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恋（第一部） sai小安子

　　「真的？」他的声音有著疑惑，但手的力度转为轻轻了，手顺著我的背，扫了几下。「你可以听听我的解释吗？我想跟你讲讲，好吗？」





　　他……想跟我解释，是意味著什麽吗？到底我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什麽呢？





　　皱了下眉，心中有一道声音提醒我，他对我再好也没用，他不是天生的同性恋，而且已经有妻室了，对我再好也没用，我做不到要他抛妻弃子，只爱我一个人。我想，就算是以前的温静言也做不到。但是，我又不想做第三者，破坏他们的家庭，而且，我想，要他在我和他的妻子里选择的话，我想我知道答案。





　　我呆了下，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我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到底我都是受了伤，而且，他的答案好像是要给我听他的藉口一样。我不想听到他特别说给我听的借口，我想留住这刻的温柔就够了。





　　「真的不想知道？我……」全身定了定，他好像鼓起所有勇气，才开口说∶「但我想让你知道，我想说。」





　　心中急剧跳了起来，但又有点纳闷。你要说就说，还问我干嘛！





　　摸了摸我的发，感觉到吻落到我的发上，耳垂，他的说话在我的耳边响起，热热的，令我脸红，但安心。





　　他平稳的话缓缓出现，震撼著我的心灵。「其实，我有跟你说过的，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可能忘了吧！可能没有放在心中。我有自己一间公司，小本经营的贸易公司，本来发展得还不错，但一场九七金融风暴，令我的生意出现危机，很困难很困难，才可以熬过好几年。但好景不常，终於我的公司都是守不住，背负了几千万债务……」





　　感觉到他的手在说到这时，颤抖了，全身都震了起来。我想，是真的很痛苦吧！我的心也隐隐的揪痛著，为了他的过去。是吧！一个人撑起一间公司，不容易，真的不容易哦！





　　我轻轻的，伸手拍拍他的背，是给他鼓励了。他却更加用力的拥紧了我。





　　「真的没办法，我想了又想，既不想就这样结束掉我一手开办的公司，又不想跟高利贷借钱，所以我只好求我父亲以前的世交帮助，看看他可否先帮我渡过这个难关再算。没想到，他一见到我，就想招我为婿，而他的女儿也说跟我在一起也没关系。我想，既然他又可以帮我，而我跟他的女儿也可以在婚後培养感情，所以，我好放心的将自己的将来给了他们。但估不到……」





　　他说到这里，我的心倏地一紧，听到他有老婆是我可以猜想得到的，想不到还是会这样影响我。但是，最奇怪是他的态度，为什麽他又会说到咬牙切齿了？





　　「那个女人！以为我是她用钱买回来的老公就可以对我视若无睹吗？死三八！结婚後一个月都不到，就开始回复她以前单身时的璀璨夜生活。夜夜笙歌不止，还要玩男人玩到全个商界都知道！她究竟有没有脑！知道要给我留留面子吗？这样要我怎样继续在商界生活！她真是他妈的好笑，还要骂我管我外面有没有人，有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呵！真是可笑！」





　　圈住我的双手缓缓收紧，身体更加贴近他的身体，很热，但很喜欢！这样子，两个人会好像很亲密的样子。我依旧尊心的听他说的话，有点似曾相识的话。是听过了吧？但有没有用心听呢？不知道。





　　「但我没法子，谁叫我的钱，我的公司还在她的手上，我还需要她的资金。我只好忍气吞声，忍耐著她的淫行，又要忍受著她的操控。心情一直都很差，直到认识了你。」





　　心里头又是一紧。为什麽每次听他说话，我的心都会变得不正常了？我……今次可能是可以预计到他将会说什麽吧！我凄然的笑了下。





　　「第一次，有同性跟我表白，我有点讶异，但想想，这是一个好机会，是一个……」他停了停，抱紧了我一下。「一个发泄的渠道，反正又不会有麻烦，不会怀孕，而且，她一定想不到我会和男人在一起。」





　　「所以我会这样对你，因为你是我唯一一个可以发泄的地方，可以让我放下面具的地方。加上，伤你又怎样，反正是你说你爱我的，不关我事。」他说得有点犹豫，不再洒脱了。





　　果然是这样，我一直从最初到现在，在他的眼中，都是一个玩具，只供发泄用的玩具。痛，很痛，全身的神经都在痛。为什麽要这样对我？即使我忘记了以前的事，还是记得温静言很爱你的这个事实，但为什麽你要这样做。





