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皇帝陛下撇了一下嘴不想提这个一门心思想挑拨离间的小鬼。
"筝儿可也是我儿子,我可不希望他有一个喜欢虐待的变态父皇哦~"
把早上的事说予情人听以后,凌夜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
"哼哼,小鬼头想和我斗,再过个几十年吧~~也不想想,他父皇和母后可是情比金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对恩爱情侣,哪儿那么容易破坏的~~"
"行了吧大情圣,不要整天把肉麻当有趣,这无论对我的耳朵还是心灵来说都是一种酷刑。"
"啊!"听到酷刑两个字,凌夜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湘,天沁那小子在搞什么鬼?玩儿什么去不行,非得往天牢里玩儿?赈灾银两真的是为他所盗?"
"好像是吧,回来的路上天泽飞鸽传书给我说起过。不过他还能搞什么鬼,说来说去还不是色字当头撑大了胆,不用理他!"天湘的表情很是不屑,拿起筷子继续攻击
桌上的美食,刚才的剧烈运动又让他觉得饥肠辘辘。
"为情?可就算是为搏佳人一笑也不至于把命都搭上吧!"
"错错错~~~他不是为了搏佳人一笑,是为了搏佳人一句话~~"
"简直是胡闹!且不说别的,这点银子对伊家来说也不是出不起,抢来做什么!抢劫赈灾银两可是论罪当诛的!"皇帝陛下眼里透出一抹狠厉。
"诛吧,诛一个还是诛九族啊?"皇后娘娘丝毫不以为忤,似笑非笑的喝着味道鲜美的鱼汤,嗯,还是宫里做的好吃,看来胃口被养刁了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天沁应是不知我身份的,也就是说他这次算是豁出去了。情人之间有什么说不开的要拿命来玩儿?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即使是武林盟主也不可
能对抗得了朝廷。"诛九族?那不是连自己也搭进去了。无奈的叹息一声,比起湘儿,自己这个当"大嫂"的恐怕更护短些。
"总之是他自己活该。"看来皇后娘娘很乐于落井下石,雪中送冰。
"湘儿莫恼,就算是天沁曾经对不起人家,但命就一条,可不是这样玩儿的。"看出情人的表情有些不对,便猜到定是"小叔"作了最令他讨厌的事--负心薄幸。
"他的小命就算我不顾你也会护的,不是吗?凌夜爹爹~~~"天湘打趣道,俊美精致的面庞上漾出一抹动人的微笑。平时里虽然对夜过度保护自己的行为不太满意,但
每次感受到情人温柔呵护时的幸福感觉是不会少的,无论发生什么事,他总是一马当先的站在自己身前,挡去所有风雨。从未后悔过自己当初为他所放弃的一切,既然
逃不脱命运的捉弄那就幸福的认命好了。
"你呀~!"宠溺的亲了亲那微翘的嘴角,凌夜也尝到了那幸福的滋味。
自五年前继位后,许多法规便陆陆续续的有了改变,但是争议较大的刑讯却并没有废除,对于那些明知自己有罪却又顽固不肯认罪的犯人是该用重刑的,凌夜并非一个
心慈手软之辈。但是为了保护被误用或故意用的了重刑的无罪之人,凌夜另加了一条规定:一旦查出被用刑之人是无辜的,那么批准用刑的上下官员,无论大小皆要同
受此刑。此令一出,在审案时负责的官员对用刑一事皆是慎之又慎,办案也极为仔细,生怕出一点错,不管是放跑了犯人还是误打了无辜的人他们不会好过,百姓们得
知后皆拍手称快。
尽管刑部大牢是官家的正式监牢,但只要是监牢就少不了那腐烂潮湿并略带有血腥的味道。昏黄的烛火下,狱卒们百无聊赖的赌着色子,有一声没一声叫闹着吆喝着。
牢里的犯人们是千姿百态,各有不同,有的低声呻吟着,有的茫然而坐,有的疯疯癫癫的喊着冤枉,还有的狂暴的用手铐砸着牢门嚷着要出去。
