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是真的————生生死死

作者:生生死死  录入:11-26
楔子一
  国家一安泰,各种东西便像杂草一样繁盛了起来。
  天下有志於安邦定国的人才莫不蜂拥至政坛,打著为天下苍生服务的旗子做著封侯拜相的美梦。
  想赚钱、自诩有经济头脑(不要问我古人怎麽也有这个词语之类高难度的话)的天才莫不纷纷说要为国家的经济繁荣做贡献,於是钱庄、青楼满天飞。
  至於还有另外一帮人,一帮称为武林人的家夥,也莫不趁这个好时机休养生息,努力积攒本派力量,於是天下群豪风起云涌,除了七大门派、四大世家、三大山庄好手如云、精英倍出之外,尚有一时兴起的各种势力也不容小觑,如这个堡那个谷,这个宫那个教的,真是竞争......好激烈啊!
  最为可恨的是,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出了一个神秘莫测的家夥,还被人强加了一个外号叫什麽武林第一的,这也太夸张了吧,武林第一耶,送他外号的人也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吧?由於大夥儿老是见不到他,所以加在他身上的东西越来越多,什麽武功第一啦、才智第一啦,居然还有人把俊美第一也加在了他身上。
  真搞不懂可真有人认识这个被人封为武林第一的家夥,他不是一直搞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吗?大家不是一直都是见了他的面也不认识他的吗?更别说见识什麽武功了,那怎麽还是有人给他加了这麽多奇怪的第一头衔呢?君如风心里想不明白。
  他还听自己的好友,与其他三大世家三个年轻有为的公子哥儿合称为武林四公子的玉剑公子南宫雨说,江湖上的人认为之所以全天下人都不知他长得什麽样子,是因为见过他长相的人都没活下来,因为君如风不喜欢别人见到他的样子,所以,就把见过他的人给杀了,而这些人的武功又不是武林第一的对手,所以只好白白死掉了,没法子,技不如人呐。
  听起来好像他是一个有著自恋情结的变态狂似的。
  这可真是冤死他了,大家之所以没见过他长得什麽样也不一定就是他把所有见过他的人全都哢嚓掉了啊,不说全部了,就是每天见过他真正长相的人也不知凡几啊,这些人现在不也还活得好好的吗?
  武林人不知他长相的真正原因不是真没见过他,而是他真正在武林中行走时都是易容的,而平常以一个普通人身份到处闲逛时所有人又都被他的仙姿柳态所吸引,压根儿就没想过这麽一个美人儿会是那个武林第一君如风。
  像昨天他在青城山游玩时就见到了残剑山庄的庄主来找青城派掌门人斗剑,围观者众多,他也看了一会儿,後来觉得没什麽意思就游山玩水去了,当时那麽多人见了他,也没一个认出他来。
  也许是因为所有人都不清楚他到底长得什麽样子吧,於是江湖中有关他的传言从他十五岁出江湖以来就从没间断过,而最大的话题竟是不少人自称他们见过他。
  第一个自称见过他的人倒是真的。虽然当时他是易容的,因为当时他正在杀人。起因是白天他没易容到处乱转时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居然敢打他美貌的主意,所以晚上的时候便易容将他杀了。这种事基本上他经常干,反正那些被杀的人也是被世人称为登徒子的一类人,所以他杀起来时丝毫也不用愧疚,而那个见过他的家夥当时也在场。
  於是等他离开後那个因为见到武林第一所以异常兴奋的家夥便全武林逢人便说他见到了那个故意装酷的家夥,说他长得和大家差不多,只不过神色冷冷淡淡的,惟一令他不安的是他的眼神,总仿佛很漫不经心,但当君如风看了一眼他时,他只记得当时心头很压抑,像被重石压得喘不过气似的,只能凝声屏气目送他飘然而去,听起来好像他君如风是个拥有什麽邪术的妖魔似的。
  当第一个人说的时候,他挺得意的,瞧,没人见过就他见过不是,於是一下子这人便出名了,大家一瞧好嘛,这是一条出道成名的捷径啊,於是一时间众人纷纷都说自己见到了君如风。
  不过,十年过去了,若还有谁说自己见过君如风,也没人相信了,也出不了名了,所以渐渐就不再有人靠描绘他出名了,但,不管怎样,君如风仍是一个谜,不过,天下又有何事不是谜呢?
