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谦君润如玉[下]

FANY猛然张开眼睛，怒睁的眸子里几乎喷得出火焰。然而还不等他将怒气爆发，就无措的愣住了。
面前的BRIAN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正用怪异的眼神打量自己。
也许是因为距离过近，又或许是梦里的一切太过真实。眼前的这张笑脸，真好似刚从梦境中走出般鲜活。
"你,做了什么欢快的梦？我叫了你那么久，你却笑的一脸猥亵。"
"我，我。。。"
明知他不可能钻进自己的梦里探知一切，FANY还是不能控制的结巴起来，最后以心虚的声音应付道。
"这个，我不用跟你汇报吧。"
"是阿。。。"
脸上带着诡谲的笑意，BRIAN将目光扫过他身体某个醒目的部位。
"你还是跟你的下体商量好，再回答我吧。"
顺着他的目光，FANY迷惑的看向自己的下体。某个部位，隔着睡衣骄傲的挺立着。
他的脸腾的就红了，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呃。。。这是清晨正常的生理现象嘛！是男人都会的好不好，并不是因为做了什么梦，才这样的。。。"
不等他罗嗦的解释完毕，BRIAN好笑的打断他
"我有说什么吗，你紧张个什么劲儿！男人没有这个功能，才比较可怕吧！哈哈。。哈哈。。"
此刻FANY困窘混合羞涩的表情，让BRIAN笑了个通体舒畅。原来逗弄这个男人的感觉，是这么好玩的事情呢！
等FANY勉强镇静下来抬起眼睛看他，他灿烂的对他笑笑
"我早上做了米粥，听说很养胃的。不嫌弃的话，就一起吃吧！"
接着转身向外走去，嘴里兀自嘀咕着
"说梦话还让人给你压，肯定不是什么好梦。。。"
这半清不楚的碎碎念，隐约落在FANY的耳朵里。他骤然放松的长出口气，将通红的脸膛转向窗外。
经历了一夜的暴雨后，天空碧蓝如洗。几朵浮云，在空中悠闲的飘荡着。灿烂的阳光投进屋内，酝酿了满室的晌晴。雨滴自屋檐上悉漱的滚落，发出悦耳的细碎声响。
天气晴好，人也特别精神似的。FANY利落的翻身跃起，将窗子大敞四开。他仰起头，在微风里深吸口气。雨后的清新香气，混杂着米粥的香味一起涌进肺里。
此刻，他快活的想大叫！m
然而，想到刚才那家伙怀疑的眼神，他还是努力将这冲动压抑住。只是在嘴角泛起一朵不能抑制的微笑，带着全世界的珍宝都不能交换的满足。
因为他的BRIAN，又回来了。
虽然，现在的一切与他的梦想依然存在偏差。可是对于一个饥渴了五年的男人，还强求什么呢？
相比较以前梦里无法触摸的幻影，现在面前这样邪恶而生动的笑容，已经美好的超过了他的预期。
人，要懂得知足呢！
将刚才梦中的场景，又在大脑里过了一遍。FANY在清晨的日光里笑了个有牙没眼，傻乎乎而满足。
他大概是思念BRIAN太久，才会做这样煽情的春梦。最尴尬的是，居然被BRIAN逮了个正着。如果那家伙知道他是这邪恶梦境的主角，还会对他笑的那么灿烂吗？
挠了挠后脑勺，还是忍不住嘴角溢出的笑容。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吗？BRIAN昨天。。。说爱他呢！
那绝对，绝对。。。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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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BRIAN疑惑的打量着FANY的脸，开心的仿佛就要开出花来。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做的粥真的好吃到需要从头到尾都含着笑？
"小心把粥喷出来，到底想到什么这么好笑？"
"哦。。。没什么。"
FANY忙收敛了表情，缓缓吞咽着香滑的粥，将笑意抿在唇间。他只是太久没有这样笑过，所以有些失控而已。
