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太医求生指南(穿越)——弃脂焚椒

作者:弃脂焚椒  录入:05-31


  别说是配合他试验了,就算是最终得出了药方,也没有几个人敢用。
  文清辞救了不少人,但他的确就像谢不逢说的那样,从来都没有被人好好感谢过。
  相反只留下了一个“仙面罗刹”的传闻。
  少年时,文清辞也曾不甘心,甚至有些难过。
  但后来他早已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这些,变得麻木而无所谓。
  直到现在,终于有人悄悄在背后,将礼物送给了他。
  ……涟和县的百姓,怎么能仅凭印象,就雕出自己的手来?
  只有谢不逢能做到。
  从小在恶意中长大的他,对这一切格外敏感。
  也格外清楚,文清辞需要的究竟是什么。
  “大夫,您稍等我一会!”说完那番话,木匠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转身向房间内走去。
  过了好半晌,他终于得到了当初用布包好的银子。
  谢不逢出手非常阔绰,这包银子买三个木雕绰绰有余。
  甚至能够支撑木匠家几年的开销。
  “这银子我实在不该收,”木匠的声音,从堂屋里传了出来,“麻烦您将这些银子,交还给那位大人——”
  可是等他走出堂屋时,刚刚还坐在那里的文清辞竟已经不见了。
  只留一张空椅,静静地放在房间的正中央。
  “佳僖,刚才那位大夫人呢?”木匠着急向小姑娘问。
  “他,他刚刚走了,”佳僖一边抹眼泪一边说,“他走的时候,还留了一根发簪,说要买那两个木雕。”
  木匠顺着小姑娘所指的方向看去——一旁还没做好的小桌上,静静地放着一根玉簪。
  “哎!这怎么行!”木匠立刻拿起桌上的东西,小跑出了门。
  可此时长街上早已空空荡荡,看不到一个人影。
  *
  “……咳咳,这个气味着实呛人,别说是老鼠了,就连人也能熏死吧。”涟和城外,一名年轻太医站在文清辞的身边说道,他的话语里满是敬佩。
  在此之前,他还真没有听说过硫黄熏蒸灭鼠的方法。
  得不出这个江湖郎中真的挺有本事。
  一阵热风吹来,带来了浓重的硫磺味,他也随之用厚重的白纱遮住了口鼻。
  “的确有些危险,还是离远一些好。”说完,文清辞便带太医远离了此处。
  他之前曾随口提到,可以利用硫磺熏蒸来灭鼠,没想到几天之后,谢不逢真的将东西调运了过来。
  ——天然硫黄获得起来虽然并不困难,但是涟和距离硫黄的产地,却有十万八千里。
  短时间内开采和沿途调运,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想到这里文清辞不由回头看了空地一眼:“没有想到硫黄这么快便能运来。”
  “这是自然,”听到文清辞的话,年轻太医的声音里也不由多了几分骄傲,“不看看我们……呃,我们巡官大人是谁。”
  真要命!
  太医不由背后发寒,自己差一点就说漏嘴了。
  为了缓解尴尬,太医一边与文清辞向城内走,一边说:“涟和县的事,也快结束了。届时两位先生,不如和我们一起回雍都去?”
  在专业领域,他是真心敬佩这个江湖郎中。
  并觉得让他这样的人物待在江湖,是一种浪费。
  文清辞脚步不由一顿:“我……”
  担心文清辞直接拒绝,那名太医不等他回答便说:“想必巡官大人一定会答应的。况且之前太医署里,就曾有过江湖游医来。”
  不用猜便知晓,他口中的“江湖游医”一定就是自己。
  文清辞随便点了点头。
  几天相处下来,年轻太医已经发觉,自己身边这个人虽然整天戴着帷帽,看上去打扮得有些古怪。
  但实际上他和自己是同龄人,并且在专业以外,非常好说话。
  熟络下来后,太医忍不住将雍都的事,分享了出来。
  将四周观察一番,确定没有其他人后,他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听说过当今圣上,和从前一个姓文的太医令的事吗?”
