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琉璃
年龄:3×8-?
性别:看名字也应该猜得出来吧?
爱好:窝在厨房里研究素材和火候中博大精深的奥义......
职业:毁人不倦(哈哈,你是不是在我的班上呢?)
优点:自己的钱自己赚自己花自己存(这也算是优点?ORZ)
特点:伦家灰常灰常......滴懒!且集中体现在精神上。
-----------------------------------------------
楔 子
那一年,正值华月帝国多事之秋,飞华还只是个小小的魔界皇子。
属地婆楼郡叛变,华月珏旭帝御驾亲征势如破竹,遂要一鼓作气,将曾经计划叛乱的十九座属郡一并扫平!
灯火通明的宫殿里,锦榻上躺卧着的女子,早已病入膏肓。
「咳、咳,华儿,你的父皇还没回来麽?」虽然朱颜憔悴,可是在飞华眼中,母后还是昔日那般美丽高贵。
飞华颤颤地捧住她瘦若枯柴的惨白指掌,生怕一不小心会握疼,「没有,父皇此刻还在战场上。」
「是麽?这样啊......」她的目光停在层层叠叠的绛红宫幔上,很久也没再开口。
就这样熬啊盼啊,母后在苦苦支撑了三天三夜之后,终于不甘不愿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而当时,飞华就默默跪在她的床边。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这个在飞华记忆里,总是流着泪独坐的女子,没有再流泪--
也许,她的眼泪,早在迎接她的后辇驰进华月皇宫里时,就开始浸染她在这个幽深殿宇中缓缓凋零的岁月......也许,她的眼泪,早在她顶着魔后之名却备受冷落时,彻底渗透了每个孤灯难眠的漫漫长夜......
飞华手中的雪色薄纱,慢慢覆盖了母亲那娟雅依旧的眉目:这一刻起,这个女子终于从她的不幸中解脱。
在这个寂寞宫廷里,至高无上的权力才是所有。
亲手做完了原本该由父皇来做的事情,飞华跪在母后的灵前,谨以人子之名宣誓--
他绝不要再像母后那样,一生任人摆布;最后,也只是寂寞地消失在某个角落。
他要成为权力的掌握者,得到决定自己命运的资格。
他要成为整个魔界的霸主,终有一日,他更要登上三界的至尊之位!
他要以此来祭奠最尊敬的母后,这个给予他宝贵生命和崇高血统的轻灵女子。
即使艰难万分、血流成河,一切,也在所不惜!
※※※※※
三界,天、魔、鬼三族千百纪元以来,鼎足之势、均分异界。
华月历宝安七百五七年七月初一,珏旭帝禅位;同年七月,皇三子华月飞华登基,称熙琼帝,改年号永昌,大赦全国。
自华月新帝即位,三界长达千年的安宁,又维持了几百年波澜不兴的岁月。
平静的水面下可以隐藏着汹涌的暗流,当飞华大军还在魔界境内东征西讨的时侯,作为华月姻亲的日升帝国早已在天界乃至三界称霸。
而另一方面,华月飞华于永昌七十八年统一魔界,改年号承天。
承天一百九五年春,远方的天帝率兵突袭鬼界,实力悬殊,十八日后鬼界覆灭。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华月历承天三百七十一年,魔帝向掌控天、鬼两界的日升帝国宣战,魔界的和亲公主不知下落。
战事持续一年,魔军终于兵临城下,一日内天帝重伤生死不明;又三日后,天界城破,魔帝自此一统三界!
尘埃落定,飞华终于实现了当日在母亲灵前的誓言。三界的历史,又翻过了它硝烟弥漫的沉重一页,这一群人的故事,却才刚刚开始......