没什么才有鬼！从刚才两人对坐吃饭开始，FANY就看一眼他吃一口粥。那含笑的眼神瞧得他浑身不舒服，好像他是拌饭的咸菜似的。
"在美国，男人给男人做饭很奇怪吗？"
BRIAN冥思苦想半天，得出这个结论。不然面前男人这副占了便宜的表情，作何解释？
"绝对不是！"
FANY斩钉截铁的回答
"只是你做得太好吃了，所以我才这么高兴。"
"哦。。。这样阿！"
BRIAN意味深长的点点头，接着问
"可是以前我不是给你做过饭？你又何必高兴成这样。"
"那是多久以前阿，都五年了。这五年来，我的味觉都退化了。因为胃痛，所以根本不想吃什么。"
居然可怜成这样？BRIAN有些不忍的给他多盛了些粥，叮嘱道
"以后记得三餐定时，还有少喝啤酒，这样胃才会慢慢好起来。"
FANY忽然抬头细细的看着他，这是BRIAN么？即使是五年前，也未曾如此温柔体贴。这一瞬间，他们真的很像新婚夫妇吧！
BRIAN意识到他诧异的目光，坦然的笑着
"是不是觉得我很罗嗦？没办法，这是我现在的个性。"
FANY埋头扒着粥，含糊的说
"这样的个性很好，我喜欢！"
BRIAN侧过脸笑，还真是个喜欢隐藏情绪的人呢！就算夸奖他一句，也不至于为难死吧？！
"这七天，我们还可以做什么呢？"
七天，足够上帝创造世界万物。可对他们来说，只够隔靴搔痒的垂死挣扎吧！不过乐观的想，足足168个小时，还是可以做很多事情！
望着窗外飘摇的落叶，BRIAN目光一亮。
"我想到了！"
FANY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似乎明白了大概，嘴角是说不清道不明笑意。没有随着时间改变的，大概还有很多事情呢。

创世七日(下）
作者有话要说：
这算。。。HE吗？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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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男人，正执著的跟被雨水打湿的落叶战斗着。
几个生地瓜滚落在旁，情绪焦躁的男人一次次试图点燃树叶堆。忽而低声咒骂，忽而皱眉怒视。这真是。。。很神奇的场景。
FANY站在落地窗前，微笑看着眼前这一幕。手中咖啡杯的热气，在玻璃上蒸腾出一圈圈模糊的痕迹，转瞬即逝。
目光不曾离开院落里忙碌的身影，轻笑着啜了一口杯中的咖啡。有暖暖的热流，从喉咙一直蔓延到心脏的中央。
这一刻似乎除了面前的一切，他不需要任何其他快乐的理由。
终于，有人懊恼的放弃了战斗，一脚将落叶踢飞。急冲冲的脚步声后，门被一把推开。
BRIAN抖着前襟的衣服，颓然在沙发上坐下来。
"我都忙出汗了，还是无法点燃。大概，美国的落叶不喜欢被用来烤地瓜。"
FANY咧嘴笑着，注视着满脸不悦的BRIAN。
"其实我也不怎么想吃那个，你干吗这么执著？"
"知道为什么我这么想做好它？"
BRIAN靠在沙发上，懒洋洋的开口。
"就因为你说以前BRIAN曾为你做过，所以我想我现在依然能做到。是不是很无聊的。。。好胜心？"
"你不需要这样。"
因为只要你在这里，我就很满足。在心中补充这句话，却不打算让他知道。BRIAN就是BRIAN，失去记忆与否，身份是什么，都不妨碍他是自己舍不得放手的家伙。
"就算不需要，我也依然想这么做。你知道为什么？因为我想战胜你记忆里的人，然后。。。"
波澜不兴的语气后，BRIAN忽然起身。周身仿若携带着雷电，朝FANY快步走来。FANY看着他一把夺过自己手里的咖啡，仰头喝光。
然后。。。BRIAN将他圈在怀抱里，压在玻璃窗前，吻上了他的唇。
一口残余的甜蜜与苦涩，还带着诱惑的咖啡因，混杂在他们的口腔里。须臾之间，BRIAN笑着离开他的唇，紧紧盯着FANY失去焦距的眼睛
"怎么样，他是否对你这么做过？"
