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形势诡谲复杂,海湾园里陶心乐却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傅中林让保镖顺便带过来一个小挂坠,是送给陶心乐的礼物。
冰糯种的翡翠挂件品质极高,满绿的色泽,在市场上比较罕有。挂坠上面的图案雕刻得精细繁琐,陶心乐一只手举着挂坠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一个所以然。
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屏幕上显示正在和傅中林通话。
“我挑了好长时间,担心你们小孩子会觉得土。”
“没有,很好看。”陶心乐小声向傅中林道谢,“爷爷你眼光真好。”
听到陶心乐的赞扬傅中林笑呵呵地开口:“心心,你挂在书包上,这个可以保平安。”
这个挂坠的价格不到一百万,陶心乐不知道价格却不会敷衍傅中林。话说得认真又诚恳,把傅老哄得心花怒放。
这天晚上吃完晚饭,陶心乐去工作室直播。大约九点左右傅绍南回到海湾园,走到楼下来找人。
“推推推!别缩别缩别缩!弟弟我给你盾!”
门推开,陶心乐转头看见傅绍南,匆匆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意思是自己在直播让傅绍南别说话。
直播间的聊天框分为弹幕和礼物,傅绍南坐在陶心乐身边,看着弹幕听陶心乐跟队友的聊天。
“五杀五杀五杀!帅帅帅!我靠这把弟弟好帅!”
“好友位!弟弟我加你了,给我一个好友位!”
聊天框也因为这个五杀滚动速度变快了许多,好多观众都在夸陶心乐,给他送礼物。
“知道了,我加你了。”
“好好好,快!再开一把。”
陶心乐自己也有点兴奋,弯着眼睛笑,偏过头去看傅绍南。
事实上这也是傅绍南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陶心乐,眉眼生动活泼,充满了活力。
——轻易就能讨人喜欢,却不是因为自己。
陶心乐把麦克风推远一点,收音变差了。他凑过来跟傅绍南聊天,说得很小声。
“我要再直播一会儿,你陪我吗?”
男人沉默片刻,平静地说道:“bb,你收咗好多礼物喔。”
陶心乐听不懂整句话,但那个bb的称呼肯定能听懂。他慌慌张张地开口,手指去捂傅绍南的嘴巴。
“……你不要乱说话,我还在直播!”
眉眼间的活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惊惶气恼。
【弟弟是在跟别人说话吗?是倩倩姐?】
【不是,好像是个男人。】
【我还以为我听错了!】
【说什么?我没听清!怎么还说悄悄话!】
【我也没听清!音量调到最大都没听清!】
好在观众都没听清两人的聊天,陶心乐被惹得有些生气,不满地跟傅绍南强调:“你不许再说话了。”
似乎对陶心乐的反应很满意,男人抬起手,摸了摸他鼻梁上的那颗小痣。
陶心乐又去拍傅绍南的手背,觉得他好烦,不打算理他了。
“宝宝。”
一说话陶心乐就瞪他,眼睛睁得圆圆的。
卑劣不堪的占有欲正在被满足,傅绍南反而心情好了不少,捏了捏陶心乐的脸颊,哄他。
“不要生气。”
陶心乐眉头拧成一团,声音轻轻的:“那你不要说话。”
男人应得爽快却毫无诚意:“好。”
第67章 “装可怜。”
十一月,受较强冷空气影响,Z市气温骤降。未来多日Z市将出现小雨或者阵性降水天气,持续的阴雨天给市民出行带来不便。
阳台的马醉木熬过了高温炎热的夏季,如今枝叶繁茂,呈现出偏黄的绿色。革质的叶片聚集在枝顶,微微下垂。
马醉木在秋冬季节开始孕育花苞,白色小花排列密集。最近都是一整夜一整夜的雨,第二天整个阳台地面都是残败的花枝落叶。