第001章
第一章
人间·芳渡崖
盛春已到,暖暖的阳光绕过四围高耸的山崖照进了谷里,山顶上积了数月的一片银白渐渐消融,化作清澈溪流顺着山坳静静流淌下来。芳渡崖里沉寂了一冬的花草树木,也在潺潺雪水和丝丝春雨的滋润下,一片花红柳绿,明亮耀眼了起来。
湖面清澈,倒映出一个沿着水边慢慢走动的清俊人影,口中轻轻嘀咕,「早晨起来就不见了那个家伙,也不知道这麽好的春色,他又躲在哪里享受?」
--这人正是此间的主人,作为另一个故事的主角,经历了那许许多多的是非,他今日的身份只是战魂羽。
他低下头,在心中暗暗发狠,「哼!日升宁,你再不出来,我就三天不理你!」
日升宁,也就是天帝陛下,此刻正在芳渡崖『做客』。说是做客,其实不过是他借以赖在爱人战魂羽身边的借口罢了。好不容易挽回了差点失去的挚爱,他心甘情愿陪着羽儿在此处隐居一世。
羽走走停停,这山谷里曲径通幽,顺着水流的方向前去,他转过一道山壁,远远就见一条小舟半横在浅滩上,舟尾坐着一人,似在垂钓。他走近一看,果然没错:船头那人苇竹草帽、月白布衣,手中一领钓竿,一身的渔夫装扮;他的神色里,三分野逸、七分悠闲。
羽暗笑,这样精彩的天气、这麽好的天地山水,非要这般才享受得尽兴。
嘴角不知不觉就扬上去了,羽拎着脚悄悄靠过去,轻轻在宁的身边坐下。谁都没有开口,宁只是稍稍挪了个空位给爱人,配合得十分默契。
「噗咚--!」许久,一条调皮的小鱼跃出了他们脚下水面上,挑衅似的摆了摆尾巴又跳回水里。
宁半闭着眼睛,依然稳坐不动,羽的嘴巴慢慢嘟了起来。这儿的确是个钓鱼的好地方,也不知宁几时找来的,白白便宜了他独享这麽久。想到这原本是自己的山谷,居然被对方捷足先登,羽难免有些愤愤不平。又看宁如此的享受,一时间孩子气发作,他便故意狠狠晃了晃船身,惊走一条几乎上钩的红鲤,也吓跑好不容易聚过来的鱼群。
宁静候了整个早晨的心血,就这样被顽皮的羽彻底破坏。他睁大了眼睛,不知道什麽地方又得罪了爱人,他转过头来,一脸莫名其妙的无辜,「羽儿,你做什麽?」
羽顿时心情大好,刚刚的郁闷一扫而空,「对不起啊,我没坐稳耶,你继续。」
笑眯眯的看着爱人,羽的表情显得更加无辜:就是欺负你,谁叫你浮生半日闲,明明有这麽好的来处,也不知会我一声?
宁将盯着羽的目光移开,笑笑丢出一句,「如果捣乱让你很开心,我应该配合。」
「没有,我没坐稳嘛!」羽的心中无比甜蜜,这人是真心纵容自己的。
「那就坐稳了,我们继续。」宁摸着爱人因为心虚而低下的头笑了笑,扬手用力将鱼钩甩出去,银色圆弧消失在水面。
这样子宁静的相偎相依,似乎只是平常生活中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片段。可是,只有当事人才知道,这一刻,要发生在他俩之间,有多麽不容易。直到今天,羽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他和宁各自率领着魔界和天界的大军,在充满着血腥和硝烟的沙场上立马相对、浴血相搏的那些残酷画面......偶尔从噩梦中惊醒的夜里,羽会突然睁开眼睛,然后紧紧抱住身边的宁,一点点贪婪呼吸爱人带着温度的气息,只有深深吸到心底,他才能确信,自己是真正抓住了这个人,不必害怕再次失去!
「羽儿,你又发生麽呆呢?」爱人近在耳边的细语将羽的神思拉了回来。
羽淡淡一笑,仰着头以方便宁的手指将他落到额前的发丝拿开,「宁,你还记得我们当初在旭阇平原的那场决战麽?」
羽感觉到宁握着鱼杆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惊跑了一条快要上钩的鱼。
「我......」略一迟疑,宁随即笑道,「不记得了呢。」
唉,根本就是睁眼说瞎话!当年那场注定着天界和魔界生死存亡的最后一战,恢宏激烈的战争场面,至今仍在三界里传颂,哪有可能不记得?
羽瘪了瘪嘴,伸手抱住了宁的腰,将头埋在对方怀中。
宁提了提钓竿,又放下去,「那些事情原本就是我的错啊。你看,连我都开脱自己了,你又何苦记得?」
羽当然知道,那样的一段彼此伤害的过往,从来不该再被提起。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麽了,他的心底总是隐隐不安。
感觉到身边爱人的情绪波动,宁索性放下鱼竿,回身慢慢搂住了羽,「昨晚又做噩梦了麽,我怎麽会不知道?」
羽连忙否认,「没,就是问问。」
宁笑了,「我们已经定下白头之盟,天崩了、地陷了,谁也拆不散我们。」
「嗯。」羽乖乖应了一句,不再开口,只是将头轻轻靠向爱人肩头。四面很幽静,突然一阵微风掠过远处的树林,沙沙的声音好像细碎的波浪,层层卷来......
