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他又再度咬上我的唇,这一次我没有再反抗,也没有回应。任由他舌头的长驱直入,不管他再怎么在我的口腔里翻江倒海......
王景笙你知不知道你费尽千辛万苦攻下的,只是一座空城。
也许他意识到我身体仍是那么冰凉而冷漠,加快了进攻的节奏,而我还是冷冷的张开身子接受他的一切欺凌。他愈发凶猛的像股巨大的洪流席卷而来。
他趴在我的背上不停的扶摸我的脊背,他的手再暖和也温暖不了我这付冻僵了的身体。我轻轻的将双手展开,刻意回避王景笙和我的肢体碰触。
"我受过比这更痛的苦。"我微微笑着,此刻我的心底就像回到了七年中呆在监狱里时的心情,逆来顺受,用一张平和的笑脸面对这些伤害我的人。
王景笙终于放弃了按住我要害的手,但他却始终不肯退出我的体内,那团灼热的火熊熊燃烧在我体内,我知道我熄灭不了这团火,他也融化掉不了我体内的厚厚冰块。
"为什么......"他喃喃的抚摸着我苍白的脸颊。
"为什么你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这么平和安静?"
我早已是滩死水,只有过去的林昊才能再度激起我心底最深处的涟漪。
我看了一眼旁边的那个身影,主动向前拥紧了王景笙,让他冲进了我身体的最深处,随着他在我体内的肆意爆炸,我体内最柔软的那处被王景笙的凶器给刺穿,我撕心裂肺的大声痛叫了起来:"啊,啊......"
我的视线紧紧缠住王景笙身后的林昊,看着他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看着他浓密的睫毛微弱的抖动着,而王景笙的理智却因为我的主动迎合而完全崩溃了,他亢奋的将他的分身不断挺进再挺进,全然不顾我血流不止的下身,全然不顾我痛得发青的脸色......
我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血水和唾液混合着流下了我的下巴,五官已痛得扭作了一团,但我死死将指甲掐进了手掌心里,不管痛苦有多么强烈,我告诉自己我都不可以昏过去,我要牢牢看住我眼前的林昊,我要亲眼看见他的安全!
此刻一心只想发泄自己欲望的王景笙完全挣脱了缰绳,疯了一般的在我体内攻城拔寨,我痛得麻木的好像这个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我茫然的视线紧紧锁定了林昊......林昊......我连喊痛的力气都没有了......但是我不会放弃......我一定要看见你安全......
也许是昏迷得太久,也许是王景笙的吼声唤醒了林昊的意识,他缓缓的张开了眼睛,挣扎着顺着声音看向了我这边。
他眼里虚弱的那团仿佛随时随地会熄掉的火焰正对上我一脸的悲泣。他已无力的摆布自己的五官,我敏感的看见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他的视线也牢牢的锁住了我......他的双唇张了一张,但是什么话也没能说出来,慢慢的,一行泪水顺着他的脸颊缓缓的流了下来......
林昊,我求求你......你不要再动了......乖乖在那里呆着......求求你......
我费力的冲他撇了一下嘴角,然后低下了头,将自己的脸完全埋在了王景笙的臂弯里,他汗淋淋的肌肤是那样冰冷,但是这已不重要,暂且让我躲躲......暂且让我忘记这一切的一切吧......
王景笙察觉到我的顺从,愈发紧紧抱住了我,哑着嗓子开口问道:"告诉我,你这样委屈自己是为了什么。"
我清澄的眸子里不再有别的东西,缓缓开口道:"我要保护......我曾经深爱过的人。"
林昊,就算要我做个男妓去讨好其他男人,就算要我亲手抛弃这七年来好不容易保留下来的最后一点自尊......
我都要保护你......
反反复复的纠缠,反反复复的伤害,反反复复的掂量......我都不会抹杀掉以前那颗深爱过你的心......
为了这颗已随风逝去的心,为了珍惜自己那份曾经为了你而存在过的爱......我要用尽我最后一口气来保护你......
