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有点害羞,而且也隐隐意识到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但庄迟还是听话地跟着啊了一声张开嘴,果然见顾溪眠随便看了两眼就靠近过来,然后她得到一个吻,湿软的舌尖被勾过去轻轻地吮,庄迟难得见顾溪眠这样主动,在度过最初的不知所措后又忍不住想要顺势加深这个吻——
“嘶……”
……然后就被咬了。
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倒是没多疼,但会把人惊得一颤,庄迟不明就里地睁开眼,看着顾溪眠神色淡淡地退开半步,好整以暇地点头道:“看来确实是没什么问题。没必要吃冰了。”
说完她就自顾自走去门口换鞋了,只留庄迟独个儿懵懵站在原地,踌躇地想着自己是不是被报复了。
*
后面的几天,庄迟空闲时还是忍不住惦记自己易感期的事——她当然是打算要忍住的,只是现在都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来,心里就难免没着落,不知该绷着心神到何时为止。
她中途还尝试找过一次笔记本,向它询问道:‘你有没有办法知道我下次易感期是什么时候……?’
笔记本沉默了半晌,以大号加粗的字迹回应道:【我是一个笔记本。不是体征监测仪,也不是占卜用的水晶球。】
……惹它生气了。庄迟向它道了歉,继续独自思考到时候该如何是好,一连几天勤勤恳恳地在脑海中模拟过数个状况——在其他人眼里看起来大约就像是在发呆,楼澈直接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好几晃:“喂,怎么眼睛都发直了,你醒着吗?”
谁会睁着眼睛睡觉啊。庄迟无奈地看过去,他们眼下正在主席团办公室里等着开例会,只是她今天来的比较早,正跟楼澈两个人一起等着其他人过来。楼澈看起来是有事找她,见唤回了她的注意力就放下手去,直接说道:“之前你不是赢过了顾溪眠吗,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奖励礼物,今天就能送到了。”
还真是难得见他这样客气,庄迟眨眨眼,刚想说不用这样费心,就被楼澈堵回去,以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道:“相信我,你一定会喜欢的,你之前说过想要的。”
……嗯?她之前跟楼澈说过想要什么东西吗?庄迟脑中一片茫然,仔细回忆也没想起什么东西来,而楼澈则格外得意地一仰头,交代道:“我直接寄到顾溪眠住的地方了,你今天晚上没课吧?那记得早点回去拿啊。”
怎么说呢,话里好像有点“不要被顾溪眠先拿到了”的意思在。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但不管她怎么问、楼澈都不肯提前透露礼物的内容,就让庄迟对这个猜测更确信了几分——大概不是什么正经东西。顾溪眠今天有晚课,庄迟于是在下午的课结束后紧赶慢赶地回了家,果然看到门口放着个快递盒,看着倒是没多大,她做贼似的抄起盒子进了门,如临大敌地看向快递盒上面贴的快递单——
【止咬器*1】
“……”
庄迟瞬间理解了一切。
*
……不得不说,楼澈送的这款止咬器看起来质量很好的样子。
庄迟打开快递盒,好奇地将它拿出来比划了一番,从皮革到金属看起来都非常考究,尺寸合适,分量也不算很沉,感觉像是定制的。
确实是在之前易感期开门拿东西的时候跟Alpha们说过想要这东西……庄迟回忆起那段不怎么清晰的记忆,深觉亏得楼澈能记到现在,还特意定制了一个送给她,真是——
——真是帮大忙了!庄迟看着止咬器,只觉得它闪闪发光,完全就是能解决她这些天困扰的法宝!
她下次易感期的时候直接先把这个戴上不就好了吗!非常好的保障!一定能成为她万一神志不清醒时的有力阻碍!
