十日, 永汀府却变了个样子。”
  卫朝熏香盛行, 因此百姓也格外重视“气”。
  到达永汀府之前, 他们便按照惯例,以层叠白纱覆住了口鼻。
  宋君然的声音透过纱传来,听上去有些不真切。
  但文清辞仍从他的语气中,辨出了不同寻常的紧张。
  事态或许比他们原想的要严重不少。
  ……
  “谷主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医馆老板看到宋君然突然到访,不由大吃一惊,“快快!到后面的院子里来。”
  同时略微好奇地转身看向文清辞问:“不知这位少侠,应当如何称呼?”
  来人不但用白纱覆了口鼻,甚至还戴着一个帷帽,完全看不清他的长相。
  和松修府那家与神医谷联系最为紧密的医馆不同。
  这家医馆的老板,之前没有见过文清辞,也并不知道他还没有死。
  不等文清辞回答,宋君然便抢先说:“叫他清清便是,他是谷里的药仆,年纪尚小,刚刚出来闯荡江湖。”
  说完,就颇为满意的朝文清辞挑了挑眉:“你可得跟紧本谷主,没有本谷主的命令,不得随意活动。”
  文清辞:???
  宋君然这是故意的吧!
  “原来如此,”文清辞的身材清瘦与少年无异,老板没有多想,“谷主大人、清清少侠,这边走——”
  隔着帷帽,那老板看不到文清辞复杂的眼神。
  停顿片刻,他只能妥协半步:“……叫我单名便好。”
  清少侠怎么都比叠字好听吧。
  “好好!”老板一边应下,一边带着他们从侧门进入医馆,到了生活起居之处。
  “白之远不是说,永汀府里一切与往常无异吗?”宋君然在第一时间问道。
  医馆老板抿了抿唇回答道:“他离开的时候的确如此,但前脚刚走,后脚便有许多人从涟和逃了过来。有部分没有染病的人,来这里投奔亲戚,还有病患直奔医馆……更有甚者直接露宿在了街头。至此,整个永汀府也紧张了起来,家家户户闭门不出。”
  “……原来是涟和县的人逃了过来。”宋君然喃喃道。
  一直没有说话的文清辞突然开口问:“疠疾有在永汀府传开吗?”
  医馆老板连忙答道:“这倒没有!病患全都是从涟和来的。”
  见状,文清辞略微松了一口气。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说着,几人已经到了小院里。
  这里也躺满了病患。
  文清辞径直上前为其诊脉,见状宋君然也跟了上去。
  谷主怎么跟在一个药仆背后?
  医馆老板总觉得眼前这一幕怪怪的,但如今形势紧张,他并没有深想。
  那病患脉搏细弱,面色蜡黄,躺在这里一动不动。
  在两人诊脉的同时,医馆老板在一旁说:“他们刚来这里的时候浑身酸痛、无力,头晕眼花,后来开始发热。听说涟和那边的病患,最后还会逐渐失去意识,四肢发寒、不省人事……然后便不敌此病,一命呜呼。”
  这些病患没有呼吸道症状,且病症没有在永汀府传开。
  乍一眼看去……倒像是源于涟和县的水疫。
  不过白之远曾问过病患,并从他们口中得知,涟和县位于深山之中,百姓日常吃喝用的都是溪河之水。
  而那些溪河,并未出现污染。
  宋君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看到对方眼底的疑惑,文清辞缓缓将手从病患的腕上拿了开来,接着轻声说道:“此事需要实地探访才能知晓,不能只听病患之言。”
  “嗯。”宋君然点了点头,他也赞成文清辞的说法。
  两人并没有休息,挨个诊脉看起了病籍。
  忙完这一通后,不知不觉已到傍晚。
  “医馆开的药方,都是对症而下,看上去没有什么问题。”将周遭一切检查过后,宋君然转过身去对文清辞说。
  ……只是始终见效甚微。
  文清辞缓缓点了点头,非常自然地接话道:“……应先查清疠疾究竟作用于哪个脏器。”
  若是搞不清楚这个,就只能针对症状,开些普通的治疗发热头晕的药。
  这些药是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的。
  他没有注意到,听完自己的话之后,宋君然还有旁边医馆老板的脸色均是一变。
  “清少侠这是想……”想要剖解尸身?
  医馆老板吓了一跳,他话说一半,立刻清了清嗓子,将后面的语句通通吞咽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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