"过得好像还不错啊,伊二少爷~~"一道清冽却略带嘲弄意味的声音惊醒了牢中正在沉思中的男子。猛然转过身,伊天沁瞪大眼睛讶异的看着这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
"大哥?!!"几天的牢狱生涯让从伊天沁英挺的面容消瘦了不少,眼中也布满了血丝,但即使狼狈如斯却仍未折了那曾威慑武林众多豪杰的霸气。
"你,你怎么会来这里的?这里湿气重得很,你的身子恐受不住,大嫂又不在身边,感了风寒可怎么好?"忘了去想自己现在处境,对兄长的关心令他有些慌了神。伟
大的武林盟主在自己的亲人尤其是兄长面前也不过是个孩子。
"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要知道你现在犯下的可是株连九族的死罪,如果被判诛九族,我身体再好也无用。"伊天湘淡道,
"哥,对不起。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听狱卒说过几天皇上要亲审此案,人人都说当今的皇上是位少见的明君,等见了皇上,我一定..."天沁急急的说。
"这是然原谅你的条件?"打断弟弟的话,天湘径自问。
"嗯。"提到那个始终不肯原谅自己的心上人,天沁失落的低下了头,眼神黯然。
"没了命还如何给他幸福?"熟悉的声音从天湘身后传来。
"大嫂?!"
"砰~~"随着天沁惊讶的一吼,暗处传来了重物坠地的声音。
"嗯,好久不见了,天沁。"凌夜温和的笑笑,心里暗道:影卫的定力还有待加强,居然会摔倒。
"对不起,大哥大嫂,连累了你们,让你们担心了..."天沁有些难过的低下头,连这几年不经常露面的大嫂都惊动了,可以看出自己这次的行为有多让人头疼了。
"没关系,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凌夜一面说着,一面悉心的为天湘披上皮裘以隔绝天牢内伤身的湿气。
"大嫂..."感动的抬起头望向凌夜,突然觉得今夜的大哥大嫂好像又哪里不太对。
"啊~~~~~~~~喉,喉结!大、大嫂,你!"发现问题所在的天沁顿时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
"我是男的。"很平静的说出事情,因为一会儿还要回宫中,所以这次来看天沁他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吃下那种可在半月时间内掩饰喉结的药,再加上自己还穿着男装,
被发现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
"知道我当初为何不反对你与然的事了?少了家人的断然反对,当时的一切对你们两人都是有利至极的,可是你却不知珍惜,走到今天只能怪你自己。如果我是然,就
算你死了我也不会看你一眼。"天湘不理会弟弟的震惊表情,毫不留情的揭人伤疤。
"......"天沁半晌无语,比起大嫂突然变成男人的事情,显然天湘这番话更令他难以承受。
"那就让我死吧,我愿用我的命来换然的一生幸福!"
"以你现在犯下的罪想不死也难啊!"天湘冷哼,自己这个蠢弟弟是标准的活着不孝死了乱叫那一种的,现在这副死样子,当时然还深爱着他的时候他干嘛去了!
"湘..."凌夜看见天沁的样子有点儿不舍,毕竟自己是真的把他和天泽当亲弟弟来疼的啊。
天湘耸耸肩闭上了嘴,给身边的情人留一个发挥他泛滥的"父爱"的空间。
凌夜将天湘扶坐到旁边的凳子上想让他休息一下,偏偏情人不领情的又站起来,扬着脖子睁大的美眸中明白的写着:本少爷很强壮,不累,不需要休息!
看着像小孩子一样无理取闹的情人,凌夜好笑兼无奈的摇摇头,倒也不再管他,转身专心的和那个沮丧到极点的弟弟谈话去了。
"沁,不要这样自暴自弃,都不像你了,我认识的伊天沁可是那样的意气风发,狂傲自信啊!告诉我,你真的想死吗?"
