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和,但他對所發生的一切仍然選擇逃避。有一天晚上,他又做起了自儿時起就一直困
扰著他的那個惡夢。以前,在他的夢境中,總是看不清那個身穿紅色和服的女人的面容
,只听見她那凄涼無比的呼救聲:"德川宗浩,宗浩,救救我,只有你能救我,釋放我
的靈魂,讓我得到安宁,我沒有背叛過你,你是我唯一愛過的男人!"
每當柏木想起自己為什么選擇當警察,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与這個困扰他二十几年的惡
夢有關!那天晚上,他第一次看清了夢里那個向他求救的女人的臉--那是上野亞月的
臉,是一張极其痛苦的臉。他猛然間清醒過來。他柏木浩川与上野亞月是注定要糾纏一
生一世的,這是宿命,任誰也無法違背。天萌萌時,柏木浩川走到平心法師的禪房內,
向他辭行:"平心方丈,我要离開這里了,謝謝您的忠告,我會銘記于心!"
平心望著他,寬慰的說:"見到你恢复了自信和勇气,我真得替你高興,我有一句話相
贈,万事隨緣皆已定,寒霜殆盡始見春。"
柏木离開大覺寺后,回到了父母那里,得知上野亞月在海上失蹤的消息,他震惊万
分,陷入极端痛苦的境地,事實既成,無法改變。他帶著疲憊的身心到美國去智蟀l展
。在美國期間,他利用所善長的計算机編程成立了一家小公司,專門從事計算机軟件開
發。公司在短短的二年內頗具規模,之后他將公司變賣,返回日本發展。那棟世原高科
技大廈就是他出資興建。
柏木返回示松的別墅,雖然在商場之上呼風喚雨、縱橫叱 并讓所有嘲弄他的人付
出几近破產的代价,也為他重新拾回自信。見到別人無比崇拜与敬畏的目光,不僅不讓
他感到一絲的快感,而且還備感失落。在美國,他在瘋狂工作的同時,放縱自己,自甘
墮落,大玩一夜情,男人、女人,不管多有個性,只要看上眼的,都最終落入他怀抱。
用他自己的話說,沒有染上AIDS算是非常幸吡耍「赣H將儿子的一舉一動看在眼中。他
的儿子還在愛著那個叫上野亞月的當紅明星,那個讓他身敗名裂的人。為了亞月,他自
甘墮落,過著极其放縱的私生活。表面上的快樂是那樣的虛假与空洞,內心深處的失落
只有在夜深人靜時獨自品嘗。柏木和正暗自低語:"要是那個人沒死,我也不會反對他
們在一起,只要他們真心相愛,一切倫常理教都是多余的、多余的!"旁觀者比當局者
更能看透迷霧背后的真相,而柏木浩川卻無法走出自己的禁錮,他始終在倫理与叛逆的
邊緣游走,欠缺那种沖破一切的力量!
成功的解救人質讓日本警方大受國際、國內輿論的高度贊揚,森田勇向法務大臣提
出讓柏木重新擔任日本警視廳廳長之職,溇萑肓藷o語的境地,他比誰都清楚柏木浩
川在處理警務上的卓越才能,但那樣的事情讓法務省丟夠了面子,除非首相親自出面,
否則柏木浩川永遠都無复職的希望!而首相的意思是既然過去的事情好不容易平息,就
讓它永遠石沉大海,也就是說對柏木浩川永不再錄用!柏木早已預料事情的結果,他微
微一笑,反過來安慰他的几個好友:"請別為我的事操心了,我現在非常好,也許從商
更适合我的口味!"眾人都知道那不是他的真心話,但又不知如何安慰他,皆低頭不語
。
柏木不愧是搞情報的高手,他通過各方面的關系很快就弄清了芸楓的社會背景。雖
然早有心理准備,還是被手上的資料弄出一臉惊愕。他喃喃的自語:"父親北宮俊仁,
親王殿下,北宮芸楓,親王之子。三年前從外國返回日本?那樣熟悉的面容与眼神,与
亞月簡直是一模一樣,亞月也是三年前從海上失蹤,世上有這樣湊巧的事嗎?芸楓?亞
月?同一個人?絕對是同一個人!"他隨手拿起另一份資料,是有關安室暮宇的:安室
暮宇,中冶集團的現任董事長,年僅二十六歲的青年企業家,日本首富之一。是北宮芸
楓的男友,未婚夫!"敢愛敢為,哼!柏木浩川,你算是個男人!和他相比,你只是個
懦弱的小丑而已!"
柏木痛苦緊閉雙眼,狠狠的煽了自己一個嘴巴。咒罵自己:"賤,還想被他耍一次嗎?
玩弄感情的賤貨!是男人,他都會主動張開大腿,說什么第一次?那樣的放浪還是第一
次嗎?只有你才會上當受騙!"
他悠悠的長嘆一口气,凌厲的目光射向窗外,暗自心忖:上野清原,上野亞月,你們對
我所犯下的事,我柏木浩川會十倍的償還給你們!
