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之都(续)————llling

作者:llling  录入:11-26

琉璃公爵没有开口,倒是那个银发男子礼貌的回答:"我以前听说沙砾小姐是一个又高傲又势利惹人讨厌的富家女,近日一见才知道,沙砾小姐其实是一个美丽大方富有爱心的可爱女子,"他温和的一笑,说,"毕竟能屈尊视獒犬为挚友的人并不多。"
"哈哈!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谁这麽说沙砾的?我一直都觉得沙砾小姐很温柔。"
海讶看著女子在瞬间神色大变,琉璃公爵则爽快的大笑,忍不住轻呼了一声,看不出,那样温和的外表,竟是这样暗藏锋芒的一个人。
"那是谁?"
红石毫不客气的回答:"澈,我哥哥的新宠!哼!仗著我哥哥宠他,一天到晚哗众取宠!"
海讶笑著没有回话,仗著受宠吗?他没有让琉璃公爵为他辩解也没有抬琉璃公爵出来压人啊!至於哗众取宠,海讶倒是觉得,一个没有贵族身份的人,能在这群势利的人中不卑不亢的谈笑风生,维护自己的尊严不被侵犯是十分令人佩服的。
有意思的人。正想著,那人似乎觉察到什麽,转过头想海讶这边看过来。目光交错,海讶丝毫没有偷看别人被逮到的不安,只是大大方方的向他举了举酒杯,那人则抱以一个礼貌的微笑,转回了头。
也许应该过去打声招呼,正想著,海讶心里一动,放下了手上的酒杯,"我先回去了。"
"啊?"红石还没来得及说什麽,身边的人已没了踪影。

 

 

 

 

大厅的另一边──
"澈,在看什麽?"
"刚刚和红石站在一起那个人,是谁?"
"是二皇子,没想到他也来了。"
"是吗?"澈再转过头去,却没有找到那个身影,"好漂亮──好悲伤的一个人。"
"澈......"
人群再一次骚动起来,这次进来的,是这场战役的主将、魔界的大皇子──黯翎。

 

 

 

 

夜幕下的水殿,四处泛著粼粼的波光,一如既往的安静冷清。
海讶躺在床上,睡得并不安稳。全身上下如火烧般难受,该死的血月!该死的迦荻尔!失踪了都不让他安稳!
也许该出去找个床伴才对!海讶紧紧闭著眼睛,手死死的抓著胸前的赤晶,该死!那个说都不说一声就不知跑到什麽地方去、还那麽仔细的把他的记忆都抹去害他找都没处找的家夥!等被他找到看怎麽收拾他!
好难受!身体好烫,海讶轻喘著在床上辗转反侧,意识渐渐开始模糊。
朦朦胧胧中,似乎有什麽人靠近了,拥著他轻柔的吻著,是谁?是你吗?你回来了?海讶浑浑噩噩的转过身,刚想说什麽,唇就被封住了。
很粗暴的吻,这感觉......不,不对!不是他!一股强烈的水流猛袭过来,只听一声闷哼,海讶已经退到了门边,顺了顺气,调出惯有的淡笑对床上的人说:"宴会还没结束,主角怎麽能到处乱跑?"
那人冷笑一声,动作沈稳的下了床,"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为什麽这麽早就逃回来?我还等著你向我祝贺。"
"祝贺你为期十年的禁闭因为迦荻尔的失踪提前结束?"和玩笑的口吻完全不同,海讶现在高度紧张的注意著眼前这个人的每一个动作。
魔界能让他如此紧张的人并不多,迦荻尔算一个,他的亲生哥哥黯翎算一个。
南王茗允死後,南王的位置一直空缺。素有"战神"之称的迦荻尔能者多劳,一人维系著西方、南方两方的安全。现在他突然失踪,边境一下子吃紧,卡帝拉只能把目前唯一够资格取代迦荻尔的大儿子放出来。
而事实也证明,黯翎的确够资格取代迦荻尔的位置。
"讶。"现在海讶面对的,正是他五百年都鲜少见面的哥哥──黯翎,"你该知道我为什麽到这里来。"
该死!他怎麽就把黯翎给忘了!五百年老老实实的,是碍著迦荻尔的地位和他父亲的默许,现在的他已无此顾忌。若是平时还好,偏偏今晚是血月──该死,这两个人的行动方式还真是像!
心里恨恨的骂著,海讶脸上仍是无所谓的笑著,"我倒是不知道,原来你接收迦荻尔接收的这麽彻底,连我也一并接过去了。"该死!黯翎的实战经验比他多太多了,眼看著他一步步靠近竟然一点破绽都找不到。
又是轻笑,冷冰冰的,"讶,别躲了。你可以接受迦荻尔,就不能接受我吗?"
这种紧张的时候,身体还越来越难受了,海讶努力维持著自己的意识,嘲讽般的冷笑了一声,"迦荻尔,是外人,我从来没有信任过他。而你,是我哥哥,是我那时候最信赖也是唯一依靠的人。"而你却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算计我!所以我不原谅你!原谅谁也不能原谅你!
黯翎停下了步子,屋里一时沈静的可怕,良久,黯翎突然开口,"那就没有办法了。"话一出口他的身形就飞速晃了过来,同一时间,海讶嘴角带著了然的微笑,已化成一团水雾散去。
"血月的夜晚,你能逃到哪去?"黯翎面无表情的念著,身影也迅速散去。