"我...如果一生都得不到然的原谅,我宁愿现在就死。"尽管知道这样说对不起关心着自己的亲人,可是此刻自己的心情真的是这般难过。
"沁,我没有见过你的然,但是听你和湘的口气我可以感觉到他很爱你,对吗?"凌夜一点点的劝导着。
"他很爱很爱我,不过,那是曾经了..."天沁苦涩的说。
"不,不会是曾经。沁,那样深的爱是不会那么快就消失了的,刻骨铭心的爱是会让人终生难忘的。只是他现在气你、怨你,但这些都远不如爱来的持久,终有一天他
会发现对你的爱远远可以胜过对你的恨,而那个时候如果你已经不在了,最最痛苦的不还是那个你想要舍命给予幸福的人儿,你又如何舍得?为了你的然,难道连现在
这点儿罪你都受不住吗?那又如何配说爱他?"把该说的话一口气说完,凌夜也不着急,慢慢的等着天沁自己去想。
"我明白了,大嫂,谢谢你。"沉默了良久,天沁终于开口。
"可是尽管明白,我现在却。。。看来我和然始终都是有缘无份,伴他一生一世之于我只能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吧。"突然想到自己现状的天沁无法展颜,民永远无法
与官斗的,这死罪自己又如何逃得了。
"这个倒无妨,你是否信我?"凌夜始终担心的就是天沁解不开自己的结,至于其它的倒无妨,从来自己就不是什么中规中矩的皇帝,只要使点儿手段,堂堂一国之君
想护住个人又有何难!(汗~~~~~-_-!)
"当然信!"
"很好,那你把这个拿着看一下,等过堂问案时你就照着这个说,其它的一切有我。"
"大嫂..."天沁看着这个与以前在家中时截然不同的大嫂,心中升起的竟是一抹敬畏。由他自信的语气天沁可以断定他在朝中的地位一定不低,这样的人却为了大哥
甘愿以女子身份嫁入伊家。爱,真是个不得了的东西啊!想想已有十数日未见的爱人,天沁心中充满了爱意和志在必得的决心。
"天沁这次是很认真的。"悠然的漫步在宽敞的街道上,凌夜对身边仍撇着嘴的情人说道。
"如果不是知道他是认真的,我早就阉了他让他做太监了~!反正还有老三和埙儿在,不怕伊家无后。" >_<|||
"湘儿..."
"不喜欢就干脆不要沾啊,最后薄幸伤人算什么东西!凌夜我告诉你哦,你若是敢负我,我就会让你一辈子都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哼!"看看这人嚣张的,口里
嚷着当今皇上的名字,手指指着当今皇上的鼻子,还恶言相向的威胁...真是...让人不知说什么才好!
"呵呵~~~好!"喝!这居然还有个更不像样的...天湘难得的霸道宣言让凌夜既开心又愉快,感受着自己在爱人心中的分量,嘴角控制不住地上弯。明君、明君的形象
啊,瞧瞧现在这副德性简直一个沉溺美色的昏君!
看着情人美滋滋的样子,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天湘不禁抚额暗叹自己的改变,自从五岁那一年无意中听到舅舅与他情人的谈话后,自己就开始学着控制情绪,从不与
人深交,对所有人也都是冷冷淡淡保持一定的距离,从来都是理智至上的自己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晕啊...不会这才是自己的真实个性吧,想想自己总是充满热情
活力的两个弟弟,天湘觉得这种可能性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我今天不回宫里了。"走到自家客栈门口的天湘突然道。
"啊?"不能怪凌夜,就算是神仙估计也跟不上天湘思维跳跃的速度。
"今天晚上我在客栈睡,顺便查看一下天泽那小子这段日子经营的手段有没有进步。你也正好可以回宫去把你冷落了一天的奏则给消灭掉。"虽然是爱上了,虽然夜之
于自己总是一个例外的存在,可是未免自己哪天真地变成了面目丑恶的妒夫一名,适当的冷静还是需要的;而且两个人也确实不能这样整天溺在一起,不然真就天下大
乱了。
"好吧!"沉吟了片刻,凌夜点点头答应了。
目送天湘进入客栈,凌夜收回目光狡猾的笑了笑,暗自寻思道:湘是自己放在心口上呵疼的宝贝,他在想什么自己又怎会不知,他所表现出来的独占欲自己并不觉得有
什么不好,一点一点的看着那个以前冷漠甚至可以说是寡情的人儿因为爱着自己而逐渐展露出不一样的情绪,无论是一颦一笑,一嗔一怒,自己都会觉得开心和珍惜。
久别重逢,就算是不能过度亲热,但能拥着情人入睡也是一种享受的说!湘儿啊湘儿,我是不会甘愿这么快就独守空闺的(>_<||| 皇帝陛下。。。请注意您的措辞~~~
),何况这里可是天子脚下,我的地盘呢。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好了~~~!
