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输记————Fee

作者：Fee  录入：11-25

杀人？什么时候牵扯到这么复杂的工程的？谁要杀人？要杀谁？天哪，说慢一点好不好，不知道我现在头晕听东西累吗。
“让姓钟的那个小子出钱的信寄了没有？”让钟成出钱赎我？不是吧。
“寄了，让他两天后把钱放到航天大厦一间废弃的公寓里头了。”
“后头的事情都按我们定的安排好了？”
“恩，那间房子清建筑垃圾的时候我会先把钱扔到隔壁阳台，你让大头在那里接就是了，撤出去的时候就算拦住我们也不怕了。就怕警察把整个大楼都监视起来大头也出不去。”
“不会，我观察很久了，这个大厦因为刚建成，楼道什么的都没有装监视器，装修的人家又多，况且，他们只会多注意你那间，你们出去后，再让大头找机会走。”虽然漏洞还是很多，但机会也不是没有，我在心里哀叹，这样麻烦，还不如和我合作，如果钟成真的愿意出钱，相信他也不会拒绝我正当的要求了，况且本来就是他亏欠了你们的。
又过了一会，周围寂静下来，没有走动和谈话的声音了，我尝试着睁开双眼……很酸，很累，整个人都软软的，但终于支撑眼帘不掉下来的力量还是让我发挥出来了。
慢慢习惯了黑暗，隐约中打量着周围。果然像是一个废弃的小仓库一样，水泥的地板上杂七杂八堆了很多废弃的东西，书架都是木制的，并且非常破旧的样子。正要再看，却突然发现了发光的亮球…… 谁的双眼？
“你醒了……”大头的声音，我努力想看清大头的样子，可惜只能大概看到一个轮廓，似乎是个挺清秀的年轻男子。
“你刚才都听到了吧。”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在我耳朵旁边轻轻地说。
我很吃惊，没想到大头会用这样平静的语调来询问我，难道……难道他们真的做好了撕票的准备……？
用手止住了挣扎着起身的我，还顺手抚上了我的额头……
“你不要急，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你还有热度，再睡一下，明天我跟你说，好吗？”
大头大头，是我一直低估你了吧；本来以为你傻气实在，其实，是淡泊内敛吧，你的心里，应该比谁都明白呀。
点点头，我也相信大头不会为难我，身体的确发出了虚弱的警报，再次躺了下去，放任自己沉入漆黑的深渊之中。

 

