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条、保护、合同,之所以傅绍南什么都不说,是担心陶心乐知道太多会有负担。
比如最浅显的家世,陶心乐什么都没有,万一知道太多说不准会觉得自卑。
傅绍南好不容易才得到陶心乐的喜欢,当然要杜绝这一切会影响到他们感情的因素。
得到对方的承诺陶心乐弯起眼睛笑,压根没去想自己又上当被骗了。
傅绍南不可能会说,以后只会更加谨慎。
自始至终傅绍南都很慎重,精心筑造出一个无形的牢笼。陶心乐困在其中,连回应的喜欢都变得很纯粹。
让陶心乐习惯他,不能离开他,陶心乐要一直,永远待在自己身边,这才是傅绍南的目的。
十一月末,Z市的气温降到了个位数。飞机降落在Y国,出了机场迎面吹来的风异常炎热。
Y国正值七月夏季,陶心乐第一次出国,看什么都好奇又新鲜。
居住的私人庄园在山际,内有几十间套房和别墅,家具大多都是古董与手工艺品。建筑设计倾向于上个世纪的欧洲,风格华丽繁琐。
几个小时前陶心乐丢下行李,在别墅周围逛了一圈,告诉傅绍南自己此刻的感受。
“很像爷爷喜欢的那些油画。”
别墅外有一个露天活水泳池,Y国当地下午四点左右,阳光不像正午那么刺眼,照在脸上却依然灼热。
倒时差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陶心乐困得昏昏欲睡,坐在泳池边沿望着远处深绿的山脉。
池水冰凉,清澈见底,膝盖以下的部位浸在池水里,格外凉快。陶心乐穿着一件白色T恤。宽大的领口托着一截细细的锁骨,露出来的脖颈是莹润的白。
耳畔响起一阵水声,陶心乐的脚踝被拽住了。
男人肩宽背阔,肌肉结实精壮,浅淡的伤疤纵横腰腹、肩膀。傅绍南抬起手撩起额发,水珠从高挺的鼻梁滚落,气质冷漠极了。
这样的傅绍南看起来更有攻击性,陶心乐回过神,晃着脚去碰傅绍南腹部那道新添显眼的疤痕。
脚趾白嫩,细瘦的脚踝握在掌心,男人顺着骨骼抚摸上面一层薄薄的皮肉。陶心乐低着头玩闹了一会儿,突然睁大眼,瞌睡醒了一大半。
“你怎么这样都有反应呀……”
陶心乐慌忙想抽回脚,却被攥着脚踝按在了男人非常有存在感的那处。
敏感的脚心踩在鼓鼓囊囊的一团上,陶心乐挣不开,反射性地用另一只脚去踩傅绍南的肩膀,试图让男人离自己远一点。
下一秒脚踝一紧,陶心乐被拽进了泳池。
哗啦的水声溅起巨大的水花,陶心乐呛了水,咳嗽了几声才调整好呼吸。
白色T恤浸了水,紧紧贴在身上,隐隐能看见布料底下白晃晃的皮肤。
干净得不像话。
泳池不是特别深,陶心乐被抵在冰冷的池壁上。傅绍南舔咬着陶心乐的锁骨,像猛兽叼住了一块香甜的肉。
“宝宝,你刚才偷看我。”
刚才陶心乐明明在发呆,根本没有看傅绍南。陶心乐呜咽了一声,很小声地反驳:“你又在乱说……”
日光明亮,情欲暧昧喧嚣。傅绍南粗糙的指腹揉进来,陶心乐受不住地发抖。
室外,白天,这样的环境太刺激。陶心乐仰着脖颈,想阻止的动作都变成了欲拒还迎的调情。
睫毛颤动,上面的水珠落在脸颊,像是将落未落的眼泪。耳边傅绍南又在说喜欢,一向寡言的男人向来不吝啬情话。
“……什么?”
目光上移,傅绍南盯着陶心乐发懵的眼睛,极力控制着满腔阴暗的心思。
男人声音低哑,刻意放缓了语调,把话重复了一遍:“宝宝,我们结婚好不好?”
