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BL人看着满目疮痍的房子,惊觉此人睁眼说瞎话的功力之高,连他都自叹弗如。一时之间,默然无语。
* * *
「对了,你当天在书店,是不是说过你有喜欢的...那个?」
「啊?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耶!说英文啦!I can't speak Chinese!Please speak English!」
「...You have ever say that... you like a male.」
「I don't know!I don't know!I don't understand what are you talking about!」
「去死啦!一口破英文还敢给我装!!」
言不及爱
十岁时,我跟你说:「我爱你。」
你笑了,笑得天真无邪。
「你不过十岁,懂得什么爱?」
「我懂的,我懂的。」我慌乱地抓住你,紧揪着你的袖口。
你微簇眉:
「你十八岁时,也会这么说吗?」
「会的!一定!」我信誓旦旦。
你一脸漠然:「那你十八岁的时候再说,我到那时会考虑看看。」
于是,第一次的求爱,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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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的生日,我失了童年的纯真,有了少年的青涩,但是,那个誓言,我从没忘过。
在大家帮我庆祝生日,一边恭祝我大学考试顺利时,我偷偷地把你拉到庭院。
「干什么?」你拿着装满香槟的高脚杯,翘起了一边的眉,有点不耐烦地问道。
我脸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把我拉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我...我......」
「不说我要走了。」你转身就走,背影不曾为我伫足。我急急忙忙地拉住你的袖口,一瞬间,情景似乎又回到了八年前。那时,你也从没对任何人摆过好脸色。
「你...你以前说过,只要我十八岁的时候,说...说...爱你...」说到后来,连我都觉得自己的声音细如蚊蚋:「你就会考虑...」
你愣了半晌,眼珠转了转,好一会,大笑出声。
「哈哈哈~~!我的天!你当真啦!你就真的乖乖等了八年?你也太不积极了吧!」你笑着拭去眼角的泪水。
「那我问你,你还是想对我这么说吗?」
「是的。」我肃起神情,尽量让我的表情看来像是要杀人。
你盯着我良久。
「你懂得,什么叫爱了吗?」
「我懂的,一直都懂!所以我-」我冲向前,可是一个玻璃高脚杯突然挡住我的视线。
「很可惜,我不懂。」
你拿着杯子,很无辜地说道。印象中,你以前每次赖皮时的表情,加起来都没这次无辜。
于是,我第二次的告白,再度失败。这次,我决定出国留学深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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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声响起。
「喂?」
我应了声,你恼火的声音马上如火山爆发般传来。
「姓东的!你-」
「唉!小叔,我们家个个都姓东,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要找谁?」我在电话这头装正经,其实已经忍不住歪起嘴角。
「少装肖了!你这该死的家伙,就算被狗啃被火烧化成灰我也认得,更不要说你的声音!」
「是是!我知道小叔对我既是日思,又是夜想。废寝忘食-」
「你给我闭嘴!!」你的声音瞬时拔高八度以上。听着电话另一头的乒乒乓乓声,我知道你铁定把办公桌上的文件纸镇全扫到地板上去了。
你发火,我高兴,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只是对不起你无辜的助理了。
「我有香味过敏症,叫你不要送花来,你还送!!存心要我难过死吗?」
「是呀。」
「...送花也就算了,你是耳背不成,我跟你说的是:『什么花都可以送,就是不能送大红色的玫瑰。』不是:『什么花都不可以送,就只能送大红色的玫瑰』!!你还天天九百九十九朵照送,你是钱多吗?!」过了好一会,你那阴沉的、咬牙切齿的声音才越海传了过来。假如我说你的声音这样听来更显得性感的话,你一定当场抓狂的吧!
「咦?没错呀!你怎么知道?小叔,你真是神通广大啊!」我轻轻拨着一旁的弹簧狗,笑着说:「我又更爱你了!」
「东毅贤,你故意惹火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哼哼?」
啧啧!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原来是这样的。
「因为我爱你啊!」我笑着说。
电话另一头传来碰的一声,接着是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另外还听到你的秘书的哭喊声:「东先生,你别这样,别拔电话线啊!要拔可以拔插头,请你别把电线拉断了啊~!」
电话另一头,突然没了声音。
我27岁,事业有成的现在,对你的求爱,好象让你越来越讨厌我了。不过没关系,至少你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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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着私人飞机回来,在机场降落。一下机,就看到你火得无可复加的脸色。
周遭的记者一窝蜂地围上来。
「东先生,请问...」
「东先生,这次...」
他们的话,我一盖不想听,我的眼里只有你的脸,虽然那张脸想靠着目光就把我碎尸万段。
突然,一个记者看向我的身后,问到:
「东先生,请问你的飞机上漆的『海』是什么意思?」
你也听到了,一转头,看到那个字,整张脸像扭了十七八遍。
「喔!那是因为我最爱的人,他单名一个『海』字。」
「东先生,听说您的小叔也是单名为海,而且盛传您在追求他-」
「不是传闻,是事实。」我笑着回答。
四周一片静默,紧接着,发问声像炸了堂。
我看到你青面獠牙地瞪着我,右手在脖子前面一划,明示我死期将近。可是我还来不及乖乖地走过去给你挨宰,记者发现了你,把你层层围住。
看着你的脸色,我知道你正在折手指,准备回家用拳头热情地招待我。没关系,你对我打是情,骂是爱,我对你是越爱越想欺负你,我们两个越来越相配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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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想、杀、了、你。说吧!今天我特别仁慈,你想要怎么死。」
「真的吗?那么...我想跟你做到死。啊!此生无憾-等等!先把菜刀放下来,别随便乱挥,我很脆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