  接着无比真诚地感慨道:“我们陛下对文太医,是真的很好。”
  “……”
  “自然听过,对了……”文清辞硬着头皮,回头看了一眼空地,突然提高语速说,“您先回县衙署吧,我方才想起自己在这里还有事没有做。”
  “啊?那好吧,你也别在这里待太久。”憋了一肚子故事没能分享出去的太医有些沮丧,但受不了空地上气味的他,简单和文清辞聊了两句后便快步离开了这里。
  我们陛下对文太医,是真的很好。
  ——这句话,如空地上的浓烟,包裹着文清辞,始终不肯消散。
  催得他心脏,一下接一下的重重跳动。
  独自站在空地上的文清辞停顿片刻,终于再一次将放在衣袖中的木盒打了开来。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
  单论雕工,盒内两个尚是半成品的木雕,的确粗劣。
  但是木雕上的每一个刀痕,都写满了认真与耐心。
  文清辞的手指缓缓从木雕上划过,终于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
  在将它重新放入盒内的那一刻,文清辞轻轻说:“谢谢,陛下。”
  哪怕隔着厚重的白纱。
  仍能听出他这一刻话语里的无尽温柔。
 
 
第85章 
  羽箭斜斜飞过街巷, 刺入草垛之中,引起一阵欢呼。
  病愈的儿童,终于走出了家门。
  鼠疫渐息, 若不是空气中的淡淡硫黄味,与街角还未收下的招魂幡不时提醒。
  哪怕是身处其中的人, 也会在某个刹那遗忘,这里不久前还是一副人间地狱的惨象。
  黑色的战马,押运粮草穿过长街。
  羽箭自马前飞过, 惊得战马嘶鸣一声。
  长街瞬间寂静。
  下一刻,马背上的人轻扯缰绳,垂眸向不远处地愣在原地的小孩看去。
  站在一旁的妇人脸上瞬间没了血色, 她摇了摇小孩的肩膀, 压低声音说:“怎么在这里射箭?快!给巡官大人赔个不是!”
  “是…是……”小孩完全被吓傻在了这里。
  谢不逢的视线,缓缓从街边掠过。
  长街两边聚了五六个孩童, 人人手中拿着羽箭, 草垛上还有一个巴掌大的箭靶。
  他们似乎是在这里比试。
  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惊扰到贵人,此时几人皆一动不动,呆立于原地。
  就在这个时候, 谢不逢从马背上跃了下来。
  从战场上走下的他, 身上自有一阵煞气。
  完蛋,死到临头了……
  就在绝望之际, 谢不逢的声音忽然于耳边轻轻响起:“弓箭给我。”
  “啊?哦,好好!”小孩愣了愣, 不由自主便将手里的东西递了出去。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那把木弓便在谢不逢的手中轻旋了一下, 随着一阵破空之音, 银色的羽箭犹如一颗流星, 从谢不逢的手中飞射而出。
  悬挂箭靶的草垛,瞬间被余力震得哄散开来。
  不过眨眼,羽箭便深深地没入了箭靶之中。
  由韧草编成的箭靶,竟也被它刺得裂成了四瓣。
  “给你。”谢不逢轻轻挑了挑眉,将手中的羽箭交回了方才的小孩手中。
  长街上众人先愣了一下,接着立刻爆发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
  “巡官大人!巡官大人!”
  “大人英武!!!”
  ……所以,巡官大人没有生气吗?
  “大人!”那小孩愣了一下,忽像想起什么似的小跑上前,将手抬高说,“这,这个,给您……”
  他手里的,是一只小小的石珠——应当便是此次比赛的彩头了。
  石珠并不值钱,只做了最简单的打磨。
  伸出手后,他便有些后悔……巡官大人,会不会嫌弃这个彩头?