  楔子二
  "和你打个赌,你愿不愿意?"
  在他对面的男人一想最近好不无聊,有个事干也不错,於是问:"赌什麽?"
  "你常自叹自己才智胜过武艺,但可恨天下人都只欣赏你的武功,却无人知晓你的才智,如果现在有一个能证明你确实文才胜过武略的机会,你想不想试试?"
  "什麽机会?"
  "我想赌你三月不用武功,也能天下闻名,如何?"
  "可以赌,不过,要是有人知道你和我打赌的事情,而这人又武艺高超,要杀我,怎麽办,我这人很懒,可不想在未来三个月天天动脑去应付这些事情,出名对我来说小菜一碟,但就怕有人会趁此机会杀我扬名,那我可化不来。"
  "难怪你说自己才智见长了,你脑子确实转得快,放心,你不是向来都易容吗,若有人知道这事,威胁了你的生命,你就用你的真实身份杀了他不就得了。当然,前提是他知道了你我打赌的事,若纯粹是你另一个身份惹出来的,可不许使用武功。"
  他对面的男人想了想,"好吧,赌了。赌注是什麽?"
  "为对方做一件事。"自 由 自 在
  "好吧,不需要我现在就说做什麽事吗?我怕到时你来不及准备。"这麽说,已表示他十分有把握赢得这次的打赌。
  "有没有人说你很自负?"
  "谁叫我有自负的本钱呢!"
  这样的人,他还能说什麽呢,也只能一笑置之啊。虽说那个男人真的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鬼才,但是,他什麽都不放在心上的态度真的令人受不了啊,这样的人物,他来到这个世上真的没想过要干点什麽事吗?一天到晚仿佛只是为了活著而活著似的,无所事事的令人受不了,每天不是观花就是赏月,白白把上天赐给他的一副好脑子给浪费了,真不知造化是如何弄人的,有的人有雄心壮志,偏偏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他,才智满腹,却什麽都不想动。
  从没见过如此懒到极致的人,任何事只要能不想便不去动动脑子,要是能有人帮他想就更好了,如果有人可以依赖,他更是和一条米虫没什麽两样。你看看,这样的人你还能指望他干什麽?他真正动脑子的时间大约也只有在他非常无聊想找点什麽事情来干的时候吧,比如现在。
  第一章
  天下第一堡 擎天堡
  "启禀堡......堡主,君如风不见了。"
  说话的属下因为害怕已经鬓角汗湿了。
  "是不是又去哪玩了?跟上去就是了。"
  擎天堡堡主龙擎日皱皱眉,有点不耐烦他的大惊小怪,君如风喜欢到处闲逛又不是一次两次的事。
  "不......不是,这次有点怪。"
  想著龙擎日知道真相後所有种种可能的反应,报告的人就更加结结巴巴了。
  "怎麽怪?"
  那个人大脑里想的事又有哪次不怪了?
  "咱们......"深吸了口气。"找不到他了。"
  龙擎日没发火,只是盯著他看了一盏茶的工夫,或许没有那麽长的时间,但在那种令人发毛的盯视下,他总觉得时间好像过了很久。
  "告诉我那是假的。"龙擎日缓缓开口,微笑著说。
  "是真的。因为君公子虽然早就发现我们一直以来都经常跟在他後面,但他从未故意甩掉过我们,所以我们......"
  堡主还是保持以前的形象,不要笑的好。这种笑让人......
