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糖(GL)——顾徕一

作者:顾徕一  录入:06-07

  季童接过时小声嘀咕了一句:“有点帅。”
  沈含烟没听清:“什么?”
  季童眼睛亮亮的重复了一遍:“说你有点帅!”
  沈含烟笑了下。
  帅什么?作为一个二十二岁的成年人,威胁一个未成年的女高中生么?从客观角度来定义,不仅不帅,甚至有点不道德。
  但沈含烟觉得时间紧迫。
  比起做全人类的道德卫士,她似乎更应该先做好一个人的骑士。
  她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个故事——将军最在乎的公主因病快要死了,死前最后的心愿就是看将军攻进都城登上皇位,而要做到这件事,将军只能拿手里十万人的军队去赌。
  一个人的心愿和十万人的性命,孰轻孰重?
  最终将军缓缓举起了攻城的大旗。
  当时那个故事广为流传,沈含烟记得那将军被骂得很惨。
  可沈含烟觉得他是对的。
  只要是为了在乎的人。
  等一下……沈含烟蓦然抬头看着季童。
  从什么时候开始,把眼前这只小兔子和“在乎”二字划上了等号?
  沈含烟精于计算推导,可这一次她没有答案。
  小兔子眼睛亮亮的,沈含烟觉得如果她真像小兔子一样有尾巴的话,这会儿就要摇起来了。
  沈含烟:“你想问什么?”
  季童如蒙准许一般把嘴边的话放了出来:“我会一直有你吗?”
  沈含烟顿了顿,指尖是本子略显粗砺的质感。
  沈含烟:“你真的希望我妈妈和你爸爸结婚么?”
  季童小声的“啊”了一声。
  这是一个模糊的音节,象征着季童心里也给不出答案。
  沈含烟一口干了季童送来的牛奶,把玻璃杯还给季童:“谢谢,早点去睡吧。”
  季童端着玻璃杯走到门口,又从门缝里把头伸了回来。
  沈含烟看着她。
  季童用很小的声音说:“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跟我说谢谢?”
  沈含烟:“为什么?”
  季童用更小的声音说:“因为你在我心里,是不需要说谢谢的人。”
  然后兔子一样,飞快的跑走了。
  ******
  第二天季童到教室,秦菲转头瞟了季童一眼,居然没有走过来,继续和闺蜜团大声聊天:“所以只要不塌房塌到我这儿……”
  季童走过去。
  秦菲神色犹豫了一下:“干什么?找茬啊?”
  季童没什么表情的把一张纸条递过去。
  秦菲:“这什么鬼?”她展开纸条,上面用蓝墨水写成的字清秀中透着遒劲,那样的笔锋,很容易让人联想起沈含烟那张清冷的脸。
  可见“字如其人”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秦菲看上去想把那纸条团成一团扔了,但季童一直盯着她,她就缓缓把纸条放在了课桌上。
  “那人为什么是你姐姐?”秦菲问:“你爸再婚了?”
  季童下意识否认:“没有的事。”
  回过神来她愣了愣——
  这样的反驳,是为了季唯民,还是为了沈含烟?
  秦菲哼了一声,到底也没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
  季童回到自己的座位。
  丁央小声说:“她们不欺负你了,真是太好了。”
  季童看了丁央一眼,没说话,埋首在课桌抽屉里把漫画书打开。
  她想,如果丁央像她一样这么了解城里孩子的话,就不会这么乐观。
  少了她这个共同的敌人,秦菲和她的闺蜜团还如何形成同盟呢?
