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刚刚有点顺气的展昭一把拽住白玉堂胸前的衣襟:"我们怎麽会在嵩山?!"
有点理亏的白玉堂低了头道:"你受伤了嘛~~大人怕你伤还没好就又出去拼命,所以让我带你出来修养几天......"一抬头,看见展昭锐利的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目光,不由心里一阵慌乱:"好嘛好嘛~~是我替你向大人要求的啦......"
展昭并不说话,仍旧用那种目光直直地看著白玉堂。
"你......好!我承认!是我私自把你带出来的,行了吧!"豁出去了!白玉堂一脸视死如归地回瞪展昭。
不想,迎上的却是展昭无奈的表情:"唉~~你为什麽要这麽做?你我不在,万一包大人有个什麽闪失,你让展昭......"
"猫儿!"白玉堂粗鲁地打断展昭的话,为什麽他总是想著包大人,他把他白玉堂置於何处?他有把自己置於何处?再也无法掩藏心中的怒气,白玉堂冲展昭吼道:"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全天下的救星吗?以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想去保护包大人?你不给包大人添麻烦就烧高香了!!你......"
床上人儿的眸子瞬间黯淡,让白玉堂哽住的话语再也吐不出半字。狠狠地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五万八千遍,白玉堂欺近展昭,可怜兮兮地揪住他的袖摆:"猫儿~~~你别生气好不好,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
"我......没有生气,你说得对......"展昭把头歪向一侧,一缕自嘲浮上他的唇角。
"不,不是的!猫儿,我是白痴,我混蛋,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你现在有伤在身,就是有什麽事情,大人也不会告诉你,反而还要为你扛下上面施加的压力,现在你不在开封,大人也不知道你在哪里,所以,如果遇到什麽事情,大人也不会被为难。而且,我早已通知陷空岛的四位兄长,让他们前去保护包大人,你就不要担心了。"
轻轻地叹了口气,玉堂就是这样,两人出生入死这麽多年,他那张利嘴是从来不肯留半点口德的,可心却比什麽都柔软。展昭心下一阵感动:"玉堂......难为你了。"(某鼠得意忘形ing:哈哈~~~白爷爷的三寸不烂之舌果然功力非凡!)
"说什麽话!咱们俩还说什麽难为不难为的!"
听出话音里些许的不满,展昭不著痕迹地转移了话题:"玉堂,我们现在既在嵩山,想必我昏睡了不少时日吧?"
"恩......三天。"
"三天吗?怎麽会这麽久?""可能是先生想让你多休息休息,在你的药里加了些安神的成分吧......"白玉堂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可不想告诉展昭这一路上他点了他两次睡穴。
可展昭是何等聪明的人,他见白玉堂面色阴晴不定,心下已了然大半,却不想与他追究,便淡淡应了声。
白玉堂见展昭没再追究,如蒙大赦般地松了口气,小心地扶展昭躺下,道:"你再多休息会,过会儿吃了晌午饭,我陪你出去走走。"展昭诧异地看著无限温柔的白玉堂,心里觉得奇怪,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於是便自动忽略不计了。
等展昭再次醒来,已是中午,灿烂的阳光毫不吝啬地充斥著房间的每个角落,让展昭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舒服。
门外似乎有轻微的说话声,展昭坐起身,望向窗外,只见一妙龄少女正在屋外的一棵大树下与白玉堂聊著什麽。体态嫋娜,绣衣云鬓,眼波流转,巧笑倩兮,连从不为女色所动的展昭也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从不为女色所动??昭昭~~~原来你早就有这种倾向啊~~"苍锒"一声,巨阙出鞘,某枫疯狂逃命中)想不到玉堂还有这等福气,不过也难怪,玉堂本就是江湖上出了名的一表人才,受佳人青睐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可为什麽自己的心却想被什麽堵住了,透不过气来?(恩?昭昭难道要开始自我解剖了吗?某枫迷惑ing:我怎麽不记得有这个情节?众怒:去S吧,恶质女,横竖还不都是你写的!)可能是前些日子受的内伤还没好利索吧,展昭低头看了看胸前那团淡红色的掌印,不由叹了口气。再抬头时,正瞥见白玉堂温柔地伸手将一缕飞扬的青丝别至那美人的耳後,举手投足间竟满是宠溺。
展昭的心立刻象被匕首刺了一刀,撕裂般的疼痛让他的面色更加苍白。(某鼠举起画影对准某枫:就算偷不了猫儿的香,今天你白爷爷我也要在这里把你大卸八块!某枫立刻满面堆笑:白大侠请息怒,一切为了情节需要,大不了一会免费送您块豆腐作为补偿~~某鼠立刻满目桃花,做春梦去了)
捧著燕窝粥回到屋子里的白玉堂看见展昭手捂胸口,面色苍白痛苦,以为是他胸口的那个"致命"伤发作了,登时慌了手脚。
将手中的燕窝胡乱往桌子上一放,白玉堂一步跨到床边。抓起展昭捂住胸口的左手,声音里尽是连他自己都陌生非常的颤抖:"昭,你......怎麽样?哪里不舒服?你......你可千万别吓我!"
