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焰舞————清尊 (上)

作者:清尊 (上)  录入:11-25

白影一闪,人已飞过屋檐,几个起跳,已消失无影了。
"臭徒儿!"风霆云扬声斥责。竟然......竟然丢下一个大包袱,就这样溜了?叫他怎麽放心得下?他......他怎麽去跟皇上解释?虽然他是当今皇帝的表兄,但是......十三岁的帝王已然掌政,龙鳞不可逆抚啊!
"什麽徒儿嘛,才没呆一会,又跑了。"狄宫漓抱怨。她还想多与他相处呢,三年前的他多好,乖得像娃娃般,任她又搓又揉。
风霆云拍拍妻子的手,安抚。
他这个徒弟,唉──真让人头痛。
三年前,他和妻子一起出游江湖寻那遭歹人抢走的儿子,不料在满是积雪的大道上撞到了他。
那时大雪纷飞,官道上白茫茫一片,人烟稀少,唯他一辆马车急行於风雪中,不料途中马惊了蹄,去路被阻。他下车一探究竟,竟看到一少年跪坐在雪地上,半身埋於冰雪之间。他上前询问,少年却如木偶般不动不语,双眼空洞,怀中还抱了一具尸体。他怜悯少年,便抱少年离了风雪。
他真是一个漂亮的孩子,然而精神上似乎受了创伤。带他回王爷府後,他却不言不语,犹如死尸,终日空洞著眼,对周围的事不闻不问,一味地沈浸在自身的世界中,无论用什麽方法,都不能打开他的心扉。请来皇宫里的太医看治,太医说这孩子可能受了什麽刺激,自我封闭了。无奈之下,他只好请太医给了一粒失忆丸,让少年服下。忘记了过去,木偶般的少年终於清亮了眼,懂得开口说话了。一年半载教导下来,他便与正常人无异了,唯一让人忧心的是他身上的宿疾,每月发一次,一发不可收拾,连太医都束手无策,最终开些缓和疼痛的药暂时压制。
少年像初生的鸟儿,对什麽都充满了好奇,渐渐接触外面的世界後,他竟然变了。忘了以前的事,却知道自己会武功,会武的孩子都野,不安於室,喜欢游荡在江湖,没多久,就混了个捕快,还得了个"火神"的称号。少年疾恶如仇,弄个捕快来玩玩也无可厚非,但他......他不该到处风流!没错,就是风流!就他那一张俊美非凡的脸,挂上一抹邪气的笑容,浪荡子般地在京城里一站,多少名门淑女,千金小姐,青楼歌女对他青睐有加?偏他是万丛花中过,片叶不沾身。看似多情,却更无情。真想不到小小的一颗失忆丸,会令他前後两种性情的差异变得如此之大?
现今,皇上那边的事可大可小,但他接了"鬼煞宫"的案子,只怕......很难全身而退了......


注*这个故事发生的时候,小白刚被皇帝抱进皇宫,所以大至发生在小白七八岁的时候^_^,这里的保嘉王爷就素小白第三部里出现过的那只,只是这里年轻一些,小白那里相对有点上了年纪了,厚厚~~~~~
第四章
雪白的屋顶梁柱,洁白的纱帐,纯白冷硬的地板,一切都白得让人寒彻!
"宫主......您真的要他回来?"纱帐外立了一名黑衣男子。这一特殊的黑色在这纯白的世界里显得极度地格格不入。
"逃家的孩子,总要回家的,不是麽?"帐内传出一个空渺的男音,说得似无力,却阴森冰寒。
黑衣男子冷俊的脸上闪过一丝残酷。终究没说什麽,转身离开这不属於他的洁白世界。
这白而纯洁的圣地,却住著一个比恶魔还要邪恶的人啊!如今,恶魔苏醒,复仇之日即将来临?!