忽然,从湖边树林那面,传来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这刻温馨,「谁说拆不散的?!」
电光火石之间,原本紧紧相拥的两人已经齐齐立于湖边,湖心只留一条空船荡漾。
「皇兄!(魔帝!)」一同响起的惊叫,唤出了来人的身分。
魔帝飞华稳稳站在他们面前,冷冷一笑,「四王弟、天帝,好久不见。」
宁十分气愤,大声质问一脸嚣张的闯入者,「魔帝陛下,你刚刚那句话,不觉得很冒昧麽?」
天帝日升宁与魔帝素来不和,这已经不是什麽秘密:不单是因为他们曾经互为死敌,更是因为作为哥哥和君王的飞华对待弟弟战魂羽的态度,一直极不友善。
飞华却只给了他一个冷脸,转身对弟弟开口,「交出扶风,否则立刻跟我回魔界,由你来负责搜捕他!」
「搜捕?你居然要搜捕他?」羽大惊,「扶风不见了,这是什麽时候的事情?」
飞华冷笑,「你问我?天下之大,他能躲到哪里去?不在这芳渡崖,难道还在我的宫殿里不成?你的下人好大脾气,一言不合,我还没有责怪他的冒犯,他倒是无影无踪了!」
羽定了定神,即刻猜到了大半:扶风跟飞华这一对欢喜冤家,哪有不吵不闹的时候?看样子这一次,两人都有些过分了。
羽用眼神安抚了身边几乎暴走的宁,不急不慢开口,「扶风做错什么?他是我的朋友,请皇兄给我一个面子,换了就是。」
飞华蹙了蹙眉头,再做一次肯定,「这麽说来,他真的不在这里?」
「您也说过,天下之大,哪里不好躲?他的确不曾来过。」羽暗笑,他知道你一定会来寻他,又怎麽会傻到自投罗网?
一旁的宁看着爱人被责难,再也按捺不住:这人总是仗着身份,对羽百般刁难。羽儿坚忍,可自己是堂堂日升帝国的天帝陛下,难道也要怕他不成?
日升宁大声喝道,「要是魔帝陛下没有别的事情,我就送客了。」
如果换了往日,按着飞华的性情,恐怕立刻就会跟宁大打出手。羽心中一急,就要出口调停,却见飞华神情颓然,好像没有听到宁话中的挑衅,竟然真的转身离开了。
看着魔帝落寞而去的背影,原本摩拳擦掌的宁,愣在原地,「他这是怎麽了?难道当魔帝当得无聊,来寻我们开心?」
羽摇摇头,转念想到扶风,心中默默叹息:这个哥哥,怎麽这般不解风情?