展昭努力压下胸口的那阵闷痛,微笑著抬头去看白玉堂,竟愣住了,这是白玉堂吗?这是那个狂放不羁,潇洒率性的白玉堂吗?如果是,那眼中无法遏制的惊恐是什麽?言语中不能自己的颤抖是什麽?这样的玉堂是为了我麽?一抹鹅黄轻纱的倩影忽然在展昭的脑海中飘过,是了,就算这样的玉堂是为了我,他也不过是在担心一个朋友而已。我与玉堂本就是朋友,不是吗?
强迫自己不去理会心里那份不愿面对的感觉,展昭轻笑道:"我没事,可能是以前的旧伤还未好得彻底,休息一下就好的。倒是玉堂你,看你的脸色,怎麽都觉得你比我病得厉害!"
"臭猫!你想吓死你白爷爷?"他为什麽老是为别人著想,他就不能在乎自己一次麽?白玉堂恨恨地盯著展昭,恨不得把他那朵可恶的微笑如数吞进嘴里。
"玉堂,你......"从展昭眼中读到一丝诧异,白玉堂惊觉自己失态,干咳两声,转过身去,不让展昭看见自己熟透了的脸(某枫哗哗地流著口水:小白,你......好可爱,好想让人咬一口~~~不如......我用昭昭的豆腐换你的豆腐怎麽样?巨阙、画影双剑合壁,某枫拼命逃窜ing),道:"我......我的意思是......你是被我私自带出来的啊,万一要是有个什麽闪失,开封府还不把我拆了炖汤!"
"是,是!"展昭知道白玉堂平时虽然大咧咧的,其实是个面皮很薄的人,当下转移话题:"诶,玉堂,你端进来的那是什麽?"
"哦,那个啊......"果然是单细胞生物,一提别的,白玉堂马上就把刚才的事情给忘了:"那是......那是一个姑娘送的,是她亲自下厨炖的燕窝粥,正巧你需要大补,快吃吧!"
"姑娘啊......却不知是送给谁的?"展昭仍是淡淡地笑著,看不出任何异样。
"那还用问!"白玉堂得意得都快鼻尖指天了:"这里谁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文武双全......(以下省略某白自夸7000字)当然那姑娘的燕窝就是送给谁喽~~"
"哦!既是如此,那玉堂下回再见那姑娘的时候,还有劳替展某道声谢。"
"那是自然......替你??"终於反应过来哪里不对的小老鼠瞪大了眼睛:"为什麽替你道谢?难道......你......你以为我刚才说的是你?"
展昭一脸无辜地看著白玉堂:"难道玉堂刚才说的那人不是在下吗?"
