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缠————nannan

作者:nannan  录入:11-28




"想逃?!"



青云用自己早就挺立的欲望代替抽出的手指。



"啊..."



允峰惨叫,腰身乱晃,泪眼迷离中有意无意刺激身上冲刺的情人。



"死小子,你想...要我命啊!"



青云用力固定住允峰,开始大幅抽送。允峰微合盈满情色的眼睛,一丝坏笑出现唇边,忽然使力收缩秘道肌肉。



"啊...!"



青云长叫,急忙死命拍打身下俏臀。



"臭小子!放松些!我..."



还没等他喊完,已是一泄如注。他呆然,看看两人结合的部位,再看看一脸坏笑的情人,破口大骂。



"你这家伙!"



"哼!谁让你弄痛我!"



允峰想抽离自己的身子,可还是没逃掉。



"痛?好,那我不让你痛!"



"哇!好人,好人,别..." 还没说完,允峰已笑着喘成一团,"好痒..."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使坏!"



"好人...青云..."允峰笑得泪都出来了,情急下一把抱住青云光裸背脊,"我错了,我认错...还不行么..."



两人笑做一团,倒在床上,脉脉相望,又慢慢口唇相接,纠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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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把江育民粗鲁地从梦中唤醒。他茫然环顾昏暗的室内,甩甩头,终于清醒了些。



"谁?"



"我!" 是鞋油带奇怪腔调的英文。"你淫叫什么?!欲求不满吗?太恶心了!"



江育民一愕,突然领悟到不知何时,他竟然松了裤子,而现在下身一片狼籍。



"喂!你死了吗?刚才还叫得那么大声!"



"滚!"



江育民恼羞成怒,断喝一声。



"你...!我要去报告管理员!把你赶出去!"



"你去啊!"



江育民满屋乱转,好不容易找到纸巾,拼命清理自己,可嘴上也一刻不肯放松。



"我倒不记得宿舍条例里面哪一条规定不能自慰了!"



"你...!"



鞋油显然气疯了,说不出话来,只拼命踢门。



"咦,条例里面倒是有说不能损坏宿舍设施,违者罚款!"



好不容易把自己弄得可以见人了,江育民一把拉开卧室的门,冲着站在外面,想再踢门又不敢的鞋油大吼。



"你也不用报告管理员那么麻烦!早不想跟你住一起了!又小气又多管闲事,半个月也不洗一次澡!"



吼完,他当着鞋油的面又一把关上门,直接倒在床上。鞋油泄愤得死力关上套间的大门,骂骂咧咧地离开宿舍。



听着外面的巨响,江育民苦笑。刚才那一阵大吼让他稍稍冷静了下来。他伸手拿过床边桌上的那对玉挂,呆呆看着。



"天那,我还真是欲求旺盛...明明昨晚上才被安东那大淫兽下死力操过的...唉..."



他叹息,把玉放在额头上,想让玉的凉意带走些热度。



"那个梦...到底是什么...真他妈见鬼了..."



他闭上眼,耳边陡地响起那青衣悲切哀啼。



"枉费我一腔情深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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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江育民就开始找房子。他并不想和安东同住,以免分手时尴尬。他找上了同系的好友兼学长,田成宇。






田成宇在系里也算是知名人物。即不是因为他特别聪明,也不是因为他特别英俊,而是因为他资历之老。一般人读个四五年研究院就可以拿到博士学位,然后迫不及待离开学校谋职。偏只有田老先生一呆就是八年,还没有挪窝的意思。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动的,哄得自系主任以下个个心花怒放,不但不催他拿研究成果出来,反而商量着让他毕业,然后留校工作。按理说这种人该招人恨的,不过他非常热心,可说是有求必应,所以和系里学生关系还不错。



江育民会和他成为好朋友不是偶然的。当江育民的性向被当做大新闻传遍中国留学生圈的时候,唯有田成宇不受任何影响,照旧和他有说有笑。虽说后来大部份人都接受了江育民的同性恋身份,但他永远不会忘记那时田成宇望向他的清澈眼神。



"老田,帮个忙吧。"



"怎么了?"



