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太医求生指南(穿越)——弃脂焚椒

作者:弃脂焚椒  录入:05-31

  一身白衣的年轻医生,走去简单把脉:“无碍,扛过今晚就会好很多。”
  说着,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取出了镇痛的药丸,分发到了这几个病患的手中。
  自始至终,文清辞的身上都没有一丝半点的紧张与慌乱。
  *
  重剂与之前的药方相比,效果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立竿见影。
  次日清晨,不少病患的状态,便已肉眼可见与前几日有了区别。
  又过一日,效果更为明显。
  直到这个时候,太医们总算松了一口气,但文清辞却始终不敢放松。
  要想治好疠疾,只靠一服药是不够的。
  午后,文清辞和宋君然,还有雍都的太医们待在议事厅内,讨论着下一步的计划。
  “……待症状变轻后,便要放缓药量,以防止药效过强,反伤正气,”文清辞一边在宣纸上写写画画一边说,“每人用药的剂量都需随病情变化而增减,此事各位应时刻关注。”
  剂量的调整对方剂效果至关重要。
  这件事不是一个人能够完成的。
  “是是!”众人连忙应下。
  或许几日前,他们还将文清辞看作“江湖郎中”。
  但今日,却恨不得将他当神仙一般供着。
  ——若是此次疠疾真的能被顺利处理,自己也可以跟着眼前人一起,名垂青史了。
  而在他的身边学上一两手,对今后自己行医,也有利无害。
  “还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便是!”
  文清辞垂眸笑了一下摇头道:“暂时没有,你们还有事吗?”
  “没有,没有。”众人立刻摇头。
  议事厅里安静了下来,太医们开始整理宣纸上的笔记,研究方剂的奥妙。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玄黑色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门边。
  是谢不逢。
  见他来,周围太医立刻绷紧了神经,唯恐自己不小心触到陛下的逆鳞。
  但谢不逢始终看都没有多看他们一眼。
  他缓步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个小小的木盒。
  “这是县衙署外百姓赠予你的。”说着,谢不逢便轻轻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了桌上。
  文清辞顿了一下,缓缓将东西拿了起来。
  打开木盒后他看到——这里面装着的,原来是一个小小的木雕。
  见状,宋君然也跟着凑了上来。
  “这是你的手,”认出木头上雕的是什么后,宋君然不由低声感慨,“他们还真是上心。”
  受制于木料大小,那个木雕上,只刻了一只右手。
  而它所雕的,正是文清辞拿着银针的样子。
  淡淡的香味,自文清辞的手中散了上来,透过白纱传到了鼻尖。
  ……这是一块紫檀木。
  放在雍都,或许算不了什么,但是在涟和却是一个家庭最值钱的东西。
  “这太贵重了。”文清辞不由摇头。
  此时他手中的东西,仿佛比黄金还要沉重。
  文清辞动作变得无比小心。
  他的确从未受过如此大礼……
  “你好好拿着吧,”禹冠林放下手中茶盏,拱手向谢不逢行了一礼,接着走了过来笑着对文清辞说,“也当是对自己的鼓励,这都是病患的一番心意。”
  站在一边的谢不逢缓缓点头。
  有些不适应这种夸奖的文清辞顿了一下,轻声客气道:“还有众位的配合,与巡官大人的信任,若不是您铤而走险,使用我写的……”
  没想下一刻,谢不逢突然垂眸向他看去,接着缓缓摇头打断了他的话:“并非铤而走险,此事只有你能做成。”
  谢不逢的目光无比认真。
  被人无条件信任,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
  文清辞行走江湖多年,遇到疠疾无数。
  但哪怕生死关头,大部分病人知道眼前的大夫就是“文清辞”,都会将他避如蛇蝎……
  从来没有人愿意给他这样一个机会。
  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文清辞的心,不由随着谢不逢的话微微一震。
  但同时他的脑海中又生出了一个古怪的念头……
  来不及多想,下一刻谢不逢的声音便被众人的恭维掩盖。
  文清辞顿了一下,只得硬着头皮与太医们继续客气。
  等人都走后,他方才重新拿起木雕,缓缓用手指从木雕手中的银针上拂过。
  “怎么了师弟?”宋君然有些好奇的凑了过来。
  木质的针头从文清辞的食指上轻轻刺过,伴随着那阵痛意,他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对宋君然说:“我总觉得谢不逢的话有些奇怪。”
  “怪?”宋君然目光一变,“怎么个怪法?”他问。
  文清辞将木雕放入盒内,轻声说道:“我们对他而言,应该只是两个陌生的江湖郎中,师兄你觉不觉得,他似乎有些……过分信任我们了?”
