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叶正跟王行之请教,徐淼凑在一边听。
徐蕊已经喝醉了,靠在弟弟肩膀上像是睡了过去,脸颊呈现一种瑰丽的红,看起来特别漂亮,可惜在场三个男人一心只有“剑”。
时千:是他们不配。
一开始时千就在院子里,绕着大家转圈消食,但走着走着就好像走偏了。
走出院子,闯进了旁边的竹林。
时千左右看看。
很好,竹林茂密,没有人看得到里面。
然后时千掐了个诀,把没跟上的黑剑召唤到手里。
他先用巨化,随手变大了约莫两倍。而后拎起大黑,试验梦里的组合。
“唧唧!”
嘿,吃我一砖。
被丢出去的黑剑:……“铮——!”
醒醒酒。
时千听到声,才发现剑出去了,落下了自己。但再一想,带着自己冲上去,感觉更危险。
他为什么不可以直接丢暗器呢?
“唧唧。”
我可真是个天才。
黑剑放弃挣扎,毕竟它叫不醒一只真醉了的灵兽。
等到小主人重新捡起他,唧唧吱吱地抱怨它变小了不好看,委委屈屈地开始练剑。
黑剑开始后悔,它为什么不抢了那两口灵酒。
喝醉了,还练剑。
这剑宗真是可怕,连醉后的灵兽都能带歪,连它变丑都不嫌弃了。
另一边,龙叶发现千哥不见了,但能感应到没跑远。
在自家山头,想来不会发生什么事。
龙叶继续跟王行之、徐淼小酌,说着话。
王行之正数着剑宗的厉害人物,感慨道:“听我师父说,其实常长老剑术很是厉害,只是后来当上大长老,一晃几百年,很少出山,就没多少年轻弟子知道了。如今更是听说不收徒了,真是可惜。”
徐淼问:“是我知道的那个大长老吗?”
龙叶:“应该不会有第二个大长老。”
“那不是唉。”徐淼道,“常长老前些日子还说,要收我姐做关门弟子呢。”
王行之跟龙叶都羡慕地看向徐蕊,同时也不解为何。
只听徐淼解释道:“我看常长老就是想要我姐帮忙做生意。”
“剑宗下面的人居然还能把大好的店铺做亏了,我姐想了个办法,没几日扭亏为盈,然后就被大长老抓去帮忙,眼下还想收徒骗人做长工。我姐觉得有靠山做生意挺爽的,但是也累,还在迟疑。”
王行之:“原来是这样。”
真是辛苦大长老了。
“你姐姐真厉害。”龙叶知道做生意不容易。他以前曾打过这方面的主意,后来因为脾气原因放弃了。
这边正夸着睡着的人,院子外面忽地响起动静,无数的竹叶呼啸着拍打而来,卷进院子里。
龙叶抬手,灵剑出现在手中。
一剑扫出去,将绿浪般卷来的竹叶劈开。
竹叶跌落到两旁后,往上一飞,目光就能越过院墙,看到满地的绿竹叶,以及不远处光秃秃的竹竿林。
“是千哥!”徐淼惊呼,“好像在练剑。”
“看来是后劲上头了。”王行之没想到师傅的老酒后劲如此大。
龙叶能看出更关键的:“千哥好像醉中顿悟了,今日剑法格外灵动。”
说到“剑法”时,龙叶的目光多扫了两眼千哥手里的“黑板砖”,回想起千哥那次难以言喻的表情,再次想笑。
时千一套剑招练完,酒也醒得差不多了。
他拎着大黑,有些茫然地看着附近的一片竹竿。
这那儿呢?
他不是还在院子里啃羊腿嘛。
等脑袋转过去,看到院子上方围观的三人组,时千的记忆开始复苏。
他刚刚干了什么?好像练剑了。
但问题是——手里这把能算剑嘛。
王行之真心实意,大声夸道:“千哥,好剑法!”