FANY缓着一口气，口腔里咖啡的余香未断。怎么样？让他知道自己对BRIAN的欲望从未消退的感觉，真的。。。不怎么样。
他偏过头，用手揩拭下湿润的唇角。
"其实以前的你，也曾经做过类似的事情。"
当年他们的初吻，也是这样"趣味横生"。那个随便利用自己作挡箭牌的男人，如今恶习依然。总是不考虑别人的想法，一意孤行。
人没有变，吻也没有变。那么。。。究竟是什么变了？是了，是环境变了。曾经的BRIAN，还是他生命里的男人，而晴美是过客。
如今，一切正好反过来。
"那么，我们做些以前没有做过的事情吧。"
BRIAN不死心的提议道，难道摆脱以前的影子就这么难？
"可是，你不是想找回以前的记忆？这样做的话，对你恢复记忆并没有好处。"
BRIAN撇撇嘴
"做人要懂得变通，这七天太短暂，用来找回记忆未免不现实，用来享受倒正好。"
"享受？"
FANY疑惑的看着他，有什么可享受？
BRIAN耸耸肩膀
"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什么是享乐。生活这么丰富，我们有很多选择。"
目光中闪耀着憧憬的光芒，他热情的看着FANY
"比如去海边看飞鸟，比如去酒吧混个通宵。"
嘴角蕴着微笑，FANY将身体倚靠在玻璃窗上。他觉得自己此刻真像个加菲猫，面对主人兴致勃勃的行程，只是觉得顺从不无不可。其实他更喜欢和他安静的呆着，但是此时的BRIAN，简直像个安定不下来的孩子，他也就不想扫他的兴。
对于他的反映，BRIAN似乎并不满足。他将一条腿探入FANY的腿间，身体紧紧的靠上去，将头放在FANY的肩头，吐出的热气意料内的让FANY一抖。
"还是说，继续做你昨晚梦里的事情呢？"
FANY迷茫的看着他，BRIAN以前并不是这样的。不会这样处心积虑的让他失控，不会小心翼翼的设下欲望的陷阱。
他是否，已经看破自己禁锢的准则？他的确不想在这七天，造成计划外的失控。
这是他对他的体贴，可是BRIAN却一直试图打破它。他们就这样不肯放过彼此的体温，如同情人般的依偎着。
七天，是个太逼仄的数字，让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放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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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ty high，午夜时分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老板说我们都可以早走，不会扣工资。"
在领班的授意下，服务生们不约而同的口哨四起，欢呼雀跃。这里虽然生意惨淡，但是老板真的是个不打折扣的大善人。尽管。。。他是个GAY。
酒吧外夜风醉人，几个服务生边走边议论着。
"我终于知道老板一直留着这里的意义了，原来是在等他的旧情人。"
"你怎么知道？"
"我曾经进去那个禁步的房间，看见过老板现在身边男人的画像。大概很久前他们就在一起了，而分开了很多年后，又重新相聚了。"
"奇怪的是，我听说五年前老板的情人就已经死了。那么，难道这个是还魂的家伙？"
"你住嘴，大半夜让你越说越吓人了。"
"就算是鬼，他也不过是个多情的鬼。这些天他们总是出现在这里，也没有害我们任何人么。"
"闭嘴，你还说？！"
细碎的讨论渐渐走远，"love&memory"的牌子，随着夜风微微晃动，发出温柔的呻吟。
磨砂的彩灯，笼罩了一室暧昧的红绿杂色。那颜色晃在脸上，本来平淡的表情也似沾染了几分情欲。
BRIAN靠在沙发上，盯着正在酒吧台调酒的男人。
黑色的衬衫袖子挽在小臂，随着力道隐约有肌肉的纹理忽隐忽现。略长的黑发有几缕垂在眼前，让他的表情更模糊似的。
他忽然低声叹口气，起身走到吧台跟前。双臂支撑在凳子上，细细的看着那张瘦削的脸。
"以后，我们在这里偷情吧。FANY。。。"