田成宇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书和茶杯,用温和的眼神看着一脸气闷的学弟。



"跟鞋油吵翻了,要赶紧找个窝。"



"你能跟他住这么久,其实我挺惊讶的。"



田成宇点点头,扶了扶眼镜。



"怎么说?"



江育民斜倚在长沙发上,看着田成宇用他著名的慢动作在整齐的桌上找着什么东西。



"鞋油那人很小气,又爱说闲话,我都有些受不了他。"



他似乎找到了目标,满意地点点头,手里拿张纸转过身面向江育民。



"那,我有个朋友,他朋友的爷爷有空房出租,挺便宜的。这是地址电话,你去联络吧。"



"谢了!"



田成宇看着江育民接过纸条,转身离去。他的脚步里带着惯常的跳跃节奏感。田成宇摇头微笑,重返小说的世界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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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田成宇的办公室后,江育民很快联络了租房的老人。老人用微颤的声音跟他约好时间,表达了想租房给做学问的中国人的愿望。



第一眼见到那房间,江育民就爱上了。虽说是租一间房,但因为整个二楼没人住,所以暂时都是他的天下。楼梯从一楼弯进二楼客厅。光滑的木质地板中央有一张暗色花纹的地毯。从充满中国风的客厅左转,通过略窄的走廊,经过浴室,就是卧房了。房间中等大小,收拾得极干净。面东面北各一扇大窗户,将楼下的花园树林尽收眼底。



江育民当场交了定金。他笑着和老先生讲讲谈谈,回到二楼客厅。临下楼前,他快乐环顾,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正准备迈步,他的视线扫过一幅在客厅中左边墙壁上的挂轴。他的大脑尚还没总结出个结论,身子已向那幅画移去。



"怎么,小伙子,你也喜欢国画吗?"



老先生拄着拐杖,笑眯眯地看着江育民。



"平常也没怎么注意过,可这幅画...我好象在哪里见过。"



"那大概不会。"老先生微笑。"这是我本家的一位长辈画的。若说有什么艺术价值倒不见得,不过对我来说可是个宝贝。"



"噢?"



江育民应了一声,视线落在了画上的题款。待得认出那几个字,他全身一抖。



"您..." 他急忙清了清突然变哑的嗓子,"您那位长辈...叫青云?"



"是啊。"



老人很高兴有后辈对这古老的历史感兴趣,笑着示意江育民陪他坐下。



"他是我叔叔,大号叫沈胜文,字青云。可他啊,最出名的不是这两个名字。小伙子,你知道京戏吧?我这个小叔就是唱京戏的。他反出家门去唱戏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后来大些了,跟着家人到北平去过年,我二叔瞒着别人,带着我去看了场他的戏。"老人双眼泛出光彩,沉入回忆中。"那场面...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小叔呢,嘿,说出来不怕你笑,就成了我的偶像。可惜啊,那么才华横溢的人,为个女人退隐了,不知所踪。才二十三岁啊...啊?他的艺名?嘿,当时在北平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叫李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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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育民在极混乱的情况下办理了宿舍退房手续,收拾好行李,搬进了新家。不知为什么,他失去和任何人联络的欲望,每天就是睡醒吃,吃饱睡,不想吃也不想睡的时候就研究玉挂和画。虽然他不肯对自己承认,事实上他暗盼着继续梦到那两个人。他极渴望知道他们后来怎样了。听过老先生讲述他小叔的生平,江育民很确定梦里的"青云"是沈胜文,也就是红极一时的小生李玉堂。梦里他显然深爱着名叫谢允峰的男人。可他怎么会和女人私奔了?更可能的是他和那公子跑了,而身边人为了把丑闻变逸事,所以将另一主角的性别换了。



"育民,育民,在家吗?"



