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客——西瓜大盗

作者:西瓜大盗  录入:06-06

  明尘沙哑道:“二王子军营里的大夫来看了,说是毒已经解了,但是有没有副作用,要看明天她醒来之后才知道。”
  贺雁来微微颔首。他往里走了两步,直视着明尘的眼睛:“那现在,我命你带领一支十二人小队,即刻潜回云荣行宫。”
  一听此事,明尘忙起身重新面朝贺雁来跪下,一脸严肃:“末将听令。”
  “现在我们唯一的优势便是敌人不在宫中,那他们调动兵马就需要一定时间,这一来一回的耗时便是我们的机会。你行事谨慎,我放心你。若是有机会,你就杀了那报信人。总之,万万不能让云荣宫中收到消息。”贺雁来一字一句嘱咐着,隐入月光的那半边脸冷漠似水,犹如殺神,平添了一股威压感。
  “只有把他们的大军堵死,我们才有以少胜多的机会。切记,不要逞强,不要冒进,一切以自身安危为主。”
  “是。”明尘垂首应道,他刚要起身领命,又听贺雁来开口。
  “若是此次成功逃脱,等回到兰罗,我会向大祭师请求,将托娅嫁给你。”
  明尘心中一跳,瞬间抬起头,眼眸中充斥着震惊、喜悦、不可置信等多种情愫,教他一时间找不出合适的反应。
  “怎么,你见了托娅那般狼狈的模样,还不准备负起责任来么?”贺雁来挑眉。
  “不,不是。”明尘慌忙垂下头,声音竟有些变形,“末将,末将只是......太高兴了......”
  贺雁来轻叹一声,亲自将明尘扶了起来。
  他直视着明尘的眼睛,沉声道:“现在告诉你这个,不为别的,只是想提醒你,把自己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不要命的时候,想想有人在等你。”
  “......”明尘眼眶酸涩,重重地应了声,“是!”
  接着,他最后看了眼草席上安睡的女孩儿,咬牙离开了。
  千里找来时,正巧碰上了行色匆匆的明尘。
  他疑惑地目送明尘离去,还没弄明白他要去哪里,余光就瞥见了缓缓走向自己的贺雁来。
  “雁来哥哥!”千里喊了一声,几步跑到贺雁来面前,黏黏糊糊地拉起他的手,“你让明尘做什么去了?”
  贺雁来并不瞒他:“让他回行宫,伺机而动。”
  他说得过于平淡,可即使如此也掩盖不住明尘此行的凶险。
  千里心中一跳,懊恼地咬住下唇:“太危险了。”
  他垂眸,牙齿在下唇上磨了又磨,把那块地方折磨得泛红,颓废道:“我好像太没用了点,总让别人为我卖命。”
  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按在自己的唇珠上,左右蹭了蹭。
  千里被他的动作弄得发痒,往后躲了躲,又怕贺雁来不高兴,下一秒便又主动送上去,任人摩挲。
  “小狼,你是帝王。”贺雁来声音轻柔得要命,仿佛只一瞬间就能将千里带入到他自己的陷阱里。
  “你不用冲锋陷阵,不用出生入死。你只要安坐在高台上,等着我的捷报,和我的吻。”
  贺雁来挑起千里的下颌,越说越近,越说越近。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落地,千里也如愿得到了他的吻。
  作者有话说:
  久等
 
 
第72章 自刎
  行宫中。
  宫人们行色匆匆,一个个端着干净的水盆进去,又端着掺了血的出来,那帕子上的血色洗都洗不掉,整个房间内蔓延着一股血腥之气。
  贺雁来那一下毫不手软,玉成又被人发现得晚了些。听最先赶到的宫人说,当时大王子的血把地上的草全都染红了,看着着实吓人。
  所有人对一件事情心知肚明。晓。櫻
  玉成王子的手,怕是保不住了。
  一个残疾的王子,还能做云荣至高无上的王吗?
  大家心里难免都在打鼓。
  屋内。
  “啊!”玉成额头上全是冷汗,那都是疼出来的;他嘴唇被自己咬到发白,满是痛苦地看着自己的手腕,嘴里呻吟着,“阿布,我疼啊!我疼!”