 

 

 

 

追踪著海讶的气息一路飞速行来,在宴会厅外停了下来。不远处便是大厅,宴会还在进行中,偶尔也有三三两两几个人在这附近散步。看来海讶并不是乱跑,他虽然没有办法把自己的气息完全消除,却可以轻易的混杂在人群中。
附近有高高低低的灌木和稀稀拉拉几棵树。虽然不知道海讶的具体位置,但黯翎清楚以海讶现在的状态,是不可能跑到人群中去的。
四处看了看,黯翎朝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啊──"一声惊呼,一个人从草丛中迅速直起身子来,一副衣冠不整、神色慌张的样子,"大皇子。"
黯翎面无表情的看著眼前的人,他知道在这种不高不低的灌木中时常会发生什麽事,特别是在这种引人犯罪的月色下。
只是,如果是发生在眼前这个人身上,他就不太相信了。
微微扬起嘴角,黯翎戏谑的说,"是谁家的千金这麽有福气?"
"大皇子说笑了。她的身份不便说,请皇子谅解。"
黯翎笑笑,不再说什麽,在他转身的一瞬间,疾风顿起,只是电光石火的一瞬间,风势荡然无存。
"好快!"衣衫嘶拉划开一个小口子,黯翎对身後的人发出一声由衷的赞叹,"你是──琉璃公爵家的澈?"
"大皇子承让。"
澈吗?没想到......有意思!黯翎眼中划过一道玩味的光,大步离去。

 

 

 

 

看著黯翎走远,澈大大的呼了一口气,吐了吐舌头,"不愧是大皇子,果然名不虚传!"好险!刚刚那一瞬间,黯翎出了三剑,剑剑死招;他回了三剑,封住了黯翎的剑势,似乎还隐隐占了上风。
两个人都没出全力,但黯翎只是想逼开他,而他则是保命。要是真的硬拚起来,胜负还很难说。
往地上一坐,对那个躺在灌木中的人说:"唉,我真是发疯,你们兄弟的事我干吗要插一手啊!要我演这种角色不算,还得罪了大皇子。"刚刚脸红倒是真的,他竟然能演这种角色,一想脸就不自觉的红了。
啊,又红了。
澈有些尴尬的笑著揉揉太阳穴,侧下身子说:"喂,你到底怎麽了?不舒服吗?"难道发烧了?他低下头,伸出手摸了摸那人的额。
海讶不太明白发生了什麽事,他的意识已经完全模糊了,感觉到有人靠近,他本能的伸出手一把将人拉了下来,一翻身便压了上去

 


5.
"黑翼,你的剑术在魔界可以排到前三?"
"这两百年以内,是。"
"你的剑,快得过大皇子吗?"
"不能。"
"哼,"精致的水晶酒杯一下子被捏得粉碎,"琉、璃、公、爵!"