陶心乐窝在海湾园,每天看张姨在阳台打理这些花草。前些天骤然的降温让陶心乐患上了感冒,有点发烧,还好并不严重。
不过秋季流感频发,张姨一直督促陶心乐吃感冒药。几天后陶心乐感冒痊愈,张姨才终于松了口气。
傅绍南与李淮左的交易于几日前顺利完成,邮件和合同都送到了傅绍南手中。傅绍南没有急着点开那份邮件,先把合同拿给了陶心乐。
彼时陶心乐因为感冒精神不太好,整个都恹恹的。傅绍南当然没有多说,陶心乐被半哄半骗,很快在合同上签了名。
这些股份之后会有专门的人替陶心乐投资管理,陶心乐签完名便起身朝卧室走。
感冒药有一定的安眠成分,陶心乐跟傅绍南说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傅绍南伸手抓住陶心乐的手腕,问他是不是还很难受。陶心乐摇头,说困,又去推傅绍南的脸。
“感冒了。”
陶心乐开口伴随着很重的鼻音,他想让傅绍南离自己远一点:“不要传染给你。”
然而男人非要凑上来,陶心乐推了几下没推开。最后也放弃了,任凭傅绍南来抱自己。
“嗓子疼。”
低烧令陶心乐体温有点高,话里还有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委屈。
傅绍南陪着陶心乐睡午觉,跟他聊了会儿天,等人睡着才离开卧室。
前段时间赛马场的意外迅速发酵,李家兄弟俩终于撕破了脸,家族争斗变得越来越激烈。
李安洲是个草包可他身边到底是有能出谋划策的人,翁暮云为了保护李淮左负伤,间接救了李淮左一命。
伤口是在左臂,离心脏很近。傅绍南同翁暮云通话,翁暮云总结自己是阴沟里翻船。
“阿南,你那边呢?是不是觉得麻烦了?”
麻烦算不上,海湾园的安保本来就做得好,再者还有傅家的保镖可以保护陶心乐。
傅绍南照常去公司上班,期间默默解决了一些跟踪他的人。
李淮左憋屈了那么长时间,早就被逼急了。翁暮云告诉傅绍南他们已经发现了李安洲的行踪,不出几天就会有最后的结果。
与此同时车载电台正在聊今日爆出来的新闻——Z市某位重要人物因涉嫌不正当地皮买卖被上级审查。
程元均看见新闻随即致电傅绍南,语气里满满的震惊和幸灾乐祸。
“我靠!阿南,不会你做的吧?!这下戚鸿就算摘出来前途也烂完了!”
戚鸿与他们是同辈,表面上家族关系很不错,最关键的是傅家向来不涉及政界。
因此即便齐勇成曾经对陶心乐造成过伤害,教训齐勇成就足够了,没必要再去招惹戚家给自己惹麻烦。
这条新闻是突然爆出来的,事先没有走漏任何风声。而且程元均从来没听傅绍南提起过这茬事,震惊之余不禁觉得这次傅绍南确实冲动了。
“是爷爷。”
程元均听到回答愣住了,反应了几秒钟怔怔地说道:“哦,是傅老啊……”
“嗯。”
“傅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筹划的?”
“没说。”
长辈做事肯定轮不到他们小辈去担心,傅老心思缜密深沉,一向不是什么善茬。
程元均回过味来,暗暗咋舌,果然傅家一家子都是疯子。
接连不断的雨天过后迎来了久违的太阳,夜晚商圈举办活动。喧哗吵闹的声音越过长长的跨海大桥,向远处传递。
晚饭后陶心乐站在阳台上,眼巴巴地望着海岸上斑驳迷离的彩灯。
身后传来脚步声,陶心乐转过头。男人站在他身后,一眼看穿了陶心乐的想法。
“想去玩么?”
陶心乐始终记得傅绍南跟他讲最近外面很危险,不想节外生枝给傅绍南添麻烦,于是不自觉收敛了自己过于渴望的目光。
回答得也很小声:“……没有。”
傅绍南看着陶心乐那张过分乖巧的小脸,说道:“没关系,不会有什么事。”
“真的吗?”
“嗯。”
话音刚落陶心乐便高兴地笑了起来,他立刻快走几步,牵住了傅绍南的手催促他:“那我们走吧!我好想出去玩!”