  他这副样子,哪还有往日温文尔雅的清贵公子的模样。饶是知道事出有因,可玉成这般惨叫,难免会让人心里更加烦躁。
  因此,云荣王眉头中央攒起个疙瘩,忍无可忍,扭过头大喊了一声:“闭嘴!”
  玉成立刻噤了声,只在眼神中流露出惨痛的挣扎。
  “你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出此等下三滥的招数,没能成功不说,还居然放跑了兰罗王!”云荣王气得胡子乱翘,坐也坐不住,忍不住在房内来回踱步,“谁能想到,那贺雁来居然是个装瘸的!也亏他能蛰伏这么久,竟然没走漏一点风声......”
  云荣王的心腹往前一步,担忧道:“大汗,如今我们可该如何是好?那兰罗王虽人不多,但现在也不知道藏去了哪里。我们又身在此处,调动兵力过来至少要等到明天早上。要是被他们给跑了......”
  “跑?!”云荣王暴喝一声,阴鸷的眼睛狠狠瞪了过来,“他贺雁来要了我儿一只手,还想安安稳稳地回到兰罗不成?”
  “可是......”
  云荣王一挥手,让心腹住嘴。接着,他沉思片刻,张口道:“把吉达给我喊过来。”
  心腹微微一怔:“您是想......”
  “吉达是我脚程最快的大将,我要命他即刻回宫,找到海特将军,召集八千兵马动身来行宫,给贺雁来和明安乌勒吉来一个瓮中捉鳖。”云荣王眼神眯了眯,冷哼一声,“到时候,他插翅难逃。”
  心腹疑惑地问:“大汗,八千兵马可不是小数。对付一个兰罗王,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
  云荣王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他,对着他面门狠狠甩了一巴掌上去,怒道:“那贺雁来比我们拿到消息还要早,他就不会派人回兰罗搬救兵吗?”
  “是,是......大汗英明。”心腹鼻腔顿时流下来两条血柱,但他不敢擦拭,只是微微俯身行了个礼,便去找吉达将军了。
  云荣王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的背影,长叹一声:“一个个的,都让我不省心。”
  他重新转回去,走到玉成身边。后者此时已经疼到麻木了,右手被大夫包扎妥帖,最外围的纱布被血液渗透,时不时就要更换一次。
  云荣王心疼地看着儿子残废的手,老手颤抖着在上面隔空抚摸了两回,长叹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儿啊......”
  玉成眼中闪烁着阴狠,压低声音道:“阿布,此事绝非贺雁来一人能办到的,他一定还有同谋。”
  “你是说......”
  “阿布,”玉成死死盯着老人的脸,突然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子牧去哪儿了?”
  云荣王默默流泪的脸色一顿,抬眸回望,眼神瞬间变回冷酷:“他去哪儿了?”
  “王兄遇难,他不应该出现吗?阿布,他为何到现在都没出现?您没怀疑过吗?”玉成一口气讲了这么多话,胸膛大幅度起伏着。他喉结上下滚了滚,用尽全身力气,继续道,“他非嫡出,额吉身份低微,难道他就没想过趁此机会,为自己谋划些什么吗?”
  云荣王缓缓直起身子,靠在身后的软垫上,垂眸,眼中的情绪教人看不清楚。
  “你在此休息,我派人去查。”最终,云荣王轻启嘴唇,冷淡地吐出这几个字。
  玉成见目的达到,也不多嘴,安心躺了回去,目送云荣王离开这里。
  “你们先出去。”他说。
  屋内的宫女们顿时跪了一地,嗫嚅着说:“王子,您现在身体未愈......”
  “出去!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行吗!”玉成暴怒地打断她们的话,另一只完好的手重重锤了一下床板,努力拿起床头的水盆,猛地砸到了地上。
  “哐啷”一声,吓得宫女身形一颤,不敢多言,忙不迭地躲了出去。
  玉成愤怒地喘息着,睚眦尽裂,脱力一般重新摔回床铺上,瞪大眼睛看着帐幔。
  右手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
  玉成依旧死死瞪着帐幔,眼睛眨都没眨,任凭它变得充血而凸起。
  贺雁来......贺雁来......
