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的新郎————june

"哎......"齐叹气。
"那我们出去吃东西，顺便就去龙泽尔那边凉快去。"游振铭唠叨。"我先洗澡。"他揉头。小蚊子直接开冰箱拿饮料。我不动，一动准会流汗。我可不想一个上午冲三次凉。游振铭聪明得和龙泽尔把时间约在下午。龙泽尔真打算出什麽心情日记吗？照菊花说的，弄到龙泽尔的写真照片来做书本的插页彩页，那也就是四个字──绝对畅销。说来，龙泽尔，自从...准确的说是我和游振铭感情稳定後，他就变得...变得好像...不是我所知道的龙泽尔了。更优雅更沈静更...忧郁。我没时间，我没有什麽借口问他什麽，甚至我住在他那里的那一个月，我们都没怎麽好好聊聊。或许，原本...我对他就是一无所知！以至於...我现在抓狂似的想知道他和森到底有什麽没什麽！！这也算找另一种方式来抚平我对橙子接受小萝卜求婚的郁闷打击。
"哎，小蚊子，那个你妈妈和森认识多久啊？"我对这一手冷饮一手游戏的小蚊子旁敲侧击。这家夥大概世界里除了泽丹就是游戏了，眼皮一张开就是游戏。
"两个月。"小蚊子倒干脆。
"啥？"我和游振铭同时应声。游振铭出来了。"两个月？"我和游振铭对视再对视。这麽说来，就...绝对是那样了。
"森和龙泽尔有一腿。"我拉过游振铭说。
"受不了你。"游振铭还是白我。
"我那天在医院看见了！"才记起，这事一直没和游振铭说，我还赢了赌注。可不能让他给赖了。我就仔仔细细完完全全把那天在医院看到的听倒的说给游振铭听。
......游振铭盘腿听，不说话。
"所以，龙泽尔和森一定是认识的。因此，我赢了。"最後，我总结性的告诉游振铭。
"嗯......"游振铭端肘扶下巴。"龙泽尔和森...当然是认识的。因为森是花姿子的未婚夫，花姿子是泽丹的经纪人，泽丹是龙泽尔的姐姐，我也看见花姿子介绍森给龙泽尔认识了。"
游振铭，你......
"你听到的话，谁能证明呢？可能是你编出来骗人的，所以你没赢。"游振铭说。
我...无法可说。游振铭太阴险太卑鄙，他完全将我们原本约好的事情串拐了弯。他明明知道我说的森和龙泽尔是认识的不是他说的那个森和龙泽尔认识的意思！好气好气好气愤！
"小蚊子听见了，小蚊子可以证明！"我一把拖过小蚊子。
"我什麽都没听见。"小蚊子一脸无辜。游振铭挑下眉，扯下嘴，耸下肩，最後摊开双手，你奈我何的样子。
......
好！我起身，我去找龙泽尔，问个清楚明白证明给你们看！

 

(13)
今年，我用脑过度。搞不好已经长白头发了，只是我照镜子时没发现而已。想来...想去，想去...想来，自己越想越乱。不想了！
"小功，等等我，走那麽快干什麽呀？"游振铭在身後罗嗦。我们现在去往龙泽尔公寓的小径上。当然，我要快点见到龙泽尔，快点弄清楚他的事。否则就象个大面疙瘩卡在我喉咙里。还有，我要去向他调查小萝卜的为人怎样。如果不怎样，我就不择手段破坏他和橙子的结婚！我现在已经把自己的位置摆正了，那就是，我要当橙子最好最好的朋友，绝对关心她，照顾她，爱护她，和她的小宝宝们。
"快点！"眼看著龙泽尔的小公寓就在前面，我再催游振铭。
"知道了。"游振铭懒洋洋答应著。我狠狠瞪他，现在我对他黔驴技穷完全不构成任何威胁。也就是说，我已经彻底接受自己是同性恋并且严重喜欢游振铭的事实。我们的感情是没什麽波澜可起了，主要是我是那种特别专一的人。拐进龙泽尔单独公寓的花间道，我看看龙泽尔的窗帘是拉开的，他在家。我们正要迎面走上小台阶的时候，门突然开了！咦？啊！妈妈，是...森！他没向我们这边看，急匆匆？怒冲冲？那神色，模样，实在不知要怎麽形容，但我头脑中的第一条件反应就是捂了游振铭的嘴，拖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到外墙的这边。好险！好像...我们不是来做采访，而是跟踪与去偷情的丈夫的私家侦探。碰碰...紧张紧张，森居然知道龙泽尔的这个住所，可见......