有傅绍南陪同倒不用特别考虑安全问题,然而商圈这样的地方人多眼杂,两人出门前还是派了几个保镖跟随。
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出门了,车厢里陶心乐一直扒着车窗张望。学校的课程已经结束了,上周陶心乐回学校考试,剩下的时间校方安排学生开始实习。
米白色的厚毛衣极衬肤色,陶心乐藏不住嘴边的笑容,瞧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轻声哼起了歌。
直到抵达商圈陶心乐才知道今晚这里有一场音乐节,可是没有买票陶心乐也不能进场凑热闹。
好在陶心乐也不觉得遗憾,贴过来跟傅绍南讲话,拉着他去海岸边看风景。
周围人一多有些细节容易被忽略,人群里有不少戴着黑色鸭舌帽的时尚年轻人。保镖混在其中,默默观察着四周的异样。
傅绍南沉默地偏过头,右手揽了一下陶心乐的肩膀。陶心乐后背撞上男人的胸膛,疑惑地转过脸。
“没事。”
陶心乐刚吃完一杯圣代,傅绍南拿过陶心乐手里的纸巾擦掉他唇边的草莓果酱,示意陶心乐继续往前走。
保镖注意到不远处傅少的眼神,挤开人群慢慢朝这里走了过来。
今晚港口依然有许多来游玩的豪华游艇,这次陶心乐终于在海岸边找到了合适的观景位。
耳畔人声嘈杂,陶心乐喜欢这种热闹的氛围,靠在栏杆上和其他游客一起观赏绚烂的海上表演。海岸边的彩灯氲出灿烂的色彩,落在陶心乐米白色的毛衣上,像是一副瑰丽的涂鸦。
震耳欲聋的音乐掩盖了人群中发出的惊呼,陶心乐只感觉到身上一重,下意识地扭过头。
拥抱一触即分,锋利的刀刃悄然穿透脆弱的皮肤。傅绍南皱了下眉,面无表情地侧过身,狠狠踹碎了对方的膝盖。
一时间纷乱的尖叫声响彻整个港口,保镖匆忙赶来。黑色鸭舌帽从头上跌落,持刀伤人的男人被按在地面上,狞笑着挣扎起来。
陶心乐愣愣地望过去,发现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孔。被丢弃在一旁的水果刀十寸的刀身长度,刀刃处沾满了鲜血。
黑色布料不停吸收着温热的血液,渗透指缝,掌心一片腥稠黏腻。
相似位置的伤痛似乎激起了过往的回忆,傅绍南用力捂住腹部的伤口。剧痛剥夺神经,意识开始摇摇欲坠。
私人医院的住院部,每到夜晚都格外安静。走廊上来往的医生护士刻意放轻了脚步,以免打扰在病房里休息的病人。
傅绍南的伤口是在左下腹部,四厘米的深度,庆幸的是没有造成腹腔脏器的损伤。
医院院长从某间高级病房走出来,再次嘱咐护士要照顾好这位病人。
几分钟前傅中林刚离开医院,临走前还体贴地安慰了站在病房门口的陶心乐。
程元均闻讯赶来,如今正坐在病床边看好兄弟的笑话。
——毕竟“傅绍南在Z市受伤”本身就是一件很神奇的事。
浅色的病号服弱化了事发当时傅绍南浑身的戾气,病房的灯光柔和,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眉间是不易察觉的疲倦。
大家都知道傅绍南是因为陶心乐而受的伤,并没有在这个原因上做文章。
“心心。”
一直站在门口没有挪步的男生被叫得怔了怔,僵着脸慢吞吞地靠近。
来医院的路上陶心乐也沾到了好多血,手上的血洗干净了,衣服上却还有。米白色的毛衣下摆黏着一大块血渍,看上去触目惊心。
程元均瞧着陶心乐苍白的脸色,笑眯眯地接上话:“心心吓坏了。”
病床旁的仪器发出单调的机械音,显示病人体征一切正常。
如果不是自己贪玩傅绍南就不会受伤,陶心乐紧紧抿着唇,嗫嚅着开口,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手腕被攥住了,傅绍南像平日那般捏着陶心乐的手指,放缓了语调与陶心乐说话。
——没事,不要紧,不要害怕,都是哄陶心乐的话。
陶心乐低着头,视线定格在男人手背上微微凸起的青筋。他慌乱地用另一只手去蹭毛衣,蹭掉了手心里的冷汗。
而后才伸手过来去碰傅绍南的手,声音都在发抖:“疼不疼。”
假如傅绍南真要哄人肯定会回答说不疼,但是男人停顿了一秒钟,平静地回应:“有一点。”
听到对方这么说陶心乐表情更无措了,他知道傅绍南身上有许多伤疤,刚才听医生的意思是伤口痊愈后很大概率会再留疤。
