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是七天运功一次,后来是五天运功一次,到了这时,已变成了两天就要运功一次。而且随着弥月的功力加深,他们之间的主动权,似乎也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现在已是弥月在渴求着运功,只要超过两天以上,他不但会变得极其痛苦,而且还会浑身发红,好像要烧起来一般。
就算是到了这种程度,明知道弥月的心里仍然无法爱他,魏行风却依然是痴情难移地不肯放手。
「小月儿是我的,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是绝不会放开他的!」
就这样挨着磨着,靠着药物的支撑,一直拖到了弥月十八岁那年,就算再怎么心有不甘,魏行风也终于是勉强不下去了。
「弥月!哥哥!我求求你了,你放过魏大哥吧,你放过行风吧,他真的是不行了,我求求你了!」
这天晚上,埋伏在魏行风的屋外,看到行功以后,形如槁木的魏行风再次吐出了一大滩鲜血,并且昏迷过去,实在忍无可忍的弥星,不顾一切地跪倒在了弥月跟前。
「再这样下去的话,他一定会死的。这样的情景和白梓、红袭他们不同,他们没有练过血玉神功,吸收了至阴内力,最多是阴阳失衡瘫软无力,不会有性命之危。但是魏大哥不是这样的,魏大哥本身就练有血玉神功,你现在把他的内力全都由阳转阴,渡为己用,再这样下去,此消彼长,阳不足以驱阴,阴阳互斗,魏大哥性命难保啊!」
就好像在爱情面前,谁的爱多一点,谁就满盘皆输一样。血玉神功的要旨,就是练习的两人必须得付出相同的感情,愿意为对方而生,愿意为对方而死,稍有私心,便有重伤之虞。这也是这些年来,弥星潜心研究才得出的结论。
「弥月少主,我也求你,求你放过主子吧。」
「弥月少主!」
「弥月少主!」
与此同时,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钻了出来,那八个护卫,也都一个不少地跪到弥月身前,齐齐地向他磕起头来。
「对、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可是不做的话,我就有种火烧火燎的感觉,好像会烧起来一样,那、那怎么办啊?」
这可不是弥月夸张,如果可以克制得了的话,这就不会被世人喻为魔功了。功毒发作的时候,可谓是痛苦不堪,只要不到无法动弹的地步,是绝对忍受不了这种酷刑的煎熬的。
面面相觑地互望了半天,他们中最年长的干,才吞吞吐吐地跪前一步。
「只要少主愿意,我们已经为你备下了一个武功不弱的男人,他一定能让少主一解燃眉之急。」
「这、这好吗?行风他……」
在听到他们提起这事的时候,弥星还真是吓了一跳,藏了个男人在这座山里,还是要给弥月用的,这要是让魏行风知道了,还不扒了这些人的皮?
想来大家的心思都是一样的,为了魏行风的性命,大家都已经不顾一切了呀!
想到这里,弥星当然是不会退缩的。
「弥月!如果你怎么都不能爱上魏大哥的话,就这样办吧。魏大哥要是怪罪起来,我愿意一力承担!」
不这么办的话,他们又有什么其它办法呢?在那里犹豫了半天,最后弥月只能同意他们的建议。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弥月便有了第二个男人。
还好从小都生活在真空当中,从来不知道三纲五常的弥月,对于贞洁一说,基本上也没有任何概念。虽然隐隐觉得有些对不起魏行风的执念,但在大家一致的认同和恳求下,又敌不过功毒的煎熬,他便也自然地接受了这种变迁。
第二个男人,只用了五天,就彻底废掉了。吸取了魏行风所有的内力,弥月的修为已经如臻化境,再加上难得可以不用药物压制,放开手脚施为,弥月当然就像饥渴了好久一般,一下子便把这人内力的至阴部分全都给吸了过去。
有道是,五代之基,独阳不生,独阴不成,人生有形,不离阴阳,不只是人,天地万物,哪个离得开阴阳调和?