我要保护你......我曾经爱过的人......
"云宇,谢谢你。"我眼前出现了幻觉,那是你在我们二十岁那年刚认识时的笑脸,你缅腆的接过我递给你的铅笔,一边道谢,一边扬起你那张灿烂的笑脸。
林昊......你说你只是我用来承载爱的模特,我不想反驳你。
只是我不知道如果我遇见的不是你,他或是她,是否也会有和你一样的让我迷恋沉醉的笑容......
我想不会的。天底下的笑容有千千万万......但曾经被我牢牢刻在心底的那张笑脸却只能属于一个叫做林昊的人......
随着王景笙汹涌的律动,我最后的一点的意志也被摧毁了,不甘心的合上双眼,就这样昏了过去。
第一次看见白云宇的时候,他刚刚办完白鹃然的丧事返校上课。当他推开教室的门,穿过同学的一片议论声,安静的坐回了他的位置上。
上文化课的时候,我常常偷偷用眼角观察他。他从来不和身边的人说话,不听课的时候他就会望着窗外发呆。我也曾仔细打量过他那张和白鹃然一样毫无特点的脸,和白鹃然不同的是,他会偶尔没有来由的笑笑,而这一笑,会让我莫名的有种说不来的愤意。
这种感觉,如同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白鹃然时的一样。
为什么......明明得到爱的不是他们,凭什么他们还可以拥有那样淡然的表情......
而为什么......母亲明明拥有了父亲和我,却始终抛不开眉间的那抹恨意......
和白云宇相处久了,我会经常看着他那双修长的手指发呆,我会习惯的和他一起像对普通朋友一样在校园里并肩而行。
他就像只温顺的小狗,我不招惹他的时候,他总是怯生生的躲在一旁看着我。曾有那么一刻,我差点以为他就是当年站在母亲身后的我。但是很快我就发现,这只是我的一种错觉。因为这个男人......这个我仇人的养子......他看着我的眼睛里,半丝绝望也没有,他的眼睛里,满是明亮的生机,满是一眼期盼的等待......
你在等待什么......有一次我望着他沉睡的面容,顾不了那是在开放式的画室里,情不自禁的我,就那样往他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下去......吻到一半,我惊谔的醒悟了过来,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我是在做什么......他是我母亲最恨的人的养子啊......
他被椅子的声音吵醒了,刚从梦里回过神来的他迷糊的冲我傻傻一笑......我又是一惊,厌恶的把头偏向一边......
厌恶这样的自己......厌恶以这样的身份出现在我生命里的白云宇......
我刻意的对他好,把他时刻控制在我的身边,让他很少和人交往,这样一来,他身边根本就没有什么朋友。孤立无依的他,就会被我轻尔易举的控制住......
至于控制他以后要对他做什么......我还没想好。我相信,我有足够的时间慢慢的思考这个问题。
然而,我差点忘了。那个叫白鹃然的女人并没有完全退出白云宇的生命。她把那该死的画画留给了他。看着他常常在画架前发呆,我就恨不得冲上去把所有的画架通通砸烂,然后再放一把火,烧光所有的画纸和颜料。
白云宇,你为什么如此让人憎恨?你明明应该和我一样,应该什么也没有了啊......
大学刚刚毕业那年,父亲因为生意上的压力,再加上身体本来就不好,在那个大雨滂沱的季节里死在了家里。是我不顾医生阻拦,强行冒着让父亲病情加速恶化的风险把他从隔离病房搬回了家里。
他......只能死在这间房子里。因为深爱他的两个女人之一......我的母亲,也是死在这里。
面对父亲的弥留,我整天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数着秒钟一点一滴的跳动,我要做好准备接受的不止是这个世界上我最后一个亲人的亡故,而且......父亲的死去,对于久等了他的母亲来说,对于这个时常在耳边回荡起母亲尖刻笑声的我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但是父亲在死前也和母亲一样,一句话也没有留下给我。
当我眼看着馆木被盖下的那刻起,我才真正明白了。早在母亲死前,这个叫做林天凌的男人就把这个血管里和他流着一样血的亲生儿子给抛弃了。
还来不及痛苦,我就被一大堆身为人子的繁事给缠住了......当我一边给来客鞠躬是我一边呆呆的想着......我是谁......为什么我会站在这里......