第十二章

我坐在电脑屏幕前面不断诅咒着袁世凯，从他出生到他进棺材，一路都想砍他！为什么？当然不是因为我和他政治理念上有冲突，当然也不是因为我澎湃的爱国激情，纯粹只是因为他参与从事过的事情太多了。他经历过很多事情本没有错，但他做的这些事情都要让人家拿来写了准备出书可就有事情了。因为出书就必然要打印，打印的东西肯定需要健入，所谓健入，也就是打字了！
一点都没有错，我现在就是在从事打字的工作，顶着我还没完全退去的热度。不过大家放心，绝对不是非典，不要孤立我！
之所以会带病从事这种讨厌的工作，完全就是因为我旁边的大白痴在得知了我是计算机系的后认定了我这样的人肯定比他有工作效率，花言巧语，巧言令色地哄骗了我，并且用尼罗河女儿来诱惑我。于是，一向信奉助人为快乐之本的我，就这样被拖进了袁世凯这个无底的大坑之中。
从早晨起来到现在，整整两个小时了，没有休息过！昨天晚上虚弱时候对大头做的评估完全作废。等我稍微可以休息一下的时候，一定要重新做一份开发大头智慧善心的可行性报告！亏他和我一样一脸的聪明善良正义样，居然连最虚弱的病人都不放过也要敲诈他的劳动力。
“大头，到底要打到什么时候才可以休息呀……，我真的好累，眼睛酸死掉了，人家又还在生病，你能不能……”
“不是你自己为了表示和我结成同盟的诚意愿意无偿帮我打的吗 ，既然你累，就放着好了。我也不想你刚恢复一点的身体受累的，毕竟你还是在生病的人嘛。这样看来也不能和你说太多让你操心的事情，万一你又受不了刺激……”
“不不不，我身体没什么了，你说吧，没关系的。”开什么玩笑，我做牛做马到现在不就是为了和你开诚布公吗，我才不要冒着生命危险做人质呢，整天提心吊胆的，对皮肤不好的啦。
“那你把这章打完我就告诉你。”这个愣小子什么时候这么会要挟了，哼，不是好苗！
“你们做这种事情干吗？龙哥找来的？”趁着敲打键盘的空档我咬牙切齿地问大头。
“本来一直就是我在做，是我自己找的。龙哥不放心让我一个人在外头打工，我就找点可以赚钱的事情在这里做了。”切，不放心，看你那么机灵精明有什么好不放心的，看来那个龙哥才是呆子，让你糊弄！
“光君，这里有两个错字！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能老错，错误率高了要扣钱的！”
讨厌讨厌，人家在为他做事情也，还用这种口气挑剔！
“你们不是都向钟成要钱了吗，还那么小心眼!”我口气不善地讽刺他，实在对这种枯燥乏味的工作反胃，头好疼啦。
“那些钱是用来分给大家的，我们不会多拿的！”大头很严肃地对我说，随即走开去。
我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感到惭愧，明明说了相信他们的，但是心里明明还是有些小疙瘩……
“吃药！”一个杯子一只手递到我面前，杯子里是水，手掌里是两粒蓝色的小药丸。
“好了，你也差不多是该休息一下了，剩下我来好了。”大头大头，你终于开了窍了，开心地离开电脑乖乖吃药。
“光君，我们合作好不好。”大头一边接手我的工作，一边很平淡地对我说，看都不看我，专心他的屏幕。
我先是停滞了一下，思维没有很快的跟上，但很快就反映过来了……
“你……什么意思？”我承认这样的口气的确有点傻傻的，不过我实在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啦。
“龙哥的计划漏洞很多，成功的机率非常小，我不想他冒险。但是当着他的面我不想多说什么……说了，他也未必会听。我觉得你是可以相信的，所以我想跟你合作。”大头的眼睛闪亮闪亮的，从来都没注意做这个平凡的少年居然会有这样纯澈坚强的目光。
“我不能让龙哥出事。他不过是想从钟盛那里要回我们应得的钱，钟盛是大企业，那个钟成又是他们管事的三少爷，如果真的象信上说的那样钟成是为了你才搞跨我们公司的，那么，你出面去要钱应该没有问题的。”他冷静地说完，然后等着我的回答。
“真是和我想到一起去了！”我赶紧符合，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现在应该多拍一下大头的马屁了……
“那你想我怎么做？”让我开口去向钟成要钱？这种事情想想就觉得尴尬了，才不要。
“你以我们公司全体工人的名义写信给钟成，让他给我们遣散费和补助金，这样你不过起了桥梁的作用也可以为我们这些人讨回公道。”看样子早就想好了，这样的确比绑架勒索好太多了，谁都不会犯罪。
而且这样子替天行道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我不出头，谁出头，好，这就看我激情昂扬的慷慨陈词……
“信我也写好了，你手抄一份我给你送去直接给钟成。一定要在后天龙哥和他们交易前把事情搞定了，不然以龙哥那么冲动的性子，还不知道要惹上什么麻烦呢。”每次提到龙哥，大头好像就特别容易动感情一样，嗯~~~事情大大的蹊跷。
“大头你很担心龙哥呀……”我试探着，还有一点点想看戏的味道。
“恩，我和龙哥从小就是一起的邻居，他一直很照顾我，……所以，就算是我出事了，我也不能让龙哥他出事情。”喔喔~人家我不过问问嘛，又没让你这样表心迹，要不是现在情况特殊，真想搬个板凳抓把瓜子在一旁好好看看他们演的算那出。
现在……恩，还是乖乖写信好了。
“那我怎么办，不是有人让你们杀了我的吗。”我突然想到了自己前程尚茫然呢，
“龙哥他绝对不会杀人，我们本来也没想过这样勒索的，事实上我们也没有去你学校过。那天我们只是等在你们学校后门，有人就把你送到龙哥的小货车上，我们就负责接你而已。那人是说把你交给我们让我们出气的，大概是以为龙哥一直混黑道所以比较狠。其实龙哥不过是做出样子凶狠而已，我们一直都是靠自己劳动养活自己，从来也没有做过坏事情。我把信给钟成拿到钱就让他来带你，龙哥和阿丁都在外面帮忙人家装修什么的，估计7点前赶不回来，应该来得及。”
“你就这样自作主张把我放掉？”这小子吃了豹子胆了？
“你不用担心我了，现在就看你相信不相信我？”逼我吞蛇胆？
“成交！”反正蛇胆有清热解毒去湿的功效，吞就吞了吧。