看这架势在过去的一年里,如果不是他的亲亲爱人处在那遥远的江南水乡,咱们尊贵的皇帝陛下就绝对会成为终日夜不归寝的偷香贼一名。
当看到凌夜背着一个大包袱从窗口翻身进来的时候,天湘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倒有几分意料之中的感觉,一个总喜欢粘着自己的家伙要是肯那么轻易就让步回宫才有鬼
呢!
"皇帝陛下深夜不在宫中休息,居然跑出来爬墙玩儿?"天湘单手支颌打趣道。
"想你了嘛~~~"说话的同时顺便抛了一个媚眼给心上人,看来这人一点儿也不知道恶心为何物。
"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了,给我正常点儿!"天湘无奈的投降道,顺手帮情人解下背后的大包袱。
"这是..."刚想问包中为何物的天湘在看见随凌夜抖动布巾的动作而散落了一桌子的黄色小本本后再无话好说。
第四章(上)
明亮的烛火不断的跳动着,安静的房间中,两个对桌而坐的男子正认真地看着自己手边的东西,并时不时地抬笔写些什么,唯一不同的是两个人一个看的是奏则,而另
一个看的是账本。
"哼!"凌夜看着奏则突然冷哼出声。
天湘抬头,挑眉看向情人无声的询问。
"卢棤那老贼现在是越发嚣张了,碍于父皇和母后的面子我已经尽力不去管他,可是他却越发登鼻子上脸了!居然现在联合一些蛇鼠之辈来指示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了,哼,如果再不给他点儿颜色看看,过几日他恐怕就要带兵来逼宫了!"
"卢棤?这名字听起来好生熟悉哪~!"天湘绽开一抹动人的笑颜,但是眼中却酝酿着与之相反的浓重杀气。
"是很熟悉,他就是当年的那个主谋。"对情人突然显现的嗜血表情没有丝毫意外,凌夜淡道。
"看来他这辈子是学不乖了,还真以为当年的那件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吗?如果不是你父皇死命护他,他早就该尝到何谓地狱的滋味了。"
"我答应过父皇,如果他不再犯大错,就不杀他。"
"哦?可是我看着他就不爽,怎么办?" 天湘斜了他一眼,微皱的眉头仿似真的很困扰。
"既然我的宝贝看他不爽,那他只能自认倒霉了。"凌夜俊逸的面容上漾起一抹邪笑。
"父皇只说不能杀他,可没说不能整他,不能收拾他身边的人哪,不是只有夺命才会让一个人感到痛苦的,呵呵..就由我先出手吧,如果到时候你觉得不能解气,那我
就把他抓来要杀要剐随你处置好了。反正现在掌权的人是我,不是父皇,如果父皇觉得不满就回来把皇位拿回去好了,我更乐得逍遥。"
"小夜夜~~~不孝子,呵呵~~"天湘满意的勾起嘴角,手臂探过桌面用食指挑逗的刮了一下情人高挺的鼻梁。是呵,哪儿那么多规矩要守,又哪儿那么多事情要在乎,
人生苦短,所遇之事但求随兴就好,不然人都活成一个样,那活着还有何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