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卫灵微微一笑,说:"你今天是寿星,你说干什么就什么。"
梁家俊一愣,忽然睁大眼睛,半带玩笑的瞪着他:"这可是你说的。"
卫灵懵懵懂懂点头,不知不觉被他眼里忧郁的目光胶着住了。在他作出反应前,只见梁家俊的脸急速放大,嘴唇上有一轻微湿润的触觉,随即就消失了。
是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梁家俊抬起脸,第一个动作就是侧脸转身,手抱头。可是等了数秒,沙锅大的拳头没有意料中打下来。小心抬头看,卫灵维持刚才那样子呈呆滞状态。
酒性上来一冲动,居然把小孩吓的,梁家俊心里涌上一阵负罪感,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卫灵眼珠一动,才回过神。怔怔的看面前人一眼,接下来的动作让梁家俊大吃一惊。
劈手扯来他的领口,勾着他的脖子,紧紧贴上去,用唇舌封住他的嘴,慢慢的闭上眼睛。梁家俊惊吓之余,顺应着本能吻下去,唇齿之间激烈的交流着,卫灵甚至用舌头轻轻勾勒他的线条,大胆的行动让梁家俊更加投入,一手霸道的拥着他入怀,一手轻轻抚摩他的脸庞,最后定格在下颚,捧起他的脸,再狠狠的索吻。
急促的呼吸,激动的情绪,仿佛在心底里烧了把火,两个人的思想,理智都被燃烧殆尽,升华在冬夜的星空里。
24
一切都和梦里一样,一样的脸,一样的触感,一样的呼吸声。当耳垂被轻轻舔拭时,卫灵不禁全身战抖,心底里涌出一阵火热,从头顶一直烧到下半身,双手忍不住狠狠捏着梁家俊的衣服,嘴里呜咽出一丝低低的呻吟。
正埋头贪婪汲取的梁家俊知道,这里是他最敏感的地方,狡猾的变吻为咬,由耳后至高昂的后颈,一路留下细细碎碎的痕迹。拉开他大衣,裤子里拉出上衣,伸手进去,抚摸平坦光滑的皮肤,充满年轻人的活力。梁家俊按耐不住,猛的拉开襟口。
夜里的冷空气一下蹿上裸露的皮肤,卫灵倒抽一丝冷气,猛的睁开眼睛。
读懂他眼里的意思,梁家俊停下来,半抱着他往房间里走,一路深吻着,仿佛一刻也不愿意放下怀里的人,一边还迫不及待扯下两人的衣服,一件一件掉得满地都是。
等躺到床上,他们已经坦诚相对。晕黄的灯光里,身下的胸脯显得分外油亮,经过长期的锻炼,结实却又带点纤细。受不了这种诱惑,梁家俊立刻低下头品尝,吻遍他的全身,路过扎实处甚至咬了上去。身下的人明显一战,所有皮肤细胞因为强烈的刺激,兴奋的发热,顺着腰腹往下,羞涩的分身已经高高抬起头。
卫灵的呼吸变的粗重紊乱,清澈的双眼被水气迷离,激情的红晕染上他苍白的脸颊。他倒在床上,仰看着梁家俊,眼里露出不加掩饰的饥渴的光,分身上的一收一放把胸口的躁动带到顶点。终于,他仰起头颅,在重重的一声叹息里达到高潮。
酥软无力袭上卫灵心头,梁家俊轻轻抱着他的头,放到自己的臂膀里,腾出一只手,借着方才的湿润一点点揉松他紧皱的后庭,开始很疼,疼的全部神经都在叫嚣,疼的全身骨骼紧张躬起抵抗。梁家俊耐心的游移到他的背,顺着光滑的背脊上上下下一遍一遍的抚摩,只至他完全放松,他扳过卫灵侧过去的脸,重又亲上了他那柔软的唇。下身猛的一个挺进,深入到他的体内。
撕裂一样的疼几乎让卫灵失去意识,他骤然紧绷颤抖的身体告诉梁家俊,被外物侵入的痛苦。不由自主停下来,细细碎吻拂平他紧皱的眉头,吻去他眼角渗开的水气,用舌头轻舔他每一寸皮肤,用手勾起平息下去的欲望。直到怀里的人呼吸又慢慢急促起来,情欲重又染上他的脸庞,梁家俊急噪起来,渐渐加大力度抽动。
感受渐入佳境,到最后已经变的无法压抑,进攻和索取,深入和接受,都给双方带来无穷的快感,直到最后的零界点,相继的,室内响起满足的呼声。
抱着瘫软无力的人,卫灵单纯又脆弱的眼睛似乎有巨大的诱惑力,梁家俊心头一阵悸动,又一次把他压在身下,激烈地夺去他的呼吸,贪婪地一遍遍索取着对方的身体......