陶心乐对痛觉的敏感程度令他自动去换位思考,他紧张地去摸傅绍南的病号服,手指都不敢用力,自言自语地小声附和:“……我知道,肯定很疼的。”
程元均目睹了两人的交谈,识趣地没有再逗留。他一脸牙疼的表情离开病房,关门前回头看了一眼。
寂静的病房,陶心乐已经坐了下来,趴在病床边轻声跟傅绍南聊天。
男人抬手来摸陶心乐白嫩的脸颊,陶心乐心里惦记着傅绍南的伤,乖乖地任由傅绍南动作。
甚至还冲傅绍南笑,知道傅绍南疼想让他心情好一点。
程元均看完面目都扭曲了,龇牙咧嘴地关好了门。
疼从傅绍南嘴里说出来比他在Z市受伤还要神奇,当初傅绍南受过那么多伤,别说疼,连眉头都没怎么皱过一下。
跟那些伤比起来眼下这点皮外伤完全就是小题大做,如果傅绍南在自己、翁暮云或者傅中林面前说疼,大家一定都不会信。
只有陶心乐会信。
傅绍南在陶心乐面前装可怜,能被骗的只有陶心乐。
电梯下行,程元均摇头晃脑地再次感叹,傅绍南一家子都是疯子。
第68章 “也许是爱情。”
傅绍南受伤的消息很快传开,好事者开始猜测傅少受伤的原因。
傅家和李家的合作是秘密进行的,但到底会传出一些风吹草动。
专门负责豪门八卦的狗仔总结了这几天网友的辛辣评论,从金钱、权势、情爱三个角度去推测此次袭击事件。
从金钱的角度是说傅少同李家小少爷暗地里达成了合作,如果李淮左成功上位傅家将从李家分到不少好处,以后傅家公司的员工在卖保险的同时还能顺便推销自家的珠宝。
一份工作拿两份钱,你不赚钱谁赚钱。
这个角度至少还贴到了一点实际,后面那些推断便显得离谱了。
——有人联想到最近出事的戚家,推断说是傅家把戚鸿从那个位置上拽下来所以才被报复。
至于原因竟然扯到了情爱,讲傅少和戚少看上了同一个女人,肯定会看对方不顺眼。
清晨上班程元均听到车载电台聊的这些离谱八卦,笑得差点撞上前面的车辆。
同一时间李家那边找到了一直躲藏的李安洲,李淮左痛打落水狗,直接找了个郊区把自家大哥软禁了起来。
那个持刀伤人的男人也被调查了出来,的确是李安洲派来的人。
那天拍卖会过后李安洲就想绑架陶心乐给自己多条后路,可是傅家把陶心乐看得太严实,李安洲找了几次机会都没有成功。
翁暮云得知傅绍南受伤,终于抽空来医院探望。
外界把最近发生的豪门八卦说得天花乱坠,翁暮云几乎不上网冲浪的人刷了十分钟新闻,以为傅绍南伤势严重到只能戴着呼吸机续命。
病房是在住院部最高楼,翁暮云满脸焦急地推开病房的门,把在病床边吃小蛋糕的陶心乐吓了一大跳。
傅绍南恢复能力极强,第二天就能下床走动了。不久前医生刚给傅绍南换完药,陶心乐站在一旁直直地看那道可怖的伤口。
等医生离开陶心乐又轻声地问傅绍南是不是很疼,刚才他看纱布上有好多血。
“嗯。”
听到男人应声陶心乐小脸皱成了一团,主动去抓傅绍南的手指安慰他:“……医生刚刚说,伤口愈合得很好,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宝宝。”
陶心乐困惑地抬起头。
“亲我。”
男人躺在病床上,侧脸轮廓流畅分明。陶心乐神情一僵,考虑了几秒钟最终还是慢慢凑了过来。
难为情最终还是被心疼占据了上风,陶心乐惦记着傅绍南的伤口,舌尖探出来,笨拙又小心地描绘着傅绍南的嘴唇弧线。
由陶心乐主导的亲吻一如他给人的感觉,柔软,轻易沦陷。陶心乐启开齿关,任由男人的舌头钻了进来。
傅绍南自然想多享受这样的时刻,接吻时压抑着一贯的控制欲,揽着陶心乐的手却揉捏着他腰际的软肉,越来越用力。
这个湿软的吻持续了很长时间,傅绍南终于放开手。陶心乐偏开脸,舔了舔自己湿湿的唇瓣,脸颊和耳廓都在发烫。
男人深沉的目光落在脸上,接着陶心乐听到傅绍南平静地问自己,宝宝的舌头怎么这么甜。
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个空的奶茶杯,明明傅绍南看着陶心乐喝完的,现在这么问显然是故意的。
陶心乐装作听不见,若无其事地抬起头,去看头顶空空的输液架嘟囔着:“护士快要来了……”
对方的反应实在可爱,傅绍南不明显地笑了笑,抬手去碰陶心乐因为紧张而颤抖的睫毛。
“阿南!你没事吧?!”
