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番话,安德烈完全没有感觉哪里不对。
达达利亚和伊戈尔的工作区分非常明确,达达利亚负责训练本地区的愚人众,同时联络其他的至冬势力来帮忙收集情报。伊戈尔则是承担起文职的工作,负责与七星和月海亭还有璃月的大商人打交道。
因此对往生堂在这类问题是就该来找伊戈尔。
与安德烈一样,伊戈尔也是这样想,于是他直接问,“往生堂说什么时候见面了吗?”他要看看最近的日程里有没有时间。
自从月海亭的那位甘雨小姐开始请长假以后,七星的工作更加繁忙,并因分身乏术对愚人众更加警惕。
在这个前提下,他为防止产生误会,导致愚人众和璃月七星的势力擦枪走火,一直和七星保持相当频繁的联系。
伊戈尔希望往生堂约的时间别那么不巧,和他的行程安排撞上。
“是今天中午。”安德烈说着恭敬的将那封黑色的信封交给作为受邀人的伊戈尔。
接过那封颇具往生堂特色的信封,伊戈尔取出裁纸刀打开,看到里面放着的是折叠好的信纸,他展开那封信后他就笑了。
不同于正式的外表,信里的内容非常的简单,仅有两句话,一句是请伊戈尔过去,一句是嘱咐他要签订契约。
“是胡堂主写的。”伊戈尔笑着把信递给安德烈让他看,“按照胡堂主说的,去把签订契约所用的文件准备好,我中午一并带过来和他们商讨。”
安德烈这时也看到信里写了什么,他不免发出感慨,“什么都商量好了,结果却忘记还有几份契约没有签订,契约的内容也没打磨,看来往生堂这段时间很忙啊。”
这话令伊戈尔的眉头皱了皱,他抬起的嘴角放下。
若是换家店,这种疏忽可以用忘了来解释,可这是往生堂,是给岩王帝君办葬礼……再说胡桃的性格是跳脱,对工作却是极为认真,不可能犯下这种低级的错误。
伊戈尔想到这里,再度对安德烈发布新的命令,“对了,你找人去问问公子大人和往生堂谈资助时发生的情况。”他特意停顿半秒想了想,随后说道,“等中午小聚时可能用的上。”
站在桌前的安德烈记下任务,保证会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不耽误签订契约。
也是在的这时候,安德烈发现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他们愚人众为什么要资助往生堂办送仙典仪。
安德烈认真的想了想,经过谨慎的思考后他最终没把疑问讲出来。
执行官自有他们的计划,作为下属执行就好。
想清楚的安德烈没再多言,很快退出伊戈尔办公室。
伊戈尔视线微微移,等门完全关上,他才提起笔继续工作,往生堂忘签那几分文件到底有什么目的,等到中午他就能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处理北国银行那边的质疑。
作为一家至冬的银行,北国银行的大部分经理人都认为资助送仙典仪是纯粹的亏本买卖。
若非是远在至冬的富人没有发话要求停止资助,以及有另一位执行官在璃月镇场子,那这群员工和可能会手续上合理的拖延,不会这么几天几天就走完流程快速提款。
伊戈尔想到这里叹了口气,即便是执行官也是派系分明,更何况是他们的手下。
莫名的他想起那本草草翻过的采访录,刹那间伊戈尔觉得他也算是在愚人众拥有了一个派系。
这个想法一经诞生,他突然又想辞职了。
在伊戈尔在脑海中又一次编辑起辞职信的时候,璃月另一头的往生堂里,胡桃正把手边的纸球一个个抛进垃圾筐。
在她的身边,仪倌小妹欲言又止,似有什么话要提醒。
胡桃在把所有写废的信纸全部扔到垃圾篓里后,她转头对满脸犹豫的仪倌小妹问道,“钟离找到了吗?”