原來這三年以來,他以退為進,雖身處美國,無時無刻不在思慮著對付山口組。表面上
他是合法商人,實際上他的權勢早已滲透到東南亞的黑道,處心積慮的搜集他們的犯罪
証据,最終目的就是將以上野清原為首的山口組繩之以法。這几天,他在等一個重要的
電話,這個電話對他的計划起著關鍵的作用。正在這時,手提電話的鈴聲響起,他迅速
的抓起電話,深吸一口气,說:"我是柏木,請說吧!"
"一切都按您的計划安排妥當,只等魚儿上鉤。"
"很好,事成之后,我們就恩怨兩清了!"
"承您多方關照,希望會再有机會合作!再見!"
"永不相見!"
清風的心事(前篇)第四章
第四章
天空陰云密布,暗示著狂風驟雨前的宁靜。位于奈良的一棟臨海別墅,肆風卷著巨
浪怒拍著海岸邊的岩石,發出陣陣動人心魄的呼吼。一個身形矯健的男人,用熟練的手
法迅速的打開了別墅的大門,如鬼魅般閃入屋內。他趁著屋內昏暗的燈光,舉槍准确的
將坐在客廳沙發上,背對他的男子擊中。讓他惊奇的是,那人竟然沒有哼出聲來,也沒
有血跡從身体上流落下來。他仔細一看,才發現那是個蜡像人。
這個不速之客愣神的瞬間,突然燈光大亮,十几個身穿警服的人早已用槍抵住了他
的腦袋。二個人從二樓從容的走下來,首先說話的正是柏木浩川,他冷冷的一笑,說:
"簡井英明?山口組的頭號殺手也不過如此!一個小小的伎倆就讓你乖乖的現身,你比
我想象中的還要不堪一擊!"
另一個說話的人是反黑部的中居歷江,他不屑的嘲弄面前的這個自認從未有任何敗績的
狂妄之徒:"頭號殺手?頭號笨蛋吧?帶走!"
英明根本就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聳聳肩,扔掉手上的手槍,狂笑的說:"我當是誰
呢?原來是前任的警視廳廳長啊?我要是你,我可沒臉站在這里。"
說完又是一陣狂笑。柏木浩川淡淡的回應:"至少我還是自由之身!"
他一臉的平靜,与眾人擦身而過,走出別墅。簡井英明的笑容立即凝固在那張抽搐的長
臉上。原來這一切都是柏木一手安排的,他假意散出消息,是關于被警方抓獲的胜田堅
手上那張神秘的磁盤,上面記錄著山口組犯罪的証据。那張盤的擁有者就是這棟別墅的
主人。果然引來了簡井英明這個自視過高的頭號殺手。而在一年前,那張磁盤就已經落
入了柏木浩川的手中。有了充足的物証,就欠缺一個自投羅网的污點証人!不愧是日本
的第一神探,柏木浩川早就料定那個人必是簡井英明!之后的几天里,警方抽出審訓高
手對簡井進行審訓,這個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山口組第二號人物在審訓室內一言
不發,閉著眼睛,一味等死,上演一出"宁死不屈"的丑劇!
柏木浩川再一次來到海邊,凝望著無際的大海。深秋的海風冰涼刺骨,而他的心更
加的寒冷。那是他最不愿听到的消息,三天之后,北宮芸楓將和安室暮宇將趁飛机飛往
法國注冊結婚。他和芸楓,一個認為被對方用所謂的美人計給出賣,毫無心理准備的情
形之下,從人生的最高峰跌落到深谷,險些不可自撥。一個則認為自己之前被利用已屬
不幸,又遭到如此不信任的對待,心灰意冷根本不愿多做解釋。太多的誤會,讓兩個相
愛的人一錯再錯。柏木再次憶起大覺寺內所發生的事,對于前世的過往,他到現在都是
半信半疑。說什么自己是德川宗浩的轉世?芸楓是他前世的戀人?一向以嚴謹推理而著
稱的他總覺的這一切都太過荒謬。他要了斷与芸楓的一切愛恨情仇,暗暗發誓:明天,
這一切都將成為歷史,在記憶中永遠被封存!但情愛之事,豈是說忘就能忘的?
第二天,世原大廈內,反黑部部長中居歷江的突然造訪帶給柏木浩川一個讓他惊愕
不已的消息。自被抓入獄已有一月有余的、一直沉默不語的簡井英明,三天前突然開口
說了一句話,讓審訓室的所有高級警官哭笑不得、左右為難!"那個混蛋說,只要你和
他來場武士刀比賽,而且贏了他的話,就交待他所知道的有關山口組違法交易的所有內
幕。"中居望著柏木頗感為難的說完這番話。他了解柏木,也清楚的知道他的小秘密。
試問一個手拿武士刀就會雙手顫抖的人,打贏對手的机率絕對是零!中居遲疑了一下,
接著又對面無表情的柏木浩川結結巴巴的說:"那個,那個,据我們調查,簡井英明,
他,他是日本武士刀冠軍吉川英冶的唯一嫡傳弟子。听說在一次比賽中,還輕易的將吉
川打敗,因而獲的了"刀魔"的稱號,是個极為可怕的對手!"