  没想下一刻,谢不逢竟然无比郑重地将东西接了过来,接着握在手中,打马而行。
  他的唇边,现出了一点淡淡的笑意。
  周围人瞬间激动了起来,欢呼声变得比刚才还要大。
  “巡官大人”这四个字,在刹那之间响彻整个涟和。
  每一个字里,都是对谢不逢的尊崇、感激与敬佩。
  不远处,正在空地上忙碌的文清辞听到这阵欢呼,不由自主地转身向长街上看去。
  烈日自背后照耀,这一刻的谢不逢,竟然与文清辞记忆中北地的他重合在了一起……
  他的心跳也在此时,随着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一道快了起来。
  不等文清辞反应过来,黑色的战马便停在了他的身边。
  谢不逢单手翻身下马,缓缓舒展掌心,小心翼翼地将那颗石珠,放到了他的手中。
  在卫朝,将彩头赠与他人,有与他荣辱与共的意思。
  见状文清辞身边的太医瞬间瞪圆了眼睛。
  而这一瞬间,文清辞竟从这双浅浅的琥珀色眼瞳,看出了期待与一点隐藏极深的忐忑……
  谢不逢当年的话,忽地一下浮现在了文清辞的耳边。
  “假如我喜欢上一个男人,应该怎么做?”
  文清辞的耳边,嗡的一声响了起来。
  *
  涟和鼠疫渐消,但要想从根源上解决还得改林育荒。
  谢不逢日日都在忙碌此事,奔波在涟和周围的城镇与山林之中。
  十足一副一心为民的样子。
  州县百姓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尽职尽责的大官。
  看到谢不逢每天忙个不停,他们恨不得为他和文清辞立下生祠,以表自己的钦敬之意。
  ……谢不逢做这些事的最初缘由其实非常简单,他只是将这里,当做了山萸涧而已。
  “这把扇子真好看,”已经和文清辞混熟了的太医,走来看将桌上的折扇拿了起来,“扇面竟是丝质的!这是永汀府产的吧?”
  扇面上绣着一丛绿竹,正在阳光的照耀下发着浅浅光亮。
  文清辞如实回答:“我也不大知晓。”
  “……不知晓?”太医这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古怪,似乎手中的折扇也变得沉重了起来。
  沉默片刻,他忍不住小心问:“这把扇子,不会是……巡官大人赠你的吧?”
  文清辞:“……”
  还真是。
  谢不逢最近奔波往来附近州府,日日都要在那里搜罗东西送到自己手中。
  他似乎是在温水煮青蛙。
  正耐心等待着自己主动摘下帷帽的那一刻。
  见文清辞不回答,那太医便意识到,自己的猜想没有错……
  这可怎么办啊!
  相处一段时间,太医逐渐从这个松修府的郎中身上,察觉到了他与已故的“那位”似曾相识的感觉。
  现在看来皇帝陛下也是如此。
  ……他似乎真的对这个松修府来的郎中生出了几分好感。
  谢不逢与文清辞的事早就传遍了整个卫朝。
  身为太医、处于太殊宫的他们,更是曾亲眼见到谢不逢与……那尸体待在一起。
  甚至跨过半个卫朝,将一口棺材娶回雍都。
  陛下对那位,显然是执念已深。
  他不相信谢不逢会因为一段时间的相处,便对“那位”移情别恋。
  所以说,皇帝陛下可能是将这个郎中,看成了那位的临时代替品……
  太医心中瞬间天人交战起来。
  出宫后皇帝陛下似乎比在雍都平易近人了一点,但是众人对他的恐惧,却是刻在了骨子里的。
  太医有些想要人提醒这个堪称天才的同僚,千万不要深陷其中。
  但一时间,竟又不知道应该如何说才好。
  沉默半晌,他只得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实不相瞒,巡官大人曾有一个亡,呃……亡妻。大人对他用情至深,哪怕那人已经故去很久,仍住在他的旧宅中,甚至……”
  他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甚至好像还曾做法招魂。”
  “你和那位乍一眼看的确有些相似。”末了,他意味深长道。
  “咳咳咳……”坐在一边整理医案的宋君然突然咳了起来,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其古怪,“你们大人的家事,和我们何干?”