 

 

 

 

澈回到琉璃公馆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想著公馆的主人应该还在睡,轻手轻脚的想直接回房,路过书房时却听见琉璃和红石的声音,似乎是在争吵什麽。
从来没有探究别人隐私的习惯,澈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刚过书房两步路,就听见背後门!啷一声被人大力的甩开来,一个沈沈的声音响起:"回来了?"
呃,语气好像不太对。澈苦笑著停下脚步,彻夜不归加上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解释会不会起到火上浇油的效果啊?还是先混过去再说吧。
"我──"
刚开口,就见红石从房里冲出来,对著琉璃劈头盖脸的就嚷开了:"你以为你自己有多好!别老仗著比我大几百岁就成天教训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天我看见了!在那个凉亭外,我看见你站在那里!哼!两百年没见面,没想到一看到就是这幅情景吧?连我靠近都没发现,你当时的表情不知有多好看啊!"
"红──"
"你给我闭嘴!我们兄弟说话,什麽时候轮到你来插嘴!"
"红石!"这次开口是琉璃。
"你别以为我哥哥有多宠你!你也不过是那个人的替身而已!和他一样下贱!惹人讨厌!"
啪──极其清脆的一声,之後是短暂的安静。
"闹够了?"琉璃冷冷看著一脸愕然的弟弟,"回去好好冷静一下!"
红石捂著脸,狠狠的瞪了哥哥一眼,转身冲了出去。
完全不清楚他们在吵什麽,澈看著红石的背影也跟著起了脚,可惜还没落地就被琉璃叫住了。
"澈,红石的话......"
"啊?没什麽,我不在意的。"他现在只想快点溜而已。
"你不在意?"琉璃一把伸出手去,只见澈身形一晃,抓了个空。
"澈!"伸出手终於还是缩了回来,琉璃的语气缓了下来,却是隐隐带著无奈,"你对我都这麽有戒心?"
"我不习惯和别人太靠近,你知道的。"站在两三米远的地方,澈的声音并不大,但琉璃清楚他已经认真起来了。
"那你可不可以解释一下你脖子上这些痕迹是怎麽回事?"琉璃的语速也不快,字字透著威严。
澈回答得很干脆:"虫子咬的。"
一时没了声音,琉璃一脸的严肃,澈也没有什麽太多表情,两个人就这麽无声的对视著。良久,澈微微笑了笑,"琉璃,不管别人怎麽说,你不计较身份,真心拿我当朋友,我一直很感激。我困了,先回去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是在提醒琉璃注意分寸了。"澈──"琉璃苦笑一声,看著他转身离去,"我对你的心意,你该懂的。"
话音落了,面前的人没有回答,没有停留,仿佛刚刚那句话只在心底转悠,并没有说出口。

 


6.
"澈──"琉璃苦笑一声,看著他转身离去,"我对你的心意,你该懂的。"
话音落了,面前的人没有回答,没有停留,仿佛刚刚那句话只在心底转悠,并没有说出口。

 

 

琉璃没有再追过来。琉璃与澈表面上虽说是主仆关系,但私底下双方一直互以好友相待。琉璃从没有用身份压制过他,这也是素来不喜与贵族打交道的澈愿意待在琉璃身边的唯一原因。
琉璃心中应该也清楚,有澈在身边,他其实受益很大。比方说琉璃这次所得的军功,很大一部分其实应该属於澈。虽然以澈的身份拿不到半分荣誉。但澈对此并不在意──琉璃给他尊重,他便倾尽所能来助他,不贪回报,就象是朋友之间不分彼此一样。
琉璃和澈之间是一场以真心换真心的平等的交易。

