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描淡写的说:“我现在肯定来不及回去了,让大公鸡和他拜堂吧,反正他想要的也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婚约,白晓落,把鸡给他抱上去。”
“敢欺负我的人,我要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第18章
庄家老宅,书房。
“家主,蔺燕回刚到玫瑰庄园,不过蔺小少爷没到,我瞧蔺总那意思,小少爷怕不是又作什么妖了。”
庄揽洲正在处理公务,闻言随口问了一句:“能查到蔺榆乔的位置吗?”
“还没查到,那小少爷鬼的很,踪迹不好查。”
薛绪顿了顿,又说:“不过他那个小跟班出现了,还抱着一只大公鸡正往庄园里去呢,不知道要做什么。”
“大公鸡?”
庄揽洲眯起了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哂笑道:“有意思,蔺燕回这次怕又要不省心了。”他屈指敲了敲桌面,略一沉吟,吩咐道:“你去一趟玫瑰庄园,就说老爷子生病了我在照顾,让他们订婚礼照常进行。”
“您不过去了?行,我明白了。”
*
裴错玉和蔺榆乔睡的是套间,一里一外,但隔音很差,他睡意惺忪间就听到外面传来蔺榆乔与人说话的声音,那嗓音不像平时面对他时那种带点撒娇意味的故作凶恶,有的只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威势和狠戾,又或许可以说这才是蔺小少爷作为豪门公子平日里的状态和手腕。
下一秒,里屋的门被推开,伴随着床榻陷下去的重量,裴错玉睁开眼睛,面前已经多了一张翘着唇角努力矜持却还笑的很得意的蔺榆乔。
他打了个哈欠,意识慢慢清晰起来,刚醒来的嗓子有些轻哑,笑着问:“又去做什么坏事了?我的小少爷。”
“哼。”蔺榆乔半点不介意被他评价为“做坏事”,他掏出手机捣鼓了一下,随即一段实时监控就投放在了房间的墙壁上,小少爷轻佻的拍了拍裴错玉的脸示意他去看,得意道:“好好瞧瞧,这可是我亲手导的大戏。”
裴错玉:?
他迷惑的撑着床坐起来,就见投影上正是玫瑰庄园的的订婚广场,白晓落双眼含泪抱着一只正在挣扎的大公鸡往前走,伴随着他一步步走近广场,周遭的宾客们纷纷朝这边看过来,议论声重重叠叠。
看到那只大公鸡,庄时钧的脸都绿了,他像是预感到了什么赶紧让人去阻拦白晓落。
保镖们匆匆上前,但白晓落像是收到了命令般闭着眼睛壮烈的大喊了一声:“庄三少,榆乔说他有事来不及赶往订婚现场了,但又非常重视你们的订婚礼,礼不能废,要给你满满的仪式感,所以就让我抱来一只大公鸡代替他和你举行订婚礼——”
霎时间,现场一片哗然。
“什么情况?让庄三少和大公鸡拜堂?这也太羞辱人了吧!”
“我去,蔺榆乔不愧是全梧州最骄横最不能招惹的豪门小少爷top,他可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庄家的脸都被他踩在脚底下碾了吧!”
“其实我比较想知道那接下来是不是三少和大公鸡举行仪式……”
混乱中第一个冲上前的竟是蔺燕回,他的脸色铁青,一把捂住了白晓落的嘴,随后保镖们一拥而上将人和大公鸡一起拖走了。
庄三少痛失订婚鸡。
屏幕前的裴错玉都被这波骚操作震惊到了。
恍惚间,他感觉蔺榆乔从后面抱住了自己的腰,亲昵的将下巴压在他的肩膀上,带着一如既往的骄矜:“这是你的小少爷给你出的气,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以后再有什么事都有我给你做主,知道吗。”
裴错玉回头看他,小少爷满脸骄傲,但还是掩饰不住一副忠心护主后想求表扬的狗狗表情,过于可爱。小少爷想要护他的心是好的,但这种不计后果的莽撞行为并不值得提倡。
不过,不贬低身边人的好意是他的优良传统。
裴错玉无奈的轻叹一声,他柔声说道:“你对我好我当然很高兴,但你这样会,会给你大哥和蔺家带去很大麻烦的。”
蔺榆乔挑了挑眉,骄傲道:“我既然做得出来,就有能力解决掉后续麻烦。”
裴错玉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轻笑道:“但我还是会担心啊。”
这一次蔺榆乔哼了一声,却没有再继续与他继续反驳,看起来对他的甜言蜜语颇为受用。
“看你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算了,为避免吓着你,我以后做事会注意尺度的。”
“那……我就谢谢小少爷的怜惜了?”