  所以她觉得秦菲她们这几天老实得有点诡异。
  不过她很快获得了答案。
  因为课间休息的时候,秦菲和她闺蜜团终于按捺不住一般走到季童桌边,季童抬起头,却发现秦菲她们并不是看她。
  秦菲伸脚一踢,丁央桌上的铅笔盒应声落地,她用的是那种木质铅笔盒,掉在地上“啪”的一声,盒盖和盒子之间断成两截。
  全班人都被这响声吸引着看过来,但没有人说话,大家又都若无其事的把眼神转开了,聊天的继续聊天,做题的继续做题。
  丁央几乎是和季童同一时间明白过来这一情况,一脸惊恐的看向季童——
  秦菲和她闺蜜团欺负的对象,换了。
  因为发现季童有人护着了,而丁央,曾经为季童出头。
  丁央显然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看着季童,季童却没什么表情继续看着抽屉里的漫画。
  丁央明白了第二件事——
  她的同桌对欺负与被欺负这些事真的不在意。
  她的同桌不会帮她的。
  ******
  三天后,沈含烟又问了季童一次:“秦菲还有没有为难你?”
  季童干脆的摇头:“没有。”
  沈含烟点点头,去做自己的事了。
  季童并没有告诉沈含烟这几天丁央的遭遇。
  比如课本上的红墨水。
  比如进教室时掉到肩上的黑板擦和接下来的哄堂大笑。
  比如被撕烂的作业本和老师的惩罚。
  季童想了想,甚至以前秦菲她们欺负她的时候都没这么过分。
  季童并不知道,甚至可能秦菲和她俩闺蜜自己都不知道,季童那张小巧而无表情的脸,总是清晰在她真正在意的事前面划出一道界线。
  她不喜欢说话,但所有的身体语言都在说两个字——“不行。”
  比如她喜欢喝的牛奶,不能摔到地上。
  比如沈含烟写来的纸条,不能团成一团。
  而丁央是划不出这些界限的,丁央会哭,会求饶,会做普通女孩子在面对欺负时做出的一切行为。
  她并不知道,这一切其实是助长秦菲她们气焰的催化剂。
  当秦菲又一次假装把她好不容易写完的卷子碰到地上、伸脚去踩的时候,丁央崩溃的一下子蹲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姐姐……呜呜……”
  季童从漫画里抬起了眼。
  秦菲她们根本没听清丁央在嗫嚅什么,阴阳怪气笑着:“不小心把你卷子碰掉了,不用这么大反应吧?再做一遍不就好了?”
  她用脚拨了拨丁央,丁央呜呜哭着护着卷子不肯让。
  秦菲有点不耐烦:“不识好歹是吧?我今天就非要搞你这张卷子。”
  闺蜜把墨水瓶递到秦菲手里,秦菲扭开瓶盖,打算丁央再不让开的话就往她头发上倒了。
  这时一只小巧的手,在秦菲手上轻轻一挑。
  丁央泪眼婆娑的抬头。
  季童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面前,挑开了秦菲的手腕:“我姐姐说了,墨水是用来写字的。”
 
 
第25章 
  秦菲犹豫了一下。
  很多人都没发现一个道理——看起来越自大的人,内心越自卑。看起来越厉害的人,内心越胆小。
  秦菲其实就是个挺胆小的人,要不她以前也不会被动接受季童划出的一条条隐形“界线”。和季童撕破脸以后,她更是对季童有些忌惮的。
  但是,秦菲微微转脸瞟了一眼。
  全班看似都在做自己的事,但其实无数双眼睛在往这边瞟。
  其中就包括她追了许久的陈宇。
  秦菲恶狠狠的上前拽住季童的衣领:“这两天没教训你,你就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季童没什么表情的默默看着她。
  秦菲有把握两人再打一次的话她至少现在不吃亏,至于怎么面对季童姐姐那是后话了。
  丁央也是看过这两人打架的,知道季童一点不占上风,这会儿吓得哭出了一个鼻涕泡:“季童你别管了,我没事……”
  季童转脸看她的时候,一张小而乖巧的脸上微微不耐烦,好像在说“你为什么要说‘没事’这种显而易见的假话”。
  娃娃也会不耐烦么?丁央呆呆的望着季童。
  然后她发现季童在用嘴形跟她说话。
  季童无声的说:“没事的,再等等。”
  丁央懵了:等什么?