　　心痛得再也听不下去了，挣扎著想离开他的怀抱。一次两次，也不成功，因为他揽得很紧，不放开我。





　　「听我说完，好吗？」温柔的在耳边说。他嘴是这样说，但口却没有停，又是继续他的话。「你失踪後，我有想过我们的关系。是一个发泄用的东西，就可以找过另一个代替，但是我不想一生就这样过。我想，可以的话，我想改变一下我们的关系，总不可能一生都是这样敌对的吧！我想过，再见你，我会不再那样任意妄为，对你做什麽就做什麽，但是我真的控制不了。一见到你，那张嘴就是会自动的说出不好听的话，而且你的反应令我很生气，所以我才会对你很差。」





　　吸了一口气，他有点试探似的说∶「原谅我，好吗？」





　　原谅？你何罪之有？全都是我的错，不是吗？爱上你，是我的错。任你玩弄，是我的错。失忆，都是我的错。





　　说真的，我……想原谅你，因为我真的气不了你，但我又可以怎样原谅你？





　　我无言了，只是定定的等待他的说话。





　　他可能以为我生气了，所以没有回话，因此，他有点紧张的继续解释∶「昨天，是因为那个臭婆娘又开始管我这两个星期的行踪了，又派人来监视我在公司的情形。我真的很气很气，才会跟她理论起来。谁知，她说我近日的生活太奇怪，要我离开一下，免得我再给他惹麻烦，叫我下星期到台湾出差一个星期，所以我才会那麽激动！才会失了理智。真的！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疯了，才会再这样对你。你知道的，从你回到这里开始，我都没有强逼你做什麽了，是吗？所以这次，你要信我，要原谅我。」





　　可能是真的怕我不信任他吧！他再一次紧紧的拥著我不放，很紧很紧，没有一点空间。





　　我的手好像自己有意识的，自动缠著他不放。





　　我可以吗？可以相信你吗？可以相信你所说的话吗？你是会对我好了吗？





　　但是……我讨厌这里。这里有太多不好的回忆了，不论是我的，还是温静言的。





　　「我想离开这里，让我回轩生他们的身边，好吗？」

















10







　　「为什麽？留在我身边不好吗？你不是已经知道我有苦衷吗？为什麽还要离开我？」声音是激动的，力度是自自然然的加大了。





　　不知道为什麽，今天孙逸朗的话令我很窝心，满满的爱意似的感觉一点一点涌进我的心里头，甜甜的，夹杂著一点苦。但爱情不就是甜中有苦，有喜有悲的吗？





　　我相信他今天所说的话，我会记在心中，不会再忘记，不会失去，永永远远的留在我的心中，不论将来如何，他有一点在意我，有一点喜欢我就够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不喜欢这里，所以不想留在这吧了。而且我想，我来了这里两个多星期了，还没有找过轩生他们，也没有给过他们电话，他们会担心我，所以，我想回去。」





　　缓缓的，气若浮丝似的话出自我的口，可能是刚刚太激动了，情绪气伏得太厉害，加上身体本就有点不舒服，现在开始有困了，不想再跟他计较太多，不想让自己的脑袋转太多。





　　「不会离开？」是小心求证似的询问。





　　慢慢睁开已经有点微眯的眼，令自己的头脑有点清醒。笑意轻轻染上我的脸上，今天脸上的笑容可能是我认识他以来最多的了，可惜是他看不见。





　　他是真的喜欢我吧！他的语气是多麽怕我会说走，怕我会离开吧！谢谢你哦！今天我很开心，即使昨天，或是以前都不开心，但今天一个下午，你让我由地狱升上天堂了。只有一天都好，我都会珍惜的。