无人能知那个逃家孩子将来的命运会如何。被邪恶的荆棘缠身?被锋锐的剑割开他的喉咙?或是让殷红的血一滴滴的自他洁白的脖子上流出来,直到把这座白色宫殿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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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年江湖风平浪静,随著三年前"鬼煞宫"的沈寂,血腥的事件渐渐减少。各大门派除了偶打小闹,基本上没有人神共愤的事发生。但江湖是个热闹的地方,永远都不可能平静无波,大小比武起落不断。这不,远在西北的"寒月山庄"要举行一场比武大会,夺魁的英雄豪杰可与江湖第一美女寒若雪喜结良缘,更能得到江湖上失传多年的武功秘籍。此等好事,只要是江湖人,皆不会错过。
不过此次比武,以剑术盛名江湖的"御风山庄"庄主以及名扬江湖的"追魂五魄"不能前来参加。"御风山庄"前任庄主与其兄比武夺权,同归於尽了,如今由年仅十四岁的公子风冷邪继位,风冷邪年纪虽小,但性情冰寒,素来不爱参加这些江湖聚会。至於追魂五魄......七年前被杭州首富年仅十六岁的默家大公子收服後,已有数年没有在江湖上走动了。或许稍早几年还可以看到他们的踪影,但这几年越发的无迹可寻了。想那五人,个个长得英俊潇洒,曾经让多少少女掉过伤心的眼泪?
虽然惋惜,但更多的江湖人士扼腕庆幸,少了这些个劲敌,此次比武大赛的夺魁机会高了很多。
星魁翘著二郎腿,靠坐在"寒月山庄"附近的一棵大树上,嘴里叼了一根草,百无聊赖地看树底下来来往往的江湖人。
如此悠闲的他,实在没有奔波於江湖办案寻查的辛苦。当然,说接下"鬼煞宫"一案根本是子须乌有的事!那是骗骗师父师娘的推脱之词,估计这会儿他们早已觉察,在背地里骂他不孝哩。他出来办案是假,游玩才是真。
他对比武大赛并没有兴趣,但喜欢看这些江湖人明争暗斗,另外对江湖第一美女有那麽一点点好奇。想他火神星魁什麽样的美人没见过,那号称江湖第一美人的寒若雪又会是怎样的一位美人呢?
"本大人兴趣不多,但就爱逗美人玩。"他喃喃,俊脸上一阵邪气,半瞌的眼流光异彩,哪家小姐若见了他这般蛊惑人的模样,定被迷得神魂颠倒,浑然忘我。
"上面的可是‘火神'星魁魁大人?"树下一个洪亮而稳重的老者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星魁俯首一看,原来是"寒月山庄"的庄主向剑荣。唉!都躲到树上了,怎麽还是被发现?咦?何时树下聚了这麽多人?
"可是向老前辈喊本大人?"星魁探头问道。如此对树下江湖豪杰,不免有点傲慢。
"什麽本大人不本大人,好大的架子!"娇滴的声音骤起,惊得星魁差点掉下树。娘啊!怎会有姑娘的声音如此可怕,她当自己在青楼拉客麽?假装娇滴的声音听得他鸡皮疙瘩掉一地。定睛一看,是个黄衣少女,美则美,就是故作姿态了些。
"香儿,不得无礼!"向剑荣喝叱孙女。
向若香不服地噘嘴。"爷爷,他年纪尚轻,对您这等老前辈太无礼了!"
"哈,敢情星魁让香儿姑娘怨言颇多!"话语间,星魁已跃身而下,无声著地。众多江湖人士都不禁暗自赞叹,好俊的轻功!
星魁双手抱拳,向向剑荣作揖。"向庄主,晚辈方才失礼了。"
"哪里,哪里。"向剑荣呵呵一笑。"这是老夫的孙女若香,自小宠惯了,不懂事,还望大人见谅。若香,还不见过魁大人?"
"哼!"向若香一偏头,毫不搭理。
向剑荣脸色一难。"老夫教导无方,魁大人见笑了。"
"向庄主多虑了。"星魁莞尔。"不知向庄主找晚辈有何要事?"
向剑荣马上正容道:"後日便是本庄召开比武大赛的吉日,老夫想邀请魁大人做上宾,以整秩序。"
"向庄主,您太客气了,晚辈哪敢担此重任?武当长老,少林主持等前辈都已是上宾,星魁一个小小捕快,不敢与前辈们平起平坐!"星魁说得恭敬,肚子里头可乐歪了。哈哈,老头儿,算你有眼识泰山,本大人正等你这句话,以便到时玩个够本!