  秦菲见季童转过脸去不给她反应,恶狠狠拽着季童的衣领晃了两晃:“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秦菲!”
  秦菲吓得一缩手。
  众人一起回头,看到班主任老周一脸严肃站在那里。
  秦菲傻了:不是课间吗?老周怎么会提前出现?
  丁央到这时发现了一件事——她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在意的同桌,其实对环境有着惊人的敏锐。
  比如在这之前,至少她和秦菲都没注意到,早自习下课后年级主任来找过老周,很快走廊里又贴了一张数学竞赛的通告。
  也就是说,老周上课前是很有可能来提前宣布这件事的。
  老周严厉的问:“你们在干什么?”
  秦菲:“周老师,我们什么都没干!我这次真没动手!”
  老周看向季童:“季童,你说。”
  这时丁央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傻傻看着季童。到这时她已经深深明白了“枪打出头鸟”的道理,既然老周问的是季童,在秦菲狠狠的眼神警告下,她也不敢跳出来多话。
  不然只怕她的境遇,会越来越糟。
  丁央自己不会应对,就傻傻看着季童要怎么应对。
  季童低着头不说话。
  老周:“季童?”
  季童飞快的抬头看了老周一眼,又飞快的把头低下去了。
  少女身型单薄,手长脚长穿着大垮垮的校服站在那里,本就有一种可怜兮兮的感觉。她栗色的长发披散着,校服领口还有刚被秦菲拽出来的几道褶子。
  她刚才飞快抬头看老周那一眼,像只怯生生的小兔子。
  老周更气了:“秦菲,你待会儿下课到我办公室来。”
  秦菲慌了:“周老师,我真什么都没干!不然你去查监控!”
  老周冷笑一声:“你是知道教室里没装监控才这么说的是吧?”
  秦菲:“那问同学!全班同学都看到了!这次我真没对她做什么!”
  “好了!”老周严厉打断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全班没一个同学敢说话,季童也不敢说话,我不好好整治一下,还刹不住你们这股歪风邪气了!”
  他狠狠扫过秦菲闺蜜团的脸:“这次秦菲先到我办公室,其他人好自为之!先上课!”
  老周走上讲台,丁央悄悄看了季童一眼。
  到这时,她那可爱可怜如小兔子一般的同桌,一张小巧的脸上又没什么表情了。
  “你看我干什么?”季童没表情的说:“把卷子捡起来回座位。”
  丁央呆呆“哦”一声。
  这时老周在讲台上讲数学竞赛的事,但这事跟她们这两个后进生没什么关系。
  丁央小声问季童:“你为什么帮我?”
  然后她看到同桌小巧的脸上,又飞快闪过一丝不耐烦的神情。
  丁央默默不说话了,她有点搞不懂她这个娃娃般的同桌。
  “喂。”这时娃娃般的同桌反而冲她开口了:“你有个姐姐?”
  丁央点点头:“有,在老家。从小姐姐最疼我了,什么都护着我,要是知道我被人欺负,还不知道得多伤心……”
  丁央说起姐姐又有点想哭。
  她一边讲一边去看她同桌,诶同桌又把头埋下去在课桌抽屉里看漫画了,看上去对她的故事毫不感兴趣的样子。
  好吧,丁央默默闭上了嘴。
  而这时的季童,眼睛盯着漫画,心里其实在想另一件事。
  她在想沈含烟有句话其实说错了——
  对付欺负你的人,其实也不一定要找到你有而她没有的东西。
  比如演技这东西,季童和秦菲都有。季童只要比秦菲好上那么一点,也就够了。
  如果她刚才急着跟老周控诉秦菲,秦菲一定急于反驳,就会陷入一场两人之间的拉锯战,老周为了明辨是非,总会找到几个愿意说话的学生私下去问。
  老周就会发现,这次秦菲的确什么都还没对季童做,严厉的批评两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如什么都不说,摆出委屈的一张脸。
  秦菲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季童看了一眼她那已经认真去听讲的同桌,心想,绝大多数人是不明白这个道理的。
  ******
  晚上季童下晚自习回家的时候,看到院子门口蹲了一个人。
  她背着书包走过去:“姐……”
  沈含烟转脸过来小声的:“嘘。”
  季童放轻脚步走过去。
  啊花坛里有一只猫,正埋头快速吃着一盒猫罐头,肩膀一耸一耸的。
  猫罐头的盒子就在沈含烟手里,看样子是沈含烟刚刚喂它的。
  两人一站一蹲,静静看着野猫吃食,空气里有猫罐头微微的腥气,可还有沈含烟身上好闻的洗衣粉味道。季童默默往沈含烟身边站近了一点,空气里就全是好闻的味道了。
  夜风煦暖,还没到冷的时候。
  猫吃完了食,也没道个谢,敏捷的一转身,往花坛深处溜走了。
  沈含烟站起来,没想到一个没站稳。
  季童快速搂了一下沈含烟的腰:“小心!”