"也就是說,這是唯一讓那個家伙開口說話的机會,是嗎?"柏木苦笑了聳聳肩,望著
中居,接著說:"法務省和警視廳怎么看待這件事?"
中居哈哈大笑 "那幫人認為簡井是瘋子!"
柏木高深的一笑 "你們希望我接受挑戰嗎?"
中居猶豫的目光閃了一下,突然用力搖了搖頭,連連否定:"不,不,柏木,就當我什
么也沒說過!"他站起身,想要告辭。
卻被柏木攔住去路,他用堅定的、不容置疑的口吻說:"回去告訴簡井英明,我接受他
的挑戰!三天之后,東京警察体育館,准時比試!"
中居愣愣的張大了嘴巴,半響才反應過來:"柏木,你也瘋了!你是刀......。"
"痴,是吧?那不勞你費心!"柏木淡淡的接過中居的話,走出辦公室,只剩下獨自發
呆的反黑部部長。
說句實話,柏木也弄不清楚自己當時在想些什么?竟然接受了那樣的挑戰。他可是
名副其實的刀痴啊!与日本一流的"武士刀魔"比試無异于自尋死路。可平心法師不是
說過我是德川宗浩-"武士刀神"的轉世嗎?如果是真的?我一定會贏。世上最痛苦的
事莫過于自己欺騙自己,人一旦喪失了愛,那么死又有多難呢?沒有天堂、沒有來世的
謊言,他選擇英雄式的犧牲!
清風的心事(后篇)第一章
后篇
第一章
柏木決定安排好一切,律師按他的吩咐將世原科技轉至弟弟柏木明志的名下。接著
他開車前往大覺寺。那個神秘的小庭院時時刻刻牽動他的心。三年了,在他的記憶深處
,總想找回些連他都不清楚的東西。再次見到平心大師之后,他又惊愕不已。原來對方
早就料定他將會三次前往大覺寺。今天只是第二次而已!柏木溡庾R里抗拒著這种讓他
無跡可循的"恐怖預言",惊魂未定的他一想到還會有第三次,渾身上下不由自主的打
了冷顫。他難以自制的翻遍了整個庭院和小屋的每一處、每一樣東西,試圖尋找線索,
結果還是和三年前一樣的一無所得,讓人失望透頂!邁著沉重的步伐,柏木浩川再一次
來到埋葬難斷骨灰的靈塔前,一遍又一遍的由上至下撫摸著塔身,最后麻木的雙膝跪地
,哽咽不已:"告訴我,德川宗浩,我該怎么做?我究竟該怎么做?如果你真的是我的
前世,你會怎么做,求你教教我,求求你,德川將軍,德川宗浩......"不久,過度疲勞
的他竟不由自主的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喃喃低語的重复著自耳邊傳來的一個悠遠的聲
音:"柏木雄信,祖屋!柏木雄......,祖屋......。"激起一身冷汗的他,猛然間清醒過
來。柏木雄信不是他曾祖父的名諱嗎?祖屋不就是位于大阪郊區那棟陳舊的日本傳統建
筑嗎?是誰,剛才是誰在他耳邊說話,"是你嗎,德川將軍?"他仿佛被人下魔咒似的
雙眼發直,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向身后退去,接著飛奔出大覺寺。
陰暗的天空不知何時起下起了毛毛細雨,柏木渾身濕透的站在祖屋門口已有一個小
時了,他手握著鑰匙,遲遲不敢進入。少時曾嬉戲玩耍的祖屋,此刻竟象傳說中的黑暗
森林,令他畏懼怯步。要嗎勇敢的去揭開那深藏不露的秘密,要嗎選擇永遠逃避!每一
步仿佛都有千斤巨石般沉重,慢慢的接近祖屋的大門。門被霍然推開,一切還和小時候
看過的一樣,盡管所有的物件表面布滿了灰塵,但還是放置紊絲不亂、謹謹有條。他長
嘆一口气,走出主屋,坐在長廊的台階上愣神了好一會,才將目光轉向一旁的側門,他
隱約記起那里有一間自他出生起就一直上鎖的木屋。曾經因好奇而問過父親,父親只是
望著那木屋輕嘆了一口气,說:"那是自曾祖父時期就上鎖的木屋,听說供奉著柏木家
的一位先祖,曾祖父說過,柏木家的子孫誰也不准進入,否則就會受到惡毒的詛咒!"
越接近那間木屋,柏木浩川越能感受到那种無形的壓力,几乎讓他無法正常喘息。門上
的鎖是一把古老的舊式鎖,用硬物一砸即開。嘩啦一聲的推開了木門,惊奇的發現屋內
僅有的擺設是一座陳舊的神龕,天空中一道震人心魄的閃電讓柏木惊怵的同時,迅速看
清了神位之上的字--幕府先主德川宗浩將軍之位 家臣柏木雄信泣血而立,一陣沒
有原由的糾心疼痛讓他雙腿癱軟、不由自主跪倒在地下。等到夜色降臨的時候,他才恢
复心智,慢慢的扶著神龕站起來。在黑暗中摸索著掏出打火机,借著火光將神龕上的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