"正是因为魁大人乃当今数一数二的神捕,老夫方斗胆请大人为上宾!魁大人疾恶如仇,做事果断,少年英才,江湖上谁不知‘火神'武功高强,恶人见你闻声丧胆?如此,大人就别推辞了。"
"这──"星魁假装犹豫。果然是老奸巨滑,捧人不吹嘘。
"爷爷,既然人家‘大人'不愿意,您就别勉强了!"一旁的向若香可没多少耐性。
"香儿!"
星魁眼珠一转,邪气一笑。"承蒙向庄主看得起晚辈,前辈盛情,晚辈若再推辞便过於矫情了。那麽晚辈恭敬不如从命了。"
"如此甚好!"向剑荣赞欣地点点头。
"向庄主,晚辈还有事,就此别过,後日定会如期到‘寒月山庄'。"星魁抱拳,豪爽地道别。
"那麽,老夫就不耽搁魁大人了。请!"向剑荣也不拘泥。
星魁微微扬嘴,经过向若香时,似有若无的一顿,转个头,无声无息地以口叼走她发上的玉簪,飘然而去。
向若香浑然不觉,待星魁行了数十步,身後方传来向若香的娇叱声。"哎呀!我的玉簪呢!"
星魁侧身,玉簪在手指间绕了一圈,邪魅一笑,运气将玉簪射向向若香,在众人的惊呼中,玉簪稳稳地插回原处。
待向若香回过神来,寻找星魁的英姿时,对方早消失无踪了。微风吹落几片枯叶,为她的失意添了几分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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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武大会在众江湖人士的期盼下,终於召开了。江湖上各大门派的高手都聚集到"寒月山庄",平日那些不见踪迹的独行侠客也不知从哪个地底下冒出来凑热闹。
今日的星魁穿得格外俊俏。雪白的长袍,下摆是金丝绣的波涛雄姿,洁白的马靴一尘不染;青丝编成一条乌亮的长辫,潇洒地垂挂在左肩,金丝白带扎在辫尾,随风一摆,飘逸而俊美。似邪非邪,似真非真的笑容永远都挂在他的俊脸上,捕获多少美人的芳心?
他优雅地往贵宾席上一坐,立即引来众多江湖女子的爱慕目光,他的笑容扩大了,也更邪了。
向剑荣罗嗦的发表了一大堆开幕词後,比赛正式开始了。
首先上擂台的是武当弟子,对打的是青城派弟子。两大门派旗鼓相当,平风秋色。自然,最先上台的一般都是那些小角色,真正的高手往往会在最高潮的时候出现,以此显示自己的独树一帜,引起一番哄动。於是,星魁从一开始就在打盹了,热闹的喧哗声,武器的交碰声,像一道催眠曲,令他昏昏欲睡。
"魁大人,您渴了吗?请用茶。"说话的是个蒙著面纱的妙龄女子,声音婉转如莺啼。
星魁半眯的眼睑抬了抬,顺手接过茶,轻尝几口。
"姑娘是......"
"小女子寒若雪,见过魁大人。"她微行礼。
星魁魅惑地笑了。她就是那江湖第一美人?微垂螓首,似羞非羞,妙曼的身姿裹在一袭紫色的长衫下,乍看之下,的确让人耳目一新。是个美人,半遮脸面半是羞,她的声音清悦,气质不俗,以江湖人的眼光来看,足够美了。但若与皇宫里的公主们相较,她便成了庸脂俗粉了。
"寒姑娘请坐。"他指指身边的位置,不忘向她抛了一记媚眼。寒若雪腼腆地端坐了下来,低垂著头。
星魁暗自摇头,看来这江湖第一美女又被他的俊美勾去了魂。但看她不断向他暗送秋波,便知其心思的一二了。唉,过易上钩的美人,太没意思了。轻咳一声,将视线调向擂台。
台上对打的正是"天剑门"弟子和一名蓝衣男子,星魁不感兴趣地观看他们拙劣的武艺。这两年,江湖上杰出的翘楚不多,少了天下第一剑"御风山庄"的参与的确令人惋惜。
"魁大人......不上台吗?"寒若雪不断偷瞄身边的俊美少年。早闻火神星魁俊美非凡,英姿飒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那俊美的五官,还有那似邪非邪的笑容,无一不显示了他的独特之处。终於体会到了,何以那麽多女子为他心碎为他痴。
星魁打开折扇,笑问:"姑娘希望本大人上台夺魁麽?"