房东沈从天慢慢爬上楼梯,颤声发问。



"我在!"江育民从画轴前跳开,跑去扶住老先生。"您在楼下叫一声就行了,干嘛还自己跑上楼。"



"人老啦,就得多活动活动。怎么样,你忙吗?"



"我正放暑假,空得很。"



"怎么没去打工呀?"



"过几天就要去图书馆工作。现在想尽量放松放松。"



"嗯,打工好,打工好。年轻人得学会自立。"



老人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准备下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顿住脚步,苦笑回头。



"人老啦,记性也不行了。上来找你是想问问,有没有兴趣陪我上趟街?"



"好啊,去哪里?"



"老朋友开的复古家具店,听说他进了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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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先生的朋友在市区开了家中等大小的店,专营复古家具买卖。从各处收来的家具经他店里的整修,就能以几倍到几十倍的价钱卖出去。这次进了些上好的旧中式家具,修复后的价钱差点儿让江育民这穷学生得心脏病。不过,那沈老看来是有钱的,一双眼巴巴地盯着那套家具,跟迈入老年的店东讨价还价。



听了会儿那两人带着极大兴趣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江育民笑着转身去参观店里其它货品。那两位老先生,简直就是童心未泯,商量个价钱也弄得象要吵一架才甘心似的。



他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不自觉地把玩戴在脖中的玉挂,在店里闲适逛荡。



家具并没有以风格,年代,或原产地分成区域,而是一套套整齐摆放着,尽量让迥异的风格达到和谐。



看着看着,江育民在一组中式家具前停下了脚步。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套家具给他种强烈的似曾相识感受。还没等他理出头绪,有人在他背后礼貌地出声询问。



"先生,能为您做什么吗?"



"啊?"



江育民一惊回头,看到一位亚裔男子正双手背后,微笑相对。那男子酷似谢允峰的脸让江育民再一惊。



"啊!啊,我只是随便看看。"



"这一组家具是我负责修复的,看您似乎有兴趣,所以过来问问。"



"嗯。" 江育民困惑地看看家具。"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那是很有可能的。这种样式在二三十年代的中国很流行,您也许在其它地方看过。"



"嗯。"



放弃探寻记忆,江育民松开握玉挂的手,转身面对男人,想问问另一组家具的出处。男人眼尖,一下就看清江育民的玉挂,惊讶的神气跃于脸上。



"怎么了?"



"呃,没什么。"男人瞬即回过神来,露出微笑。"只是您的玉挂很象我前阵子出手卖掉的那个。"



"真的?" 江育民惊讶地挑高眉。"这玉挂的图案满特别的,应该不多见。"



"啊,那大概就是了。我卖掉的玉挂上是俞伯牙和钟子期。"



"没错!就是这个!"



江育民兴奋起来,把玉挂摘下,递给男人。



"我对这两块玉很感兴趣。听说是你们家传的东西,能不能告诉我它们的来历?"



"这个吗..."



男人有些犹豫,把玉挂还了回去。



"啊,我都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江育民。江水的江,养育的育,民众的民。你好。"



握住江育民伸出的手,男人笑了。



"我叫谢军。感谢的谢,军人的军。你好。"



江育民把玉挂套回脖子上,期待地看着新认识的朋友。



"我对这玉挂的来历也不大清楚。不过我爷爷应该知道。但他最近刚因为肝脏问题住院了。"



"所以你才..."



"是啊,所以才紧赶着把玉挂卖了,好凑足钱。"



"对不起..."



"跟你又没有关系。"



谢军淡然笑了。那一瞬间,江育民有种分不清梦和现实的感觉。眼前人的笑脸和梦中谢允峰的脸重叠了。不同的是眼前人多了份沧桑和坚强。



"我爷爷他已经脱离危险期,最近就快出院了。到时候我带你去见他吧。他一定很高兴有人对家族史感兴趣。" 说着谢军吐舌一笑。"因为我都不愿意听。"



江育民也笑了。不光为谢军孩子气的动作,也为有机会知道更多当年发生的事。



很没道理的,他确定眼前这青年是梦中那谢允峰的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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