"你到底想做什麽──！"好大一声吼！我和游振铭对视，这是龙泽尔的声音。顺著森打开的门传出来。森的脚步有停顿，但，没回头，往停车场去。我和游振铭的眼睛对著骨碌骨碌转转，出事了！唰──我们两几步上台阶，闯进房。
"我的事不用你管！"当头断喝。龙泽尔的蓝色眼睛象北冰洋的冰山般投射著他的怒火向...向...另外一个人，泽丹。我和游振铭再对视。姐弟内哄？不过，自从我认识龙泽尔，还没见过这样子的龙泽尔。没听他这麽大声的说话，没看他这麽冷肃的表情。那泽丹在这里的话，情况显然不是我刚才脑袋里所想的那样，我以为森和龙泽尔......
"我只是想告诉你，做人该坦白一点，否则就会连累他人。"泽丹不为所动，还是那张骄傲的美丽脸庞，向她弟弟一扬下巴。
"我还不用你来教我怎麽做人，管好你自己。"龙泽尔的声音硬起来，象冰棒。"你出去，不要再住我这里。"他下逐客令。
"我不住这里，又怎样？该来的人还会来，该发生的事还是会发生。"泽丹好像总是那样。她认真的时候和玩笑的时候是一样的，不知道她什麽时候是认真的，不知道她什麽时候是玩笑的，至少我不知道。这两姐弟把我和游振铭当透明人，各自对峙。我心猫抓似的。到底怎麽回事？到底发生什麽事了？
"对，该发生的还会发生！就像你，以为世界上每个男人都那麽愚蠢，会被你玩弄於鼓掌之间，连累他人的是你吧！有胆量做，又躲什麽呢？做个王妃还光宗耀祖呀！花姿子虽然和你好朋友，但是，你要玩到伤害小文，我想她也不会原谅你吧！"龙泽尔说完把玻璃圆桌上笔记本一敲，立刻出现某网站的头条，霓裳女模与中东王子热恋不成，少年疑是恋人当众揍情敌......大图片上是万种风情的泽丹的表演照和小蚊子不可一世的嘴脸，以及一个大胡子白袍裹身白布裹头的阿拉伯人傻笑模样。我和游振铭继续对视。这又是什麽？八卦？难怪泽丹上次灰头土脸的回来，原来是出了这档子的事，王妃......汗。明白了，这两姐弟看似感情不错，一到什麽关键时候就互拆墙脚。上次我的假结婚事件是最佳证明。果然，泽丹脸上开始红黄蓝绿紫起来。
"......那你就继续躲著吧！最好躲到森找不到你的地方，免得花姿子知道你们的关系！"泽丹还是不紧不慢的说完。厉害，就把对向自己的话头叉开了。
"既然如此，那你又为何要介绍森给花姿子认识，又为何要他们来中国结婚，为何带他来这里？"不好！看龙泽尔这样子，他是要揍人了。
"我喜欢我高兴我乐意我好玩，就要这样！"泽丹简直是在故意用力扯老虎胡须，我和游振铭看著都知道龙泽尔的优雅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火气在他头顶盘旋。泽丹才是不折不扣的白胡子老头龙爷的正宗接班人，恶搞！
我看见龙泽尔腿动了一下。
"啊哈哈哈，泽丹，我今天看见秋水伊人店出了款相当不错的旗袍，去看看，我觉得够得上你穿过的那些设计师的衣服的水平了，走走，我们去鉴赏一下。"游振铭及时的跳出去，拉住泽丹就往外牵。还对我挤眉弄眼，我知道他的意思就是龙泽尔交给我摆平。啊呀！龙泽尔的忙，不帮不行啊！
关了门，阻止了热浪侵袭。有电真好！龙泽尔站著不说话，不看我。我很想跑去空调边上对著吹冷气，外面真的很热，可怜的游振铭，不定真的带泽丹去看衣服吧！我也不知道该说什麽，该怎麽说。龙泽尔和森之间，肯定了，有名堂。不过...小蚊子当众人揍情敌...也不匪夷所思，依小蚊子的个性，但照龙泽尔说的，泽丹知道小蚊子喜欢她，玩弄他？不至於吧？
"开始吧！"龙泽尔说。
"啊？"我愣。
"做采访。"龙泽尔去冰箱里拿饮料过来。妈妈，厉害厉害，马上就是冷静优雅的龙泽尔了，好像刚刚什麽事也没发生。