  宋君然:……
  其实只有你。
  “有吗?”宋君然端起桌上的茶盏,略显不自然地抿了一口,“或许他只是不信任宫里那群太医吧。”
  文清辞沉默半晌,终于将埋在心中的那句话说了出来:“师兄,你说他是不是……早就发现了什么?”
  说话间,他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中的木盒。
  “咳咳咳……”宋君然放下手中的茶盏,立刻将文清辞的思路打断,“我看你真是忙糊涂,都开始胡思乱想了。”
  他咬着牙说:“皇帝陛下英明神武,可能是……生来就有任人唯贤的能力吧。”
  作者有话说:
  师兄:他最好是。
 
 
第84章 
  这话说出来, 就连宋君然自己都觉得荒谬。
  隔着帷帽,他看不到文清辞的表情。
  但是宋君然大体能够猜到,师弟现在大概是……将自己当成了傻子吧。
  “咳咳, ”宋君然强行轻咳了两声,试图转移话题, “空地外的重症病患,我来盯着就好,你不必管这些事了。”
  文清辞:……
  算了, 师兄开心就好。
  “那就辛苦师兄了。”文清辞将宋君然的话接了下来。
  “不辛苦,”后悔说错了话的宋君然立刻带着东西起身,装作有事离开, “我先去忙了, 你有事了叫人来找我就好。”
  “好的。”
  等宋君然走后,文清辞终于缓缓垂眸, 向手中的木雕看去。

  ……涟和并非木雕产区, 他手中的工艺品并不精致,甚至还有细小的没有处理好的木刺。
  但是木雕的形状却非常传神,文清辞一便能认出, 这块檀木上雕的就是自己的手。
  处理疠疾刻不容缓, 文清辞虽然不是什么急性子,但他还是加快了速度。
  他与每个病人的相处时间, 不过一炷香的工夫。
  真的有人能单凭这一炷香时间的相处,记住自己手的模样吗?
  ……
  小城四面环山, 可供耕种的土地, 只有几小块。
  不但人仰仗着这几块地生活, 山野之中的动物, 同样如此。
  春冬时节, 附近山中没有食物,病鼠也下山聚集在了此处,并于地底打洞繁衍,甚至将领土扩展至城内。
  不过多时大量病鼠的粪便与尸体,便污染了地下暗河与井水。
  除此之外,涟和城内各家各户的米缸,也没能逃过这一劫。
  百姓当然知道米已不干净,但是不吃又只能饿死。
  万般无奈之下,疠疾便在这里大面积地传播开来。
  确定了疠疾的源头之后,谢不逢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其他州府调运粮草。
  同时暂弃城西水井,并在尚能使用的水井中大量投放草药消毒。
  如今,外地的粮草已经调运过来。
  涟和县的陈粮,也随之被集中焚销。
  日中时刻,涟和县衙署外。
  空地上除了病患以外,不知何时多了两口铸铁大锅。
  一口锅煮着汤饭,一口锅熬着菜。
  隔着几条街巷,都能闻到饭菜的香味。
  午饭的时间还没有到,空地前就已经排满了人。
  涟和正在逐渐恢复生机,原本只能静卧在病榻上等死的患者,终于有了康复的迹象,甚至有不少已经可以自己去排队打饭了。
  “大夫,已经中午了,您先回去吃,吃饭……然后再忙吧。”躺在床板上的老人,紧紧地握着文清辞的手说。
  他的目光因年迈而变得浑浊,口齿也不怎么清晰,但是身上却再不像之前一样死气沉沉。
  话音刚一落下,老人的儿子便跑了过来,跟着一起说:“是啊大夫!人是铁,饭是钢,您忙了这么久,先去休息吧。”
  说话间,他看向文清辞的目光满是崇敬。
  这位戴着帷帽的大夫,在空地上剖解尸体的事情早就已经传遍了涟和。
  一开始众人对他多是畏惧和躲避,甚至还有反感与厌恶。
  但是眼见着他开的药真的起了效果,众人的态度,也发生了极大的转变。
  疠疾得到控制,文清辞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见老人状态好像还不错,他终于缓缓点头说:“好,那我下午再来。”
  就在起身那一刻,文清辞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问:“对了,不知二位在县衙署前待了多久?”
  虽然不明白文清辞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老人还是回答:“得有八九日了吧……”
  “八九日?那二位是否曾看到,有人曾将一个木盒,送入县衙署内?”
  文清辞问的时候,其实没有抱太大希望。
  可没想到老人的儿子停顿几秒,忽然提高了音调说:“见过,我见过的!”
  “城南有个木匠,前几日送了个东西过来,说要找您,”他一边回忆一边说,“当时您不在这里,便由那位巡官大人接过,送到了里面。”
  ……竟然真的是病患送的吗?