  "所以你们就没了那个戒心,是吗?"龙擎日眯著阗眸问。
  "是......是的。"
  作报告的男子开始觉得危险降临了。
  "呵呵......"是那种令人发寒的、任谁听了都不会认为那是笑的笑声。"没什麽关系的。"
  "谢......谢谢堡主饶过属下。"
  总觉得感谢似乎早了点,堡主怎会没什麽反应?记得以前堡主对办事不力的属下可没这麽好过呀!
  "真的没什麽关系的。只要你们能在三天内找出那人来,就行了。"龙擎日依旧是那样的好脾气。
  "要......要是三天内找不出来呢?"
  那人若是要真心想躲掉他们,别说三天,便是三年也找不到啊!
  "那也没什麽关系的,堡内的十八层地牢刚好还没关过人,你就开个头,好吧?"龙擎日和他打著商量。
  擎天堡内依照地狱设置十八层地牢,愈往下,那种阴森、恐怖、窒闷的气息愈能让人发疯,前几年,有个叛徒被关进了十五层,没过十天,便因为压抑的气息、极静的氛围、窒息的空气、狭小的斗室、凝固的时间而疯掉。
  十八层地牢本身并不可怕,坐牢的人也没有什麽枷锁之类的东西缚在身上,然而,正是因为什麽东西也没有,光秃秃的才会令人更加地难熬!有著那些锁链,至少还能欣赏一下它们相击发出的声音,而在擎天堡,越是到下面,坐牢愈是极为优待,大有把人放在里面养到死的意思,试想终日漫漫,没有任何逃出去的希望,只能呆在那儿等死,叫人怎能不感到毛骨悚然?
  於是,听完龙擎日的话,那个男人脸上只有三秒呆滞的时间,马上便以平生水平最好的速度飞了出去。
  时间,就是自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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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到底去哪了呢?坐在亭间把玩著酒杯的男人暗自蹙著眉想。
  已经三斤酒下肚了,还是没个头绪,机会是稍纵即逝的,好不容易得来的好时机,此时若是失去了他的踪影,再过一段日子可就又杀不了他了。
  可是,人说不见就不见了,到底会去哪个地方呢?
  世人传他神龙见首不见尾,要是他像现在这样不告而别,自己还真是很难找得到他呢!
  嗯,也许可以问问那个人,他,不是一直追随著他的吗?或许能有他的消息。
  男人打定主意,喝下杯里的最後一滴酒,起身,准备去找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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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一度的士子考试又开始了,本来士子考试是三年举行一次的,但由於王朝兴盛,经济繁荣,人口增加,读书人也跟著增加,於是就改为一年一次了。
  三天过去,考试落下帷幕。自 由 自 在
  不久,放榜,位居榜首的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落魄书生秦怀书,令人大跌眼镜。
  因为这家夥不仅落魄,而且也不像一般寒士那般有才名闻於世,若说考试不同於才名,但看他前几次考试成绩也不理想。
  於是有人便猜测他有窃题的嫌疑,只是苦於没有证据,只能私底下议论而已。
  世人嘛,都这样,得不到的心底自然有些不服气,於是联名上奏,要天子当面试他才学,理由是"以平众怒"。
  贡院没法,只好上呈士子们写的那个联名万言书,皇上看後只好答应亲自当面测试他一次,而不是出考卷,以免又有漏题可能。
  长时间的国泰民安,群臣又能很好地各司其职,司金銮已很长时间无聊得发闷了,现下终於有了一件称得上有趣的事来做了,他精神振奋得很,脑子里只想著出一个什麽样的考题,能难倒这个家夥。