　　像只小猫似的在他的颈窝处磨蹭了几下，轻轻的笑了两声，用快要睡著的语音说∶「不会……即使你不爱我，我都会爱你，我不会离开你……因为我离……不开你……」





　　说著说著，眼也张不开了，就靠在他的肩上睡了。





　　在意识快要远离之时，我听到一段模糊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





　　「是你吗？记得了吗？还记得你以前一见面就会说这些话吗？你说过你爱我的，记住。从以前到现在，到未来都好，你说的，你爱我。」





　　是哦！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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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起衣柜里我唯一感到亲切的袋子，我的衣裤和还是没有勇气看的日记，环顾了一片这间有著我开心和不愉快回忆的地方，心中忽然感到，我这样一走，就不会再回来，甚至可能……不会再回到那个站在门口等我的男人身边。





　　会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心就这样给了他，离开他的人，心也离不开他。





　　「言，来吧！你不是说要回去吗？你再不快走，我会反悔了。」





　　他不知道在想什麽，我一起床，就开始冲著我叫「言、言」的，我知道我的名字是温静言，但何时从他的口中不是叫全名，而是亲切得叫一个单字了？我很困惑，有点接受不了一下子这麽大的转变。但嘴角还是微扬。





　　孙逸朗看了我一眼，皱了下眉。「你何时有了一个袋子我都不知道？」





　　他的话让我很想笑，又有点苦。看他多麽不将我放在心上，住在这里有多少天了，他还不知道我有一个用来放衣服的袋，不知道我是人，要洗澡，要换衣服的，有一个载衣服的袋，有什麽问题！唉！





　　「里面是我的换洗衣物，要用袋子载。你不知道吗？」我是故意这样说的，要令他难堪。我这个忘了以前所有事的人都找得到这个袋子，反而他可以不知道，这样就可想而知，这个应该知道我的从前更多的人对我有多好了。





　　「是吗？」他搔搔头，又向我走了过来。「你还好吗？可以走吗？不如……明天再走。」





　　他是想我多留在他身边，留在这个只属於我和他的地方吧！笑笑，我伸手拉著他的手。





　　「还可以，你扶住我就好了。」





　　他怔了怔，伸手拉著我伸过去的手，另一只手抢了我的袋，一步一步的离开这个地方。





　　我和他的未来可以重新开始吧！闭上眼，心里对自己说，我爱他，我希望我可以从这里重新出发，也希望他会珍惜我们之间得来不易的关系。他也一样吧！即使没有他的承诺，没有说出口的爱语，我相信他的心意，我相信我的感觉。





　　笑了，真心的笑了。





　　稳健的踏著脚步，心想，可以吧！从新出发……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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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只是按了一下那个门铃，门就被人一把打开，吓了我一跳，根本没想过轩生和阿璃会这麽快就冲了到来开门。





　　「雨，我很想你……」林璃说完就张手抱著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我，很紧很紧。心头流过一阵暖意。





　　倏地，我们二人都被人拉住，我给站在我边的孙逸朗一手扯住，而林璃被冯轩生一手拉到他的怀里。





　　「小姐，请你注意，你们有男女之分。」声音透著一点不易察觉的怒气。





　　我有点惊讶，我又不是初认识阿璃，她的粗心，她的没所谓，她的不三不四的作为，我已经见惯了，所以我不惊讶她会这样做，但他要这样……生气吗？我转头看他，见到他一脸铁青，我很想笑，但忍住了。





　　这个时候，冯轩生也说话了，仍然是那样的斯斯文文的。「阿璃，有人客在，斯文些。」他转头，笑著对孙逸朗说∶「麻烦你将雨带来，我们会照顾他了。」





　　孙逸朗只是紧皱了他的眉头，一句话也没有说。他一手小心扶著我，一步一步的走进我久违了的地方。这里才有家的感觉。





　　看著我们的样子，阿璃才大惊小怪似的拉住我，不让孙逸朗触摸我。回首，她指著孙逸朗的鼻子，大叫∶「一定是你，又是你！你将我们的雨弄伤了！看他连走路都走不好，脸上手上又是大大小小的绷带，还有瘀伤！你呀！究竟对我家雨怎样了？那麽多天了，还是当他是你的玩吗？真是有没有搞错呀你！」





　　以为自己已经不介意了，但给人没心的提起，心还是很痛，我可能真的忘不了我们之间的问题……我的身份。我是发泄用的玩具，这是他都承认的事实。我低下头来，想看清楚自己的心，要多少时间才真的可以，才可以真真正正忘了我曾经拥有的身份，不要只是忘了之前的事这样简单，而且真正的释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