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飞(我想逃后续)————林佩

作者:林佩  录入:11-25

      秦钧只是用阴冷的眼神看着他,良久,说:「……你先回去,我留在这里等言季……他一定会回来的……」
      刘子骏发现秦钧的表情不对劲,真有点胆战心惊的,忙说:「喂,要是人真的回来,你……你可别冲动,有事好好谈……」
      秦钧只是点点头,沉着声说:「这几天要是我爸妈打电话到公司找我,记得圆个谎,说我去工厂处理产品的瑕疵问题了。」
      刘子骏走后,秦钧就只是在这间公寓里等,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他愈来愈阴郁,打电话给所有认识言季的人,询问他的行踪;四天五天六天,想把整间房子拆了,想摔了所有的手里拿着的东西,连送给他的东西都一并丢弃……

      不,不行,言季随时都可能回来,保持原样。z
      第十天,他回到公司上班,请了征信社开始找人,找一个叫做萧言季的人。
      一个月过去,没什么好消息,征信社给的消息是找不到这个人,他们甚至想办法查了一个月内由台湾出境到马来西亚的纪录,也没有萧言季的名字;回头跟学校侨生辅导室要数据,只可惜个人数据不准流出,要不到。

      第二个月,秦钧换了另一家征信社,里边的征信员听说用钱买通了侨辅室的职员,找到了疑似萧言季的个人资料,看了看不符合秦钧的描述,数据里的人虽然中文姓填的是萧,名字却不对,原名更拗口,叫做Songpow
      Roongsattham,而且侨居地是泰国,不是马来西亚。
      总而言之,找不到,萧言季像是从人间蒸发了。y
      秦钧丢下新婚妻子留在南部的事被家里的长辈下通牒了,要他把高雄与刘子骏合开的公司放下,开始回到台中本家接手父亲的事业。秦钧听话的回去,跟妻子同住在老家的大房子里,可是渐渐的,大家都觉得他变了。

      与以往外在表现的谈笑风生、自信怡然不同,他沉默的时间开始加长,除了跟在父亲身边处理家族的事务外,他不再看向任何人,包括他结婚不到三个月的妻子;每晚也不跟妻子同房,只说睡不着、失眠,只能藉助酒精或安眠药来让自己小憩一番。

      大家都说他压力太大,病了,一些觊觎他长子地位与能力的堂表兄弟姊妹也窃窃私语,传他精神崩溃、已经没能力接掌秦家偌大的产业。秦钧的爸妈一急,请了有名的精神科医师秘密到家里看诊。

      医师的诊断是还好,只说要让他多加休息,别让神经绷的太紧,尽量放松心情,说他这是暂时性的精神不稳定,吃些放松心情的药剂就行了。
      当晚,秦钧叫刘子骏过来陪自己喝酒,可能是熟人在场的缘故,秦钧觉得比较安心,多喝了些,刘子骏看到平日自信满满的朋友变得这样憔悴、心事重重的样子,也觉得不可思议,想尽办法要开导他。

      「那个……人还没找到?」这里是秦家,刘子骏小声的问。b
      摇晃着酒杯里的液体,秦钧已经有五分醉意了:「……没……跑的彻底……」
      「你也别想不开,看,嫂夫人又温柔又体贴,还是名门世家的千金,有什么不满意的?你也不是纯粹的同性恋,何必在意那个男人?放了他,也放了自己吧。」刘子骏好言相劝。

      酒杯一摔,铿锵的玻璃碎裂声连妻子都跑过来看了,用眼神问刘子骏怎么回事?刘子骏也只是摇摇头,要嫂子进去。
      「……放了他?怎么放?……」刚刚摔杯子的醺醉之人眼睛红红的,对好友生气的说:「我……我从第一次见到他就……就再也没法丢开………」
      刘子骏看见好友的妻子慢慢走过来,表情不对,显然听到了秦钧刚才的话。
      「喝醉了,大嫂,秦钧喝醉了胡言乱语……」刘子骏想办法帮好友脱罪:「……他说的是上个月看中的那辆进口跑车……」
      「是这样吗?」妻子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丈夫,想必也对秦钧异样疏远的态度有莫大的疑问。
      秦钧听到了妻子的问话,蓦地站起身来,醉眼朦胧的对着妻子大声指责:「……都、都是因为妳!……就是因为妳们这群人,害我的言季……他……他离开……不回来了……」