“只是谢谢?”蔺榆乔显然非常不满意,他扬了扬下巴,趾高气昂的问:“戒指呢?属于我的戒指呢?”
就知道他肯定还没忘记吃这个醋,裴错玉闷笑一声,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小巧的戒指盒,他轻轻一挑盒子缓缓打开,一枚小巧的订婚戒映入眼前。
那是一枚银色的戒指,最上面被做成鱼尾的形状,鱼鳞被一颗颗细碎却晶莹的紫翡点缀,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鱼通榆,而翡翠是玉的一种
其意不言而喻。
分明是蔺榆乔和庄时钧的订婚礼,婚戒却有此意,不知庄三少看到后会作何感想。
*
蔺燕回简直要疯了。
他知道自家弟弟不靠谱,但没想到他能不靠谱到这种程度!订婚礼当天消失不见,他以为他是演电视剧当男主角玩逃婚呢?
作为大哥,他简直为这个不着调的熊弟弟操碎了心。
他一边瞒着联姻的庄家,一边开始安排下属疯狂搜寻蔺榆乔的下落,但查来查去也只查到和白晓落有关,其余的行踪轨迹一概查不出来。
蔺燕回赶紧让人把白晓落带来,结果一转脸就看到那玩意儿抱着个大公鸡往广场里冲,紧接着就是那通惊天地泣鬼神的抱鸡订婚的宣言,听得他眼前一黑,眼疾手快把人给摁住带离现场。
现在,几个秘书和助理们都在安抚现场宾客,蔺燕回直接把人关在了房间里,趁着庄家那位大boss还没到现场,他赶紧提前审问白晓落,把一切做到心里有数。
白晓落怂的一批,战战兢兢的就把他知道的事全都抖落出来了。
“榆乔听说庄三少算计了裴错玉,急的当晚就要去林城找他……对,他就是为了裴错玉才这么羞辱庄时钧的……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和裴错玉产生的感情……蔺大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榆乔逼着我做的啊……!!!”白晓落发出绝望的呐喊声。
蔺燕回比他还绝望。
“闭嘴。”
三观被颠覆的蔺家大哥不愧是豪门继承人,他咬着牙将碎掉的三观重组回去,努力不去思考自己的傻X弟弟不喜欢庄三少反倒是看上了对方的小情人、还为了情敌送自己的未婚夫上西天这种荒唐事,他咬牙切齿的嘱咐白晓落:“记住,对任何人都不能提起榆乔和裴错玉那点事!”
白晓落看着他阴云密布的脸,结结巴巴的答应下来:“知、知道了……”
他是没敢说,因为这事太大,他连庄阙他都没敢告诉,生怕一旦传出去,庄蔺两家的第一反应就是先把他灭口。
毕竟如果只是蔺榆乔在外养小情人也不是多大的事,但问题就在于,他不仅看上的是未婚夫的小情人,还为了这个人把两家的脸面踩在了脚底下。
这可真是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博褒姒一笑,蔺小少爷以公鸡打两家的脸,为美人解气啊。
蔺燕回简直要被他弟弟气死了。
他和庄揽洲的合作本就还有一些利益分割没谈好,结果他还没找到庄家那边的错误,蔺榆乔这个憨货竟然替他送了人头?
怪不得庄揽洲没来,他是吃准了蔺榆乔要搞事还故意配合呢,要不然白晓落这个废物怎么可能有机会抱着大公鸡进庄园!
