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魔 上 逆境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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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他拿起这张纸,再度研究。

  "这是我。"衣衫不整。很狼狈。面如惊鸟,忐忑不安。

  "这是我们的翠花娘,也就是老鸨。"我指给他看。

  "那这个戴面具的人是谁?"

  "是我们的老板,也是我们香楼的主人。"挺难画的,因为就算他一直带者面具,我也经常见不到。偶尔远远的从窗户上看看他散步于桥上。那模样,似乎包含了世间所有的爱恨情仇。最后只剩淡然。

  "这是我第一次入忘情楼,老板,和老鸨。还有我。"

  "入香楼,你很开心。"声调高八度,退后三小步。很吃惊的模样。"不都是强迫的么?"

  "不是。我本来被强盗抢去,结果他们发现我不是女的,就把我卖掉,老板不喜欢强盗也不喜欢和强盗做生意,就把强盗处理掉了,然后找我入香楼下。其实老板人很好的,翠花娘也很好的,我平时也就画画画,看看书,从来不用卖身,也不用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而且我的男童都很关心我,而且贵妃西施貂蝉他们也都对我很照顾。他们都说我傻,但是傻人有傻福,所以,老板和翠花娘帮我教训了欺负我的强盗,我很开心。我第一次感觉到有人会保护我,他们都保护着我,让我真的是很开心。"我有些语无伦次的讲。顿都不顿一下。不晓得他听明白没有。

  应该是听明白了,只见他沉思片刻,把先前的几幅画烧掉了,唯独这一张塞入袖口。抬笔会动两下。"你待会儿出去,想办法找人给你们老板送过去。"

  "啊?"我接来那幅画。不明白。

  "看他的造化了。"

  "什么?"

  "你们香楼真是人才辈出,那个叫冬梅的已经拔上了我舅舅,听说她要舅舅领着人去逮捕你们老板。"

  我霎时间热血沸腾。

  "我周围都是他的人。只能看你的本事,和看他的造化了。你去去就回。"

  "好。"我急忙揣好。幸好那还有一个美人比较靠后,估计还在大堂等着。

  "还有,不要让人发现你是男的。"他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嗯 。"

  老板,给了我名字叫做昭君。

  不晓得有什么用意,不过比那个让我痛恨的郡字好了许多。

  因为从那之后,我算是时来运转了吧。

  老板是护下人的人,他的手下还有许多我这样的人。还有翠花娘。

  老板这样的人,不能受到伤害。

  不然,他就不能再帮助我这样的人了。

  所以,我。。。

 

第 26 章

  

  好久,

  好久,

  好久。。。

  没有听到有人这么称呼我了呢。

  多久了?

  将近四年。

  每次听到别人这么形容我,

  都霎时浑身血液沸腾。

  鬼愁王,鬼见愁,鬼见到都发愁。京国的那个先皇给了我这么一个封号。

  说明了我的实力,我的令人畏惧。

  我笑。真是不想回忆。

  被我狰狞的笑声弄得浑身不自在,图鹞松开了我的咽喉。

  "你们京国已经灭了。"

  我知道,我眼睁睁的看着他灭的,甚至还推波助澜为金国军兵打开了皇城的大门。

  "你也没有什么能耐了。"

  我知道,我的暗部三十六众手下在我的命令下集体自杀,不愿动手的我亲自割破了他们的咽喉。

  "想着复国么?靠霸占我们潜流?不可能。"

  我笑。图鹞啊图鹞,你真是太会想象了。我要的是你们的入口关关税代理权。谁要你这潜流破地方。给我都不要。

  "传闻说鬼愁王容貌出众。到不晓得你是幅这般柔弱模样。"似乎为我有些惋惜。啧啧两下。

  此出众非彼出众也,美丽的人算是出众,过于骇人的人也算是出众的一种。

  "传说见到鬼愁王真面目的人都注定会身首异处。" 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摸到了我的下颌。"还是说,这容貌出众的你也不是真正的你呢?"

  "需要用特殊药水的,你要是真这么撕下来。保证你什么也看不到,除了血肉模糊一片。"开玩笑,我的面具要是都这么好卸,我也用不着带了。

  "好。"他冷笑着,退开一步。

  "你自己把它弄下来,或者我就亲手把你的脸皮一同撕扯下来。看到时候谁喊痛。"

  "你还真是不怕邪。"我摇头。无可奈何。

  看到我真实面貌的人,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活着。面前的这个偏偏不信传言。

  "来人。"嗖嗖两个黑衣人进入。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我要看你本来的面目。"他挥挥手。离开。

  黑衣人驾着我的双手。准备挟持我去找我的药水。

  尚未扶稳,已然倒下。未见血,先封喉。好招数。

  看着从窗户翻越进入的人。不得不感慨一下下"你还真是危险人物。"