为什么我要替一个在若干年前就抛弃了我和我母亲的男人披麻戴孝......
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我看见了正对面远远站着的一个身影。在那片蒙蒙大雨中,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在这几年里以来悄悄盘据在我心头的瘦弱身影......隔着雨幕,我根本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我发现他的身子在风中颤抖的摇摆着......像一株雨中的清莲。高傲,清新。
我不自觉的挑起嘴角笑了,这种笑容,和母亲的一样,充满着无尽的绝望。
白云宇,你知道吗......我,我母亲,我父亲,从一开始到最后的最后都没有得到幸福过......
全是那个收养你的女人造成的......而你,还死心踏地的爱着她......
我......雨水纠结着泪水,一并打湿了我的脸庞。
大学毕业后我准备用尽各种手段逼你进我的公司......外面的天地那么大,我有些担心,一晃眼你就会象白鹃然一样躲进画室,躲开我......但是你只因为我的几句话,爽快的放弃了你刚刚踏上正轨的事业。这让我不得不有些猜忌,一直视画画为第二生命的你是为了什么要这样做......
越猜测我就越忐忑不安,我在这时才发现我根本从来就没有了解过你。你淡然的面孔下,又是一番怎样的真实神情......突然很想知道。
但你从来就不给我机会,你如我所料那样整天呆在画室里,很少出来应酬。直到有次陪客户在一家夜总会里撞见了邵文君,看到她的第一眼,我突然计上心头......她两眼间的神色,竟让我觉得有些像你......
有她陪着你,你来了我的公司也不会很寂寞吧。
谁知你们竟情投意合的常常在一起,特别是邵文君,偷偷花钱让侦探社调查了我和你的关系。她本来就不满我用意外得来的把柄威胁她留在我公司里,心想让她走了也好的我,却被邵文君警告,要我放开你,要我离你远一点......
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我好容易压住了心底想冲上去把她撕烂的怒意,问她为什么要不顾自己利益来为了你和我做对。谁知她一脸神圣的告诉我,她爱你。
那一刻我是真正地惊呆了。等我回过神来,发现邵文君已被我揍得浑身是伤,我实在是压制不住想杀了她的念头,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告诉她必须马上消失在我和你的视线里......
可是,没想到你却把白鹃然留给你的项链送给了她......白云宇,那一刻我真的想把你和邵文君给活活烧死。
于是我决定和邵家联姻,心里打算如果你带着邵文君逃婚的话,我就有更多充分的理由把你关起来......把你关在除了我,别人再也看不到的地方。这个地方我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把你关在我和母亲一起住了十年的房子里,让你在那里,一直陪我到死......
你是不爱着白鹃然么......你就以这种方式替她赎罪吧...
没想到你却抛下邵文君自己逃跑了......知道这个消息后我更是发觉自己的愚蠢,我差点忘了,你也是一个男人,一个和我父亲一样的男人,一个只知道逃跑的男人!
我只好用合成的邵文君的裸照哄骗你乖乖回来,邵文君不会反抗我的,她早已了解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我是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人,我是这样一个为达到目地不择手段的人,就算没有她的裸照,为了能要挟你,不要说是合成的裸照,就算要我亲手扒了邵文君给她拍现成的裸照我也做得出来!
所以,她知道,如果一定要贯彻她要保护你的想法,除了死,她再也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而你,在看到她跳楼以后,一脸悲愤的朝我扑了过来,那一刻,我尝到了自己一嘴的苦涩味道......
也许,你也一直恨着我......就像我恨着你一样......