庄迟觉得非常靠谱,开开心心地决定先戴上试一试,这个止咬器各种皮革带子和暗扣之类的还蛮复杂,甚至还配了说明书,她研究了半天才搞明白是怎么戴的,小心翼翼地完成最后一道工序,跑去镜子前照了照,看到自己眼下的样子时多少还是有些害羞,但毕竟现在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在家,于是很快摆正了心态,开始研究起它够不够坚固来。
结果非常喜人。庄迟尝试了几次想强行脱下都先把自己勒的呜呃呃,她觉得这样看来就算她易感期的时候发疯也没那么容易摘掉,于是觉得非常满意,回到快递盒旁边,准备学学应该怎么摘下来。
庄迟将说明书翻过页去,却在学习如何摘下来之前、先看到了楼澈写在空白处的字迹。
【考虑到你的需求定制了这一款,就像说明书说的,需要同时按住三个地方才能解开,而且各自之间都很远。】
【换句话说,需要两个人合作才行。】
【所以如果你身边没有其他人,那就先不要试哦。】
“……”
庄迟无言地看着说明书,陷入长久的沉默中。
第117章 [VIP] 第一百一十七章
顾溪眠在晚课中收到庄迟的消息:【对不起, 我今天可能没办法去接你下课了。】
这是她们两人之间一个不成文的约定,因为家里离学校不远,所以在仅有一方有晚课的情况下, 另一个人会到学校来接下课然后一起回家。庄迟一直很喜欢做这件事,积极性颇高, 上次还提前了好长时间就到顾溪眠的教室外面眼巴巴地等, 所以今天会收到这样的消息还蛮让人意外的, 顾溪眠想着, 回复道:【是你晚上有事要做吗?你现在没在家?】
她本以为大概是主席团的Alpha约了庄迟出去玩之类的,却看到庄迟很快发来回复:【没有, 我在家呢。】
……那又是怎么回事, 顾溪眠稍皱起眉,看着庄迟输入了半天, 最终发来的消息里透出点放弃的意味:【……有点不太好说。我先努力一下,如果实在不行、那就等你回来之后我再仔细跟你解释吧……好吗?】
真是令人在意。顾溪眠简单应了好, 在放下手机后也依然忍不住想着会是什么事,难不成是惊喜吗——不, 庄迟不是会为了惊喜而做出先抑后扬举动的人, 她说的“没办法”估计就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让她出不了门,
可她好好的在家, 能有什么问题呢, 顾溪眠被这通信息搅得课都听的心不在焉起来, 考虑的角度越多就越吓人,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有发生了什么诸如庄迟又变回了打不开门的Z之类的超自然现象,但又被她在脑中一一划掉, 毕竟庄迟刚才还能给她发消息,如果真发生了这种会让两个人都受影响的大事、那庄迟一定是会先跟她交代几句的。
会让庄迟这样语焉不详, 大概率是只跟她自己相关的事。顾溪眠想。而且她的Alpha又向来能忍,从当初腺体受伤也不去喊疼时开始就是这样,再到现在又能那样忍着不标记她,搞不好这次就是又忍着什么不知道向她求助了……等一下,不会是庄迟的易感期到了吧?
她突然觉得这个可能性好像还挺高,一下子心跳都乱过几拍,抓过手机发去消息:【是易感期吗?】
结果这条消息石沉大海,十分钟过去都没得到回复。这些天本就惦记着不知道庄迟的易感期什么时候会来,顾溪眠此时心中就又确认几分,登时没了继续听课的心思,直接向老师示意有急事后就收拾东西离开了,一路跑了回去,来不及调整急促的心跳就急着打开家门。
倒是没像预想中那样有扑面而来的清苦气息,但客厅确实没有人在,顾溪眠走进去左右看了一圈,在沙发上看到庄迟的手机,似乎是因没被带在身边而没收到她的消息。茶几上还有个拆开的快递盒,顾溪眠扫了一眼,但没心思去管它,走上楼时略略提高声音唤道:“庄迟?”
听到了动静,是在庄迟自己的房间里,房门虚掩着,没有关紧,顾溪眠走过去,刚要象征性地敲敲门,就嗅到了熟悉的气味。
果然。她心头一紧,直接推开门进去,看到庄迟正背对着她站在窗边,看起来像是在发呆,把窗户打开了条小缝吹风。但即使是只能看到背面,顾溪眠也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在她脑后和颈间交错扣着的皮革带子,而庄迟在听到动静后向她转过头来,那将她下半张脸禁锢住的精巧金属制品就出现在顾溪眠的视野里。
顾溪眠一怔,在意识到庄迟戴了止咬器的同时,听到庄迟微微发颤的声音响起:“……我戴上这个之后发现它要解下来需要两个人合作才行,所以才说可能不能去接你了,本来是想着到处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工具能帮帮忙让我能在你回来之前先把它解开,不然好丢人。但从现在的状况来看……”
庄迟说着,困惑而懊恼地抬手按了按自己的颈侧,清晰地感知到腺体正在抑制环下微微发着热——还真是和上次一样半点前兆都没有,在十几分钟之前突然就热起来了,她本来还以为是她尝试了半天也没把止咬器搞下去的忿忿带来的燥热,只是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承认……好像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怎么会有这么懂得审时度势的易感期,简直是赶着顾溪眠回来的时候发作。庄迟默默叹了口气,惆怅道:“……好像也没必要把它解开了。”
*
回到客厅,庄迟可怜兮兮地坐在沙发上,顾溪眠坐在她身边,慢慢翻着止咬器的说明书。
“……还真是……很复杂。”
看完之后,显然也是不知该如何评价,顾溪眠也只简单说了这样一句话就把说明书放下,转头看向庄迟:“得到的礼物立刻就用上了啊,是你之前就察觉到易感期快到了吗?”