  玉成咬碎了一口牙,一字一句地在心里把贺雁来的名字磨碎了咽进肚子里。
  我一定......会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
  明尘潜伏在屋顶上。
  他轻功了得,屏神凝息,竟没被任何人发现。
  从前在大熙,他就是贺雁来麾下最出色的探子,现在也算是重操旧业了。
  在听到云荣王派吉达赶回云荣报信的时候,明尘就动了。
  他轻盈地跟上那个心腹的脚步,默不作声地尾随他来到吉达的帐前,目送他进去了。
  不多时,吉达一脸严肃地赶了出来,往四处看看,确定没人,便闪身消失在月色中。
  明尘的舌尖轻轻抵了抵腮帮,左右活动了一下脖颈。
  准备开张了。
  他这么对自己说着,干脆利落地跟上了吉达。
  云荣王来到了另一处房间。
  这里是个简陋的议事厅,少有人来,装潢得很是简洁。
  但也足够他处理一个不忠不孝的女儿。
  仿佛一夜之间就苍老了不少的君王一屁股坐在主位上,似乎全身的力气再也无法支持他精神矍铄斗志昂扬,缓缓说:“把那丫头带上来。”
  “是。”周围人领命。
  很快,有人将一个女孩儿带了上来。
  那女孩儿摘去了满头珠钗,身上也换上了件颜色简洁的常服,精致的妆容早就被她的眼泪哭花了。她带着两道泪痕,苍白的嘴唇翕动着,颓然跪在云荣王面前,颤抖着说:“……阿布,嫣然知错了。”
  “你知错?你有什么错。”云荣王声音淡淡的,“你被你哥哥算计,想办法逃出圈套,能有什么错。”
  嫣然不敢搭话,眼泪流得更凶了。
  “从小到大,我从没要求过你什么。你是我唯一的女儿!”云荣王的声音突然拔高,骤然贯彻整个房间,惊得一个小丫头端不住茶杯,“叮当”掉在了地上,忙不迭跪了下去,不住地磕头认错。
  云荣王烦躁地挥挥手,让人把这毛手毛脚的丫头拖出去。

  路过嫣然时,她抬头看了一眼。
  那小丫头才十三四岁,稚嫩的脸庞挂满了泪珠,尚不知自己能否活下来。
  嫣然的目光骤然变得悲切起来。
  可如今她自顾不暇,又如何能管得了一个小姑娘的生死?
  “可是啊可是,嫣然,我没想到,你居然能做出这种事。”云荣王接着说道。
  “私换房间,坑害别国别吉,勾引他人合敦……合敦!”云荣王气得咳嗽了好几声,手直指着嫣然的鼻子,骂道,“我让你读书学女德,你都学到哪里去了?嗯?书上教你怎么勾引男人了吗?你还有没有一点点羞耻之心!说出去都让我云荣蒙羞!”