"喔。"我坐下。采访个鸟呀！我想问，龙泽尔你和森是什麽关系呀！不行，那你和森是好朋友吗？......也不行。啊呀，我想问这个呀！
"你想问我和森的事？"
......龙泽尔，你是天才，你是诸葛亮再世。我要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居然有猜中我的想法。
"呵呵，那个...其实......"我还是颇为不好意思的推辞推辞。
"你的问题写在脸上了。"龙泽尔笑了，他还对我笑。
......龙泽尔你是我的偶像，做男人，就得做你这样的男人。心情控制於起伏之间，表情缩放於眨眼功夫。变脸，也莫过於此间水平了。
"我和森曾经...是恋人。"龙泽尔一啐口冰红茶，说。是吧，没错吧！我的观察推理能力也不下於福尔摩斯吧！
"森是我的学长。"喔，这样啊！校园同志爱情。
"我原本是少年得志，森当时在学校也已是颇有名气。我一进校就听说他了。那次，学校里组织创意设计比赛，我想，我拿第一是不在话下。结果......"龙泽尔停住不说了。眼盯著冰红茶红不红褐不褐的液体看。
"结果怎样？"我急欲知道下文如何。
"结果，我果然是第一。"喔，龙泽尔毕竟是龙泽尔啊！"但是，我後来才知道，森的作品不是没有进决赛，而是他自己弃权，放弃了决赛。在我看到森的作品时，我就知道，我那个第一，根本就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汗，龙泽尔你怎麽可以说自己是猴子呢？你已经很优秀了，这个只能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我是中国人，森也是中国人，我十六岁进S大，森也是，我们就这麽认识了。我想，我们是同类型的人。到我们自然而然成为那种关系的时候，我们都不奇怪，都不吃惊，好像，那是我们交往的一个必经的过程。所以，说我们是恋人还是不确切的。如果说你和小游是互补的，我和森就是平行的。"龙泽尔的蓝眼睛天蓝天蓝，看著我说。是的，我记得，他和我说过这个互补与平行的问题。
"那时候，我不知道我是喜欢他还是我是同性恋，我和你一样，不清楚自己的真正想法，我甚至不确定我和森到底属於什麽？朋友？对手？爱人？我们只是很简单的两个人交往，相处，慰抚身体需求，很融洽，很和谐。"啊，比我和游振铭云开才见月明是不同。
"直到，那天我回到我们两的住所，看见他和一个女人...我就走了。我当时其实没什麽感觉，看著那女人大方的起床穿衣，只是觉得想离开。後来，我也试著和女人交往，却不行。这时候，森退学了，他自己申请退学了。他什麽都没跟我说，就不见了。然後，学校里来了新生，有个中国男孩，就是我说象你的那个，他叫吴言。就象他的名字，话不多，喜欢接近我，那时候我已经开始出名了，我也不知道当时是什麽心态，就那麽要了他。他也没说什麽，也没什麽表示，还是跟著我。"龙泽尔说著说著看著我，蓝色流淌。
"毕业的时候，我告诉吴言，就到这里，分手，他还是没说什麽。我走了，一个礼拜左右，听到了吴言自杀的消息，从教学楼顶端跳下。"
冰块融解在橙汁里，不再透明，变成了橙色。
"今天，泽丹带森来这里。森对我说，他和那个女人没关系，他在酒吧遇上她喝醉了带回家，就是那样。我说，那些事，他应该和花姿子说。他说，他只是想告诉我，我误会他。但他没骗我，是我骗了他。"喔，现在明白他们两怎麽在医院对斥谁骗了谁。
"他说，那你会来参加婚礼吧！我说，不会。"龙泽尔的冰红茶还有大半杯，我的橙汁已经见底。