徐淼:“千哥千哥,是顿悟吗?你悟了什么?”
我悟了什么?
时千低头,看向“变小”的大黑,幽幽地叹口气。
“唧唧。”
我悟了,做灵兽也不能太要脸。
时千就是太在意面子,才迟迟放不开,不愿意拿大黑练剑,也隐隐有些抵触自己的灵剑。如此,又怎么能和灵剑之间,达到一个和契平衡的状态。
再有就是顾忌太多,像以前怕“太高”一样,被固定思维限制住了。现在的他,就算扛着原型的黑剑,也照样有实力舞剑如飞。
简单而言,不要脸、放开点就能变强。
可龙叶还想要脸。
他想了想,道:“举重若轻,万物不絮于怀。”
时千听完,大体感悟了下,然后猛点头:“唧唧。”
没错!这就是我想说的话。
但酒后的劲也随着这一点头泄去,时千身上的巨化消失,噗地一下变小回去。
还好身手敏捷,轻轻一跳,稳稳地落在黑剑身上。
黑剑第一次发出抗议:“铮——”
累了,下去。
第60章 60 晋江正版
“唧唧。”
你累什么?动的是——
怎么那么奇怪。
算了, 时千大方地跳了下去,反正他也用不上灵剑了。
“顿悟”了人生真谛的时千,不再觉得拿“板砖”当剑练很没面子, 还因为练剑消耗了腹中饱涨的灵气, 高高兴兴地遁回家。
回到院子,时千冒头, 第一件事:“唧唧。”
再来两筒竹筒饭。
搞食补的长老真的厉害, 养的小肥羊灵气浓郁,一条羊腿就能撑到时千。
不过竹筒饭用的是普通的灵米, 相对来说没有那么“大补”, 时千又可以了。
龙叶先不放心地摸了下。
确认真的吃得下, 才给千哥安排。
王行之把酒杯放远一点,凑过来问道:“千哥,你说的原话是什么?不是龙叶转述的那句吧。”
那种文绉绉的话,一看就是龙叶补全的。
王行之觉得仿若失去了灵魂,触摸不到顿悟的真意。
作为一个上一次顿悟还是十年前的修士,王行之真的忍不住想要多知道一点。说不准努努力, 他就又能顿悟了。
都是自己人,时千大方抬起爪爪, 写给王行之看。
徐淼也看了过来,看到徐徐展现的四个字——“放开心胸”。
和“万物不絮于怀”, 有着相似之处。
徐淼一时只觉得很有道理,将这句话记下。
王行之莫名有种感觉, 这应当也不是原话。不过都问过一回,他也不好再追着问。
一旁的龙叶赶紧把竹筒饭递过来,好堵住千哥的嘴,拖住千哥的爪子。
时千:“唧唧。”
辛苦叶哥。
又用灵力弄出勺子来, 时千只张嘴干饭,吃得两边脸蛋一抖一抖,专注又努力。
轮到徐蕊,她看见的就是醉倒之前,千哥在吃她做的竹筒饭,睡醒之后,千哥还在吃她做的竹筒饭。
徐蕊:难不成她还有做灵厨的天赋?