意识到自己又被庄揽洲摆了一道,蔺燕回的心情复杂的难以言喻,他拿起手机,给对方打了个电话,得了,那一个点的利润只能拱手相让了。
*
宾客们的躁动被慢慢安抚下来,毕竟是梧州最大的两家豪门望族联姻,即便有心吃瓜,他们也不太敢表露的过于明显,免得得罪了一方平白惹来灾祸。
庄阙看到白晓落的那一刻都惊了,等到人被拉走了之后他还觉得很奇怪,这么大的事白晓落竟然没有告诉他?虽然庄时钧被落了面子于他而言有利,但他还是谨慎的在思索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变数。
身边的心腹问:“五少,要不要从中推波助澜一下,彻底粉碎两家联姻的可能性?”
庄阙摇摇头,“不,不要在大哥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大哥这个人,他不介意我们良性竞争,但如果危害到家族利益,那就是活到头了。这件事我们不管,庄时钧也不好翻身了,他现在一脑袋官司,又要堤防裴错玉又要应付蔺榆乔,手里的权利还大幅度缩水,已经没有能力和我争了,我若画蛇添足,反而得不偿失。”
“我们把精力都放在乘州岛的开发上,那才是大哥给的考验,能不能证明我有实力做接班人就在此一举了。你催一催那边的进度,赶紧让渔民们搬走,我要尽快将那快岛开发成旅游景点。”
“好,我立刻着手去办。”
庄家内部的小辈们端着酒杯站在角落里,互相交流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里面或多或少都有些幸灾乐祸。
有人轻笑:“三哥的脸啊这次真是丢尽了,他在后面估计正气得砸东西呢。”
“本来就是个庶出的私生子,他有什么脸?不过是这几年得了家主几分器重,就愈发的把自己当人了,他怕是忘了他小时候过的是什么日子了。”
“就是没忘才生气吧,他一向要面子,恨不能把尊严焊在脸上让所有人都敬畏自己,这一下几年来经营起来的脸面都丢光了,哈哈。”
“不过这一次的订婚礼是彻底进行不下去了吧?”
庄时钧在后台强忍着怒火让下属去查蔺榆乔的行踪,同时自己也在联系家主,如此大的羞辱,蔺家势必要给他一个解释,否则的话今天的局面如何进行下去?
不过他还没联系上庄揽洲,家主身边的特助薛绪便已经来到了玫瑰庄园。
薛绪先是去见了蔺燕回,转达了家主亲切的感谢,“多谢蔺总让出来的一个点的利润”,小少爷不是想闹脾气吗?多大点事儿,蔺家一个点都让了,庄家自然也要表一下诚意。
众目睽睽之下,薛绪领着白晓落,白晓落怀里抱着大公鸡,他们一同走上了举办仪式的广场。
薛特助说:“三少,家主说老爷子又病重了,这种关头需要冲喜,既然蔺家准备了大公鸡,你就和这公鸡举办一下仪式给爷爷冲喜吧。”
他说着,一本正经的指挥着白晓落抱着公鸡走上台去。
这一瞬间,气氛瞬间被点炸了,庄时钧的脸色由青转紫又转绿,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吃瓜群众:芜湖,还有这种操作?
作者有话要说:
第19章
庄老爷子听到老三和公鸡举办仪式的时候差点被呛死,他使劲的拍着桌子,不可置信的问自己的大孙子:“你这不是胡闹吗?他丢脸,整个庄家也要跟着一起丢脸呢!”