被叫到名字的仪倌小妹迟疑了几秒钟,接着回答,“找到了。”
“不错,这次是在哪?三碗不过港还是其他地方?”说完胡桃不等仪倌小妹回答,她便发出一声叹息,“帝君去世,对他来说没多少影响就算了,在其他事上他怎么也和没事人一样喝茶听戏。”
仪倌小妹听到胡桃这么说,立刻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
组织着语言,她谨慎的讲出自己的看法,“兴许钟离先生有自己的想法。”在她眼中,钟离是个很有自己打算的人,这种人真想追求谁,不用被其他人来帮忙。
胡桃听到这话,又开始叹气,“有想法,没行动,不是等于什么都没有吗?”
这话让仪倌小妹无言以对。
过了半响她才压低声音问,“堂主忘签那几份契约……是故意的?”其实那些涉及到报销的契约不是很重要,因为达达利亚在谈妥后,就把承诺的款项付了一大半。
接下来就算是有些花费北国银行不给报销也无所谓,以往生堂的家底完全能够填补上。
再说这是给璃月的神明办葬礼,所有的钱都让至冬的愚人众出,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算是吧,不过我也没想过要签,无所谓嘛,多出来的摩拉又不是拿不出来。”胡桃回忆着,要不是有伙计发现这个小漏洞,她大概也不会注意到。
但是能利用签那么几份不重要的契约一下也好啊。
胡桃打定主意,她感觉说不定有自己在这煽风点火,钟离这老房子就真燃起来了。
等会,煽风点火不是什么好词。胡桃这般想着想换个说法。
可她还没想出来,那边仪倌小妹笑着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胡堂主,还真是关心钟离先生。”
“看他天天一个人闲逛还挺孤单的,有个人陪陪也好。”望着头顶上的房梁,胡桃收起心思,她想起第一次见到钟离的时候,那是在爷爷的葬礼上。
那会他是一个人,现在他还是一个人。
虽说胡桃很怀疑钟离其实是仙人,但她听香菱说过,仙人也会交朋友,会和朋友出去游玩,而钟离似乎从不曾提起过他有朋友。
胡桃总觉得钟离经常和那些死心眼学者争论岩王帝君的种种,就是因为没人陪着他打发时间。
越是这样想,胡桃越是坚定自己的想法,既然钟离对伊戈尔表现出有意思,那她作老板的怎么也得去帮帮员工的忙,万一就差这临门一脚了。
“可是,那位伊戈尔先生是愚人众啊,还是至冬人,假如他在璃月的任职结束,要回至冬了怎么办?”仪倌小妹皱起眉头,说出她埋藏在内心的顾虑。
胡桃的沉思被打断,她沉吟片刻后回答,“往生堂的业务不是不可以往至冬发展。”把璃月优质的丧葬服务带给至冬,这听起来很不错啊。
这样一来钟离既能去至冬开拓新业务,又不耽误谈恋爱。
两全其美,不过如此。
胡桃很满意,她仿佛看到至冬的往生堂做大做强了。
那边仪倌小妹还要再说些什么,偏偏钟离走进来。
“堂主找我?”钟离如往常一样轻声询问。
胡桃抬起头看向钟离,她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几秒,接着说出一句让钟离觉得很奇怪的话。
“在说我找你是因为什么事情之前,我想你要不要先整理整理仪容。”
钟离闻言一时弄不清其中的缘由,他看向旁边的仪倌小妹,却见对方别开了眼睛。
此时的仪倌小妹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好,她总不能告诉钟离,胡堂主为他安排了一场‘相亲’。
第42章
像钟离先生这样的妙人,竟然也要相亲。
仪倌小妹恍惚的想,这时她再小心的看了眼钟离,发现对方已不再看自己,而是正在问胡堂主发生了什么事,是有什么重要的客户要来吗。
“以普遍理性而论,是你的终身大事。”胡桃学着钟离的话回答。
这令钟离微微愣了一下,接着他意识到要发生什么。
“胡堂主,是在关心我的婚事?”钟离用可以说是用不确定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此时他觉得很不可思议,因为他从未想过还会有人会在意自己结婚不结婚。
胡桃严肃点点头,她模仿着茶摊上老太太们聊天时的口吻说,“钟离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立业了。”
沉默了几秒,饶是钟离十分能说会道,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该回什么好。
这种体验对他来说十分的新奇。
不知为何,钟离恍然发现或许这就是人生。
“堂主的心意,我心领了。”钟离在感慨完以后果断拒绝,其实这么多年里他不是没有被问过类似的事,但被‘老板’关怀还是第一次,更不巧的是这个老板他自觉应付不来。
摆摆手,胡桃让钟离不要心领。
她的眼睛越过钟离,看向门口,“那个人我已经给你约来了。”
此话一出,钟离再度沉默,他惊叹于胡桃的速度,同时也在心里编排着新的拒绝方式。
“堂主,也许钟离先生有喜欢的人哪?”仪倌小妹默默的开口。
或许在相亲之前,她们最好还是先问清楚。虽说钟离先生自出任往生堂客卿以来,从未说过自己有喜欢的人,可是凡事都有万一,假设真的有,那再相亲岂不是尴尬了。
胡桃眼睛转了转,接着她装作惊讶的问钟离,“你有喜欢的人?”