原来...好像...那麽...我看到的森，那样子，是因为龙泽尔拒绝参加他的婚礼吗？

(14)
"当然不是！"我刚还没把问题说完，游振铭立即大叫。"森怎么会是因为龙泽尔不拒绝参加婚礼而那样呢？"他那样子就是你的结论简直是幼稚偏颇到无法形容。是啊，今天下午我们两分别行动，我对龙泽尔，游振铭对泽丹，几乎采集到了关于龙泽尔和森之间莫名关系的第一手资料。趁着今晚小蚊子陪泽丹的空挡，我们合拢资料分析分析再分析。其实，如果能够得到另一当事人森的口述资料，此案件就更加水落石出了。

"我认为，森应该不是生气而是失望。"游振铭端着西瓜片在房间里手舞足蹈。"你想想看，泽丹和我说的，龙泽尔以前不是现在这个样子，那她说的以前呢，就是和森分开之前的样子。"

"那龙泽尔和森分开之前是什么样子呢？"我问。
"嗯，大概...和小蚊子差不多。"
"啊？？？"怎么会？游振铭你别乘机诋毁别人。
"泽丹说，她就是察觉到了他弟弟性格这种本质上的变化，她才去调查龙泽尔的事。"调查？这应该说是关心家人还是...什么恶劣分子作怪呢？泽丹这家伙，越看越觉得恐怖！让我又一次深刻体会到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所蕴涵的内在哲理。
"一调查，吓一跳，自己老弟居然是同性恋。"游振铭开始唾沫横飞，摆出一副老生说书的架势来。
"那龙泽尔知道他姐姐调查他的事吗？"我想，龙泽尔是怕了泽丹呢？还是不在乎呢？
"后来知道了，所以泽丹厌工时期就会以说出龙泽尔是同性恋的事情来威胁做他老弟的经理人，白吃白拿。"哦，原来这样啊！可，龙泽尔怎么就会听泽丹的摆布呢？龙泽尔是斯文，但也不见得是什么打落牙齿往肚里吞的软脚虾吧！今天下午不就到了极限边缘吗？
"我想龙泽尔是不想家里人知道吧！"游振铭又拿一块西瓜到嘴边。"我不明白的是，你说那个森，明明和龙泽尔是...是那个了，他怎么还要带个女人回去呢？"
"不是说了没关系吗？只是在酒吧看到那个女人醉了，所以带回家醒酒，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哎！问题就在这，你说他们两个如果相亲相爱，森怎么会一个人去酒吧，明明已经是两个人住在一起，明明知道龙泽尔会看到，他为什么要把喝醉酒的女人带回家，难道就不能送那女人回她自己家，或者到宾馆给她去开个房间呢？而要带回家呢？这...倒真是个奇怪的症结所在。我还没想过呢？对呀，为什么呢？如果是游振铭带个女人回来在床上起来，光身子穿衣，我会怎样啊？
"那可能森就是那种花花公子！"
"否，以我对森的看法，他绝不是那种人。"游振铭当即推翻我的结论。"只有一种可能。"
"啊？"
"森是故意的。"
"啊？？"
"当时森或许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必须那样做。必须离开龙泽尔，而正好借那个酒吧醉酒女来做导火线。"
"......为什么？"
"这个...就要去问森本人了。"游振铭翻翻眼皮。如果可以去问他本人，我还要和你在这里浪费口水吗？"我觉得，他一定有自己不得已的理由，而且，我相信他一定还是相当在乎龙泽尔。"游振铭感触的说，象在体味什么事情，起先还老说我有病。"我知道那种感觉，那种不得不放弃的感觉。"游振铭的声音又磁性了，出现这种情况通常表明他在说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