一个激烈纵欲,却又是一个温暖醉人的夜晚。
梁家俊在晨光中睁开眼睛,第一个意识是南柯一梦,动一动肩膀,胳肢窝里有一团暖暖的东西,卫灵枕着他的手臂,沉沉睡着。梁家俊嘴角微微掀起一点弧度。
侧过脸,一手拨开他额前的散发,浓眉舒展着,睫毛随着呼吸轻微颤动着,在诱惑人来印一个亲吻。
刚移动脖子,颈骨落到一个硬物,伸出手去掏。
白金戒指在阳光下迷人的眼......
好像当头一桶凉水浇醒了理智,惊惶失措坐起来。
怀里的小孩被推到边上,这么大的动静却只让他挪了挪位子,咕囔了两声,没有醒。的确,对初尝情事的他来说,昨晚实在太累人了。
心烦气躁穿上衣服,走到门边,却又下意识停下脚,回头看看,床上的人还是睡的很香。仿佛下决心一样开门,寒风路过客厅的窗直奔卧室而来。让人不寒而栗,脑后响起被子的瑟缩声,卫灵在睡梦里拉拉被子,蒙住了头,却把两个脚板露在外面。
梁家俊又回到床边,轻轻的拉直被子,盖上他的脚,又把掉下地的毛毯罩在被子上,一只手又无意识的拂上他的脸,顺着鬓角细细梳理柔顺的头发。慢慢低下头仔细的看着这张睡脸。
指间流露着什么?这动作代表什么?友情?爱情?
感情的界限已经模糊了,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脖子上的戒指又顺着领口掉了出来,仿佛在暗示什么,梁家俊一惊,猛的站起来离开。
齐锐百般无聊的坐在椅子上,放下见底的咖啡杯,虽然叶冲亲手泡的咖啡天下无双,可一连喝了七八杯,再好的味道也吸引不了多少人。要知道身为惠丰银行的CEO,每天数不清的事要办,他特地抽出来的时间却浪费在一个站在落地窗前发呆的人。
时间就是生命,当生命受到残害的时候,应当重申正义。
"如果你对我的融资计划表示赞同就请说一声,放我去执行,如果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就请你快点说出来,如果你什么都没有决定好,就请你在思考之前通知我一下,还我自由,OK?"一长串话下来,齐锐已经把笑脸送到这位鼻子下面了。
"啊?"梁家俊翻然醒悟:"你说什么?"
敢情他就听见那么多口水是浪费。齐锐叹了口气说:"你在想什么,jun,你有问题,而且很严重。"
梁家俊看着高楼林立的大街,没有回答。
"让我猜猜,你失眠?欲火缠身的滋味不好受吧。尤其是昨天晚上,看别人那么乐的样子。看到吃不到,啊?"
梁家俊回头,丢个他一个"你很低级"的眼神,又回过头去继续看风景,沉吟半天,才低声说:"我们昨天上床了。"
"那不是很好,有你的啊。"齐锐叫到一半,低下声说:"不过看你这样,怎么,不顺利,感觉不好。"
梁家俊摇摇头,皱起眉头说:"不,感觉很好,就是太好了。一切都不对了。我们怎么会......这不应该,昨天一定是酒喝多了,头脑发昏,才......"
"你担心什么,依我看,那小子也是圈里人,你不用......"
"不是这个问题。"梁家俊烦躁的打断他,一手下意识去摸胸口。
"是为了这个,你不是说过,那已经变成怀念了。"
"除了怀念,我不知道还能装下什么,对于其他东西,我根本没有这个准备,我不应该去招惹他,我以为能控制住的......"