这个问题让钟离笑了一声,回答道,“这要看堂主如何定义喜欢一字。”
听到钟离的话,胡桃感觉很熟悉。
一般来说,钟离想转移话题就会这样子,不直接回答问题,反而慢慢的把话题拉扯开。
放在平常人身上,这招很有用,很多人甚至会觉得是自己让话题跑偏。
可惜胡桃不在平常人这个范围内,她也回以微笑直白的问道,“那请客卿讲讲自己喜欢什么样子的人吧?喜欢一字,本堂主不知道怎么定义,但喜欢什么样的人本堂主还是明白。”
“如果邀请的那个人不符合你说的,那本堂主亲自为你拒绝。”胡桃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这下话题又被扔给了钟离。
没办法钟离只能思考着给出自己的答案,然后他发现自己似乎从未想过喜欢的人是什么样。
对于他来说,喜欢上什么太容易,他喜欢绝云间的云,喜欢渌华池的水,喜欢层岩巨渊开采不完的矿石,喜欢云来海千帆竞发的繁华,喜欢璃月港的喧嚷。
或许他也喜欢过人,但那都是模糊的意象,那些人的面前挂着前戳,反抗屈服,勇敢懦弱,就像人的一生,矛盾却又统一。
至始至终他没有喜欢过一个具体的人。
那不是过去的他该去考虑的事,一个人的人生太短了,短到从记住到缅怀仅仅是瞬间的事。
但是对于拥有钟离这个名字的人类来说哪?他会喜欢上什么样的人?
如此思考着,钟离给出胡桃一个答案,“兴许要足够的聪明,能与我谈论很多事,且我们的想法不会有太多的冲突。”
“这可不容易,要知道你昨天还和那个学者争论帝君的作为。”耐心等待的胡桃评价道。
钟离点头表示同意,“确实,但不只有我认为岩王帝君并非万能。”他想起在请仙仪式时的一些个谈话的片段。
“嗯?还有人认同你的想法?”胡桃很惊奇。
稍作犹豫,钟离最终说道,“在仙祖法蜕落于玉京台之日,我听到过。”为防止更多人误会,他没有指名点姓,反正那天胡桃也知道他和谁谈过话。
胡桃眯起眼,她笑了笑没说话,“好吧,那关于你喜欢的人,除了聊得来,思路差不多以外,还有别的标准吗?”