庄揽洲慢悠悠的喝着茶,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话:“蔺燕回让了一个点的利润。”
庄老爷子义愤填膺的痛斥声瞬间收了回去,“一个点?那咱们家给点诚意也是应该啊。”他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毕竟林城的方案若是开发起来,一个点的利润可是九位数打底,只是牺牲一个老三丢人现眼罢了,不亏。
想到这里他若有所思的看向大孙子,“揽洲,无论是思维还是手段上,你确实都是最适合做家主的人选,庄家几代下来能有你这么一位掌舵人,未来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庄家叔伯们明争暗斗想夺权时,庄揽洲可以眼都不眨的架空他们;亲弟弟为了争权闹得满城风雨时,他可以面不改色的将人流放;联姻出现纰漏时,他不仅没有恼怒的意气用事,反而从容的化被动为主动,直接割走了对方一个点的利润。
他的城府极深头脑清晰,做事雷厉风行不带任何个人情绪,一切都以家族的利益至上,完全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上位者。
面对老爷子的感慨,他也只是平静的应了一句:“我自幼就是在您的教育下长大的,自然一切以家族为重。”
*
薛绪回来复命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庄时钧想要争权,想要继承庄家,为此不惜向对自己“痴心一片”的身边人下毒手,自然也不会因为一只攻击和他想要拉拢的靠山蔺家翻脸,所以哪怕他的脸比草地还绿,但还是咬着牙完成了订婚仪式。
画面很荒诞,但这种荒诞却又被演绎的相当认真,由此可见,当权利顶峰的人想做些什么时,再可笑的事都可以成真。
薛绪将那个场面描述的绘声绘色,但庄揽洲听着,却始终情绪淡淡无甚兴趣,大部分时间他都是这种寡情的模样,薛特助倒是感觉很正常。
庄揽洲突然提了一句:“今天爷爷说我永远都很理智,是最适合的庄家掌舵人。”
薛特助答:“您的确是。”
“往常是,但今天却很不像。”
庄揽洲摩擦着手中的珠串,幽深的眼眸望向窗外,那是林城的方向,他说:“从蔺燕回让渡一个点的利润开始,这件事就可以直接落下帷幕不需要再继续,但我还是安排庄时钧去和一只公鸡举行了仪式。这种行为有些画蛇添足但我还是做了,我知道,这是感情用事。”
“您……”薛绪有些迟疑,他隐约猜到了家主的想法,却不敢贸然的说出来。其实那日庄时钧将裴错玉安排进林城C2区时,他就觉得这事可能可能还没结束,这种行为分明就是在给庄时钧一个教训。
但为了一个与家族利益无关的裴错玉,做出这样的命令决策……这种行为,实在太不像是家主会做的事了。
“我只是突然想这么做,然后便做了。”庄揽洲淡笑道:“这种行为或许就是任性吧。”第一次在非利益相关的事情上感情用事,甚至做起决策来有些冲动,这种感觉还真有些奇妙。
薛特助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电话打断,他接通后说了几句话,紧接着表情更加微妙起来,对庄揽洲讲道:“家主,蔺榆乔回来了,他到玫瑰庄园了。”
庄揽洲一秒切换回工作模式,不见惊讶,只冷静的问:“他一个人回来的?”
“好像是被人送回来的,但没有看到司机的脸。”薛绪说,“蔺总现在正守着弟弟呢,生怕他再作出什么幺蛾子。”
“走吧,去看看。”庄揽洲站起身道:“蔺总为联姻如此让步,如今人也回来了,我若是不配合走个过场,岂不是不给面子。”
*
蔺榆乔当然不可能是一个人回来的,甚至可以说,他就不是为了庄时钧回来的。
庄园的广场上布满宾客,却鲜少有人知道庄园后方有一扇小门,蔺榆乔推开那扇门,拉着裴错玉的手穿过鹅卵石的小路,来到偏僻安静的玫瑰花丛。
夜空下的路灯闪烁着点点光芒,蔺榆乔拿出一块黑布,罕见认真的对裴错玉说:“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裴错玉已经猜到了他的想法,他笑道:“看来,我是被抓来圆小少爷的梦的。”
蔺榆乔哼了一声却没反驳,他伸手,将黑布缠绕在裴错玉的眼前,一圈又一圈,直到裴错玉什么都看不到了为止。那个人,自始至终就笑吟吟的站在原地配合着他。
裴错玉的眼前一片漆黑,这让嗅觉和触觉更加敏感,他从容的站在原地,不见半分慌乱,只是在蔺榆乔停下手后问了一句:“向前还是向后?”
“向后。”
“好。”
他看不到,只能感受到荆棘的花丛划过手背的刺痛,脚下踩在石子上的不平稳,可他还是噙着笑意一步步的后退,像是毫不在意,又像是绝对的信任。
裴错玉的脚下一个踉跄,身体大幅度的向后倾斜。
蔺榆乔稳稳地抱住了他。
“谢谢小少爷救了我。”
蔺榆乔闷声问:“那你要怎么谢我?”
裴错玉轻笑:“以身相许好不好?”