可是事实却截然相反,身体的满足,心里的烦躁以及欲望宣泄后的清爽像明暗交杂的光线,矛盾的绞索着心情,烦闷之极,他根本不知道该用怎样的神情,怎样的态度坐在那里,等卫灵醒来,早上,他几乎是从床边狼狈逃跑的。
"伙计,对于你这种状况,说句流行话,一切向前看,没有准备那就跳过准备阶段,直接到接受阶段,既然招惹了就招惹到底,毕竟你对他动心了,不是吗?一个人好好想想,我得先走一步了。"齐锐宽容的拍拍他的肩,把大本的企化书扔到办公桌上。
"原本是要来谈世博大楼的事,看来你是没这个心情,有空一定要看啊,然后给我打电话,人家老少两狐狸盯着这案子准备翻身呢,你可别疏忽了。"
梁家俊听见关门声才回头,瞥了眼办公桌,又去看窗外,金色的阳光投射在对面大楼的玻璃外墙上,泛起一层层耀眼的光纹,温暖的感觉一如昨晚的拥抱,让人迷恋。
25
梦里轮回,又见白露园。
冬夜里,这栋著名的建筑已经白雪皑皑,清冷的月光给她铺上一层忧郁的蓝调,虽然每个窗户都透射着灯光,却看不见窗边走动的人影,明亮全然驱散不走这片沉寂甚至说死气的味道。一切景象犹如漂亮的风景画,真的很美,可是,她太肃穆了,让人不敢直视。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来,仿佛是从地底响起的,无法形容的恐怖声音。
夜,它的安静,它的庄重,被一个震撼整个大地,狂野,刺耳,尖利,包含无比愤恨的声音撕破了。脚下的土地在松动,细小的裂痕越来越大,来不及躲闪它就破碎了,那下面是漆黑无底的深渊,自己在急速往下掉......
卫灵猛的翻起身,大口的喘气,满头的汗,像是经过漫长的奔跑。做了几个深呼吸,感觉才舒服一点,摸摸额头,烧好像已经退了。抬头看看窗外,已是华灯初上时。
中午,叶冲来过一次,是梁家俊自己脱不开身,特地派他过来的,因为卫灵有点发烧,就喂他吃了点消炎药,没想到一睡就这么沉,还做了这么个梦。
挪了挪身子,有一点扯疼,硬是把昨天晚上的镜头提上来。
天,真像是得了失心疯,自己居然会那样,那个吻......一想起来,脸就发烫,真不知道梁家俊回来自己该怎么说,要么赖在床上当鸵鸟好了。床上的大枕头软呼呼的,似乎还能闻到他留下的烟味。
等回过神,脸已经呵呵傻笑了半天。居然有甜到心眼里去的感觉,真傻!
一阵寒意袭过来,原来是阳台没有关紧,傍晚的风很冷。卫灵披上衣服走到阳台上,只见地上掉的衣服,就是刚才看见的一件,那不是自己昨天晚上穿的外套。想起他们两个一边脱衣服,一边吻到卧室的镜头,脸又烧了,好像掩盖犯罪现场一样,忙不迭穿到身上。
大门口钥匙响,梁家俊开门回来进来,两人正好打了照面,意识到自己蓬头垢脸,衣服拉耷的样子,卫灵忙着系扣子间拉出一个笑脸。梁家俊也没有心理准备,就勉强笑了一下。
沉默了半分钟,卫灵觉得该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回来了?"
"恩,回来了,你吃了吗?"梁家俊错过他的视线,走到厨房问。
"没有。"
"叶冲中午留了些菜,热一热好吗?"