“……不是的。我只是在看到它需要两个人才能解下来之前就戴上了而已。”
只能怪她自己没好好翻完说明书就急着戴。庄迟垂头丧气的,犹自不太甘心地碎碎念着:“怎么会突然到易感期呢,离上次才多长时间……”
“之前医生不是也说过,你的易感期可能频率会不稳。”顾溪眠说着,先将她的手机拿过来递给她,“也不知道早点告诉我,我发的消息都没回。”
在上楼找工具后确实没带手机,再之后就因突然的发热而心神不宁,更没想起来去看手机消息。庄迟到现在才看到原来顾溪眠给她发了消息,而她怔怔将那条简短的消息看了两遍,突然一皱眉。
“……也就是说,”她慢慢说着,抬眼看向顾溪眠,试探着问道,“你在发消息之后……因为我没有及时回你、就觉得我应该确实是易感期到了?”
“是啊。事实不也就是这样吗。”
顾溪眠一歪头,又伸手过来摸了摸止咬器前面突出的笼状部分,轻笑道:“……但这个我还真没想到,你竟然还真的愿意做到这种地步……”
她的语气和神情都有些复杂,但庄迟此时却没能腾出心思来深究下去,因为她在这番对话中注意到了一个可能性,掀起了脑海中的惊涛骇浪。
……难道说,庄迟默默地想,她这突如其来的易感期、是顾溪眠的潜意识造成的结果吗?
没往这边想就算了,她现在越想越觉得可能性颇高,因为她真的就是在顾溪眠发消息的时间不久后开始发热的啊?庄迟一下子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觉得好像该怪自己没有及时看到顾溪眠的消息并解释清楚才会造成现在的状况,又觉得顾溪眠这份力量果然是得再多加注意——哇,前不久才被笔记本叮嘱了说不要让顾溪眠误会呢,一个月都没过就栽了这么大个跟头……是说笔记本为什么这次不出手帮忙了?估计是觉得她就算进了易感期也没什么吧,可恶!
事已至此,也已经没什么解决办法——庄迟可不觉得她能让顾溪眠再潜意识觉得她现在没有进入易感期。她于是沉痛地接受了现实,并吃一堑长一智地下定决心以后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错过顾溪眠的消息。庄迟想着就打算先为她错过消息去向顾溪眠道个歉,一抬头看见对方正在手机上敲敲打打着什么,她想着等顾溪眠发完消息再说,却见顾溪眠也向她递来一眼:“你也趁现在提前请个假吧?怎么也要有两天出不去门了。”
……原来是在请假。庄迟惆怅地皱起脸来,只觉得顾溪眠看起来好像已经先她一步做好了易感期的心理准备……不如说从顾溪眠回家开始就是这样子,对现状接受得飞快,简直半点惊讶或是害羞都没见着。现在也是,庄迟眼睁睁看着顾溪眠在放下手机后就很自然地靠了过来抚上她的颈间,微微抬眼询问道:“抑制环、我先帮你解开了?”
庄迟一惊,下意识按住顾溪眠的手,与她四目相对时心跳无措地变快一些。
靠的好近。庄迟想。不合时宜地庆幸起止咬器还能帮她挡一挡面上的表情。
“这么……”她小声道,“这么快吗,现在就解开?”
不知是不是因为确实还没到她本应进入易感期的时候,又或是开始时间还不久,庄迟此时的状况勉强还好,热度在一点点地累积,没到沸腾的地步。但如果现在摘了抑制环、那就像是个默许的信号,可以想见的会更快地让她的思绪混乱起来。
她觉得该尽可能地让清醒的时间延长些,但顾溪眠似乎不这样觉得,庄迟看到她夜般深邃的眼里眸光微动,旋即回应道:“反正迟早都是要解开的。早一点也没什么吧,这样勒着会痛的。”
虽然确实是开始有点不适……但总觉得这理由像是临时找出来的。庄迟隐隐察觉到异样感,安静看了顾溪眠半晌,到底还是觉得她的冷静和催促有哪里不对劲,在思考一阵后小心问道:“……顾溪眠,你难不成是之前就在等着我这次易感期了吗……?”
