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熙又柔柔一笑,道:“你的心意朕都知道,不必歉疚,就算是买的,你买的也比较香些。”
高怀瑜:“……”
皇帝哪儿来那么多花言巧语的。
他觉得自己脸应该是红了,人都感觉像突然被丢进了蒸笼里。
他想收回手继续给皇帝布菜送茶,缓解一下自己的窘态,结果皇帝又开始一根根玩他的手指。
他的手指修长苍劲,内侧因常年握兵器而生了层薄茧,指甲修得齐整,色泽盈润还泛着点粉,干干净净没什么修饰又看得出来是有特意养过的。像是个绝世美人略施粉黛,清水芙蓉去雕饰,还有点小臭美。
元熙愈发觉得有趣,又来来回回摸了一遍。
高怀瑜不敢反抗,又有点怕被旁边家仆瞧见了,越怕越是臊得慌,手心冒了热汗,感觉每根手指上好像都黏黏腻腻的。也不知是真的手出了汗难受,还是元熙的动作太让人窘迫羞耻。
皇帝的癖好还真是有点奇怪……
有传言说当年胡太后豢养男宠,强抢宗室美男子的时候也看中过他,其实那是真的。
文昭帝皇后是世家美人,他长得像文昭帝皇后,自然也是极为美貌。他再木也不瞎,照照镜子就能知道自己还是很有些姿色,这副皮囊能招人喜欢。
那会儿太后把他弄出阴影了,现在难免敏感些,察觉到有人对自己有意就自然而然地抗拒。尤其皇帝这样还动不动就上手的……可是他心里却又感觉不到讨厌。
甚至还有点想以后多留意留意这张脸,多小心这具身子,免得磕了碰了让皇帝心疼……他感觉不到痛,还真很难发觉自己哪里伤了,不是那么会保护自己。
一旁看了半天的长乐见王爷人都快熟了,忙出声道:“陛下,要不要尝尝这碗酸鸭汤?王爷知道陛下病体初愈,生怕陛下没有胃口,特意吩咐厨子做的,很是开胃。”
元熙望着高怀瑜轻笑:“卿有心了。”
“这也是臣很喜欢的汤品……”高怀瑜却没趁机抽出手来,反倒是看着皇帝发愣。
长乐:“……”王爷,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皇帝倒是松开了手,舀了一勺汤尝尝。的确味道鲜美,酸得恰到好处,十分开胃。
本来在宫里就连着吃了那么久的清汤清菜,好不容易能吃点爽口的,他早就馋疯了。一旁又有高怀瑜陪着他说话,还给他摸摸手,他自是兴致极高,趁兴大快朵颐,吃得十分满意。
末了下人们收拾完,捧了茶水来给人漱完口,皇帝又赏了一堆东西,这才摆驾回宫。
为招待皇帝一次,王府上下可是费了不少心思,现下看皇帝满意离去,大都松了口气。唯独近身侍候,把一切看在眼里的长乐面有忧色。
她是王府管家,又是高怀瑜认的义妹,自然要亲近许多。有些事别人都是知道不该问不该管,她可不行。
“王爷,陛下这是……”长乐很为自家王爷担心,极为认真地压低了声音道,“陛下是不是有断袖之癖?”
当然有,皇帝就是好南风。那天晚上在御林苑,皇帝靠他身上的时候他就发现了。皇帝有反应,忍得很辛苦。不过那会儿他也就是觉得皇帝正值壮年,血气方刚的,跟人接触的时候摸摸蹭蹭一不小心有点反应很正常,这谁都有过。
可是后来皇帝还直接就告诉他喜欢他,还连他劝两句都要为此发脾气把他吓哭。皇帝就是要对他好,不许他劝,不容他拒绝。
“我知道……”高怀瑜看着皇帝远去,轻轻道,“我有些想不通……”
太想不通了,他知道皇帝喜欢他。可他实在不明白皇帝为什么对他如此信任,如此宠爱,这份喜欢究竟从何而来。
元熙是死过一次的人,还记得从前发生过什么,对元熙而言,他们两人已是相处多年,共同患难过,知根知底。
而他却不知道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他记得的是一年多前自己被高玮赐死,一杯毒酒送到了清河王府。他愤怒不甘之下拔剑杀出了被重重围困的清河王府,而后被暗辰司追杀,身受重伤躲进破庙。
命悬一线时他遇上了元熙,元熙便救了他一命,在得知他身份后不仅没杀了他,还带他回了玉京好好安置。
怎么看都是元熙对他的恩情更多些,从元熙救下他带他回玉京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已经决定要用余生报答元熙了。可他才与元熙相识一年,到目前为止好像也没为元熙做过什么……实在无法理解元熙为什么就能对他那么好。
因为喜欢吗……那为什么元熙能那么喜欢他?
