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算子————左双右单

作者:左双右单  录入:11-25

“寒冬!”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寒冬正在想怎么对付眼前之人,一听这声音,心立马沉了下去,是哥哥!
“寒冬?你叫寒冬?”犀影疑惑的问,“冬天生辰?”
寒冬没搭理他,心中却想着这句话好生耳熟,那里听见过?
“犀影,你来做什么?”身后又传来一个声音,闻言,寒冬悬着的心立刻放了下去。明君也来了!那他就不怕了!这拿剑的蠢货横竖要找的就是他,既然见着了,肯定就没自己和哥哥什么事了!寒冬正要说这就是你要找的黑衣人,只听得眼前之人一声惊喜之声,
“魔主!”
什么?!寒冬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原来闹了一场,是明君的人!
“寒冬,你没事罢?”炎秋跑过来,急急忙忙察看寒冬身上有没有伤。
“没事。”寒冬缓缓转身,见到的就是那小子跪倒在明君面前,说什么就知道魔主您不会轻易死掉,您没事真是万幸之类的阿谀奉承话!见着明君一脸笑容,寒冬想着,这种人,不厌恶他才是怪事!
“明君,这是怎么回事?”炎秋也有点恼,方才那一幕差点把他的心都给吓出来,亏着寒冬没事,要不然怎么向死去的娘交待!
“这不是没事了!”明君走过来,“这是我座下的小护法,犀影。”说着,又招呼犀影,“这是救了我的人,炎秋,他弟弟,寒冬。”犀影先是谢了炎秋的救命之恩,然后就拿他那一双眼在寒冬身上扫来扫去,就是不说话。
“你是冬天生辰?”犀影又问了一遍。
寒冬这次连看都没看他,拿着鱼,头也不回地离开。
“你是哑巴了?我问你话,你怎的不回答?!”犀影追上去,边走边喊道。
“这——”炎秋不解,望了明君。
明君也不说话,若有所思。
这个犀影,是自己当年去血狱鬼洞取那血梵滴时,在洞口捡到的婴孩,这些年,一直跟着大长老,听大长老说是难得的奇才,只不过,总觉得是哪里差了那么一点点,不够火候。
今日见了犀影这般,明君总算明白了。
犀影在魔教中有一个绰号,“影杀。”就是说犀影杀人,不会给对方一点看到他的机会。可是看刚才那情势,犀影拿剑指着寒冬有阵时间了,但是一点杀气也没有。
犀影,从今往后,你心里,就有一块地方,放着一个人,你做什么,都会想起他,都会念着他。这是件好事,也是件坏事。
这就是“情”了。


(3)