所以会早早地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能解释这人为什么不但不紧张、还有点想尽快推进的意思在。但这样说出来总觉得这话很荒唐,庄迟想着顾溪眠哪有理由等她这吃力不讨好的易感期,自己都觉得没道理,正想改口把话收回来,却听顾溪眠淡淡道:“也可以这么说吧。”
顾溪眠确实在更早的时候就开始等庄迟的下一次易感期了。
大概是在寒假的时候,在房间里听到庄迟那番话开始,顾溪眠心里就隐隐存着这样的念头。也没什么正当原因,不过是想要实际地看一看。她知道她的恋人在这方面的道德水准相当高,又是个很诚实的人,庄迟那番话毫无疑问就是心头所想,并没什么不可信任的地方,只是——
只是庄迟越是这样体贴,顾溪眠反而越想要看她被说不出口的潮湿欲望占到上风的样子。
戴了止咬器,说明庄迟自己也是有担心的吧。其实就算她不戴,如果她们像上次易感期那样彼此都小心一些,大概率这次也是能正常度过的。顾溪眠想。但如果她们两个人之中的某个人存了“不想小心”的心思,那就不好说了。
非常恶劣的想法,却难以遏制。顾溪眠也说不好这是每个人都有的劣根性还是她的性格天生如此——那就得怪庄迟自己了,毕竟她是庄迟创造出来的女主角,她的性格庄迟也应该很清楚才对。越是干净的新雪越是让人忍不住想第一个留下脚印,越是澄澈的爱意越令人好奇是否真的全无杂质……更何况她们身处于这样一个世界,人人都是披着皮的狼人,会在看到属于自己的月亮时显出原形才是常理,就是这般疯狂。
和过往几次无意识的撩拨不一样,顾溪眠现在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就像是玩火,却依然愿意欣然接受任何结果,好像即使是被火舌撩了掌心也没关系,感到疼痛留下疤痕也没关系,不管怎么样、她就是想要看看……
“……你之前说过的吧,你对我的信息素成瘾、就当做是你被我标记了。”
顾溪眠轻声说着,慢慢将被庄迟按住的手抽出来,重新抚上庄迟的抑制环,摸到交扣的地方。
“但你好像不太明白,标记并不仅仅代表着一个生理印记,对一个人的依恋,还有……”顾溪眠靠近一点,贴到庄迟的耳边,轻声道,“在易感期的时候,对标记对象的无法反抗。”
她纤长的手指勾起,慢慢将庄迟的抑制环解开,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庄迟的腺体,感受到身前人的一瞬僵硬。
“那我现在来教教你吧。”
“我接下来做的事,如果你标记了我,那你随时可以同样还到我身上。”
好像被分裂成两个人,一边在为骤然浓郁起来的清苦气息而小小战栗着,另一边则不可思议地感到冷静,让顾溪眠能够维持着平静的声音去说:“你要好好感受、好好思考,然后……”
然后让她看看,庄迟真的能忍得住不标记她吗。
即使连顾溪眠自己都不清楚,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怎样的答案。
第118章 [VIP] 第一百一十八章
果然她有些时候还是搞不懂顾溪眠的想法。
庄迟在听了一半时就陷入混乱, 她对于标记的事也一知半解,故而在听到顾溪眠说会对标记对象无法反抗时自己先吓了一跳,只觉得难怪顾溪眠会讨厌终身标记, 这她当然更不能这样做了,结果还没说什么就听到顾溪眠后半段话, 被惊到的同时一个分神就被摘了抑制环, 而顾溪眠摘完她的就去摘自己的, 然后干脆利落地把两条带子随手一抛, 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上次易感期的时候她就这样,怎么总是把这东西随手乱丢!庄迟的目光下意识追着它们的抛物线看过去, 但还没来得及看到掉在哪里, 就被顾溪眠摆正了头,旋即直接推着她的肩膀往沙发上倒过去。
推在肩膀上的力气很轻, 迎面而来的信息素却是浓重而毫不客气的,庄迟几乎能感受到腺体瞬间烫起来, 心神恍惚了一瞬,再回过神时已经半躺在沙发上, 顾溪眠也跟着靠过来, 半伏在她怀里,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被骤然亲密起来的距离搅得有些慌乱, 庄迟下意识要抬手去揽顾溪眠的腰, 却在碰到她之前先听到顾溪眠的声音传来, 声音清冷,玉石般的掷地有声:“不许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