"大人!?"寒若雪轻叱一声,端坐身子,撇开美目,面纱下的两腮粉热。
星魁朗爽地大笑,晃了晃折扇,全然一派浪子的模样。附近一直关注他二人的年轻男子是又恨又羡,若非他星魁得了个"火神"的名号,今日哪里有他的位置?居然还和第一美人相谈甚欢?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收到诸多不怀好意的眼神,星魁美目一转,犀利地扫视,刹那间流露的杀气令众人不寒而栗。
火神之名,果真并非浪得虚名。
收回视线,星魁敛去了杀气,笑容可掬地再次望向擂台。
又换人了,台上比武的是一黑衣男子和刚才的那蓝衣男子。二人一照面,蓝衣男子立马摆开姿势,黑衣男子却文分不动。二人对峙片刻,蓝衣人终究沈不住气,先攻为快。一对招,胜负已明,黑衣人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尽管蓝衣人攻势紧凑、强猛,黑衣人却只漫步穿梭於剑光之中,未出半招,却毫发无伤。蓝衣人急了,越攻越快,也越来越浮躁了。
黑衣人冷笑,猛然出招,不知出自哪个门派的招式,既猛又邪恶地打出,直取蓝衣人的性命!
满场喧哗,众人惊诧不已。
比武既是比武,不可伤人性命,这是江湖道义,也是本次大赛的宗旨!然,让星魁震惊的并非这个!他霍地站起身──
正当黑衣人的掌打上蓝衣人时,一条白影闪过,实实地接住他那邪恶的一掌,斥力大增,二人迅速地反向弹开。
众人哗然,发现那白影正是星魁。
"阁下尊姓大名?你可知在大会上不可置人於死地?"星魁立定,便先发制人,场下一片寂静。
这黑衣人来历可疑,黑衣黑发,邪气逼人,细长的黑眸中散发出嗜血的阴气。刚才那一掌若不是他星魁接了,那蓝衣人不死也会重伤!虽然刚才那惊险一幕,其他上宾皆可阻止,但他却最先纵身而出,只因,他对这黑衣人有一股可怕的熟悉感,那是杂夹了一丝惊心动魄的威胁!
黑衣男子扯开冷硬的嘴角。"你希望我是谁?"
"本大人没空和你打哑语!说,你究竟出自何门何派?好邪的武功!"星魁皱眉,平日不正经的脸变得严肃了。
"邪?哈哈哈......魁大人的武功似乎与在下的是同出一宗吧?"
星魁怔了怔,即而扬起嘴角,黑眸中已现杀气。
"不管你是何方魔怪,本大人今日定要将你拿下!"
不出片刻,整个擂台上但见黑白两条人影在闪动。
功内浅的人根本看不清二人使的是什麽招式,只知二人你来我往,风驰电掣般的速度,看得人眼花缭乱,只有武功造诣较深的人,方看得出一二。
向剑荣叹气。"老夫习武六十余载,还是首次见得这般出神入化的神功!难怪魁大人未曾在他人面前使过招,就算是见过的人,也都是命丧黄泉的恶徒罢。"
"爷爷,您看魁大人会胜麽?"向若香急急地问。她看不清台上二人的招式,但还是希望弄明白谁强谁弱。
向剑荣摇摇头,道:"魁大人处於弱势。那黑衣人功底深厚,也纯熟许多,且招招置人於死地,那是杀人的武功!何况二人武功似乎同出一门,令人费解。"
"那......爷爷,魁大人会有危险?"向若香急得站起身,不知如何是好。
"咦,香儿,你不是很讨厌魁大人的吗?"向剑荣奇怪地问,深沈的眼里却有一丝笑意。
"爷爷!"向若香跺跺脚。z
正当向剑荣还想说些什麽,忽然寒若雪的尖叫一声:"魁大人──"
只见星魁被黑衣男子震退数十步,待定位时,口中猛吐出一摊血来,腿不支的单跪於地。
台下一片哗响。y
可恶!星魁捂著心口,护住心脉。这家夥的招式同他的一模一样,熟知彼此的武功,打得真吃力!
他勉强地站起身,抽出白绢,擦净嘴角的血。尽管落於劣势,爱美的天性仍不改!
"你到底是何人!?"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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