“凭什么你也要住下来?”寒冬厌烦的对旁边的人道。
“保护魔主。”犀影乐得自在,得到明君的应允,他也就在这小屋中住下来,其实,看到魔主早就康复了,心也就放下了。可是一看到这小瘸子,犀影就不自觉地想逗他,想待在他身边。
“哼!正反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寒冬愤然道。
“小瘸子,你心眼忒小了。”犀影往嘴里填了一个野果,含混不清道。
“你,你说什么?!”寒冬一拍桌子,站起来,脸色立刻变得铁青,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人这么跟他说话!叫他瘸子!
“我,我不过跟你说笑,你何至于那么生气,我,”犀影一看事情不对头,噗的吐了果子,慌忙站起来,向寒冬陪着笑脸。
寒冬那里听得进去他的解释?咬紧了牙,头也不回得出门。
“哎,哎你怎么就这么不禁说?”犀影心里一慌,知道这下可是闯祸了,顾不上什么,就要追出去。
“你这张嘴,什么说话能过过脑子!”刚迈出门去,头就被狠敲了一下,犀影一看,是明君。那炎秋已经去追寒冬了。
“我怎的知道他那么小心眼?”犀影禁不住委委屈屈道。
“你可知道他的腿是怎么瘸的?”明君进门,坐下来,也顺手拿了个果子。
“怎么瘸的?”犀影好奇,也就进了门,坐在明君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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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寒冬!”寒冬在前面走得飞快,炎秋在后面追得辛苦。别看寒冬腿不好,这几天上山下山练得很是不错。炎秋都走不过他。
“寒冬!”炎秋索性跑起来,这才拉住了寒冬,“有什么事,我们好好商量。”
“商量什么?!哥哥,我看你自从有了那明君,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更不用说心里了!我瞧着你也喜欢他,也就不说什么!你看看,这次是来了个什么玩意儿?”寒冬越说越委屈,眼一红,就掉下泪来。
“寒冬。”炎秋叹口气,“我知道你对哥哥不满,有什么想说的,就趁着机会说出来与我听罢。憋在心里,岂不难受?”
“不满?我不满多了!”寒冬叫起来,“头一件,就是先把那黑面的瘟神撵了!不撵他走,这个家,我就是不回去,也那样了!”
“......”炎秋为难得看着寒冬,“他是明君的人,也不是我说走就能让他走的。”
“我就知道!”寒冬眼圈又红了,“哥哥,你现在心里,全是那明君,我们相依为命这些年,你说不在意就不在意了!”
“寒冬!”炎秋涨红了脸,被寒冬说中了心事,也无法反驳,就是觉得愧疚得很。
“你放心!”好半天,炎秋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放心什么?”寒冬瞅着她,知道这个呆子哥哥又要说些掏心窝子的话了,不是他不爱听,只不过每次说的时候倒是认真,可以见那明君,就忘得干干净净了。
“他叫你放心就放心,你拿来那么多话?”头顶上忽然出现人影,夹杂着这句话。
寒冬连头都没抬,心想着这人倒是快,哥哥一时不在眼前,就跟掉了魂一般。
明君跳下树,执了炎秋的手,满脸不悦道,“炎秋,你好大胆!我那日跟你说的话,你都当了耳旁风了!”
“你啊!”炎秋甩开明君的手,都什么火候了,明君还在这耍小心眼!
“罢了罢了,这些小孩子的事,交由他们自己处理去罢,你老是这么护着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明君见着炎秋也有点气,更何况这次确实是自己教导不力,犀影才惹着了寒冬。马上就转了态度,和颜悦色。
“犀影呢?”炎秋本就不想跟明君计较,一来不是他的错,二来真计较起来,他也绝对说不过明君。
“喏。”明君向后一指,只见树后面探出个脑袋,不是犀影是谁?
“嘿嘿。”见了寒冬,犀影只是讪讪的笑。
“哼!”寒冬早就知道犀影就在旁边了,翻了个大白眼,他忿忿得向另一条小路走过去。
“别,我错了还不成么?我给你赔不是,你想怎么罚我都成,别气坏自己的身子,”犀影见状,忙追过去。
“寒——”炎秋刚喊出一个字,就被明君拖走。
“你要死了?跟着我做什么?”被犀影喊得烦了,寒冬停下脚步,眉头拧成个结。
“我这不是要赔不是么?你又不停,就顾着自己走。”犀影一个翻身到寒冬面前,“我又不知道你的腿——”
“我的腿怎么了?你说,怎么了?”一听犀影又要拿他的腿说事,寒冬吼起来。
“都是这张嘴!”犀影马上换了副可怜兮兮的脸,左右开弓,没等寒冬说话,就给自己几个大嘴巴。“我给你赔礼,行不行?只求你别生气。”
“黄鼠狼给鸡拜年,谁知道你安得什么心?”寒冬被他一逗,差点笑出来。但为了表示自己还没原谅他,还是绷紧了脸。
“我安什么心?”犀影马上喊冤,“我的心,天地可见啊!”
“行行,那你剖开给老天看看。”
“寒冬,你心当真就这么狠?”犀影哭丧着脸,自己真的比他还大?怎么就觉得被这小子牵着鼻子走。
“你这个——”寒冬狠狠地在犀影额头上抠了一下,把个犀影疼的哎呦了一声,但也知道了寒冬气消了,见着寒冬在地上坐下来,他也索性在一旁坐下来。
“你又坐下来做什么?”寒冬瞪眼。
“这山是你家的不成?我坐坐又如何?”犀影干脆耍无赖。
“真真是个泼皮!”寒冬恨声道。
“我就是个泼皮,不过配你,岂不是正好?”犀影笑道。
“呸!”寒冬就差一口唾沫吐到犀影脸上,“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那你现在不是见着了?”犀影指指自己的鼻子,“寒冬,你也有些年头没出去了,你就不想出去?老憋在这谷中,有什么意思?”
“出去做什么?这里有吃有喝,什么都不缺,干什么要出去看人家脸色?”
犀影听了默不作声,知道寒冬心里对人的畏惧。方才听明君跟他说寒冬与炎秋的身世,恨的他牙根疼,要不是惦记着给寒冬赔礼道歉,说不定早就揣了剑去找那恶毒的妇人算帐去了!先砍断她的腿,再打断她的手脚,然后把她扔到大街上自生自灭,也让她尝尝寒冬受过的苦!
“我给你讲讲魔教的事可好?”犀影见寒冬不说话,只是轻轻捶着自己的腿,怕他又想起那些不堪的往事,就转了话题,想逗寒冬开心。
“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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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主,一切都已布置好了。”黑暗中,看不清人脸,只见几个模糊的身影。
“好。十五月圆之时,我要让武林圣域血流成河!为我枉死的弟兄报仇!大长老,传我令下去,任何人敢在十五之前动手,我就要他人头先落地!”
“是,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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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在做什么?”炎秋看了一眼明君,他正在若无其事的看书。
“做什么你不都看见了么?”明君道。
“我看见的是你老老实实的,我没看见的,谁知道你在做什么鸡鸣狗盗的勾当!”炎秋砰的一声把碗放下,看明君不说实话,登时摞下脸来。
“你都知道了?”明君放下书,知道瞒不过炎秋,也就不再说敷衍话。
“我知道什么?有人心机深不可测,我一介平民老百姓,哪能知道魔主的心思!敢情这江湖人士,都喜欢在半夜行动!”
炎秋是前几天知道明君早就出谷的事。那夜他反常的起来小解,发现应该睡在身边明君早就不见影踪,直到天快亮时,明君才回来。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出谷有段时日了。
怪不得明君每日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换了谁折腾了一晚,隔天也起不早。
炎秋存了个心思,开始也没有明着问明君,想的是明君会跟他说实话,谁知好几天过去了,硬是一点动静也没有。炎秋私下问了犀影,软磨硬逼才让他说出来明君原来早就开始联络魔教剩余的教徒,准备东山再起。
“你又在闹什么别扭?”明君走到炎秋身边,哄道,“我还不是舍不得白天跟你相处的时候,所以才半夜出去转转?”
“你就睁着眼说瞎话!也不怕天打雷劈!”炎秋瞪着他,“你什么都不和我说,是怕我坏了你的事?我知道我长年呆在这谷中,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帮不了你什么忙,可是你这般拿我当外人,这几个月的相处,又算什么?!”
“.......”明君被炎秋呛得哑口无声,知道炎秋这次是真动了怒气,“我——”
“你什么?!”炎秋继续瞪他。
“我还不是怕你忧心。”明君叹口气,道,“你知道我是魔主,虽然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但是江湖规矩,自古正邪不两立,所以那些正道人没有不想杀我而后快的。我在这谷中,受了你的照顾,也对你动了真情,你也是我的软肋了。不是说你会连累我,可是你是没见着那些人,说什么正道人,实际上做的事,连我魔道也要甘拜下风。我是不想你知道,也就不想连累你。”
炎秋听了,晓得明君这也算是发自肺腑的话了,他说话向来有分寸,今日说到这份上,也是他的极限了。住了好一会,炎秋才道,“你就是怕连累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更害怕?”
“你怕什么?”明君道,“我是魔主,任谁也不敢动你分毫!”
“我倒不是怕我自己,”炎秋望了他,垂下眼,“我是怕你,怕你再遭暗算,可就再也没有机会落入崖下了。”
明君定定的望着他,知道炎秋是担心着自己,禁不住长叹一声,把炎秋拥入怀里,“没有了,不会再让他们得逞了。你放心。”