从表面上来看,被弥月用过的男人和被魏行风用过的男人一样,全都会瘫软无力,稍一动作,就会血气翻涌,痛苦不堪。
但究其根源,却足因为一个将人的至阴内息抽走,一个将人的至阳内息抽走,导致人体阴阳失衡,变成了阳重阴盛的体质,所以才会变成废人。
「既然被我用过就会阳气过重,被行风用过就会阴气太盛,那不如我们一起用好了,那样的话,不就能够阴阳平衡了?」
有一次从床上下来,看着大家把那个男人抬出屋去,弥月还曾问了这么一句让人吐血的话。
大概除了他以外,在场的其它人全都羞红了脸庞,特别是白梓他们几个曾经被魏行风用过的人,更是把脸低得快到肚子上。好半天,勉强反应过来的弥星,才跳起来给了弥月一个爆栗。
「说什么傻话,现在是阴阳失衡就变成了这样,要是阴阳皆失,那还不丢了性命?两个人一起用,亏你想得出来!快把他拾出去吧。」
想搞三人行,还想得那么光明磊落,举众研习,从古到今,大概弥月也算是第一人了吧。
也不管摸着额头,呐呐地站在那里的弥月有多么迷茫,指挥着众人,弥星和大家很快就退出了房间。
在这个男人被送下山去,妥善安置的同时,重伤昏迷了五天五夜的魏行风,终于醒了过来。
「五天!我竟然昏迷了五天!小月儿呢?小月儿怎么样了?难道他已经……」
就算已经到了动辄吐血的地步,魏行风惦记着的依旧只有弥月的安危。
「我没事,我已经用过其它男人了。今天会有新的人来,你就好好修养吧。」
x就在这时,闻讯赶来的弥月,正好一脚踏了进来。就好像在说用过了午饭一样,弥月的态度表情,一点都没什么难为情的样子。
「什么!用过其它男人了?你用了谁了?是谁那么大胆,敢碰我的小月儿!」
就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惹来魏行风的大怒,早就做好准备的众人,马上就齐刷刷地跪了下来。
见此情景,弥星赶紧跪到众人前面,抢先开口说道。
「这事是我的主意,是我叫他们去办的,弥月也是由我开口劝他过去的,你要怪就怪我吧,别气坏了身子。」
看到魏行风竟然强行撑起身体,又吐了几口血,用膝而行的弥星,赶紧爬到魏行风床前,不曾想,却被魏行风一个巴掌打到地上。
「你!竟然是你!你竟敢蒙骗我的小月儿,让别的男人碰他。弥星啊弥星,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我知道你喜欢我很久了,你别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要你,你给我滚出去!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随着声色俱厉的责难落下,魏行风的人也从床上滚了下来,并再一次昏了过去。
「主子!主子!」
「行风!行风!」
七手八脚,把魏行风重新放回床上,确定他并无性命之忧,回过头来,却发现一边的弥月正彷若痴呆地竖在那里。
「弥月!你怎么了?你别吓我,魏大哥这边还没有顺过气来,你要是再有什么,这该怎么办啊?
这些天来,离、震、兑、巽为了给弥月掳获合适的男人,相继离开了黄山,干和紫幽要打理山下的家产,安置那个被用废了的男人,也离开了黄山。
作为现下唯一能够管事的少主,要照顾弥月的一切,又要打点魏行风的伤势,弥星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如今再看到他们一个昏了,一个呆了,这怎么不急煞弥星。
由着他摇晃了老半天,从床上收回目光,弥月好一会才像大梦初醒般地缓过神来。
「星儿,你真的喜欢行风吗?我、我是不是做了很对不起你的事?打一开始,我是不是就不该答应行风啊?」
「傻瓜,都这时候,你还说这些干么!魏大哥刚才是气急攻心,所以才会胡言乱语。你也知道他的,他对你一直是一往情深,现在不能再独占你了,当然是会伤心的。」
「那、那我是不是不该用其它男人啊?行风他是不是很生气啊?」
弥月果然还是那个单纯性子,被弥星三言两语地带过了话题,他也就真的不再追究下去。可是一个转弯,他忽然又担心起魏行风来。
「要是行风真的不喜欢,我看我还是不要……」
「傻瓜!你看看魏大哥这个样子,要是顾得了他的心情,就会顾不了他的性命,你难道真的忍心看他去死吗?」
「那、那该怎么办啊……」
心思单纯,不代表不会关心别人。就他能够理解的范畴之上,弥月对于身边的亲人,都是很用心的。而也就是他的这份真心,才每次都能得到别人的原谅,让人不忍心去伤害他的纯真。
「我、我是不是该忍着,就算死,也不能让别人碰我?可是,为什么我不能用别的男人呢?以前行风也用过很多男人,我都没有生气呀?而且那个男人也没有不愿意啊?」