  嫣然颤抖着闭上眼睛,咬牙不去听阿布恨不得将自己拆吃入腹的恶语。
  云荣王起身,困兽一般在阶上来回走着,脚步声每一次都犹如踏在了嫣然心尖上。
  “……从小到大。”
  女孩儿突然带着哭腔开口。
  “从小到大,你和王兄就一直告诉我,我很美,我很漂亮。”回想起小时候的往事,嫣然忍不住笑了出来,“以前我以为这是夸赞,后来才知道,这其实是我的枷锁。”
  “因为我的美貌,我就成了你们的筹码。你们坚信会有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为我倾心,到那时我就是你们有力的武器,为云荣谋划最大利益的未来。”嫣然自嘲地笑笑,那笑声中充斥着无可奈何。
  接着,她声音一转:“可是你们从来没问过我的意见。
  “一次,一次都没有……”
  与托娅交换房间,试图引贺雁来过来,嫣然毫不后悔。她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催情的药物,就等贺雁来来了以后成事。
  这是她活了这么久,第一次想为自己做点什么。
  可能有些偏激吧,可是如果她不这么歇斯底里,不抱着飞蛾扑火般的决心的话,就会永远失去反抗的勇气,被父兄安排给不知是谁的男子。
  不是千里,也可能是百里,万里……
  “我真的,受够了。”嫣然眼神渐渐转狠。
  “这种身不由己的日子,我真的受够了。”
  “你……”
  云荣王只来得及发出一个字。
  下一刻,不过呼吸之间的功夫,嫣然就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拔出旁边侍卫的剑,毫不犹豫地划破自己的脖颈。
  鲜血瞬间从缝隙里飞溅出来,伴随着宫女惊慌失措的叫声,嫣然大张着嘴,痛苦地扼住自己的喉咙,双手顿时被染红了。她渐渐地呼吸不畅,眼球上翻。剧烈地掠夺再也呼吸不到的空气。
  视线慢慢模糊起来,阿布的脸也开始看不清了。
  这一刻,无数回忆雪花一般涌入脑海。嫣然看到了额吉温柔的笑容,也看到了那个男人清隽的背影。
  “哈……哈……”
  嫣然哭着笑着,双手无力地从脖颈上滑了下来,整个人软软倒在了地上。
  嫣然用这种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短暂的一生。
  -
  贺雁来换上了一身胄甲,边调整护腕的松紧边回庙宇,准备看看千里怎么样了。
  他已经许久没穿戴成这样了,刚才还犹豫了一下先穿哪一件,回过神来以后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放在三四年前,他几乎是战甲不离身,一有敌情,套上头盔便能上马,那时候怎么想过,几年后自己居然会生疏到连穿戴的顺序都忘了。
  子牧那里兵器种类还挺多,问贺雁来要哪一件。贺雁来想了想,只要了把重剑。
  说是剑其实不太准确,因为那剑面极宽,光滑平整得能映射出用剑者的面孔;剑刃锋利,据说能削发如泥。这剑用的都是真才绝学,重量自然比其他兵器重上许多。
  很难想象,贺雁来这样一个翩翩公子,惯用的居然是这样一把沉重凶狠的兵器。
  可贺雁来只是笑了笑,挥剑试了试手感,称赞了句:“趁手。”
  子牧陪他一起来选的,闻言看了他一眼,眼神玩味。
  “二爷没开玩笑,真不打算来云荣吗?二爷可以给你大熙皇帝给过你的一切,让你一身才学得到用武之地,不用在后宫蹉跎一生。”
  贺雁来没料到子牧会突然这么说,讶异地挑起眉头,随后温和地摇摇头:“不了。”
  子牧得到这个答案也毫不意外,无奈地耸了耸肩,不再提这件事。
  贺雁来的眼神越过子牧一直望到门口等待他们出去的那个身影身上。
  他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呆着,自觉无聊,此时正低着头,两手背在身后,用鞋尖摩擦地面上的小石子儿玩。月光照亮他半边面颊,投射出的阴影衬得他脸颊饱满,眼窝深邃,深绿的瞳孔莹莹生辉。
  贺雁来就这么看了一会儿,直到一片落叶轻轻搭在他的肩头,才如梦初醒。
  “我......答应过那孩子,永远不会再与他分开了。”贺雁来轻声呢喃道,声音只有自己听得清。
  子牧只听到耳朵里嗡嗡了一阵,眉头一皱,提声问:“你刚才说什么?”