  面试这天到了,司金銮准时上了朝,一上来君臣心思一致,都想著那个秦怀书,於是大夥儿也不再像往常那样多说废话了,直接切入主题,宣那个秦怀书晋见。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宽袍大袖的青年走了进来,所有人的视线都齐刷刷直瞅向他,他倒也镇定自如,不卑不亢,向皇上行了一个礼。
  这个风度赢得了众人的赞赏,这样的人物,倒不见得会有什麽窃题的事情发生,而且他与众臣也毫无联系,自个儿嘛,瞧瞧那落魄样,只怕也没有重金行贿的可能。於是大家心里面已有了个底,只要通过皇上的测试,这家夥便是今年的状元无疑了。
  司金銮仔细瞧了瞧他,只见他二十五六岁的年纪,面目平凡,虽不丑陋,但一点儿也没有什麽吸引人的地方。
  不过,不知怎麽的,瞧久了,竟会觉得他身上有一点魏晋风骨。只见他衣衫虽旧,但穿在他身上,他的飘逸之气竟压过了那旧衫带给人的感觉。
  他身材颀长,长身玉立,令人想起有人形容嵇康酒醉後"如玉柱之将倾"的话来,秦怀书就能给人那种感觉,再加上他眼若寒星,那种冷冷淡淡的感觉就更像了。
  他整个人都给人一种冷淡的疏离感,没有什麽温度,空灵的感觉仿佛他是不沾尘世的青莲,卓然而立,丝毫不因这是大殿之上而有丝毫改变。
  微风拂过,几缕青丝在他颊边和裸露的锁骨处滑过,衣袂飘飞,早晨淡金色的朝阳星星点点地洒在他身上,他朦胧得仿佛正在淡去一般。
  第二章
  司金銮觉得自己竟有些燥热,他不安地喝了口茶润润嗓子。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现象,在他二十八年的岁月中,该有的风浪也经历过不少,但从来没像现在这般无力。
  他能洞察群臣的尔虞我诈,却发现竟猜不透秦怀书心里在想什麽。
  他仿佛一团空气,你根本抓不住,这不是好现象。
  秦怀书就在下面,他让他抬起头来後他一直抬头看著他,但仿佛又没在看他,而是透过他这个天子看向远方莫一点,可是远方也就是他身後只是金碧辉煌的墙壁而已,他,眼在神不在!
  他竟不在看他!在这大殿之上,他竟还在想著别的什麽事!这个想法令司金銮恼怒。
  他略带怒意地唤道:"秦怀书,众士子认为你有窃题之嫌,你可想给大家做个解释?"
  司金銮打定主意,认定他在想著什麽,所以不一定能听到皇上在问他什麽,只要他有一丝一毫的迟疑,他便以大不敬治他的罪。
  然而,他想错了,仍是那种缥缈的眼神,但秦怀书是真的马上便答道:"身正不怕影子斜,草民不想解释。"
  众人倒抽了一口冷气,这......这是什麽口气嘛!这是和君主说话的调吗?而且......而且这样一来,仿佛他们大家都在乱折腾似的,虽然他们是想找点有趣的事来打发一下无聊的日子,但秦怀书至少也得配合一下啊,他们又不会真的为难他,只不过是意思意思而已啊,这人怎麽一点也不上道啊,照他们的猜想,皇上一问,他应该马上滔滔不绝地为自己辩驳才是啊,而且还可以借这个机会让大家见识一下他的好口才,这正是他大展才华的好时机啊,怎麽他还是那一幅不愠不火的样子呢?真的是好没成就感啊,众人有些泄气。
  司金銮也觉得这家夥的态度他见所未见,不禁愣了一下,不知该怎麽接著讲,因为这跟预料的不一样嘛,不过,皇上到底是皇上,他马上反应过来了,道:"你不想解释就算了,那咱们一切从简。朕这儿有几个题目,你做一下,答案如果大家认可了,也就算你给了世人一个交代如何?"
  众人都想,这下他该同意了吧,皇上都让步了,皇上心胸好宽大哦,秦怀书刚才那样跟他讲话,皇上都没怪他,众臣无不为自己摊上这样一位明君而心里暗暗感激前世不已,都是前世修来的啊。
  岂料秦怀书依旧淡淡道:"草民不想接受测试。"
  "为什麽?"司金銮刚刚平息的怒气又上来了,这个秦怀书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同天子讲话啊,不但不顺从,还这麽大架子,一幅爱理不理的样子,叫人看了好不难受,别的人不都是他说什麽就是什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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