像弥月这样的仙骨仙姿,随便是哪个男人,又有谁会不愿意呢?弥月换人的第一天晚上,为了以防万一,弥星和白梓他们,其实是埋伏在房外监视着的。
那个被抓来的男人,别说是有什么抵抗了,弥月一脱下衣服,他几乎就是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就连那天被吸干了内力,抬出去的时候,他的眼睛还是直勾勾地望着弥月。
可要用这些人情世故把弥月说通了,基本上不是一天两天的工程,这时也没有那个功夫去说那些话。看着在大家的救治之下,魏行风有了苏醒的迹象,弥星随即把弥月拖出门外。
第五章
「弥月,感情的事,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等你哪天真的爱上了魏大哥,你就知道他为什么不喜欢你被别人碰了。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会在意起魏大哥的过去,在意他曾经抱过多少人,在意他为什么宁愿抱那些不爱他的人,却不愿意抱你……」
不知不觉,说着说着,那些幽怨的话语,就悠悠地溜出了口,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却见忽闪忽闪地眨巴着眼睛的弥月,正似懂非懂地盯着他猛瞧。
「啊!我、我是说,等你以后真的爱上了,就会明白魏大哥的感觉了。现在为了你们两个人好,也只能这样先挨着,最重要的是,你和魏大哥两个能保住性命,再图将来,这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就算魏行风怪他也好,不甘心也好,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就不能再由着他们胡来。
这天晚上,为弥月准备的第二个男人,被如期送上了山。看来不只是弥星,黄山一族的所有人,都在违背着魏行风的意愿。这也是大家长大以来,第一次违背对他们恩重如山的黄山主子。
然而,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就算几乎所有人都看得清这个现实,但深陷其中的魏行风,却是怎么也放不下心爱的弥月。
「小月儿,你不要不理我,我还可以的,我还行的,小月儿……」
一开始是见谁骂谁,丢药丢碗,闹了几天以后,发现弥月真的狠下心来,不来看他了,他又强拖着重伤的身体,跑到弥月房中,死缠着他的小月儿。他那凄厉的嘶叫声,别说是弥月了,就是在场的其它人,也都听不下去。
「小月儿,你再试试看吧。这些天来,我体内又聚集了一些内力,如果没人化解的话,我还是免不了会功毒发作。就算你是救救我好了,我们再试试吧。」
这就是血玉神功霸道的地方,一旦开始练习,五脏六腑都会出现相应的变化,阳者纯阳,阴者纯阴,若不经常排阴吸阳,或者排阳吸阴,必然内脏受损。所以听他这么一说,大家也就勉强同意让他们再试一次。
久违了十多天的行功,还是在魏行风的房里进行。事先给弥月服用了克制阳毒的药物,又叫弥月缩短行功时间,这一次下来,虽然魏行风的内力仍然被弥月吸得将近见底,但所幸还不至于重伤。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然后隔了七天左右,两个人又进行了第二次的行功。
其实在第一次以后,大家就都看出来了,他们两个之间的互动,依然是没有丝毫的进展就算魏行风没有再吐血受伤,但在实际来说,魏行风最多只是在为弥月输功,根本就不是血玉神功中描写的,阴阳互融,相辅相成。
想必这样的情形,魏行风自己也是非常清楚的。可是苦恋了那么多年,如果可以放下的话,又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
不能每天给弥月行房,不能满足弥月日渐增大的需求,不能独占弥月的这一事实,在第四次行功的时候,魏行风就已深刻了解到了。不接受也只能接受,度过了最痛苦的一个月,魏行风的伤痛倒是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要保住能和弥月行房的权利,就必须积聚内力。
就算落魄到了这种地步,就算只能成为一个练功器具,弥月的禁脔之一,魏行风依然没有放弃对弥月的执着。
而且,明白到会这么安排,是出自于大家对他的爱戴,在接受了这种身份的同时,魏行风的态度也终于缓和下来。对弥月还是那么的冷爱热怜,对属下还是那么的宽容体恤,可是哪怕对所有人都予以原谅,在那么多人里面,魏行风却唯独没有原谅弥星,唯独只对他一个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