可惜她已经决定去给大长老做徒弟了。
徐蕊半醉半醒地伸手,轻轻摸向千哥的头,动作非常轻柔。
时千发现了,笑着仰头蹭蹭徐蕊的手。
数遍全场男的,果然他才是漂亮姐姐心上的宝贝,喝醉了都惦记。
***
第二日。
时千从蚌壳里翻出一叠摸起来滑滑的纸,然后握住笔,写下了一页四个字的吃后感。
——甚是大补,一腿饱腹。
而后揣上“作业”,跟着龙叶继续去练剑、上课。
第十峰,练剑场。
以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的时千,最终还是摸出了小剑,没好意思当着一众新人弟子用大黑练剑。
“唧唧。”
唉,当前辈可真不容易。
龙叶又有点听不懂了,但他没说什么,只是继续磨练剑招。每多练几遍,他又会有些新的心得。
待一旁千哥完全投入进去后,龙叶停下来,仔细在一旁欣赏。
没错,的确是“欣赏”这个词。
经过昨日的顿悟,时千的心境更为开阔,如今手下的剑招,已渐渐有了他自己独有的韵味。
轻灵且快,但又不失力道与威势。有了完全掌握后、举重若轻的意味。
从前的时千也熟悉这套剑招,但没有今天随手拈来的松弛感。
龙叶看着,心中很有收获。
就连王行之发现后,也让其他弟子停下来,观赏时千练剑。
时千投入得很,不知道自己被围观了。
一整套下来,可以说是神清气爽。
再一看,所有人都没在练剑,而是在看着自己。
时千先是茫然,然后抬头挺胸,问龙叶:“唧唧。”
是不是都被我帅呆了?
龙叶知道,“帅”在千哥这里,不止是指将领。更可以代表俊朗、好看、甚至是行事利落潇洒等,是个很常用的词。
他点头道:“对,他们都看呆了。”
“唧唧。”
你呢?叶哥。
“我当然也是。”龙叶笑着道,“我是第一个。”
王行之羡慕龙叶:“就你听得懂,也不跟大家说说。”
“说什么?我们要走了。”
今天别的峰开课早,龙叶捞上千哥跑路,留下一群人原地讨论。
“昨天还听说灵兽前辈课上睡觉呢,上课睡觉都能练成这样?”
“王师兄,我们想要练出这个水准来,需要多久?”
“快的话,一年半载也可。慢的话,十年百年未必。”王行之回答道,“但不必同别人比,千哥这一套剑法就练了十年。他是灵兽,于剑道其实并不算天赋好的。”
于是不少人也学着喊千哥,围着王行之问。
“那看来千哥是努力勤勉那型的。是不是半夜偷偷练剑,多日未眠,所以白日里才困顿。”
“我想肯定是,昨天看起来的感觉和今天完全不同。努力十年,一朝顿悟。可没有前面的十年,哪来今日的蜕变?”
“别的峰还笑千哥睡觉被罚站呢!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到处乱说话。”
王行之:……
这就有些夸张了。
千哥练是练的,但从来不勉强自己。
说千哥格外勤勉吧,王行之觉得说不出口。说不努力吧,又觉得不厚道,而且也有些过分。
毕竟千哥也努力,只是算不上太多罢了。
于是他只好沉默相对。
第十峰弟子心中默默想道:今天往后,必须每天再加练半个、不……一个时辰!
***
时千不知道,自己无意中的行为,又让年轻的卷王们,变得更卷了。
他趴在龙叶头上,努力去听课。
今天的炼丹课,授课的长老居然真的试图教会他。还让他来尝试对炉炼丹。
时千:这我很感兴趣。
一顿操作猛如虎后,一看丹炉底,灰好大一坨。
同窗们发出一些欢乐的笑声。
时千:……
“唧唧。”
这次肯定是意外,让我再来一次试试。
尝试三次,也失败三次后,龙叶看不过去,上手帮忙。
时千也没看出来差别,反正龙叶上手后,丹药很快顺利成型,好多颗圆滚滚的丹药在药鼎里滴溜溜地打转。
下课后,把那些丹药全啃了的时千表示:“唧唧。”
这门课,是不是也可以不用上了?