难不成还能是因为脸吗?
怎么可能,长得好看些又能怎么样,天底下好看的人多了去了。到了元熙这种地位,美色根本就不算什么,哪儿有真的能凭一张脸就能得到的恩宠。那样的恩宠不过是兴致来了逗逗小猫小狗而已,可元熙待他明显不是,甚至都没把他往床上推。
元熙要真是那么贪色的人,以他的天子之尊,早就可以弄一堆美人陪着了。包括高怀瑜自己,挟恩逼高怀瑜就范也是很容易的事,为什么不做?
反而降下那么多恩宠,也不过是摸摸手摸摸脸……凶他两句还要软声软气地道歉。
说是喜欢,看着也是有那方面情念的喜欢。可皇帝就光撩,也不吃,真的叫人看不懂。
*
作者有话要说:
元熙:我这不是忍着呢嘛!原来你想我吃掉你!
第39章 写小黄诗被发现了怎么办
建平夏季时有暴雨, 昨夜刚刚电闪雷鸣了一夜,今日天依旧有些阴沉,看上去随时会再下一场雨。
清河王府的仆从还在扫昨晚被大雨打落的树叶, 听见王府大门那边传来许多人声,没过多久, 管家快步往内院奔来。
“殿下——呃啊!”
管家突然双目圆瞪, 直直倒了下去,旋即后面涌入一队士兵,混乱之中低头清扫的仆从抬头一望,怔住了。
下一刻, 连他也倒在了血泊之中。冲进王府的士兵一刀贯穿了他的胸膛,他甚至来不及呼喊, 就已经毙命。
暴行过后,士兵穿过前院, 进入清河王常去的暖阁。
在案前摆弄沙盘的高怀瑜还不知道外面发生的这一切,还有些诧异府上来人为何无人通报。见为首的太监手中拿了圣旨, 连忙起身跪下听旨。
“……着废为庶人,加恩赐鸩酒令自尽。”
皇帝是让人来杀他的……
一身的血仿佛停止了流动, 高怀瑜垂眸没有说话,半晌才道:“……你说什么?”
宣旨太监道:“罪人高琅, 接旨!”
罪人?自己有什么罪?
旁边的士兵已经将鸩酒呈到了他面前, 他若不接,士兵便会一拥而上,给他灌下这杯酒。
他没有选择的余地,接过了那杯鸩酒, 紧紧握住酒杯的五指都因用力而骨节泛白。
皇帝说他有罪, 他该死。
他该叩谢皇恩, 而后饮下这杯毒酒。
为什么?
自己已经交出兵权,他们为什么还是不安心?
为什么他们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自己一再隐忍退让,不都是不想看见大燕毁于内乱么?魏国陈国虎视眈眈,他们宁愿给敌国机会,也要让自己死么?
为什么?
这些年……自己做的到底有什么用?
为什么他们就不明白呢……
罢了……那么多年费尽心力,如今只余失望。现在一死,不必亲眼见到国破家亡,也算是解脱了。
……要自己死么……凭什么?
凭什么!
“啪!”