那晚,你是真的想要杀了我......而我的心,也再度回到母亲死去的那个上午,那天阳光明媚,柔柔的照在了母亲安静的睡颜上,显得她是那么的平和,安祥。但别人却告诉我睡在我怀里的她已经死了......为什么,我最爱的母亲有天终于看上去无比幸福的躺在了我的怀里,却是在她死了之后......我本来很想好好和你说说这几年我是怎么走过来的......但在我一眨眼的时候,你却为了一个认识一年不到的女人带着一脸的杀气朝我冲了过来......
为什么......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好痛......看着你一脸绝决的朝我扑过来的那刻,我听见自己的心底有个声音绝望的问道......
在你白云宇的心里,我这个叫林昊的人,到底算什么......
和王景笙的你争我夺中,差点被压得喘不过气的我更恨你了,呆在你身边的这几年,在学校的时候陪着你像普通人一样的学画画,在公司里一边处理事情一边还要腾出精力去留心一下你......白云宇,你只在我的生活里出现了五年,可这五年却耗尽了我所有的锐气。
我想要改变......所以我一边和王景笙的妹妹暗渡陈仓,一边让王景笙产生错觉,利用他让你完全消失在我的生命里......因为我实在做不到亲手把你赶出我的世界......
本以为你会产生在邵文君跳楼的那晚一样强烈的恨意......可是你连一句求饶的话也没说,平静的接受了我和王景笙对你的陷害......自f3r由70j自f4在
在国外的几年,我也曾扪心自问过,只要你开口求我,我一定牺牲所有也要救你出来。但我太天真了,你到了最后,就是只字片语也没有给过我。
出国前的那个晚上,我独自一人去挖开了邵文君的新坟。由于天气潮湿,她的尸体开始散发出一种异味,可我却站在了她面前一动不动,突然我发狂的举起锄头狠狠往她身上砸了上去,一下又一下,费了我好大力气,她终于化作了一滩模糊的肉块。我满足的笑了,从那团恶臭熏天的肉块中捡起你送给她的珍珠项链......然后,就在那个漆黑的夜里,我放声大哭。
这种挖心掏肺的哭喊,在我以往的生命是没有出现过的,我紧紧拽着这根项链,死命得把它往我脸上贴了上去,我口里反反复复念叨的只有两个字......
云宇,云宇,云宇......
后来你的死训让我心急如焚的赶回国内,当我踏进白鹃然的画室,我才明白,这些年来你一直清楚我们之间的种种......我心死如灰了,没想到你竟以这种方式--这种把你所有的财产都留给我的方式来告诉我,我永远都只能得到这些表相的东西......就像我和你,做了这么多年外人看来的好朋友,可就连到了你死了以后,你也不愿让我们的关系再靠前一步......你连仇人也不愿和我做......
那一幅挂在画室里以我为模特的画像......无疑狠狠煽了我一记重重的耳光。这么多年以来你的隐忍,其实都为了你笔下的这个人......画上的这个人,从眉角到唇线,一丝一毫也不像我。
我才真正明白,你从来也没有正眼看过我,你眼中的我......一直是你在心底描绘的那个林昊。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傻。
你这样的行为,和那个叫做芝华的女人又有什么区别?你却比她更恶劣,因为你替我编造了一个温柔的假相......
是芝华让我的心被仇恨细细碾成了灰,而让那些粉末被这一阵我毫无防备的狂风给吹得无影无踪的人是你啊,是你白云宇......
七年后再见你,是在邵文君的墓前。在奔向墓园的路上,我的心头一直百味陈杂,不知该如何来面对你,但我知道,我必须再见到你,我必须再见到你啊......
你还是像七年前那样淡然的坐在了邵文君的墓前......看到你的那刻我对你的恨又添上了一重重的一笔,我不停的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你这样折磨我,你这样耗尽我,你却一点也没有变过......
看到你的那一刻,我竟然以为时光倒流,你就像我们二十岁那年刚相识时一样,在白鹃然死后,穿过所有的所有,安静的坐到了邵文君的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