卫灵应了一声,独个坐在沙发上,听着客厅大钟有规律的声音,感觉似乎有点不对。
十分钟后,梁家俊把几个菜搬到桌子上,摆了一幅碗筷。
"你呢?"卫灵抬头问。
"我在外面吃过了。"梁家俊还是没有正视他:"我晚上还有工作,不陪你了。"
卫灵只看见他的背影,许多话都梗在喉咙里,溃不成声。默默低头摆弄碗里的米饭,客厅的钟摆还是滴答滴答的响着。
怎么从来没发觉这客厅大的空旷。
异样的气氛一直延续好几天。梁家俊好像又忙起来了,早出晚归,整天不着家。可是同在一个屋檐,难免会碰面,点头招呼几下,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卫灵。
卫灵郁闷到极点,终于在沉默中爆发,当晚上梁家俊又一次背对他而走时,他快速抢先几步,堵在他面前,大声喊:"你他妈的给我站住,有什么话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不要在那边装死人。"
梁家俊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他,这是他们几天来头一回眼神交流。
卫灵摇头说:"你终于看着我了,心里头是不是特讨厌我,一直算计着我走又不好意思说出口,是吧?我懂,我会自动滚蛋。"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你放心,那天的事不会算到你头上,全是我自愿的,又不是女人,不用你负责,而且,我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说得自己都觉得好笑,这就是人生二十四年来仅有的两次性经历,居然都是闹哄哄后的惨淡收场,做人真是失败。
梁家俊担心的想伸出手,卫灵像刺了手一样跳起来,大声喊:"别碰我。"
梁家俊犹豫了一下,但立刻很坚定的伸出手拉住他。
"混蛋,你干什么,放开,放开。"卫灵疯了一样的挣扎。雨点一样的拳头落在肩膀上,还真疼。梁家俊更加用力的抱着他,双手使劲环着他,让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轻轻的在他的耳边说:"......对不起......我不应该只顾自己考虑,让你难过。"
怀里的人似乎是累了,紧贴他不动,只余下慢慢平息的呼吸声。
"我以为我们连朋友都没的做了。"卫灵说得无力。
"你以为我们之间发生这样的关系,还能成朋友吗?第一次有借口,这一次谁也说不清楚的。"梁家俊抵上他的额头,苦笑说。
发现身下的人又渐渐僵硬起来,他才低低补了一句:"我不想把你当朋友,因为,我喜欢你啊。"
卫灵一怔,像是打开了阀门,眼眶里的泪水打了个转,慢慢流了出来,他呵呵笑了两声,侧脸轻轻去舔他的唇,喃喃说:"我也喜欢你啊。"
梁家俊激动的捧起他脸,深深吻下去,伸出舌尖探入他唇瓣间,缠了上去,细细的抚慰。卫灵合上眼,感觉他的大掌插在后脑发中慢慢抚弄,有种安心浮上心头。又被挑逗的舌头勾起胸口的火热,双手情不自禁缠上他的脖子,索取更多。
梁家俊被挑拨的受不了,这三天来,说不想,那是骗人,多少次在夜里想去看看他的睡脸,亲吻他的嘴唇,可心里一直有个念头在压抑,现在,欲望终于能得到宣泄,动人的一切都在自己怀抱里。
他的心已经坦然了,自己想拥抱这个人,想去爱他,深深的爱他。
心念一动,手则更快速的动起来,不顾一切的吻,不顾一切的抚摩,让所有的意识在激情中痴迷,沉沦......
游泳池一样的浴缸盛满热水,卫灵歪倒在梁家俊怀里,雾气,热水熏的人懒洋洋的,什么也不想,听着他胸口有规律的心跳声,由衷的感到一阵满足。梁家俊微微笑着,用柔软的毛巾一下一下轻轻擦着他光滑的背,还不时贴上两个吻。
梁家俊提起毛巾,慢慢绞干,替卫灵擦脸,笑着说:"我们也泡的差不多了,今天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听他话里暧昧的语气,卫灵脸一红,忍不住在他锁骨上狠狠咬了一口,疼的梁家俊嗷嗷叫。
26
岁末最后一个月底,立天召开年度例行会议。虽然各部门的报告亢长无味,会议气氛却依然洋溢喜气,这一年来,公司的业绩非常好,在保持平稳的基础上又迈进一步,这在风云变幻的地产界可以说是个喜人成绩,所以每个高层脸上都堆满笑容,大家有钱进帐,心里当然高兴。
最后,在公关部经理做最后总结时,梁家俊突然打断了他:"成绩只能代表过去,商场如战场,机会稍纵即势,所以我们应该以最及时的准备来迎接新一轮的挑战,各位,我对今后的五年公司大的发展动向有一个大胆的计划。"
叶冲拿着厚厚的一份资料,分发给在座每一个人后,打开投影开始:
"两年前,秦山市政府出台了城市建筑规划初案,半年前根据最可靠的第一手消息,未来五年里本市的另一个中心点将会是南郊新三江口。其中的中心建设项目就是政府刚刚提出的世博大楼及亚细亚金融中心,随之,周遍的地价会逐步攀升,其他公共设施,交通,生活环境都会跟进建设,换言之,也就是给地产业带来新一轮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