      「妍季?」妻子又惊又怒,没想到丈夫的心里有另一个女人的存在。
      7
      秦钧醉了,醉到说出些本该是秘密的话,一旁的刘子骏慌慌的不知该如何收拾残局,最后选择闭口,做缩头乌龟。
      他看见秦钧结婚不到三个月的新婚妻子苍白的瞪着丈夫,满脸的不可置信。
      「妍季是谁?你以前的女朋友?」妻子──潘明慧问。
      秦钧虽然醉,其实还保有些许理智,只不过平常都顾及自己秦家少东的身分,行事尽量大度有理,待人接物也维持该有的礼节,知道他脾气暴躁的除了家人外就只有少数几个朋友了,刘子骏不幸是其中的一个。

      秦钧的情人萧言季也是。g
      没有人知道,萧言季在秦钧心中占据的份量有多重,连本人也是直到对方走后才惊觉自己会被影响到这种地步,他感到不安、很不安、而且辗转难眠。
      两个多月来累积的怒与怨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以至于他连对妻子基本的礼貌都做不出来了。
      「妳管言季是谁!就是妳,就是因为妳,我……」秦钧如同负伤的野兽警戒着、低吼咆哮着:「……我找不到他了,可恶!」
      手一挥,喝了半瓶的高级洋酒摔裂在地下,金黄色的液体浸湿地上铺着的地毯,强烈的酒味挥发在空气中,增温了秦钧红似血的眼睛。
      潘明慧不是未见过世面的女人,此刻她反倒冷静下来,说:「……秦钧,不管你之前跟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乱搞,我可以不追究……」
      秦钧瞇着眼睛衡量她。
      「我们已经是合法的夫妻,顾虑到你们秦家的形象,还有将来从政的准备,你最好把之前的关系断的干干净净,别让我在人前难看!」卸下温柔的面具,政治世家出身的女儿说。

      「……哼,妳果然是秦家需要的好媳妇,难怪我爸妈那么中意妳……」秦钧带着酒意冷笑:「……我只是为了秦家娶妳,不是我自己……我根本不想的……」
      「秦钧,我就当你喝醉了一时失言,不跟你计较……」潘明慧生气了:「……我先回家住个几天,等你想通了就来南部接我,所有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刘子骏想,这女人厉害,给了丈夫台阶下,表明着等秦钧酒醒,只要做做样子到女方家把人带回来,事情就无风无雨的过去,还顾到了自己的面子。
      只可惜,秦钧一直没去接人,即使家中长辈怎么骂怎么苛责,秦钧都没再踏上岳父的家里一步,害得潘明慧自己撑不住,打电话给秦钧的爸妈说要主动回去,毕竟她一直以为丈夫当时只是酒醉了,所以才说出不留情面的话,没想到……

      没多久她接到秦钧律师打的电话,谈离婚的事。
      潘明慧慌了,没想到秦钧这么狠,说离就离,于是立刻驱车回到台中找丈夫,想挽回他的心,毕竟她对秦钧也是一见倾心,不愿意随便就放弃这段婚姻。
      射人先射马,潘明慧先找到公公婆婆哭诉自己的无辜,又暗示如果秦钧不撤回离婚的宣言,潘家会如何利用各种势力来打压秦家在地方上的威望,必要时甚至做些小手段,让秦家的事业受打击等等……

      「我坚持离婚。」秦钧只是一意孤行的,向爸妈跟家中长辈这样说。
      「秦钧,你太过分了,我们结婚虽然才三个月,可是我没做错什么,你凭什么说离就离?」潘明慧在公婆面前尽量维持理性有礼的态度。
      「……错的是我……」秦钧冷冷的,喃喃的说:「……起头错,步步错……」
      家里人看他眼神不对了,似乎又要陷入精神不稳定的边缘,也不敢太逼他,只能好言相劝:「明慧那么好的女孩子,又能帮夫,你有什么不满?说出来慢慢解决啊……」