第69章 “天作之合。”
傅家人心思缜密,傅绍南趁虚而入,偏偏要挑这种时候聊结婚的事。
陶心乐的脑子一般一个时刻只能做一件事,比如现在。傅绍南操得他脑袋晕晕乎乎,陶心乐就很难分神去思考男人说的其他话。
他咬住唇瓣咽下嗓子里的呻吟,反应迟钝呆滞,好半晌陶心乐才听见自己的声音。
“……不。”
夏季的落日降落得缓慢,不久后山际的夕阳与海湾园有很大不同。然而陶心乐被浓雾一般的情欲裹挟,一举一动都被傅绍南牢牢控制。
庄园的主人Erik是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人,坐拥着整片庄园,是一个富裕性情古怪的老头。
这次得知傅绍南回了Y国,老人非要邀请傅绍南来自己的庄园居住。
好些年前傅绍南救了Erik,Erik没有子女,萌生出自己去世后把遗产赠送给傅绍南的想法。
大抵熟悉的环境滋生出许多莫名的情绪,傅绍南在Y国变得更有侵略性。被压抑的阴暗面显露出来,傅绍南看陶心乐的眼神深沉又危险。
别墅最大的房间,卧室风格古朴奢华。厚重的窗帘遮住耀眼的阳光,尾部流苏摇摇曳曳。
倒时差变成了一件特别简单的事,眼泪和性剥夺了陶心乐清醒的时间,最后再被傅绍南吃掉。
第三天陶心乐睡到半下午才醒过来,清晨男人不知道发什么疯,按着陶心乐一直舔他。
陶心乐坐起来,小心翼翼碰了碰自己大腿内侧的肉。被磨得通红,身上到处都是清晰的齿印。
卧室里开着适宜的空调,窗帘被拉开一半。陶心乐睡醒脑袋还有点懵,去浴室洗了个澡,回来顺手反锁了卧室的门。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了开门的声音,陶心乐倏地抬头,静静观察着不远处的动静。
门把手按了下去,上下跳跃,却没有打开。脚步声响起,外面的声响消失了,陶心乐默默松了口气。
钥匙插进锁孔发出突兀的响声,傅绍南推开门,卧室里的冷气包裹住了夏日的炎热。
门合上,陶心乐坐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被吓到了,陶心乐看见傅绍南走近下意识地转身往床边爬。
跪倒的姿势令陶心乐微微翘起的臀晃动起来,看起来十分有肉感。傅绍南走到床边把人捞起来,陶心乐躲了一下,被轻易按倒在床上。
男人捏住陶心乐的下巴跟他接吻,舔他口腔里的软肉。一个简单的吻让陶心乐浑身发热,他支吾着开口,被堵住嘴,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
“好。”
不过傅绍南听懂了,放开陶心乐去帮他拿衣服。
粉色T恤上画着涂鸦,搭配浅色牛仔裤。傅绍南看着陶心乐换好衣服,手潜进粉色T恤里。
好险陶心乐反应快,使劲抓住男人的手腕,低下头狠狠咬他的手指指节。
细密的疼痛从手指蔓延开,傅绍南稍稍用力,指节轻松顶开陶心乐的齿关。
动作间陶心乐腕部的暧昧痕迹从眼前晃过,傅绍南不再逗他,抚摸陶心乐鼓起来的脸颊肉,低声说道:“不闹了,去吃饭。”
到底是谁在闹!
傅绍南嚣张又无耻,毫无愧疚地倒打一耙。陶心乐觉得委屈,抬起头去咬傅绍南的下巴。
咬完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傅绍南的手掠过陶心乐的T恤下摆,并没有抓住他。
眨眼间陶心乐跑到了卧室门口,他扭过头去看坐在床边面无表情的男人,没忍住笑了起来,开心地跑下了楼。
午餐是黑松露意面,手工意面入口爽滑筋道,搭配当地特色的美食拼盘。拼盘里有火腿、奶酪,刚煎好的面包片和庄园主人自制的酱。
陶心乐起得晚,餐桌上的食物正好是他一个人的量。傅绍南站在餐厅门口和Erik交谈,陶心乐伸手去拿一旁的鲜榨果汁,听了半天也没听懂两人在聊什么。
他们刚到庄园时陶心乐跟Erik打过招呼,不过老人的英语有很重的口音。本来陶心乐学习成绩就不好,Erik放慢语速他也听不懂。
好在肢体语言是能领会的,老人拥抱陶心乐,满脸喜悦。
后来傅绍南告诉陶心乐,Erik说他觉得陶心乐很可爱,很高兴他们能来玩。
“庄园爷爷好像看出了我们的关系。”
“嗯。”
“我刚才听到你们在聊这个。”
傅绍南抽了纸巾擦掉陶心乐沾到嘴边的酱,把对方祝福的话语完整翻译了一遍。
“他说我们天作之合。”
他们如今的地理位置算是Y国的乡村,当地建筑有很浓烈的田园式风格。街边的老房子很多都是上个世纪留存下来的,用石头灰泥堆砌而成,显得天然古老。
私人庄园有许多用来游玩的草地,下午六点的光景,陶心乐到达山坡顶端,抬高手臂冲傅绍南挥手。
即将坠落的太阳像一个橘黄的圆盘,晚霞铺满整个绿草地。空气闷热,陶心乐的头发被山坡的风吹得乱糟糟的。
傅绍南站在山脚看着陶心乐从山坡上滚下来,像一只粉色的皮球滚到了自己脚边。再故意往回滚,远离了傅绍南。
头发和衣服上沾满了草屑,傅绍南俯身抱住了陶心乐。怀里的男生弯着眼睛笑,扬起的笑颜贴着傅绍南的侧脸。
陶心乐把手上的草屑全蹭到傅绍南脖子上,被捉住后很快开始讨饶:“……痒!别摸!阿南,好痒!”