  他皱着眉头,没有说话。估计在地牢里一个人关太久了。忘记了基本的交流功能。

  "我看你的身材和他们差不多,随便扒下来套衣服换上吧。"

  他眉头皱得更深,似乎不赞同。

  "你身上这身目标太明显,一看就知道你是从打牢里边逃出来的囚犯。瞎子都能发现。"

  他看着我,鼻子朝上。哼了一声,似乎不满。

  "瞎子闻到了你身上腐臭的味道。都能猜测出来。"我解释。"我还指望你带着我逃命呢。"

  他扭头,似乎不愿意搭理我。呵呵,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我给了他一把飞镖,他替我解决两个人,仅此而已,不愿意多掺乎我的事情。

  嘿嘿,这样的人,不挽留就太亏本了。

  于是开口。"你多少年没有重见天日了。不晓得外边的事情了吧?你以为你换身衣服就能摸回你自己的国家么?知道一路上强盗有多少么?就算你武功好,那还有每个城镇,每个国界的管卡,没有银子通融,你硬闯的过去么?"

  他停住了脚步,没有回头。

  "你确保你发出信号有人接头?这么长时间,难免有变动。何况这里离中原没有万里,也有三千。一路上还有沼泽,沙漠,岩石流,没有专业向导带路,你以为凭着什么地图靠打猎为生能摸回去。"想想,又加了一句。"况且地图也只有皇家和军队才有。"

  他转了身,盯着我。没有动。

  "我是从海圳来的,反正马上要回去了,救人一命升造七级浮屠。我雇用你当我们车队的保镖。管你吃喝,你离开的时候还有工钱。如何?"

  他犹豫着,终于点头。

  "好,那么,现在带我去皇帝的寝宫吧。"

  "昨。。甚。。"

  "当然是绑架小孩子勒索去。"好不容易入宫一场,不拿白不拿,不如去拿那个最值钱的香饽饽。

  在我的坚持下他换上了黑衣人的衣服,然后夹着我飞快的奔向了内殿。这里虽说是图鹞的审讯室,却离图图尔的内殿不远。耳边生凤,脚步加快。

  "老爷。"尚未踏入图图尔的内殿,就看见福来赶着一辆皇家马车招摇的在空旷的中心厂地,似乎在等待什么。

  狼眼夹着我扔进了马车。车内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不用问,也知道那个半高不大的金币辉煌的跟财神娃娃似的小P孩就是我的香饽饽。

  伸手想要捏他那涂满了白面的小帅脸,招徕厌恶的眼神。

  "老爷,贺联棘带来的人现在和图鹞正在周旋,我刚才碰见他们,他叫我带着您先离开这个似非之地。"

  "那这两个人呢?"怎么回事?香饽饽图图尔和我们的昭君手拉着手,似乎有些紧张,不过更多的是激动。

  福来耸耸肩。"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这么如胶似漆了。不过翠花说昭君就是有吸引小孩的魅力。贺联棘刚才走的慌忙,还不晓得我的马车内装着图图尔。"

  嗯,香饽饽。

  我盯住昭君,他有些迷茫,倒是图图尔戒备的看着我。

  "这是我们香楼的保镖。"照君对图图尔介绍福来。"这是我们香楼入宫的另外一个美人。"

  图图尔瞪着。"我跟你们走。"

  真是简单有力,掷地有声。没有废话半个字。

  知道你在宫中的地位嵬嵬可及,与其留下在成为图鹞的傀儡和性胬,不如放手一搏。起码你相信昭君的为人,不是么?

  "好。福来你去赶车。"

  说着,指了指一直沉默的黑衣人。"你和福来一同,有把握闯出去么?"

  他点点头。

  "那么,小心。"

  我和一个小美人,还有一个小帅哥坐在马车里边。一路颠颠晃晃得很,不过福来找的马却是好马。估计是战场上用的,比平时里骑马用的高一倍还多,而且十分凶悍,所有拦截的士兵估计都要退避三分。

  竖起耳朵,窗户外边呼啸成风,时而传来刀枪相碰撞的金属声音。不过我们的行程并没有因为打斗而缓慢半分。看来福来的驾车技术加上那个狼眼的凶狠坎人功夫,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出了里三层的皇城。

  "老爷,周掌柜他们的人也回来了。"

  我拉开窗帘,看了一眼浑身血迹有些狼狈的众人。

  "老爷,我们的厨师和其他的闲杂人等都已经出了潜流,等着我们赶去汇合。"周掌柜说。"不过贺联棘。。。"

  "走吧,等他干什么?"不等他说完,我大踏步地进入了自己的驴车。

  别小看这头驴,不比一般的千里马差多少。可是老爷我费尽心思招徕的千里神驴。

  "那匹皇家马车太显眼了,把宝石挖下来放火烧了。"

  "是。"福来屁颠屁颠地去挖宝石了。

  昭君和图图尔则是被半强制地扶上了另外的马车。

  "周,火速回城。"我闭上眼睛。"还有那个人,你看着办吧。"

  "知道了。"

  不晓得贺联棘发现他要的人被我偷走的时候,会是怎样的表情?我是不担心他的死活,如果连潜流的图鹞都无法驾驭,那么我都要怀疑我的眼光了。

  选择他作为天下乱战中的最后对立的两个霸主其中之一这样的策略是否正确?那么,另外一个候选人又将何时出现?