  沈含烟愣了一下,连季童自己也愣了一下。
  相较于一般扶人的时候会扶手臂,季童那个下意识的动作实在显得太过亲昵。如果这两人对感情这回事能有更多经验的话,或许她们能更敏锐一点发现——
  那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动作。
  但季童快速放开了沈含烟,两人也就没对这个动作深究下去了。
  好像很多事都是这样,被一个“未来姐妹”的幌子模糊了界线,像嗓子里一根吞不下吐不出的鱼刺,尴尴尬尬卡在那里。
  季童瞟了沈含烟一眼,小心翼翼开口:“蹲太久腿麻了么?”
  沈含烟:“好像是。”
  季童:“你今天回来这么晚啊。”
  沈含烟:“嗯,实验室有事耽误了一下。”
  两人一起进了家门,季童说:“喝了牛奶再去书房吧?”
  沈含烟:“好,我来热。”
  季童放下书包先去洗手,到餐桌边坐下的时候,沈含烟刚好端着两杯热牛奶走过来。
  季童端起一杯,手心里暖暖的。
  她瞥着餐桌边的另一把餐椅,她的双肩书包和沈含烟的单肩包叠放在那里。
  她又低头瞥一眼餐桌,沈含烟和她都是双手肘支着桌子,手臂在大理石桌面上投下两道细细长长的阴影。
  捧着牛奶杯的两人,一摸一样的姿势。
  沈含烟瞟了季童一眼:“你笑什么?”
  季童笑着说:“想不到你会喂猫。”
  这件事让她心情愉悦,因为她今天在教室随手解救的丁央,也和小动物一样有双清亮亮的眼。
  原来沈含烟也会做跟她一样的事。
  沈含烟:“为什么我不会喂猫?”
  季童喝着牛奶,奶液沾在唇边那层细细的绒毛上,白白一圈,更显得像个小孩子:“因为你看起来不想跟任何生物产生联系啊。”
  沈含烟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说?”
  沈含烟的反应,并非因为季童这句话说错了,而是她惊讶于一个十七岁孩子惊人的观察力。
  沈含烟毫不否认自己内心是个冷漠的人,跟人产生联结这事太浪费时间。
  你来我去,人情交往。
  但她冷漠的同时,是个礼貌的人。遵循基本的社交规则是最省时省力的处世方法,她的礼貌表象,让她活了二十二年,还没任何人跟她说过“你不想跟任何生物产生联系”这句话。
  季童眨了两下眼睛:“因为你都不想加人微信。”
  沈含烟看了季童一会儿,内心松了口气。
  就因为这个?
  是她把这个十七岁孩子想得太深了么?
  季童又笑着冲她眨眨眼,像只小兔子,嘴唇边白色的那一圈奶印,就随着她的笑抖啊抖。
  沈含烟喝完了牛奶:“你也快喝,然后去洗澡了。”
  季童乖乖的:“好。”
  季童上楼以后,沈含烟打开水龙头冲洗两只玻璃杯的时候。
  腰间一小块皮肤微微发烫。
  那是季童刚刚扶过的地方。
  ******
  秦菲她们是没那么容易放过丁央的。
  在她们发现季童其实没那么好对付的时候,丁央的出现恰如其分:一个新的、土的、更软弱的欺负对象。
  比如这天早上,季童来教室以后,丁央小心翼翼问她:“吃糌粑么?”