饶是白玉堂内力深厚也不免眼前一黑,顿时感到有数十只小乌鸦翅膀拉著翅膀在自己头上大跳圈圈舞。深吸一口气,白玉堂气沈丹田,默默念起心法口诀。他心中暗自庆幸,幸好当年学习武功心法的时候自己不曾偷懒,否则今天一定重伤不治了!(可是毫无武功的某枫就没那麽幸运了,立时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事实证明,臭屁传染给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传染给象展昭这种举一反三十的人!)强压下脑中的眩晕,白玉堂干笑两声道:"是,是,我刚才说的当然是你呀~~~这里除了你,还有谁有这种魅力!"能讨得心上人欢心也值了,白玉堂不停地安慰自己。
这下倒换展昭纳闷了,今天的玉堂怎麽这麽奇怪,他向来打死也不肯在口舌上输与别人,尤其是......相貌之争。难道,今天的白玉堂被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了?突然想起自己的巨阙上那块翠玉龙凤佩可以辟邪,便道:"玉堂,我的巨阙呢?帮我拿来可好?"
白玉堂偷换了玉佩,自然心里有鬼,支吾著:"巨阙啊......那个......你现在身体还不好,有什麽事,我会保护你的,你......你不用著急要它啦!"
"玉堂误会了,我要巨阙并不是因为担心自身的安危,而是......我要那上面的一个物件。"
白玉堂心里"咯登"一下,想那巨阙不过是把宝剑,上面哪有什麽物件,除了......那块玉!"哎呀~~~养伤的人要什麽物件啊!不......不就是那块龙凤佩麽?不能吃也不能疗伤,要它做什麽?!"
听了此话,展昭的脸色立刻沈了下来:"白玉堂,那翠玉龙凤佩乃展某之物,需不需要也是展某说了算,何时轮到外人来插嘴了!"
"外人?"白玉堂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下子,喃喃道:"那玉......真的对你那麽重要?"
"那是自然,因为那是......"说到这里,展昭噶然收声,一层淡淡的红晕染上双颊。此情此景看在白玉堂眼里颇不是滋味:"知道知道!那是丁大美人送你的定情信物嘛,当然金贵!"展昭不语,只是脸上红霞更甚。
一股怒火"腾"地窜上白玉堂心头,从怀中摸出那块被换下的龙凤佩,狠狠地摔到展昭身上:"给你的宝贝玉佩,好好揣在怀里,别挂了你那破剑上,万一有个什麽闪失,惹了人家丁美人伤心,到时候不肯嫁你了,岂不可惜!"说完,也不看展昭,径自出去了。(可恶的某鼠!竟然敢欺负昭昭,看我扒了你的老鼠皮给昭昭做手套!)
"你......"看了眼气呼呼冲出门去的白色身影,展昭苦笑著摇了摇头:"看来,一会怕是没人陪我‘出去走走'了。"
不料,那玉佩还未在展昭手中捂热,白玉堂那抹白色身影就又出现在了他的床边。"那个......猫儿,你饿了吧,趁燕窝还热快吃吧,别等一会凉了......"展昭侧过头,只是不理他。
"好嘛~~我知道你生气,是我不好!我脾气坏,人又恶劣,你生气就生气,打我一顿,踢我两脚,或者干脆砍我一剑好了,只是别跟你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你都不肯给我巨阙,要我拿什麽砍你?"
"猫儿,你......"白玉堂一抬头正对上展昭漾满了笑意的眼睛,眼波流转,如银河里卷起的阵阵星浪,把个白玉堂给看痴了。(某枫在一边斜眼:打从第一眼看见那只白老鼠,偶就知道那是个色胚!突然一道银光闪过,某纤的一缕青丝就飘啊飘啊地落在了离画影不远的地上)
"玉堂,你......"展昭被白玉堂看得浑身不自在,血气不能控制地一个劲往脸上冲。
"啊......我......"白玉堂也不由地红了脸。想自己堂堂锦毛鼠白玉堂,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风流多情,见过的绝色女子也不在少数,可是却是头一次看一个人看呆了,还是个男人!看来这次,自己恐怕是真的栽进去了。
"猫儿,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发誓再不会这麽对你了!如果我再象今天这麽欺负你,就叫我五雷......"