龙叶想了想:“去听药草堂那边的课吧,还有一些大课,有必要的我带上你。”
相当于默许:这门课咱不上了。
时千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
其实炼丹还挺好玩的,时千不怎么困,甚至还挺精神,就是总失败,搞得没什么成就感。
那些同窗还老是笑,委实影响他静心炼丹。
时千:“唧唧。”
都怪那些人笑声太吵了,我们买些灵草回翠龙山自己炼丹。
“山上没有丹火。”
“唧唧。”
那去丹室吧。
“行。”龙叶应声,拉长了尾音。
总不能明说不行,那也太打击千哥自信了。反正顶多去个三五次,千哥会自己发现真相的。
时千得到肯定,心里被安慰到,转头忘了这件事。
半下午,龙叶要独自去听一门剑宗各路功法的科普大课。
龙叶给出建议:“千哥,要不你去灵兽峰?那边的课也有些意思,有的会适合你。”
时千点头:“唧唧。”
行行行,你走吧。
我自己浪。
送走龙叶,时千蹲在屋顶上,看来往的弟子们匆匆上课。
身边躺着黑剑,时千问:“唧唧。”
我为什么非得去听课呢?这不是还可以选择不去嘛。
“铮——”
说得很有道理。
但黑剑没想到,时千不去蹭课,是准备偷偷……御板砖。
既然决定要放开一些,当然要彻底放开。
不会御板砖的龙猫不是剑宗优秀弟子。
等到其他弟子都去听课,时千开始偷偷练习御板砖。
试飞期间自带配音:“唧唧~”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
黑剑险些想要开口问,那头驴真的是黑色的吗?
时千并不知道,有些灵剑心里还会藏事。他正努力调整心态,适应尴尬。
心态稳住,姿势就帅。
转弯要稳,不然……会掉。
一下飞太快,急转弯过猛,时千啪叽从黑剑上掉下来。还好飞得不高,只是掉在了瓦顶上。
但谁想得到,剑宗的建筑质量不太过关。时千居然从砖缝里踩了进去,然后顺着滑落下去。
阵灵正对着一群愚钝的剑宗弟子大吼:“你们真是我——”
“唧唧?”
带过的最差的一届?
时千落在阵灵面前,好心帮忙,接上了后面半句话。
阵灵一愣,而后觉得很有道理,对着下面的弟子们吼道:“你们真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
弟子们都习惯了。
前面的师兄师姐们早有遗言、哦不,是早有交待。他们阵师祖就是这个风格,开始授课,突然暴躁,接着骂人。
今天的骂人环节,还没正式开始呢。
弟子们兴致勃勃地看两眼屋顶,再看向掉进来的小灵兽。
阵师祖厉害,嗓门吼得交叠堆放的琉璃瓦都被震开,露出大缝来了。
时千惦记这位“缺德”师祖有一阵,今天有缘相见,必须搞事。
他用灵力在阵灵背后偷偷写道——“其实他对每一届弟子都这么说。”
阵灵还陷在有了妙句的满足中,不知为何下方弟子开始发笑。
他顺着别人的目光,回头看去。
时千眼疾手快,将灵力抹成一团。
阵灵皱着眉,伸出掐了一个阵诀,那些残余的灵力逆推时间,回归到原本的轨迹。
时千:……修真界真的太危险了。
“我对每一届……我本来就对每一届都极其不满。”阵灵气愤道,“但没想到一届比一届不如。你们从前学过阵法嘛?前面那些年学的都是些什么污秽?脑子里塞了些什么玩意?”
吼完后,阵灵的不满波及到乱入的灵兽。
他抬手把灵兽抓到手里:“小家伙,你别给我捣乱。”
时千乖巧:“唧。”
师祖,我好想你的。
阵灵手一松:“你、你说什——?”