酒杯从他指间摔落,碎成数片。
“你……”宣旨太监始料未及,“罪人高琅,领——”
冷光闪过,鲜血飞溅,在高怀瑜脸庞上留下点点猩红。
宣旨太监颈间喷血,整个身体顺着剑身挥动的方向倒了下去。两旁士兵一愣,旋即拔出兵刃上前。
而他提起手中带血的长剑,挥向朝他冲来的士兵。凌厉的杀气,将靠近他的一切都撕扯为碎片。
天边终于有惊雷砸下,厚沉的阴云化为雨点朝地上坠落。白日瞬间暗如黑夜,唯有偶尔划过的几道亮光照亮世间。
他眸中的悲痛绝望,渐渐变成了漠然。
暴雨从他的脸上流淌而过,冲去他脸上沾上的污血,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滑落。
锦衣已被鲜血染得脏污不堪,连这倾盆大雨也无法洗净,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挥了多少次剑,杀了多少个人。
为了让他一个人喝下鸩酒,高玮竟然派了上千禁军包围清河王府。
皇帝多想让他死啊……他不禁嘲弄地笑,嘴角挑起一个讥诮的弧度,笑着笑着眸中却涌出两行温热,顷刻间便混入冰凉的雨水中。
身上已经遍布伤痕,但他不会痛。
不管来多少人,他都不会因疼痛而倒下。没有人能战胜一个不怕痛的魔王。
只是流血过多的身体还是有些撑不住了……他的步伐开始有些虚浮,手开始有些使不上力……
喉头一甜,唇角落下几丝鲜血,他将之抹去,而后奋力挥剑。长发披散,遍身浴血,他彻底堕入破坏与杀戮的阴影中,曾经的恬静化为疯狂,曾经的温柔化为暴虐,眸中只余妖红血色。
他脚下的雨水混杂着鲜血,浸过青石板,随着狂猛的风暴朝四处扑去。
清河王府已因他变成炼狱……
……
高怀瑜惊醒,看见在摇晃的车顶。
马蹄哒哒,车轮声响,他在去建平的路上。
他正有些恍惚,元熙那低沉和煦的声音便在耳畔响起:“怎么了……没睡好?”
这声音一瞬间把高怀瑜拉回,他扶住车厢,坐直了身体,朝元熙一笑:“嗯,一路颠簸,便有些难眠,一下子惊醒了。”
皇帝在车里闷着无聊,便唤他同乘解闷,这车一摇一晃的,外面又下着点雨,他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然后……就做了个噩梦。
看来是离建平近了,他就总想着从前的事,想多了就容易梦到……
叹口气,他抛开脑子里那些让他心烦的画面,轻轻道:“本是来陪陛下说话的……竟然睡着了。”
元熙轻笑:“再过一个时辰,便能进城了,若是累了,便再睡会儿吧。”
竟然快到了……高怀瑜有些惆怅。
其实他不是那么想回去……更想在路上多待几天。
想归想……去建平是去办正事的,再不情愿也不可任性。何况已经不是从前了……如今还有陛下在身边。
高怀瑜看了元熙两眼,心想或许回建平也没那么可怕。
现在皇帝是元熙,不是高玮。
做了个噩梦,他已经睡意全无,之后的一个时辰没再能睡过去。元熙在车里摆了棋盘,他陪着下了几局,一个时辰很快便过去了。因为脑子里想着别的事,他下棋时不怎么专心,有输有赢。
元熙棋艺并没有那么精湛,也就是知道个规则的水平,都是乍看一眼便落子,高怀瑜却是走一步看十步,而且从来不会让人。元熙从前与他下棋很少有赢的时候,自然看得出来他的心不在焉。
“在想事?”已经见到城门了,元熙把棋子一颗一颗收回,随口问了一句。
“嗯……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来了。”高怀瑜掀开车帘,看见周围熟悉的景色,不免有些失落。
这是他的家啊……
为什么他却一点也不想回来呢?