傅绍南陪陶心乐玩闹,陶心乐玩累了便靠在傅绍南身上跟他聊天。
两人躺在山坡上看深红的夕阳,山际的风很大。陶心乐眯了眯眼睛,仰起头去看傅绍南。
曾经管家与陶心乐讲过傅绍南的过往,虽然聊得不多,但足够陶心乐拼凑出一些内容。
这次来Y国傅绍南没说原因,陶心乐也没问,现在看来两人确实挺像来旅游的。
细白的手指定格在男人的唇畔,傅绍南平静地抬起眼。
陶心乐摆弄着手指,为此傅绍南脸上浮现出各种滑稽的笑容。陶心乐冲男人笑了一下,轻声提起了管家说的那些事。
“我母亲是外交官,在我很小的时候因病去世了。听爷爷说父亲从小就很叛逆,不喜欢做生意,一成年早早脱离了傅家,在Y国跟我母亲相识。”
在认识傅绍南以前陶心乐对于亲情的记忆饱含着痛苦,如今他第一次听别人说起父母爱情,对方还是自己的男朋友。
“父亲负责保护母亲的安全,母亲去世后没过几年,父亲也因为积劳的伤痛去世。”
所以傅中林才这么担心傅绍南,害怕他会被同样的病痛缠绕,绞尽脑汁想要把人从Y国弄回来。
陶心乐大概听懂了一些,根据傅绍南说的提出自己的困惑。
“……你身上也有好多伤疤,爷爷怎么会同意你在这里待这么长时间?”
“他没同意,我自己来的Y国。”
陶心乐愣住,听着傅绍南平淡的语气皱起眉:“你也很叛逆。”
“嗯。”
“爷爷是对的。”
傅绍南没有详细讲自己曾经在Y国的工作,陶心乐理解成保镖的角色。隔着薄薄的布料陶心乐去戳傅绍南的胸膛,这个位置有一道伤疤,一直蜿蜒到腹部。
陶心乐语气颇为严肃,十分认真地责备:“太危险了。”
太阳下山天迅速暗了下来,不久前明亮的天色变得昏沉,彼此间的面容渐渐模糊起来。
陶心乐小脸绷得紧紧的,傅绍南觉得可爱,先是附和陶心乐的话,再去捏他的脸颊肉。
“我在跟你说话!”
“在听。”
陶心乐拿开傅绍南在自己脸上乱动的手指,觉得对方压根就没在听。
既然当初傅绍南是被迫回国的,那此刻故地重游说不定会产生其他想法。于是陶心乐继续追问,听到男人的保证,说不会,又说会舍不得。
“宝宝,每天和你在一起就好。”
接着傅绍南话锋一转,再次提到了结婚的事。
“你怎么又说这个……”
陶心乐眼神飘忽,不去看傅绍南,拒绝的话说得很含糊:“我都还没有毕业呢。”
其实陶心乐拒绝大部分原因还是觉得进展太快了,他才和傅绍南谈了多久的恋爱,连热恋期都没有过。
万一以后觉得不合适,结婚会给两人带来很多麻烦。
“可以先戴戒指。”
“什么?”