 

 

 

 

澈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头便栽在床上。
"困......55......"
他的作息时间向来很有规律,晚上一定要睡觉。即使是前段时间跟著琉璃出征时,他都会尽量抓紧时间补眠。琉璃就笑过,说他虽然行军打仗智计过人,剑术精妙难逢敌手,却有个致命的弱点──他在天黑之後随时随地可以被睡意击倒。
就算是大敌当前也比不得他睡觉重要。
"55......该死的什麽王子,竟然害我一夜没睡!头晕死了!"把头埋在松软的枕头里,澈开始哀号,"55,时间过了,睡不著了......头好重......"
在床上抱著枕头翻了翻,确定自己除了头晕头痛实在是半分睡意也没有。澈哀号著决定先到外面练练剑。
想到害他一夜没睡的罪魁祸首,澈不由有些心烦。他对这些王公贵族向来是敬而远之的,要不是琉璃硬拉著他,他连那个宴会都不想去,这下好了,一去就连著惹了两个皇子,好不值啊!
顺顺气,还好还好,那个二皇子昨晚看起来不太清醒的样子,之前又只在宴会上远远对望了一眼,应该不会记得他才是,嗯,应该不会有什麽後遗症,希望以後不要再见面了。
这麽想著,心情又好了一点,振作精神从床上一跃而起。没想到这一跃,只听清脆的叮的一声,有什麽东西落了地。澈一低头,从地上捡起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红色水晶。
记忆里自己好像没有这种东西?澈捏著水晶转了转,灵光一闪,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这个,好像是那个什麽皇子带著脖子上的东西?
"啊......"房子里再一次发出了凄惨的哀号之声。

 

 

 

 

5555,要不要去还给他呢?澈捏著石头满屋子转。
还是不去了吧?不过就是颗石头嘛,人家可是皇子啊,什麽珍奇异宝没有,丢一颗石头才不会放在心上。再说,他们兄弟打架还多亏了自己救他一命,救他的结果是一夜没睡觉!拿他块石头作报酬也好作纪念也好都不为过吧?
......
可是他们兄弟打架是他们的家事,他也没叫自己帮忙来著,是自己这个外人一时冲动插了一脚;那个皇子昨天晚上也不是很清醒的样子,不管作了什麽好像也不能怪他;最重要的是,如果没看错的话,这块石头好像就是传说中的赤晶,向来是恋人之间用来当爱情信物的,而且看那个皇子把它挂在脖子上那麽显眼的位置、痛苦的时候还一直紧紧捏在手里,好像对他来说有什麽特殊意义一样。
要是真的是人家有什麽特殊意义的心爱之物,丢了一定会很著急吧?不还好像不太好......5555,可他真的不想再见到那个皇子了,头痛啊~~~

 

 

 

 

犹豫再三,澈用力握了握拳──算了,不就是还个东西吗?他这麽大个人,刚从处处刀光剑影、群魔乱舞的战场上下来,那麽大场面都见识过了,还怕一个小小的皇子干什麽?
决心下了,澈又开始皱眉──要找那个皇子好像挺麻烦的。皇室成员的宫殿向来隐蔽,他们这些外人肯定是找不到的,要找他除非是他离开宫殿出来闲逛的时候。不过魔界这麽大,谁知道他会闲逛到什麽地方去?

 

 

 

 

这麽想著的澈,当天下午就在某小树林中,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关於怎麽找海讶,澈一开始想到的就是打听他喜欢去什麽地方,澈自己不知道,又不好问琉璃,直觉上问红石更不好,所以他只好转出来,跑到附近某个酒馆里打听。没想到话一出口,很快就得到了答案,而且是异口同声的答案──
"你说二皇子?现在不知道,不过今天下午肯定会在XX林。"
"为什麽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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