      「我不要这段婚姻。」秦钧只是抑郁的说:「……本来以为结婚会为我带来许多东西,到最后……我失去了最想要的……」
      「……难道就是为了你口里念念不忘的……妍季……」潘明慧切齿的说。
      秦家其它人面面相觑,他们没听过言季这个名字。
      秦钧乍听之下身体一震,那个兹兹不忘的名字引爆了所有不满的情绪,他再度失控,大声吼着:「不准!不准妳喊出他的名字!他会生气的!」
      砰的一声,茶几被他一拳挥下,几面上铺的那块玻璃当场碎裂,连带底下的高级桧木架子都被击出了凹痕。
      潘明慧吓坏了,没看过这样的秦钧;她不知道秦钧自小脾气暴躁,好动爱闹,所以从小就送去武馆修练武术,一方面发泄那过人的精力与脾气,另一方面秦家是有钱人,学个武艺防身、有备无患。

      其它人也都不说话,秦钧脾气不好是秦家上下都知道的事实,可是这两年他明明已经控制的很好了,只要出外都尽量维持彬彬有礼的样貌,可是今晚为何?
      只能确定他真的厌恶这场婚姻,厌恶到管不住自己去破坏器物的程度。
      拳头因着玻璃碎片被刺破好几个伤口,微微的痛楚将理智拉了回来,秦钧环顾四周,最后将眼光定在潘明慧身上,冷冷说:「我要离婚!」
      潘明慧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她害怕这样的秦钧。
      终于,秦钧的爸爸说话了,沉重的:「阿钧,没有正当的理由就想结束一场婚姻,你要我怎么面对亲家、面对其它亲朋好友?」
      「要理由?爸,你就随便在我头上安个罪名好了,我不在乎。」秦钧说。
      「哦,如果我说要你从此离开秦家的权力核心,再也不得插手家族的事业,这样也可以吗?」
      爸爸说重话了,认为这样严苛的条件会让倔强的儿子考虑再三,毕竟潘家不是轻易能得罪的对象,好不容易攀上了这门亲事,儿子却突然搞出个什么离婚……
      秦钧突然轻轻一笑,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就这样?」他对向父亲责难的眼光,毫不畏惧:「好,我签个抛弃继承书,你们也把离婚协议寄到律师那里,我希望两天内办完这些事。」
      说完这些话,秦钧很轻松,也不再理会任何人,回到房间内拿了私人物品后,开车直下台南,到曾经跟言季生活了两年的公寓里,躺在床上,想着接下来该用什么方法找到生气的情人。

      没多久,他打电话联络刘子骏。
      「刘子骏,上次你不是告诉过我认识XX周刊的主编……对,就那个专门报导无聊八卦、销量还不错的XX周刊……我有新闻提供给她……县议员潘XX的女儿与秦氏集团长公子的婚姻三个月就告破灭……」

      刘子骏在电话那头喊:「天啊,你、你真的离了?」
      「帮不帮这个忙?」秦钧不耐烦的说:「……离婚的理由?随便编,只要把这条消息闹大就行了……啊,就是别写有第三者,我不要言季的名字曝光……」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刘子骏挠挠头,突然间灵光一闪:「秦钧,你该不会只想要言季知道你离婚的事吧?」
      「就是这样,我要他知道我离婚了……」秦钧说:「只要他人在台湾,就会听到这个消息吧……这下他没理由生气了,然后,他会回到这里、回到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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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钧把一切事情都想的太美好了,言季并没有如他所想的回到身边,其下落仍旧如石沉大海,茫茫不知所往。
      自己一意孤行的结果,也让那个前岳父暴跳如雷,亲自上台中秦家去兴师问罪,直到秦氏的大家长秦老太爷出了面,声明已经将秦钧赶出本家了,事情才告一平息。
      潘家还不想善罢罢休,想说要直接对付不上道的恶女婿,幸好秦钧跟刘子骏合开的公司挂的是刘子骏的名,秦钧自己也深居简出,除了出国洽谈生意以及到欧美各国参予博览会的事外,基本上他都只待在办公室里,埋头忙着扩大业务的事,对外则一律由刘子骏出面。

      下了班,他维持以往的习惯走高速公路回台南,通常到家后会待到第二天的早上才出门,因为他害怕这期间言季会刚好回来,所以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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