傅绍南的手还被陶心乐攥在手里,男人顺势蜷起手指,暗示陶心乐。
“可以等你毕业,我们先戴戒指。”
和陶心乐相处越久傅绍南就会变得越贪心,男人听出陶心乐的犹豫,主动让步。
不能要所有傅绍南就少要一点,傅绍南敏锐地察觉到陶心乐并不是完全拒绝的姿态。
由于刚刚的聊天内容,陶心乐觉得自己又多了解了傅绍南一些。再加上前面傅绍南说的舍不得,每天在一起,陶心乐多思考一会儿,竟然有点心软。
只戴戒指不结婚应该没什么关系,摘戒指比离婚简单多了,而且也有不少情侣会在谈恋爱的时候戴情侣对戒。
傅绍南没听到回答,翻身压住陶心乐,舔他柔软的唇瓣。
他们在昏暗的草地里接吻,男人吻得太凶了,陶心乐艰难地呼吸。接吻时传来轻微的水渍声,还有傅绍南低沉的嗓音,在问他好不好。
颈侧的皮肤被触碰,傅绍南习惯性地去闻陶心乐身上的味道。熟悉的安全感铺天盖地,像一张网密密笼罩下来。
在一阵晕眩中陶心乐嗫嚅着开口,应了声好。
第70章 “第二个夏天。”
夜晚陶心乐反锁了卧室的门,把钥匙也藏起来才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陶心乐睡到自然醒,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摸索着去拿床头柜上亮起来的手机。
几分钟前傅绍南给他留了言,陶心乐眯着眼睛看清楚消息,从床上坐了起来。
厚重的窗帘被拉开,临近午餐的时间,阳光透过玻璃洒在耳廓,皮肤上的细小绒毛变成一片淡金色。
别墅门口的酒箱被来回搬动,这几天Erik正好要酿酒,请了傅绍南帮忙。
身形高大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T恤,一头乌黑利落的短发。搬动酒箱时肩膀连着手臂的肌肉紧紧绷起,沉默却富有力量。
似乎是察觉到不远处的目光,傅绍南抬起了头。
卧室那扇窗户的窗帘被拉开一大半,陶心乐扒在窗户上窥探楼下的景象。
今天室外气温异常高,卧室里的空调开得偏低。陶心乐贴着窗户,脸颊肉被挤压,温热的呼吸在玻璃上形成一小团雾气。
男人显然发现了自己,陶心乐偷看被发现,丝毫不感到羞赧,反而睁大眼同傅绍南对视。
一旁的Erik留意到傅绍南的举动,顺着他的目光也仰起了头。
仰视的角度望去陶心乐此刻的神态特别有趣,老人被逗笑,把酒箱放进车后备箱,然后跟傅绍南交谈起来。
陶心乐静静注视着两人聊天,隔这么远光看口型也看不出他们在聊什么。看了一会儿陶心乐便觉得无趣,转身离开了卧室。
下午傅绍南在Y国的朋友也到达了庄园,几辆老旧大型的越野车停在了这栋别墅门口。
陶心乐跟着Erik在农场酒庄凑热闹,回来得稍微晚了一些。
一行人里面属Andy长相最和善,白白净净的,身材并不强壮。其他男人穿着简单的背心工装裤,眉目凶狠,或多或少不太好惹。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庄园里光线通亮,陶心乐走到别墅门口恰好撞见在路边抽完烟的Andy。
两人视线相触,对方眉毛一扬,咧开嘴迅速朝陶心乐冲了过来。
空气中飘来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陶心乐下意识地向后退,转念想到这多半是傅绍南的朋友,很快顿住了脚步。
刚才在餐厅准备晚餐时傅绍南给他们介绍了陶心乐,Andy作为第一个见到陶心乐本人的家伙,兴奋地向陶心乐介绍自己。
眼前这个男生看上去与自己年龄相仿,非常热情。陶心乐一边听一边点头,礼貌接受了Andy的拥抱。
在这些朋友们的印象里,傅绍南是一个极度冷漠理性的男人,鲜少会被事物影响到情绪。
因此大家突然得知他谈了恋爱,甚至即将要结婚,纷纷惊奇对方会是一个怎样的人。
Andy似乎是个自来熟,揽着陶心乐的肩膀一起走了进来。餐厅里热闹极了,傅绍南看见陶心乐出现,结束了同Harris的聊天。
乍一见到那么多陌生人,陶心乐不自觉地紧张起来。两人走到傅绍南身边,陶心乐的手腕被攥住了。
“下午玩得开心么?”