“暂且没有了。”钟离看着胡桃这样子,大抵也猜出来她为自己找的相亲对象是谁。
“这要求说高也高,说低也低。”起身胡桃走了两步,她不知道钟离的心情如何,至少她的心情就很不错,从刚刚的对话来看,她这个员工也不是真的石头嘛。
不过胡桃也明白,钟离能轻易的洞悉人心,却从来都对自己在‘感情’方面的想法不做评价。
也正是因此才要本堂主出马。
胡桃信心满满的转过身对钟离宣布,“本堂主认为,我邀请的人十分适合你。”
就知道还是这样的钟离不着痕迹的叹气,再一次的他确定自己不擅长应付胡桃。
恰在此时,钟离看到一道身影出现在往生堂外。
胡桃察觉到钟离视线的移动,赶紧跟着转过头,然后她看见抱着一沓文件的伊戈尔。
“方便进来吗?”伊戈尔站在往生堂门外不确定的询问,从往生堂里的架势来看,胡桃好像是在开会。
“当然方便。”笑眯眯的胡桃答应下来还不够,跟着补了句,“我们刚谈到你,你就来了,可真是——”
“说岩王爷,岩王爷就到啊。”
胡桃边转头看钟离,边故意拉长音。
不知该怎么说的钟离笑了笑没有接话。
好在胡桃不把这点小细节放在心上,她把还没搞清楚情况的伊戈尔迎进来,然后叫围观许久的仪倌小妹去沏茶。
仪倌小妹听到这个工作,如蒙大赦的向后堂走去。
伊戈尔捕捉到仪倌小妹的反应,他心里咯噔一下,暗想不会是胡堂主又弄出来什么稀奇古怪的新业务要找人推广吧。
“放心,不是新业务。”胡桃看出伊戈尔的心思。
得知没有新业务,伊戈尔放下心,虽不忌讳谈论死后的事情,可续了三十年扫墓套餐的他,实在是不想为自己的墓碑再增色添光。
然而伊戈尔的轻松没持续多久,就听见胡桃开门见山的问,“是这样的,你怎么看待钟离。”
胡桃自觉如果她不帮忙问出来,那钟离可能这辈子都不会问出来。
上次在茶馆就是,有谁会见面问怎么看待岩王帝君,闲聊而已,又不是和学者们进行学术讨论。再说伊戈尔根本就不是璃月人,他能怎么看待岩王帝君,无非就是尾巴挺好看之类的。
最重要是,问就问吧,问完顺便问问怎么看待自己啊。
胡桃在心里抱怨,那时候是多好的机会,可是钟离就是抓不住。
“我怎么看待钟离先生?我觉得钟离先生博学多才,博古通今,对事世有着独到的见解。”不知胡桃打算的伊戈尔给出很正面,但也却没有掺杂太多感情的回答。
听到这个答案,胡桃看向钟离,随后意外的发现对方的表情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这令桃笑了下,她发出哎呀一声,接着又对伊戈尔说,“不是问你这种看待了,你随意说就行,这里又没外人。”
不是这种看待?那还能是哪种看待?
伊戈尔迷惑了,他实在是弄不清胡桃要做什么,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来不是为签订契约吗。
低头看看那些文件,伊戈尔自认为他没记错来意。
“是这样的,我想作为非往生堂的员工,你的看法,能够代表其他人对钟离的看法。”胡桃见伊戈尔反应过来,马上换了个说辞,“是真正的看法,不是这种客气的。”
客气的?
伊戈尔品读着胡桃的话,旋即他试探性的问,“胡堂主是在员工评价吗?”前不久在工具间报纸下找到的那本采访录他还忘不掉,因此他理所应当的认为,可能往生堂也有类似的活动。
“姑且算是吧。”胡桃既没有完全认同,也没有明确反对。
这下伊戈尔看钟离的眼神不免带上些许同情。
随后他垂下眼笑着说,“钟离先生各方面都很不错。”
此话一出胡桃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一般而言,这样说完下一句就该是可惜我们不合适之类的。
他是看出来了?胡桃腹诽,不由得她感觉能被钟离看上的人确实不一般。
“可惜总是不爱带摩拉。”伊戈尔说出他一直以来想说的话。
胡桃的嘴唇动了动,猛然间她发现伊戈尔还不如说我们不合适,起码那样她还能接几句,如今这话让她怎么接。
“不带摩拉对我是一种习惯。”钟离轻松的接上话。
“这种习惯可很少见。”放下资料,伊戈尔随口附和,“不过我们现在该谈谈与摩拉有关的事情?”他还记得自己前来的真实目的。
钟离嗯了一声,然后看向胡桃。
眼看话题绕不回来,胡桃只能先和伊戈尔商议那些被遗忘的契约。
坐在的伊戈尔感受着这谈起正事都没褪去的奇怪氛围,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胡桃问他对钟离的看法可能不仅仅会要收集员工评价,还有别的用途。
这时他再看胡桃,一个荒唐的想法冒出来。
胡堂主这次利用没签订的契约把我叫过来,不会为了撮合我和钟离吧?