  接着转身看向文清辞,意味深长地说:“等忙完这些事,过两天我们就要回去了。”
  “对对!”听到这里,那名太医不由松了一口气,赶忙将自己手头的东西收拾好说,“也是,那我就不多说了,你们忙吧!”
  他慌忙退了出去,关上了议事厅的大门。
  转眼这里就只剩下了文清辞和宋君然两个人。
  一身青衣的宋君然垂眸看了一眼手头的医案,缓缓出声提醒道:“最后一批病症较重的病患,也已逐渐痊愈,最晚后日我们便回谷吧。”
  “疯也疯够了,别忘了你还欠我千金未还。”
  说完,像是怕文清辞反悔似的,不等对方回答,宋君然便立刻带着东西走了出去。
  房间骤然变得安静起来。
  文清辞缓缓提笔,半晌都没有落下。
  ……要走了吗?
  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直到刚刚那一刻,自己都不曾生出“离开”的念头。
  似乎是从未想过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似的。
  人死不能复生。

  “文清辞”早像刚才那个太医所说,变成了“亡故之人”。
  更何况在来涟和的路上,甚至于当年离谷之前,自己都曾答应过师兄,处理完俗事便回谷不出。
  自己……似乎真的该走了。
  可是一想到这里,文清辞的心竟忽然变得空落落的。
  半晌过去,纸张上都空白一片、未曾落下一字。
  宫变前的那场宴席,与席上谢不逢危险的话语,直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扶明堂》的结局,也如一场不醒噩梦,始终提醒着他。
  文清辞曾以为谢不逢一定是怨恨自己的……
  至少在自己“生前”绝对如此。
  而他后来的怀念与爱,或许夹杂着几分“逝者为大”的意思。
  ——死人总是容易获得原谅。
  在他死后,生前的一点点好都会放大,人们甚至逐渐只能记得这些。
  人们永远放不下对活人的怨恨。
  死了才是白月光,红玫瑰。
  可是谢不逢的反应,却和自己原想象的完全不同……
  谢不逢似乎要比想象的,更喜欢自己。
  这个念头如一支羽箭,不知从哪里飞来,“嗖”一下刺入了文清辞心中的草垛。
  刺破了箭靶,并引得草垛震颤不止。
  刹那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冲破厚茧,化蝶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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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傍晚,涟和上空积满了阴云。
  厚重的阴云如压在了胸前的棉被,叫人呼吸不得。
  “要下暴雨了。”禹冠林望着头顶的天空悠悠说道。
  这几日操劳,让他看起来越发苍老。
  说完他忽然回头,意味深长地说:“今天可不是个赶路的好日子啊。”
  宋君然不知哪里出现,挡在了文清辞的身前。
  他朝禹冠林笑了一下说:“可不是吗,所以我说,你们的巡官大人还是暂时待在永汀府,过上几日等天气好了再和粮草一起回来吧。”
  “……也是。”禹冠林笑道。
  天已经隐约有了下雨的迹象,路上的行人也只剩下了三五个。
  就在几个人打算回县衙署去的时候,不远处的街巷那一头突然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谢不逢这么早就回来了?