  文清辞下意识追问道:“您可知道那名木匠的住处怎么走?”
  “自然!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南,”说着,那人起身给文清辞指了起来,“走到尽头再向左手边拐,远远就能看到招牌了!不然我带您过去吧?”
  “不必了,”文清辞忙笑着摇头说,“我大概有些印象,自己过去便好。”
  “那好那好!您路上小心。”
  “好。”语毕,文清辞便顺着对方所指的方向,快步向位向着城南的木匠铺走去。
  檀木的摆件太过贵重。
  东西既然已雕好,那便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但是文清辞还是想要回去找到那木匠,当面道谢,或者他店里花钱买些什么东西。
  这样心底里才不会过意不去。
  就像刚才那人说的一样,木匠铺非常好找。
  一盏茶的工夫过后,文清辞便已经走到了店外。
  稍显残破的木门两边,还贴着白色的对联。
  大门的一角立着招魂幡,未来得及收下。
  ……这家应该有几人死在了疠疾之中。
  文清辞的心情在一瞬间沉重了下来。
  还没来得及抬手扣门,文清辞背后便传来一阵略显激动的声音:“大夫?您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文清辞回头看到,一个身材枯瘦的中年男人,正牵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女孩,捧着粗瓷碗站在自己的背后。
  他们应当是刚才吃过午饭回家来的。
  不等文清辞回答,那个身材枯瘦的木匠连忙将碗递给旁边的小女孩,接着转身将房间门打了开来:“快请进,您快请进。”
  “好,麻烦您了。”文清辞缓缓点头,跟在两人背后走了进去。
  这间木匠铺不大,四处摆满了家具木材,还有各类工具,几乎没有什么下脚的地方。
  文清辞的目光缓缓从铺内扫过。
  如果他没有认错的话,铺子里堆着的,大部分都是些像松木或桐木一类常见的木材。
  送到自己手中的紫檀木摆件,一个便可以抵着一屋的东西……
  “不麻烦!”木匠连饭都顾不上吃,他将里边的小女孩拉了过来说,“这是小女佳僖,前几日染了疠疾。要不是先生您……她恐怕,恐怕……”
  说着,便忍不住哭了出来。
  接着又要给文清辞下跪。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更别说这个名叫佳僖的小女孩,刚才从生死关头走过一遭。
  听到父亲的话,她也红了眼眶,要随身边的人一起下跪。
  “您快起来——”
  文清辞这两人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伸出右手,将他们扶了起来。
  这几天文清辞治过的病人实在太多,要是对方不说,他甚至记不起来,眼前这个小女孩也曾是自己治疗过的病患。
  那名木匠这才像想起什么似的,连忙转身给文清辞搬了一把椅子过来:“您先坐!”
  接着有些局促地说:“您知道,我们这边的水不太干净,所以……所以也不好泡茶。”
  小姑娘也在这个时候搬了一个板凳,坐在了文清辞的身边。
  他连忙摆手对木匠说:“不必这样麻烦,实不相瞒,我今日找您来是……来买东西的。”
  “买东西?”木匠不禁有些糊涂,“您来我这里,要买什么家具吗?”
  他的铺子里都是些大件的家具。
  文清辞想买的话他自然开心,可问题是……文清辞来这里买家具做什么?
  这位大夫虽说只是个江湖郎中,但总是一身白衣,救人于水火之中的他,在百姓的眼中与天上的神祇没有两样。
  他这样的人物,怎么会来这里买家具。
  文清辞自己也觉得这个说法怪怪的。
  他想了想,连忙道:“我想请您做一个新的药箱。”
  文清辞的声音透过白纱传了出来,听上去闷闷的。
  女儿生病的时候,木匠一直在身边守着,也因此看到了文清辞的药箱。
  入行这么些年,他不会认错,文清辞那个药箱的用料可是上好的金丝楠木。
  它木质致密、坚硬耐腐,用上几百年都没有问题。
  大夫放着好好的金丝楠木药箱不用,来找自己做什么……
  木匠顿了一下,忽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终于猜到文清辞今日来找自己所为何事了。
  “先生是为了那个檀木的摆件来的吧?”木匠索性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见状,文清辞也不再拐弯抹角。
  他缓缓点头说:“是……这个谢礼太过贵重,我实在不能随便收下。”
  哪怕隔着帷帽,仍能听出他的语气无比真诚。
  “实不相瞒,”木匠叹了一口气说,“那个木雕,早就有人给过我钱了。”
  ……他原本答应对方,不将这件事说出。
  但是这个木匠实在没有办法昧着良心,再凭这个木雕赚钱。
  宽大的衣袖下,文清辞下意识攥紧了手心:“您的意思是?”