伊戈尔想到这点后,那日在制衣店内发生的事在他大脑中闪现,再联想钟离平时的行事风格,立刻明白误会的不仅是制衣店的人,还有胡桃。
无声的在心里叹气,伊戈尔开始思考起应对的方法。
然后他发现自己其实没有太抵触。
正如之前所说的,钟离除了不爱带摩拉以外,其他的各方面都很不错,假设不是误会,能被他喜欢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然而下一秒,伊戈尔为自己的想法暗中笑了笑,不论钟离对他的看法和感情如何,都不能影响一件事,他来璃月是有重要的任务要做。
谈论感情,从来不在他这次璃月之行的选项内。
伊戈尔很快明确了自己的内心,他不抵触钟离,甚至钦佩他有很多异于常人的大胆想法,可这不意味着他会因私人的感情,而让他在任务和工作中分心。
更何况钟离也不一定对他产生超乎边界的情谊。
一直以来伊戈尔都不是个自恋的人,他不觉得在短暂的相处中,有人会爱自己无法自拔。
很多人的爱,不过都是爱的自己心中所想的幻影。
伊戈尔不希望钟离对他构筑一个虚幻的想象,然后对那个形象倾注感情。
等想到这里,他基本上也想明白了。
与此同时合同也签订的差不多,只剩下盖上往生堂的公章。
胡桃签上最后一个名字说,这时她再看伊戈尔,感觉对方好像懂了什么。
深思熟虑过后,她决定借着拿公章的间隙给两人留点单独相处的时间,“好了,本堂主去拿公章,你们再聊聊。”很显然这里面只要有一个人开窍,那么其他的就好办多了。
最差的结果也不就是俩人互相没有意思。
胡桃安慰着自己,然后感觉她这个相亲局多少有点失败。
聪明人谈恋爱就是麻烦。
小声的抱怨着,胡桃走向后台,然后她正好与终于沏好茶的仪倌小妹遇见。
“等会,先别过去。”胡桃拉住仪倌小妹。
现在很可能是关键时刻,还是不要有人去打扰的好。
仪倌小妹远远的看了眼外面,心领神会的停下脚步不再向前。
“希望有结果。”说着胡桃向放有公章的房间走去。
看了看胡桃离开的背影,仪倌小妹在望向前厅,她垂下眼也开始为钟离向岩王帝君祈祷起来。
仪倌小妹祈祷之时,前厅里的伊戈尔开始对钟离挑明。
“钟离先生,胡堂主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这个问题令钟离笑了一下,“是,比起小聚,这次更应该被叫做相亲。”念出最后两个字,他不禁也心生感慨,没想到他竟也会遇见这种事。
“钟离先生看着也不大啊。”伊戈尔颇为无语的说,虽说钟离做事风格有些老派,但外表年龄最多比自己大个五六岁。
连三十岁都不到,就要被催婚吗?
伊戈尔不太能理解。
“或许吧。”钟离没有正面回答年龄的问题,“堂主的关心之情我能感受到。”
说完钟离看向伊戈尔,“那么你是如何看待此次的小聚?”如那日在茶馆里一样,他想听听伊戈尔的看法。
对此早有准备的伊戈尔沉吟片刻说出他的真实想法,他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发展一段浪漫关系。
钟离耐心的听完,他的内心很赞赏伊戈尔的敬业,但却如听到他对自己的看法一样,又带点不明显的失落。
这份失落不是来自于不满意伊戈尔的评价,反而是他遗憾对方此时还无法看清自己。
无法看清,就代表评价也是有误差。
“我明白了。”钟离在伊戈尔全部讲完后轻声说道,“也许等以后我们接触更多,你会对我有不同的看法。”
伊戈尔眨了眨眼,他把这当做推辞,于是也跟着打趣,“钟离先生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