"玉堂!"展昭突然声色具厉地打断他,又轻声道:"玉堂,燕窝粥快凉了吧。"
"猫儿!"白玉堂一时高兴得跳起来,转身盛了碗燕窝粥,送到展昭眼前。展昭刚要抬手,便被白玉堂压下:"你有伤在身,我来!"只是目光和手都避免去碰触展昭手中的那块翠玉龙凤佩。
真是一只别扭的小白老鼠。展昭心中无奈地一叹,拉过白玉堂的手,把玉佩放在他手心里。
"昭,你这是......"
展昭假装没注意白玉堂在他称呼上的转变,道:"这块翠玉龙凤佩是件辟邪的宝玉,你......就收在身上吧!"
"我不要!"白玉堂怄气地把玉佩塞回展昭手里:"这是人家丁美人送你是定情之物,我才不要,我又不想娶她!"
"玉堂,你......"展昭叹了口气,,干脆一伸手,就亲自将玉佩揣进了白玉堂怀里:"她既送与我了,便是我的了,现在是我送给你,和那丁姑娘没有半点关系!"
猫儿把那个姓丁的女人送的定情信物都送给我了,是不是就表示......白玉堂一时傻笑开了:"哈哈~~~既然猫儿你一片诚心,白爷爷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了,哈哈~~~"(白痴!某枫脱口而出。某鼠眯眼,仔细大量某枫:这个女人当真杀不死麽,怎麽尽干这种不怕死的事?!)
一顿午饭,就在两人笑笑闹闹的温馨气氛下结束了。见展昭精神不错,白玉堂便提议道:"昭,这嵩山的景致好得很,我陪你出去走走吧!""那自然是好,躺了几天,觉得自己快生锈了。"展昭一边淡笑著应和白玉堂,一边已经下床整理妥当。
嵩山的景色的确是云雾蔼蔼,美不胜收,这座木建的小屋就在靠近半山腰处。而令展昭惊讶不已的并不是眼前跌宕起伏如海洋般辽阔的绿,而是身边不远处那座静静屹立在蓝天白云之下,威严神圣的浩瀚庙宇──少林寺。
"玉堂!你的小屋怎麽会建在少林寺旁边?难道你与少林寺......"
"说起来,我的确是与少林寺有些渊源呢!"微笑著将展昭好奇的神色尽收眼底,恨不能冲上去紧紧抱住他,将那闪烁的眸子,秀挺的鼻,微张的柔唇狠狠地吻个彻底!(某枫一语道破玄机:披著鼠皮的狼!)他强压下心中喷涌的欲望,尝试著用语言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娘生我的时候难产,结果导致我先天不足(某枫不怕死地:先天不足=先天智商不足?‘唰',某枫的一截衣袖被画影削下,某枫瞪著那半截袖子,喃喃道:断袖之人果然只会做断袖之事......),心脉难控,遍访名医,均说我活不过15岁,没办法,舅舅只好带我上了少林寺。当时少林寺戒律院执行僧也就是现在的方丈了缘大师与舅舅是挚交好友,他因见我天资聪颖,对武学又颇有慧根(臭屁的白老鼠,连这个时候都忘不了自夸!),十分喜欢,就留我在他身边。只是了缘大师说我与少林寺有缘无分,除了教我一些抵制身疾的内功心法,并不收我为徒。加上他自己也经常亲自为我运功治疗,12岁那年,身体竟然痊愈了,此後经过了缘大师的提点,才得以遇见我师傅,得了这一身的本领。所以,说起来,了缘大师不但是我的救命恩人,也算是我的半个老师呢!"
"想不到还有这麽一段佳话,我倒是从未听你提过。"展昭看了一眼身後的木屋,对白玉堂道。
"你也没问过我啊~~只是我下山之後才知道,舅舅眷恋这里清心寡欲的恬然生活,便做了少林寺的长住香客,这木屋就是舅舅以前住过的。"白玉堂一边说,一边走到展昭身边,体贴地为他披了件外衣:"山上风急,当心著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