  听到街道上的动静,不少已经进了屋的百姓,都探头出来好奇观察。
  宋君然正疑惑着,便见一架刷着朱漆的马车,出现在了拐角处。
  接着是一群全副武装的侍从,一行人浩浩荡荡,架势极大。
  ……这不是谢不逢的人。
  涟和县众人不由面面相觑。
  守在县衙署外的官兵犹豫了一下,立刻转身小跑回去通知县令。
  “老太医,这是谁?”宋君然压低声音,走去向禹冠林问。
  没想对方也愣了一下,接着一脸迷茫地摇头:“实不相瞒,老夫也不认得。”
  说话间,马车已经稳稳地停在了空地上。
  一个身材偏胖两鬓斑白的男人,在随从的搀扶下,缓缓从马车内走了出来,接着环视四周。
  他身着紫衣,头戴三梁冠,虽然不认得到底是谁,但却一眼就可以从来人的衣着上判断出,他是当今朝中的三品大员。
  县令愣了几秒,认出来人的身份之后,连忙跌跌撞撞上前行礼:“臣涟和县县令葛章通见过郡守大人——”
  接着,周围的官兵还有围观的百姓也跟着他一起行礼。
  身为“巡官”的谢不逢,虽然也是三品大员,但他并不喜欢有人向自己行礼。
  因此这么大的阵仗,在涟和还是头一遭。
  “郡守?他跑这里来做什么?”宋君然不解地嘟囔道。
  他本来只是自己抱怨一声,可没有想到听到宋君然的话之后,在宫里混了一辈子,见过的各种场面的禹冠林竟然搭话了:“还能做什么?邀功来得呗。”
  在涟和县之前,凡遇到鼠疫,百姓几乎只有等死一个选择。
  此次涟和县的事处理妥当,堪称史无前例。
  不必猜都知道,被皇帝派往此处的巡官,一定会将大事小情上报至雍都。
  现在涟和已经没了危险,禾梁郡的郡守,终于赶过来亲见巡官。
  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要与巡官搞好关系,让对方进京美言的时候,把自己也加进去。
  果不其然。
  就像禹冠林说得一样,禾梁郡守刚来这里便对县令问:“巡官大人在何处?”
  “额,这个……”县令想了一下,赶紧回答,“巡官大人他去了永汀府附近,处理粮草一事。”
  “嗯。”禾梁郡守的脸上,瞬间生出了几分懊悔,似乎是后悔自己怎么来得这么早。
  说话间,又一辆车停在了这里。
  一个穿着深绿色官服,身材白胖的年轻男子踩着小厮的脊背,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这是什么鬼地方,”他不屑地向四周张望道,“爹,你说我们要早早到。结果呢?人家巡官大人干脆不在这里待着,我们来这么早有什么用啊。不如昨天听我的,在永汀府待着,说不定还能更早遇见他呢。”
  “你少说两句。”禾梁郡守有些不耐烦地回头瞪了儿子一眼。
  接着转过头去清了清嗓子说:“算了,你先带我们二人四处走走看看吧。”
  “是,是!”县令连忙应下,弯腰带两人向县衙署中去。
  他们带来的侍从,随之守在了县衙署外,显然暂时是不打算将其他人放进去了。
  “晦气。”宋君然暗啐一声。
  ……禾梁郡守一个三品官,定然能够将谢不逢认出。
  届时装不下去的谢不逢,会不会也直接在文清辞的面前撕开伪装?甚至使用什么强硬手段。
  宋君然不由想起那天自己不小心看到的疯狂画面……
  若是师弟落入谢不逢的手中,怕是被吃得连渣都不剩!
  宋君然瞬间紧张了起来。
  不行,一定要早早离开……
  文清辞和宋君然此行只带了几件换洗衣物,最重要的行李就是药箱。
  此时两人正在空地上为病患诊脉,药箱正好就放在手边。
  若是想走的话,他们现在就可以走。
  想到这里,宋君然几乎是立刻便下定了决心。
  他缓缓走去拍了拍文清辞的肩膀,将对方带到拐角的僻静处后压低了声音说:“禹冠林说的没有错,看这天气似乎是要下暴雨了。我们还是赶在下雨之前,早早离开这里,不要再耽搁了吧。”
  宋君然的语气虽然平静,但是格外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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