宁聪明绝顶,看着爱人神情立刻猜到大半,仍然吃了一惊,「难道......不会是跟扶风有关系吧?他那一脸醋劲,莫非真是为了扶风?」
羽点点头,帮宁提起鱼篓,两人前后一步之遥的走着,「皇兄原本就该爱上扶风。可他明明已经将爱人拴在身边,还是不会好好爱护,唉......」
原来魔帝当初强行要去扶风使唤,竟还含着这样子的缘故在里头。宁有些好奇了,「羽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羽拉着爱人在银白湖畔的一处小亭内坐下,倒了杯茶笑道,「他们的故事好长好长,连你我也有份呢。让我喝口水,慢慢给你讲。」
一千年前
簌簌下落又轻扬而起,漫天的血银花瓣飞洒。初初降世的迷蒙之中,她看见不远处的婀娜人影一袭紫衣,曳落花丛。
「烟罗!」主子怨伶温柔唤她,含笑语调不掩欣喜。
那是自己的名字,她是烟罗。她自出生,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和职责,她是怨伶的仆人。
可是。
「烟罗,其实我一直想要个妹妹呢,你来当我的妹妹,好不好?」怨伶的笑意像是冬日阳光下骤然开放的一朵雏菊,温暖而不做作。
于是,烟罗成了怨伶的妹妹,虽然她心中一直惶惶不安。
当怨伶遇到了她挚爱的男子,带着烟罗走进华月皇宫。看着怨伶依偎在爱人怀里的那一刻,烟罗觉得自己也幸福极了,怨伶却说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命定的那一半。
会么?烟罗无奈轻笑:怨伶不懂,她注定一辈子以主人为天的。
一切的改变,却注定要在那个阴霾的黄昏发生。
看到假山背后躲着哭泣的那个孩子,烟罗终于相信世上除了怨伶,真有会让自己在乎的另一个人。
她放下手中银色的托盘走了过去,她伸手,感觉到怀中孩子瘦弱的身子微微颤抖。她满以为自己的感情全是怜惜。
那孩子止住了抽泣,安静地靠在她柔软的肩膀上沉沉睡去,直到黎明。
他醒在最黑暗的时刻,像只受惊兔子般转身跑开,却匆匆留下了名字,「我叫飞华。」
途中回头的那一眼,他那双亮晶晶眼睛里的流光,一直璀璨到了烟罗的心底:那个时候她怎么也不会知道,正是这个孩子,让她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却也让她在那麽多年的苦捱之后,依旧以失去生命为代价,选择背叛了自己的灵魂和忠诚。
日子过去飞快,她越来越希望再次见到那个孩子。
有一天,她陪同身为柔妃的怨伶去给嘉檀长公主请安时,她竟真的见到了他--他是飞华,也是皇朝的太子殿下。
他那冰冷刺人的鄙夷目光,让她惊愕,也霎那间明白一切。
飞华将母后失宠的原因一股脑压死在了怨伶身上,怨伶尚且对他心怀愧疚,何况是自己一个个小小奴婢。
之后偶遇的一次,他居然大骂烟罗『帮凶』。她感到充满寒意的压迫感,直觉着想拥他入怀,用手抚平他那因为怨恨而狰狞起来的五官。但烟罗伸出去的手,却在半路被他厌恶的狠狠推开,他逃了,空留下依旧莫名其妙的她,呆在原地--
那个温暖依偎的夜晚,终究抵消不了母后失宠给他带来的阴影。
飞华渐渐长大,他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始终有一双眼睛默默注视着他,也在勾心斗角的宫廷里暗暗保护着他。烟罗用自己与生俱来的力量,瞒着主人为飞华处理了不少的『麻烦』,她的手为他染满鲜血,却不敢让他知道一丝一毫。这个男孩在她心中的地位,一点点根深蒂固,直到不可动摇。
聪明的怨伶偶然洞悉了一切,却没有丝毫责怪,反而安慰烟罗,「傻妹妹,你是永远十六岁,我们只要耐心等他长大。」
怨伶给了烟罗保证,只是,她忽略了飞华极度痛恨着她和烟罗的事实。何况以飞华的身份,怎么能娶一个侍女,更别提还是仇人的侍女。
之后突然发生的一切,让谁都措手不及,烟罗甚至怀疑是不是对自己的报应。在飞华还没有来及长大之前,怨伶生下了雨儿突然死去,也就将那个闺阁之中的秘密带到了冰冷的地下。烟罗成了宫中地位最高的女官、雨的姨娘,完全就是飞华的长辈了。没有人知道她的秘密,烟罗的感情,本该如同荒园墙角开放的蒲公英,一季之后,风吹无痕。
可是,能够收放自如的,就不叫感情。
并不是有了怨伶的保证,她才注视着那个男孩子,看着他一天一天飞扬挺拔起来。早在怨伶离开之前,她就已经肯定自己的确是喜欢着飞华的。虽然飞华对她表现得愈来愈讨厌,最后连她自己也开始讨厌自己为什麽还在不可自拔地喜欢他。
总而言之,怨伶不负责任的行为,让烟罗一面抚育着雨儿一面止不住苦恼。
两百年渐渐过去,不出怨伶所料,飞华已经不再是初见时那个羸弱的小男孩。每当他们在宫廷弯弯曲曲里相遇,飞华会在与她擦身而过的时候,丢下一句冷冷冰冰的嘲讽,而她只是怔忡一下,随后报以微笑,再立刻忘记。
他们之间,永远都只能这样子了么?烟罗不知道,这个问题让她觉得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