  他没有意识到,此时的自己心情究竟有多么的忐忑。
  中年木匠顿了一下,转身对女儿说:“佳僖,去房间里面,将那两个木雕给爹爹拿来。”
  “好!”小女孩连忙点头,向院里跑了进去。
  房间里突然静了下来,木匠顿了片刻,沉声说道:“……那日有个官府的大人过来,问我有没有好些的木料,能拿来做摆件的。”
  几乎是下一刻,文清辞便意识到,这个木匠口中的“官府大人”就是谢不逢。
  木匠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点点涟和口音。
  如一阵裹着黄沙的风,吹到了文清辞的心间。
  其中的每一个字都像一颗沙砾,从他的心脏上缓缓划过。
  那感觉并不痛。
  只叫人觉得古怪。
  “……我说我这里有三块祖传的紫檀,那位大人二话没说,直接将这三块木材买了下来。”
  “接着,让我教他雕摆件。”
  “但这雕刻哪里是一日就能学会的?大人在我这里做了两个时辰,仍没能雕出自己满意的东西。最后只得将最后一块木材给我,让我照着他说的来雕。”
  木匠的话音刚一落下,那个名叫佳僖的小姑娘,便捧着个两木盒小跑了过来。
  “先生您看,就是这个!”
  说完,她便小心翼翼地将东西交到了文清辞的手中。
  ……装着紫檀木摆件的小盒格外沉重。
  一时间,文清辞竟不知如何将它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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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清辞右手捧着木盒,轻轻抬起了左手。
  也不知道是因为受伤、无力,还是因为紧张,他的手指竟在这一刻微微颤抖。
  阳光自窗外透了进来。
  照得悬浮在空气里的细小木屑,泛起了淡淡的金光。
  中午街巷内众人都在县衙署外排队领饭。
  街道空旷又安静,只有一点蝉鸣,环绕在耳边。
  停顿几秒,文清辞鼓起勇气,在小姑娘期待的注视下,慢慢地打开了木盒。
  ——两个粗糙简陋的木雕,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木雕上有许多刀印,显然被雕刻者反复修改了许多遍。
  但无奈的是,木雕的确不是一日能够学会的。
  这两个摆件,只能隐约看出是手的形状,完全没有什么美感可言。
  ……文清辞缓缓伸手,缓缓用指尖触了上去。
  透过摆件上的粗糙的木纹,文清辞甚至能够想象到,谢不逢当初雕刻它时的样子。
  中年木匠轻声说:“……我原以为那大人是给自己买的,但没有想到雕好之后,他竟然让我将这个木雕送到县衙署外。”
  说到这里,他已经哽咽了起来。
  下一刻,便用手背轻轻蹭去了眼角的泪水。
  “甚至,甚至大人还叮嘱我,让我说这是自己送给您的,说这是涟和县人的心意,让您一定收下……”
  语毕,木匠已是泣不成声。
  见状在那一边的小姑娘也红了眼睛。
  她钻到父亲的怀里,小声啜泣了起来。
  可惜当时文清辞一直待在县衙署内没有出来,谢不逢只得将东西“代送”进去。
  木匠虽然无比感激文清辞,但是在这灾年里,自己活下去都不容易。
  他实在没有办法将传家的紫檀木,直接当做礼物送出。
  直到那天谢不逢提醒,他才意识到不只是自己,甚至于整个涟和,都还未好好地向文清辞道过谢。
  一想到这里,他心中便半是感激,半是羞愧。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文清辞喃喃道。
  此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听到文清辞的声音,坐在他旁边的小女孩吸了吸鼻子说:“那位大人,大人说,说您还从未被病患好好感谢过,所以——就,就想让我们,送您一个小礼物。”
  文清辞:“……”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握紧了手中粗糙的木雕。
  正小声啜泣着的女孩,话里除了涟和口音外,还带着一些鼻音。
  可是单凭她的话,文清辞竟然能够想象出谢不逢说这番话时的样子。
  ——一身玄衣的年轻帝王,或许微微蹙眉,在手中轻轻旋了一下木料。
  停顿片刻后,他用听不出什么情绪的声音,说出了这番话。
  接着无比郑重地将这个任务,交到了木匠一家手中。
  此时已经不用再猜。
  ……谢不逢绝对知道,自己就是文清辞。
  从未被病患好好感谢过?
  文清辞从不知道,谢不逢竟然能够想到这一点。
  上一世上学的时候,文清辞也想过有一天,会有病人送自己锦旗。
  可惜早早意外穿书的他,没有等到那一日。
  这一世,因为山萸涧的往事,自己多年中去过无数爆发水疫的城镇。
  但是在这个时代,解剖一事始终不得人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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