匆匆吃过午饭大头就拿着我写好的信去了钟成那里。留下我一个在这个地方，他已经完全解除了我的束缚，换句话说，如果我想走，现在完全可以离开。但是我才不要，这里很荒僻，出门压根就没有车，难道要我一个大病尚未愈，身体还很虚弱，脚力非常不好，人又长得很容易迫使周围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哥哥弟弟们犯罪的人出去冒险吗。才不要！
再说了，反正钟成看到了信付了钱，就会过来接我的，有车坐不是挺好。什么？他不给钱不来？肯定不会，钟成又不是你们，我对他就是绝对信任绝对有信心怎么了。即使……即使，他鬼迷心窍，神志不清，糊里糊涂之下真的，真的不肯答应给钱放人，我……我……我也要把这套《我是狐狸精》看完才走，很好笑呢……
马上就要大结局的时候终于有人把那扇没锁的铁门打开了，钟成钟成，是你吗。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我内心真的充满了对他的期盼，就差没大叫他的名字冲过去紧紧搂住他安慰他忐忑的心了，我知道我知道，我不在你一定又担心又害怕又惶恐的，不怕不怕不怕，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但是我幻想中的重逢场面并没有到来，反而进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剪贴合身的米色西装，配以同色系的西装长裤，裤缝折皱熨贴得光洁整齐。黑的发亮的皮鞋，我都知道肯定是真皮的了。然后就是那张脸，唉，很没有新意却相当忠于原创——永远都是那种可以溺死人的温柔微笑，有时候真想问问他老兄有没有脸部神经拉伤过，老是这样吊着一定很辛苦的！
在他这样笑得我心里发毛之前，我决定先发制人。
“钟二哥，钟成拜托你来接我的？”虽然知道可能性为零，不过希望总是美好的，有了希望人类才有了第一次的月球登陆，有了希望人类才敢于向珠峰挑战，有了希望人类才会在车诺比尔后仍然坚持核的开发和利用，有了希望……
算了，看他那种空洞的眼神， 估计我是没什么希望的了。以后没了我大家也要好好保重，虽然很想一直和大家一起天长地久，沧海桑田，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十里搭凉棚……
“你为什么不死……”呃？ 虽然我是在话别，不过不要把气氛弄得那么凝重啦，明明是轻喜剧的说。
“你早就不该还在这个世上了……”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丈着你人高马大的就可以75我这样袖珍型的！
“……二哥你说的我不明白，要不你先喝点水休息一下……”大头大头你快回来呀，钟成，不好了，你哥哥要欺负我~~~~~~~~~
“你还想等小成来救你是吗……不错……不错……他现在为了你，或许真的会和我决裂的了……”那那样悲戚的自语，弄得我心里怪难受的，怎么会有人像他这样的压抑和埋藏自己的孤寂和荒凉呢，我感觉得到，他明明那样的脆弱和渴望关爱，为什么，为什么又老是要用笑来掩饰呢，好可怜，真的好可怜……
我想接近他给他安慰，因为他的悲伤连带地让我也感到心里非常的难受起来。谁知才接近他就让他一掌挥开了，一个踉跄我就这样倒在了旧报纸边，或许是发烧的遗症，整个人都软软的没有力气。
他也不再沉浸在自己的哀愁之中了，一脸奇怪的笑向我走来，他的眼睛真的非常漂亮，特别是我现在看起来，闪烁着耀眼的光亮，好像真的充满了喜悦一样，真的有什么很好的事情要发生了吗？不介意我和你一起分享吧。
“钟二哥，你想干嘛……？”为什么我的声音在颤抖？太冷了？太兴奋了？一定是为他高兴！
“我让你去一个你早就该去的地方，好不好？”好温柔的声音，很有诱惑力，既然我早该去了，那我干吗不去？根据不久前拟定的段家家训，肯定是对我没有好处的……
“那二哥你去过吗？”先打听清楚好好有个底……我做事，你们放心。
“我……呵呵，还没有，不过，也会去的。小君，你先去那里等我们，乖乖的……”他这样笑好诡异，让我想到坏人！再说，干吗要我先，一向我都喜欢中庸的啦，不要出头让抢打！
“不用了不用了，二哥你太客气了，那里你先去好了，我以后再说也不迟的，不急~”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你为什么要抢走我们的一切……都是你，都是你。如果没有你……如果没有你……”
哦，二哥二哥，说话管说话，不要抱我嘛，还抱我脖子，虽然没有得到有效合法的证实，不过我就是觉得钟成看到会不开心的……
唉，你轻一点呀，钟成肯定不开心，他还会生气的……真的真的……真的
我终于有一点点体会鱼儿被调在钩子上的感觉了，不好，真的不好，都快不能呼吸了想来是不会太好。感觉氧气越来越少，我的肺部逐渐有了一种被收紧的疼痛感觉，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我拼命想张嘴呼救，但即使开了口也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连气管都因为太久没有新鲜氧气进入而产生了麻痹的感觉了……但即使是这样的感觉似乎也在逐渐的消逝当中，一切都在模糊……我真要完了……
就在我要踏上极乐的那一刻，被剥夺的感官似乎又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体，隐约中我似乎听见了愤怒的吼叫声，那个声音似乎是钟成的，……看吧，……我就说他会生气的嘛……不相信……


因为知道醒过来一定会有很多东西等着我去承受和消化，所以我采取了鸵鸟政策，一直睡睡睡。我知道周围的人来来又去去，一拨又一拨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医生护士，同学家长，基本都可以感觉，但是我就是不想看见他们。
终于好像安静一点了，我的头也没那么疼了，我开始感觉肚子饿。虽然应该吊着葡萄糖，但我就是想吃东西。所以我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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