也许从文昭帝驾崩的那一刻开始,这里便不是家了。他甚至已经不是高家人,是个要被排除的异己。
他感觉身周一热,元熙轻轻搂住了他的肩膀,无声安慰。
车队缓缓从城门驶入建平,一行人先进了燕国当年接待使臣的典客署。
元熙不住旧燕皇宫,那边还由军队把守着,封了几个月没人洒扫,不好住人。他也跟随行的众人一起住,进城时他都没把阵仗弄太大,只有建平官员过来接驾,住下来更不想兴师动众。
一路车马劳顿,等元熙沐浴更衣用过晚膳,天已经完全黑了。在外等了许久的高璋看皇帝终于有空闲接见人了,才让人通报求见。
“请他进来吧。”元熙本准备早些歇下,外衣都脱了一半,只好又让玉珠帮自己穿回去了。
几步走到外厅,在等待的高璋见他出来,忙上前躬身行礼。
“免礼。”元熙点头,“卿有何事要禀?”
高璋呈上一份文书,道:“陛下,诸位住处皆已安排妥当,臣也派人去知会了建平各大世家。”
高璋在建平生活了二十多年,了解多人脉广,元熙知道他擅长什么,此行诸事都由他安排。这才到建平没两个时辰,高璋就把计划好该干的办得差不多了,他翻看文书,高璋还在一边说着详情。
听完具体安排后,元熙点点头,道:“辛苦卿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高璋道:“那微臣便先告退了。”
“等等……”元熙目光瞥见什么,忽然叫住了他。
他要退下时,元熙看见他手上还拿着本书,隐约能看清封面是“清河王集”四个大字。
清河王……燕国和魏国都只有一个清河王,都是高怀瑜。高怀瑜还出过诗词集?
元熙一时好奇,便问道:“你手上那是什么?”
“啊……”高璋低头看看,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把东西递给了皇帝,“这是清河王从前写的诗词,方才臣顺便去外面逛了一圈,在街上见到便买了本回来,想跟清河王开个玩笑来着……”
身为高怀瑜的好堂兄,他想拿着这《清河王集》到高怀瑜面前大声朗诵。
元熙闻言更是诧异:“清河王写的?”
高璋点头道:“回陛下,正是。”
怎么没听说过高怀瑜还写诗写词呢……元熙接过来翻看,入眼就是一阙《一斛珠》:
面绯耳绛,满杯金液相来往,横波眼中轻漾。旧曲平平,总是无心赏。
香袖拥怀春意荡,羞含檀口衣微敞,绣床纱帐翻红浪。咬烂樱桃,笑语人相望。
再翻两页,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都不知道高怀瑜写过诗词。
他原本以为高怀瑜写的会是什么满腔愤懑怒骂高玮昏庸的诗词,可这分明就是艳情诗词啊。
上辈子不知道这些,可能是因为高怀瑜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吧。
这都是些什么啊?都写的什么?
“这些都是……清河王写的?”元熙十分震惊,难以置信,人都傻了。
香袖拥怀?
羞含檀口?
衣微敞?
翻红浪?
咬烂樱桃是什么东西?是真的樱桃还是别的什么?
有点生气!
不是……高怀瑜那么清清冷冷一人,怎么写得出如此香艳甚至有点艳俗露骨的诗词?
他拥的谁含的谁咬的谁?啊?
元熙心中波涛汹涌,高璋没察觉,还解释道:“当年高玮看殿下不顺眼,殿下便装病交出兵权,成日在家里花天酒地,天天请建平的漂亮花魁到府上唱曲儿……都是那时候写的。在建平传得还挺广……嘿嘿,不过毕竟都是给花魁写的,比较香艳,主要就是在烟花柳巷传。而且后来高玮给他定了罪,这些诗词也没人敢唱了。”
什么什么什么?漂亮花魁?
元熙炸毛了。
高璋继续火上浇油:“殿下当年可是风流美名在外,建平城的花魁个个提起他都脸红。人长得好看又识风趣,多少建平少女都倾慕他呢。”
嚯,还有风流美名!还把花魁调戏得脸红!
*
作者有话要说:
怀瑜:(警觉)怎么感觉背后一凉!
第40章 那么懂情趣,怎么不让朕见识一下
在自己面前腼腆木讷的人, 原来还有这幅面孔。元熙实在无法相信高怀瑜还能做出这种事来。
风流美名?