霎时间,伴随着这句话的响起,蔺榆乔闭上眼睛,仿佛时间开始后退,面前的人与那个在花丛中抱住他的神秘人缓缓重合,那人也是笑着对蒙着眼睛的他说:“我救了小少爷,您可要对我以身相许。”
那是他的初恋。
现在他确定,他找到他了。
只是……
小少爷有些恼怒,分明两人已经调换了位置,蒙着眼睛的人都变成了对方,怎么还是被他占了上风?不过这一次他可已经不是那个被撩一下就手足无措的青涩少年了。
他伸手扯掉了裴错玉眼前的黑布,后者眨了眨眼,适应突如其来的光芒。
蔺榆乔说:“那一年你帮我找到了音乐的灵感,我现在还给你,跟我走。”他扬了扬下巴,示意对方跟上。
裴错玉无奈一笑,想提醒他出去就要被抓但已经来不及了。
蔺榆乔刚走出这条小路来到前面的广场,就立刻被蜂拥的人群给包裹住了,毕竟是逃婚新人主动送上门,待遇相当不一般。
庄时钧阴沉的目光简直恨不能戳烂自己的未婚夫,蔺燕回冲上来就要把这个熊弟弟抓走。
裴错玉远远地看着,蔺榆乔不耐烦的将人群驱散,他随口应付了几句,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大厅,坐到那架独属于他的管风琴下,他按下一个音符,霎时间混乱的现场跟着肃然一静。
“这首歌是我自创的,我将他命名为《邂逅》。”蔺榆乔说完这句话,修长的手指在音键上流畅的滑动,一连串优美的音符响彻整个广场。
管风琴的演奏难度特别高,有乐器之王的称呼,但在素来骄纵蛮横不学无术的蔺小少爷手中,却如同玩具般轻巧简单,轻轻松松便是天籁之音。
有人下意识压低了声音议论:“这是小少爷独有的道歉方式吗?”
“所以之前那些闹剧都是小情侣在闹脾气吧?蔺榆乔这不是回来完成订婚礼了吗。”
宾客们议论纷纷,却无人知道,这首歌只是音乐家想独独演奏给一个人的情书。
唐数主动找到庄时钧,“三少,看来蔺榆乔应当只是在和您闹脾气,气您最近没有理会他,他现在肯主动回来,还弹起了情歌,就是在主动向您道歉呢。”
庄时钧不虞的神色略有缓和了几分,却仍旧皱着眉头,评价了一句:“都是被蔺家惯坏了,这种性格,实在太过于任性。算了,两家的联姻还要继续,只能暂且哄着他了。”
话未说完,余光便扫到不远处含着浅笑聆听音乐的青年,他的脸色骤变,“裴错玉怎么会在这,他这个时间段不应该在林城吗?真是个看不清自己身份的蠢货!”
蔺榆乔才刚回来,若是看到了裴错玉再被刺激到在现场闹脾气怎么办?想到这里,他的眼神立刻不善起来,“去,不论任何方式,赶紧把他给我弄走,别让他搅了今天的局。”
裴错玉正在聆听小少爷为自己谱的曲子,远远地就瞧见庄时钧身边的心腹唐数朝这边走来,他正准备提起精神应付一下,就见薛绪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把将唐数给拽走了。
薛绪来了?那岂不是……?
他了然的环顾了一圈四周,然后悠闲地挑了一个角落站定,很快,一双修长有力的大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裴错玉反手扣住男人的手腕,顺势向后一推,两个人双双没入身后的门。
咔哒,门锁上了。
外面的管风琴还在弹奏中,里面的房间里,裴错玉将庄揽洲抵在沙发上,他低下头,亲昵的将一个吻落在大美人的耳垂边,轻笑着揶揄:“多谢庄总的解围,要不然的话我现在估计已经被新人当做闹事的轰出去了吧。”
第20章
一墙之隔,两个世界。
蔺榆乔在演奏他的情书,庄时钧在维护他的订婚礼,却不知隔着一堵墙,那多情的画家已经将他敬重畏惧的大哥抵在了沙发上肆意撩拨。
庄揽洲被裴错玉抵在沙发上也不挣扎,便坦然的往上面一坐,眉眼间波澜不惊,颇有纵着对方放肆的一方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