FANY猛然抬头，目光迷离的盯了他许久。。。然后温柔的一笑。
"好啊。"
BRIAN狠狠的拍了下桌子，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
"你除了骗我，还骗你自己。"
FANY淡然的看着他
"那你呢？BRIAN。。。你知道我们不会再见面，不是么？"
BRIAN的心跳，快的似乎要跃出胸腔。
"FANY，我们走吧！我知道我对不起我的父亲和妻子，可是。。。我爱你。"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是他就是想这么做。因为他发自内心的，不想离开他。
无论是出于心脏的惯性，还是头脑的判断。
他知道，自己爱上了这个男人。
FANY闷不抬头的调着酒，就仿佛没有听见那句动人心旌的提议。BRIAN听见昏暗中他们的心跳声，还有自己的勇气流失的声音。
渐渐。。。什么都不剩。
FANY递给发愣的他一杯冰蓝色的酒
"喝喝看。"
蓝色摇曳的液体，散发着迷幻的雾气。蓝色中央，有一滴鲜红色的液体上下起伏，仿若一颗跃动的心脏。
"这真神奇，很漂亮。"
"它叫做love&memory。我为你创造的，本来以为你不会有机会喝到的。"
BRIAN将酒杯抿在唇边，眼睛却盯着FANY。
"我刚才问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你要我回答你什么？BRIAN，是你说要定个契约，是你说要尝试广岛之恋。你明知道，我们是不同的。你既然搞了这个烂摊子，就要自己收拾。"
他知道自己拒绝的不仅坚决，而且残忍。可是，他真的无能为力。真要纵容BRIAN一时的任性么，然后看着他为了背叛背负一生的内疚？
BRIAN将一杯冰蓝色的液体，倒进自己的胸腔。因为那里，难过的就像燃烧了起来。
有些液体，挣扎着好像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他狼狈的转过身，走到沙发前坐下。
"我似乎，有些醉了。"
FANY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看不清表情，分不明情绪。只是执著，而贪婪的看着。。。
他已经忘记去数这是第几天，可是显然BRIAN没有忘记。所以才会垂死挣扎的宁肯放弃责任感，赌上内疚的未来，也要求一个他们的明天。
可是，七天，究竟战胜不了五年。
寂静中，FANY听见BRIAN疲惫的声音
"我该给家里打个电话，因为我明天就该回去了。"
在履行契约前，他分别给晴美和李路发去短信，说自己会消失一周。然后他关闭了手机，取下电池。就为了这安宁的七天，可是现在看起来这并不算明智的做法。
安上电池的一瞬间，数条短信蜂拥而至。他没有心情看，只是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FANY平静的看着这一切，他能了解BRIAN的失望和无助，就像了解自己的一样。
他顾不上去听电话的内容，而是继续去为自己调酒。看起来，他真的需要烈性的酒精来安抚自己。他没有想到，明天居然就是七天之期的结束。并不是他粗心，而是选择刻意去忘记。
BRIAN走回五年的那一天，就是他结束这些年无望等待的日子。
终究，还是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BRIAN现在如何迷恋他，也不过是几面之缘。他不记得过去，不记得五年前他们的点点滴滴。而这一切，都将留给他用永生去祭奠和缅怀。
BRIAN，你到底有什么资格不满呢？你这个可恶的男人。
就在他发呆的时候，BRIAN已经挂断了电话。不知道为什么，BRIAN似乎在发抖。脸上是狂喜混杂悲哀的表情，那是种人类所能承受最极限的情绪分裂。
"FANY，我似乎喝多了。我已经分不出高兴和难过了，怎么办？"
"我。。。不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