清河王既然如此风流知趣,那为何在自己面前……
元熙又将这阙《一斛珠》默念一遍,从这几句词里, 想象出高怀瑜当时同漂亮花魁调情的模样来。
俊俏的小王爷笑意潇洒,眉眼风流, 微醺之下面颊隐有红晕, 慵懒持杯轻声与人调笑……想想便觉得勾人。
建平城的少女还是挺有眼光的。
“借朕看看。”元熙不打算还了。
高璋一愣,旋即点头哈腰地道:“陛下若是喜欢,臣直接赠与陛下便是。”
元熙一笑:“多谢高卿美意了。”
皇帝明明在笑,为什么感觉有点可怕?高璋已经是嗅出了点不对劲, 连揭高怀瑜短的兴致都没了,赶忙开溜:“那微臣便告辞了。”
“你说怎么有人能写这种诗词?”那边高璋刚刚离开, 元熙一下把那诗词集拍在桌上,“堂堂亲王, 竟然成日请花魁到府上寻欢作乐!”
必须狠狠批判!
太过分了!高怀瑜怎么干得出这种事来,给花魁写诗写词如此香艳露骨, 在自己面前怎么那么温温吞吞的!
“陛下您这是喝醋呢吧。”玉珠看他片刻,一语道破, “那要不,您扮个花魁, 让清河王殿下也给您写几首?”
元熙:“……”
这画面有点不敢想象。
另一边, 感觉自己好像搞了什么破坏的高璋,摸进了高怀瑜房里。
本来他是想带着那本《清河王集》来对着高怀瑜大声朗诵的,但是书已经被皇帝给扣了。
想想临走时皇帝那皮笑肉不笑的诡异笑容,高璋十分害怕, 扯了扯端坐在那的高怀瑜袖子, 道:“怀瑜, 皇帝不对劲。”
高怀瑜跟元熙一样,赶那么久路终于到了地方,本打算早些睡好好歇一歇的。此时已经解了发冠,坐在案前准备看两页书就去睡。
闻言高怀瑜奇道:“什么不对劲?怎么了?”
高璋忸忸怩怩地道:“我……上街买了本你的诗词集。”
高怀瑜:“……”
他愣了一下,细细回想才想起来他的诗词集是个什么东西。他又没那么多闲情逸致写诗词,只有当年装病的时候写过一点……自己都忘了这茬了,怎么建平还有人卖他诗词集的?
主要是,他写的全都是些淫词艳曲之流啊!
“买就买吧……都多久了,怎么现在街上还有……”虽然有点尴尬,但其实也没什么……
毕竟自己写的这些诗词艳俗至极,一看就是沉迷酒色的人才能写出来的,当年自己恨不得让整个建平都知道自己除了喝酒就只爱漂亮姑娘了。
那会儿才是整个建平城的烟花柳巷都在唱他这些艳情诗词,连闺阁女子也会偷偷吟诵……不少小姑娘还隔着墙往王府里丢手帕呢。现在只是街上有诗词集而已,没什么的。
他刚刚安慰完自己,而后高璋摸了摸鼻子:“然后给皇帝瞧见了。”
高怀瑜哽住:“你说什么了……”
他可太了解这位堂兄什么脾性了,肯定往皇帝跟前添油加醋了。
高璋心虚道:“我说你当年在建平风流美名远扬,全建平的小姑娘都爱你。”
“……”高怀瑜无语,“你可真能说。”
高璋无辜地道:“然后皇帝就不开心了。”
能开心才有鬼了!他要是皇帝,知道自己喜欢偏爱的人居然跟人鬼混还写下那么香艳低俗的诗词,他也气!
可他那是故意做样子给高玮看的,告诉高玮他已经沉迷酒色不会管事了,别整天防他防得连国家大事都不顾就只盯着他整!
什么风流美名远扬!他只是请花魁到府上几次,然后写了点艳情诗词而已!高璋你胡说什么!
“我打死你。”高怀瑜微微咬着牙,抄起手上的书就朝人打。
他就不该捞这人出来!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