翁暮云看见陶心乐十分熟稔地跟他打了声招呼。陶心乐愣了愣,第一感觉就是觉得翁暮云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两人很快交谈了几句,翁暮云随手去掀傅绍南的病号服,看见他腹部那层纱布皱起眉。
“多少?”
“四厘米。”
翁暮云根本没有多想,听到伤口深度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这也要住院?!”
这点伤放在翁暮云身上,或者傅绍南以前,自己在家里包扎两下就当是治疗了。
傅绍南淡定地抬眼,彼此对视片刻。翁暮云倏地伸手,拳头朝傅绍南挥了过去。
手腕瞬间被握住,傅绍南没什么表情地松开手。
意料之中的偷袭失败,翁暮云点点头,说的话别人压根听不懂:“没什么问题啊。”
“阿南,你怎么回事?最近上班太辛苦所以想住院休息一下吗?你们保险公司那么多业务啊?”
身旁的陶心乐早就呆住了,他已经记起来眼前这个一直讲话的男人是谁了。
——当时翁暮云出现在陶心乐的小区楼下,帮他赶走了来找麻烦的纹身男。
陶心乐以为是路人见义勇为,没想到他竟然和傅绍南是朋友。
傅绍南没吭声,翁暮云扭过头去看陶心乐,笑着找话题:“心心,认识我吗?我们见过面的。”
“……认识。”
陶心乐捋清楚关系网,偷偷看了傅绍南一眼,才小声说道:“我不知道你跟阿南是朋友。”
傅绍南为陶心乐做的一些事从来不会跟陶心乐讲,翁暮云挠挠头,笑容灿烂:“那时候我刚回国,阿南让我来保护你。”
于是陶心乐很认真地向翁暮云道谢,还请他吃小蛋糕。翁暮云毫不客气地接过,继续跟傅绍南聊其他事。
李安洲失势,为了防止夜长梦多,李淮左整顿了整个李家。
珠宝行业暗潮涌动,有不少人虎视眈眈,想趁着李淮左没坐稳这个位置前,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
傅家隐在暗处,也算是全身而退。
翁暮云不懂豪门争斗中的弯弯绕绕,把李淮左说的话带给傅绍南。
“他说如果你受伤很严重就把他哥关进精神病院。”
介于陶心乐在场,翁暮云把李淮左的原话美化了一下。
——李安洲固然不是疯子,但李淮左想把李安洲变成疯子,再让大哥无声无息地消失在精神病院。
翁暮云没有逗留很久,吃完蛋糕随即离开了医院。如今翁暮云专门负责李淮左的安全,短期内是不可能回Y国了。
陶心乐把人送走,踌躇着坐回病床边,犹豫地开口:“……你没有跟我说。”
傅绍南很清楚陶心乐说的是翁暮云这件事。
而男人永远都是同一套说辞:“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陶心乐看起来有点不高兴,可是傅绍南轻飘飘的态度又让陶心乐觉得自己没必要生气。
“好吧。”
陶心乐抓着傅绍南的手指摸他粗硬的指节,很郑重地跟傅绍南强调:“那你以后要告诉我哦。”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