“嗯……”
陶心乐笑了笑,看着傅绍南小声地说:“庄园爷爷说给我酿果酒,让我带回国。”
很寻常的对话,Andy听不懂两人的交流,侧过头望见陶心乐乖巧的笑容,有一瞬间的怔愣。
大概这里所有人见到陶心乐都和Andy是一样的感受,老实说刚才拥抱的时候Andy都不敢用力,生怕自己下手没轻没重的让对方不快。
——陶心乐很白,毫无攻击性,笑起来时脸颊肉微微鼓起,看起来很柔软。
与他们格格不入,干净温暖。像是异常珍贵易碎的礼物,却能轻易吸引到他们的注意力。
不久前朋友们还好奇傅绍南的结婚对象,现在见到陶心乐顿时能理解傅绍南为什么会对这个男生如此上心了。
餐厅依旧热闹,周围审视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脸上,而后消失。
陶心乐局促地跟大家打招呼,Harris拿着特意榨好的橙汁欣喜地凑上来,非要给陶心乐献殷勤。
Erik让朋友们在庄园里多留几天,陶心乐很快跟Andy混熟。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Andy每天带着陶心乐到处玩闹。
几天后朋友们离开庄园,Andy笑嘻嘻地告诉陶心乐,希望下次见面会是他和傅绍南的婚礼。
高温炎热,最近每天的气温都接近40度。午后陶心乐懒洋洋地躺在卧室,收到了俞知阳的消息。
Y国治安一直不好,俞知阳提醒陶心乐注意安全,然后发来一个视频请求,想看看Y国的风景。
陶心乐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窗户,手机后置摄像头把庄园里的景物清晰地拍摄下来。陶心乐解释庄园太大了,单纯这么拍只能拍到一部分。
俞知阳惊叹了一声,随口询问在这里住一晚要多少钱。
陶心乐斟酌了措辞,回答道:“是朋友家。”
俞知阳感慨有钱人的旅游方式,再次坐实了陶心乐小少爷的人设。
天气太热了,阳光毒辣辣的,多晒一会儿就觉得困倦,陶心乐赶紧关上了窗户。
跟俞知阳聊了十几分钟,陶心乐竟然看见了程元均的微信消息。他愣了一下,看完内容困意少了一大半。
十二月,国内正值冬季。陶心乐放下手机朝楼下望,灿烂的日光在地面上形成无数个不规则的光斑。
陶心乐记得他刚认识傅绍南的时候,也是这么闷热的夏季。
阴错阳差的,陶心乐趴在窗户上默默地想,他竟然在过第二个夏天。
最近傅绍南一直在酒庄忙碌,陶心乐成天在庄园里瞎逛,或者隔着时差跟程元均曾雪妮聊天。
偶尔会去街上玩,拍出来好看的照片会上传到朋友圈或者主播动态里。
秦在枝在时尚圈慢慢有了名气,如今正在准备开设工作室。她看见陶心乐的朋友圈评论,责备陶心乐怎么只拍景色不拍自己。
看见秦在枝陶心乐顺便私聊了她,两人在微信上断断续续聊了好几天。
陶心乐:在枝姐,你觉得呢?
秦在枝:我觉得没问题。
今早起床傅绍南面色如常,陶心乐一边刷牙一边偷偷观察着男人。
陶心乐不知道自己光明正大的偷窥有多惹眼,刷完牙陶心乐走到傅绍南面前,被男人揽住了腰。
两人接了一个吻,陶心乐偏开脸,笑着去躲对方过于亲密的触碰。
“今天也要去酒庄吗?”
“嗯,你想我陪你的话我跟Erik说一声。”
“不用啦,你去帮爷爷吧!”
碰巧今天是什么节日,街上特别热闹,下午三四点陶心乐走出了卧室。
仿佛是怕晒伤,又或许是想要低调。陶心乐戴了顶鸭舌帽,鼻梁上架着傅绍南的墨镜。
宽大的墨镜遮住了陶心乐大半张脸,走在街头反而更引人注目了。
太阳落下空气依旧燥热,低气压闷得人心浮气躁。晚上傅绍南回到别墅,先站在门口看了眼楼上。
卧室那扇窗户敞开着,不过窗边并没有人。
傅绍南先去浴室洗了澡,洗完澡朝卧室走。卧室里没有开空调,傅绍南推开门,迎面吹来一股闷热的夜风。
听到动静陶心乐转过头,右侧肩膀的吊带因为他的动作滑了下来。
陶心乐垂下眼睛去扒拉那条吊带,灯光落在他瓷白的皮肤上,白得晃眼。
其实傅绍南回来陶心乐是知道的,他一直趴在窗边,傅绍南抬头的时候陶心乐正好躲了起来。
做完这个动作陶心乐重新抬起头,彼此视线相撞。陶心乐望着男人黑沉沉的眼睛,慢慢转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