  季童连个反应都没给她,坐到座位上挂好书包,直接在课桌抽屉里把漫画翻开。
  丁央好脾气的笑笑,不去烦季童了。
  因为昨天季童救了她、而觉得季童跟她更亲密了这个想法,是她想错了。
  她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季童昨天为什么出手救她。
  秦菲和闺蜜团显然也和丁央一样,把昨天季童的出手当作一个偶发事件。
  这会儿她们又怪笑着向丁央走来,昨天在季童那里受的气,必须在丁央这里发泄出来。
  其实这时,秦菲、闺蜜团和丁央都各怀心思的偷偷朝季童瞟了一眼。
  季童看着抽屉里的漫画,没什么反应。
  秦菲放了心,阴阳怪气冲丁央笑着:“你在吃什么?好像在吃粑粑啊。”
  闺蜜团放声大笑。
  丁央呆呆的看着她们,也不知该如何为这种来自家乡的食物辩驳。
  秦菲:“我来给你加点料吧,不用太感动喔。”
  她手里多了管芥末,笑着凑近丁央,把几乎一整管芥末全挤在糌粑上:“吃吧,一口吃完喔!不能喝水喔!”
  她把手机拿出来笑着,等着拍下丁央的狼狈。
  丁央又快哭了:“别……”
  “不想吃?”秦菲开始皱眉头了:“要不我们到女厕所聊一聊?”
  丁央吸着鼻子看着手里的糌粑,眼里充盈的泪水让她的视线模糊一片。
  要不……吃吧。
  她颤悠悠抬手。
  忽然,手里的糌粑飞了出去,掉到地上“啪”一声。
  季童没什么表情的站在那里:“不好意思,不小心撞了丁央一下,你们继续。”
  还继续个鬼啊!糌粑都掉地上了!还是芥末那一面着地!捡起来让丁央继续吃也没效果了!
  而且季童站在那里,也没什么让开的意思。
  秦菲一肚子邪火,凑近季童压低声音:“你别多事,现在这些都跟你无关了。”
  季童一张小巧的脸依然没表情:“丁央不行。”
  秦菲:“你搞什么?”
  季童:“从现在开始,丁央算是我的人。”
  本来季童想说“小动物”的,但她觉得不太好。
  她想着昨晚沈含烟喂流浪猫的一幕,和沈含烟做同样性质的事,让她心情愉悦。
  秦菲:“你不识抬举是吧?”
  季童没躲,反而主动凑近秦菲,秦菲就闻到一股浓浓的奶里奶气味道。
  季童凑在秦菲耳边,声音小小的细细的:“其实你知道,不需要我姐姐来找你,我比你想象的更有办法。”
  她又离开了秦菲耳边:“所以别人可以,丁央不行。”
  秦菲默默站了一会儿,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这件事。
  很遗憾,她发现季童说的是真的。
  只要季童开始反击,她好像没讨到过任何便宜。
  秦菲嘴上不松劲:“懒得跟你们这种人搅合在一起!”
  却带着闺蜜团走开了。
  季童没什么表情的回了座位,看着丁央蹲到地上,把糌粑捡起来又把弄脏的地板擦干净。
  丁央抬头看她的时候,她又把眼神移开了。
  丁央回到座位,小声的对季童:“谢谢。”
  “知道她们为什么从一开始就欺负你吗?”季童看着抽屉里的漫画:“因为你身上有臭味。”
  丁央脸红了。
  季童瞟了她一眼:“周末有空么?”
  “来一趟我家吧。”
  ******
  从那天晚上季童在沈含烟腰上扶了一把以后,她总觉得沈含烟有点躲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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