  贺雁来轻轻一笑:“秋野说,二王子日后一定会是个好君王。”
  说完,他不等子牧的反应,高声唤了句“小狼”,便拖着沉重的长剑,向心爱之人走去。
  子牧在原地呆愣片刻,随后露出一点好气又无奈的笑意。
  “真他娘的服了......”他低骂一声,没去打扰那两个人说悄悄话,一人从小道回去了。
  “盔甲穿好了吗?明煦教你怎么穿了吗?”贺雁来将千里揽在自己怀里,压低声音问他。
  千里不自在地躲了躲,贺雁来声音低到像是在往他耳朵里吹气一般,痒痒的。他不禁抬手揉了一把耳朵:“穿好了。”
  “真乖。”贺雁来夸赞道。
  “雁来哥哥,就让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不想呆在后面等你的消息。”千里垮着脸,一手攥着贺雁来的衣角,仰起脸小心翼翼地问,姿态很是讨好,笑容也软乎乎的,一看就特别招人疼。
  贺雁来差点就被他明亮得晃眼的笑容给糊弄过去了,下意识地想答应他任何请求,又及时地在“好”字出口前收住了话头。
  他无奈地叹口气,将千里的耳垂揉捏到泛红,又将自己已经说过一遍了的理由拿出来:“不行,太危险了。自古以来,君王亲临战场的又有几回?将帅可再生,君主却只有一个。将你置于险境,是对整个兰罗的不负责。”
  千里咬紧下唇,黯淡地垂下脑袋,又被贺雁来温和地托起,轻声哄道:“小狼先是兰罗的王,然后才是我的千里。这句话,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了?嗯?”
  他不情不愿地:“嗯。”
  “乖一点,听话。”贺雁来把人抱在怀里,大手扣着他的后脑勺,让千里整张脸都埋在贺雁来的胸膛,“不必担心,此次战役我们的赢面很大。”
  “我不担心。”千里又往他怀里钻,闷声道,“雁来哥哥无往而不利,我担心个什么。”
  贺雁来喉结上下一滚,眼神因这话倏地燃烧了起来,像有两簇小火苗在其中跃动,烧得他喉口干涸。
  良久,他才略有些僵硬地把人抱紧了些,轻轻附身在千里耳边,说:“定不辱命。”
 
 
第73章 动手
  托娅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一帘帐幔,花纹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她迷茫地环顾四周:“这是......”
  “别吉!”一个快乐的声音插了进来,紧接着门被推开,光线尽数倾泻进来,照得托娅闭了闭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后,才再睁开。
  来人竟是明煦。
  他熟练地端着一盆水走到托娅跟前,不等对方回复自己,便滔滔不绝地说道:“别吉醒的真是时候,咱们明天就动身回兰罗了,再也不用待在这个鬼地方。二王子......哦现在应该叫云荣王,倒还想留我们多住几日,可惜我现在一到云荣的地界就害怕,哪有心思久留,回头又生什么事端......”
  托娅打断了他:“二王子?云荣王?”
  她抬头,这才想起来,这里是她在云荣国时的住处,难怪看着眼熟。
  “啊,我忘了,别吉昏睡到现在才醒。”明煦仰起脸,对托娅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明朗道,“合敦帮二王子斩杀了玉成,囚禁了老云荣王,现在云荣已经是二王子当家了。”
  斩杀了玉成,囚禁了云荣王......
  过多信息一时间强硬地塞进了脑海,托娅头痛欲裂,不由得捂住头,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这一下,她昏迷前的记忆也渐渐回到脑海中。
  无数画面在眼前闪过,她还记得自己是怎么饮下了那杯花茶,又是怎么在情毒的折磨下颜面尽失,不得不划破手腕来保持清醒。托娅抬起手,那里果然被白纱布包了一圈,应该已经止住血了,只有微微的痛感传来,并无大碍。
  最终,脑海中的画面停留在那一刻。
  男人与自己一门之隔,站在门外,低声说:“托娅,明尘心悦你。”
  “......”托娅的脸充血一般,在这一瞬间红了个彻底。
  “别吉?你还好吗?”明煦担忧地在她眼前挥了挥手,面前双眼无神的女孩儿这才回过神来,呆呆地望了过来。
  她问:“他......在哪里?”
  谁?明煦一愣,见别吉问完这句话后便红了耳根,眼神也躲躲闪闪的,心中有了猜测,“噗嗤”一声笑出来:“他解决了送信的吉达将军,阻止云荣王往宫中传话,是大功一件。现在云荣王正在宫中设宴,请他同大汗和合敦一起去了。”
  “哦......”托娅的声音低了下去,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话语中一瞬间充满了的失落。
  明煦多伶俐,一见托娅的表情就全明白了。
  他看了看天色,转过头说:“应该快回来了,去了好些时候了,别吉再等等,我大哥一回来,肯定会来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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