 

(4)

七月十五。月圆之夜。
武林圣域,表面上一片祥和。自四个月前灭了魔教,几大武林正派莫不欣喜异常。尤其是杀了血魔明君,算是为武林除了大害。自此以后就可以安享太平,这几日,正在轰轰烈烈的选举武林盟主,剿魔时团结一致的几大派,此刻原貌毕现,为了一个徒有虚名的封号,差点大打出手,闹出不少笑话。也就给了明君可趁之机。
两个多月的蛰伏,换来的就是今晚这致命的一击!明君站在不远的高处,望着圣域,禁不住握紧拳头。
你们对我魔教所犯下的罪,今晚就一并还给你们!
待月上中空,明君望了一下天,眼里一片嗜杀之色,他的袍子在风中被吹得仆仆作响。
“动手!”
魔主一声令下,只见一片黑色人潮,渐向圣域包围,不一会,短兵相接,刀光剑影,一片呐喊奋杀景象,在月光下格外清楚。
明君看了一会,随之施展轻功,向圣域中心飞过去,那里面有几大派的掌门,也是他今晚的目标!
四个月前,你们将我逼下落日崖,今天,我要你们血债血尝!
闻着空气中飘过来的血腥,明君的眼珠,慢慢变成红色,血液的滋味,好久没有尝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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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寒冬是在看不下去了,炎秋有一搭没一搭磨着豆子,也不看磨盘,那豆汁都流出盆子了,也不见他收拾一下。
“你这样,别说什么豆腐,连口热水也吃不上!”寒冬忙换了个盆子,接住淌下来的汁水,禁不住埋怨炎秋。
“噢,我疏忽了!”炎秋被寒冬这么一抱怨,回过神来,忙站起来帮寒冬拿这拿那。
“你要是真担心他,当初怎么不跟着他去?”寒冬收拾完了,坐下来。
“我不是怕成他的累赘么。”炎秋苦笑,“我一点功夫也不懂,去了也是白去。”
“看你整天跟丢了魂一般,我都难受。”寒冬道,心里也止不住嘀咕,自七月十五他们走了之后,都两天了,怎么连个信也没有?
“寒冬,你就不担心犀影?”见着寒冬没事人般,炎秋忍不住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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