“唧唧。”
师祖,我这些日子好想你的。
时千从阵灵松懈的手里爬出来,顺着胳膊跑酷到他肩上。
阵灵扭过头来看,时千就两爪用力拍到阵灵脸上,再假装丝滑地抱住他半边脸。
“啪——”
“唧唧。”
抱。
阵灵有点怀疑,但又不是很怀疑。毕竟他头一回,被如此黏黏糊糊的对待。
谁也不是生来暴躁的,还不是那些蠢弟子太气人。
任由小灵兽抱了一会后,阵灵嘴上恶声恶气地催道:“好了,下来。我正授课呢。”
只拉开时千的动作,多少有些温柔在里面,跟前面对待听课的弟子们简直天差地别。
时千都不好意思继续“偷袭”了。
他收回爪子,假装什么都没干过:“唧唧。”
好啊好啊,师祖你继续上课。
“你——”阵灵想说你坐好,可灵兽又不是真正来听课的弟子,只能将剩下半句咽回去,再抬起头来继续讲解剑阵和阵法的共通之处。
然而在他看来低级得不能再简单的道理,那些弟子们还是听着好像很难很难。
正想提高音量,却发现肩膀上灵兽已经开始眯瞪眼,小鸡啄米似的垂脑袋了。
这是入睡最快的课了吧?
失眠可以听的,时千表示很推荐。
可又说了想阵灵,时千不好提前走,撑着撑着就撑不住了。
下面的弟子们,就看着他们的暴躁师祖,低声授课,开始暴躁,忍一忍,继续低声授课。
弟子们:懂了。
原来阵师祖竟然吃这套。
屋顶上,黑剑也尝试听了一下。阵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对空间的另一种利用。
结果发现——完全听不懂。
算了算了,青天白日的,晒太阳不香嘛。
阵灵忍到忍无可忍,灵机一动,往灵兽身上套了两个高品阶的昏睡阵,而后开始提高声量,痛快地开始骂弟子。
时间随着赤阳的落下流淌过去。
龙叶上完课,但到了约好的地方,却是没有看到千哥的身影,更没看到黑剑的踪迹。
他有些意外,感应到距离不远,遂循着方向找过去。
龙叶站在窗户边,看见千哥趴在阵师祖肩膀上,睡得很香。
只那个状态,未免太沉了些。
阵灵也发现了这人修,心想看什么呢?再打扰他授课,他就——
接着想到自己给别人的灵兽下了昏睡阵,又想到常有才的唠叨,心头一颤。
这小灵兽实在误阵灵。
阵灵立马悄无声息撤了阵法,然后摇摇肩膀上的小灵兽:“醒醒,别睡了。”
摇不醒,根本摇晃不醒。
阵灵应该对自己的阵法有更强的自信心。
这下龙叶彻底发觉不对,顾不上阵师祖正在上课,径直闯入屋内。
龙叶一边不客气地接过千哥,而后眉峰蹙起,质问道:“阵师祖,千哥这是怎么了?”
“便是他吵到你上课,也不必如此。您多少年岁?他才多大。”
“不是,是我怕吵到他睡觉!”阵灵为自己辩解。
话出了口,才反应过来半辈子的脸面都交代出去了。
龙叶:?
你们剑宗不光是人,现在连阵灵都开始惦记别人的灵兽了吗?
龙叶发自内心地劝道:“师祖实在想养,可以去外面寻一只。”
阵灵大声:“谁想养了!”
一些口是心非的把戏,龙叶哪里听不出来。
他心里厌倦得很,确认千哥只是睡得太沉,揣上灵兽离去。
走出去一段,发觉时千的灵剑落下了,又飞到屋顶上,把黑剑一并带上。
顺手还把殿宇上的瓦片也盖好了。
许久不干,但这活计他依然熟练。从前他在龙家的那座小院,就是靠他自己捡瓦换屋顶,方才能不漏雨漏风。
***
时千幽幽醒转,是三天后的事。
他睡得头昏脑胀,发现自己在书房里,龙叶正在一边看书。
透过窗户,照射而来的晨光依稀,朦朦胧胧的,尤有几分梦幻感。
“唧唧。”
我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千哥,你在哪睡着的,你还记得吗?”龙叶问他。
时千用睡僵的脑袋回想了下,想起欺负到一半,没欺负下去的阵灵。
浑身懒懒的,时千不太想动,一翻身,抱住自己毛绒绒的尾巴。
“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