  贺联棘,给了你这么高的评价,不要让我失望。

  嘴角微动,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梦境。

 

第 27 章

  

   篇外 记忆之伤 上
  

"那里住的是谁?"

  "是。。。东盐质子念知。不过你不要去打扰他。"七哥哥和蔼地说。

  "为什么?"我忽闪忽闪大眼睛,歪着脑袋。

  "。。。"七哥哥笑笑,拍拍我的脑袋。"听话,月剑。"

  那时正逢春暖花开,灵秀的他穿了一身白色的纱衣,梳了个简单的发髻。一根青玉似的錾子挽住了头发,只留下了两绺青丝。他在湖旁边的柳树下沉思,望着湖水出神,没有发现我和七哥哥的脚步声。

  那年我十三岁,念知刚入十四。

  。。。

  当时,我刚被七王爷月宁从香楼里边买回去,说我本是皇贵妃的儿子,遭到恶人所害,还在嗷嗷待哺就被劫持,从此不知下落。

  我笑笑,甜甜的叫他七哥哥。

  从此,注定了他一生和我的纠葛不清。

  七王爷月宁一直照顾着我的起居,皇上迟迟没有找我入宫,也一直没有赐予封号。皇贵妃,那个丢弃我的人母,还有两个儿子。

  我的大哥,当今的二皇子--月令。

  还有六哥,当今的六皇子--月息。

  七王爷找到了我,为什么,要做什么,我那时并没有多想。

  直到有一天,七王爷通知我盛装打扮,因为我的大哥,二皇子月令要见我。。。

  于是七王爷府上准备唯恐他人不知的盛大聚会,

  仆人忙里忙外的进出,连梳头的丫环都格外的精心。

  也许,二皇子是太子之争的重要人选,七王爷却是太子之争的另外一个人选。这样的聚会会有不少人,雾里看花,别有用心。

  其实,我只要负责傻笑自保就好。我这样以为。

  当我正在镜子前边转圈的时候,念知却推开了我的房门。

  守房的丫环似乎吓了一跳,急急忙忙的收拾着走了。

  "念知哥哥。"虽然他比我大不了一岁,不过叫哥哥总是没错。特别我装模作样的天真可爱一向最得七王爷的宠爱。

  "月剑,今晚的聚会不要去。"斩钉截铁。

  "为什么?"歪着脑袋。看着有些淡然的天空,天快黑了。灯火快点起来了。正是这交接的时刻最显昏暗。

  "月剑,不要去。"念知伸手,拉住我的袖口。

  我愣住了,念知不像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他的脸上虽然面无表情,但是他的眼神太震撼。

  似乎,曾经,我也看见过这样的一双眼。在我前世跳下去的时刻,仿佛看到了深不见底的湖水倒影出来的眼神。。。也是这样,不过那双眼神多了些坚决,念知的眼神多了些挣扎。

  "念知哥哥。"我拉着他的手。"为什么。"晃两下。

  "总之,你不要去,我去。"他笑了笑,有些无奈。"我替你去,就好。"小声得不能再小。

  "如果一会儿七王爷找你,你就说你头疼,然后满地打滚,知道了么?不要去聚会,不要去。不要去。。。"

  他念完那三个字,飘然离去。

  我擦干了脸上的粉,拽下了头上的錾子,弄乱了自己的秀发。甚至扯开了自己的上衣,又往上边摸了两层泥。

  念知的坚决,我不懂。

  可是他的意思,我能体会。

  深深的叹气,念知。念知。念知。你何苦?

  七哥哥,你这又是为何?

  我一夜未宿,趁着鸡叫前摸进了念知的房间。

  他的模样很憔悴,他的身上很干净。

  太过于干净,反而有一种无法信服的感觉。

  "念知哥哥。"强忍住呕吐的愿望。"为什么?"

  念知看着我,拍拍我的脑袋。"我没事。"

  没事么?那么你颈项上的血痕是什么?你手腕上的瘀肿是什么?你床头的那个精致瓷瓶内为了后庭疗伤的药是为什么?

  我在香楼生活了十三年,什么没有见过。什么没有见过。

  嘴唇轻启,却是最怨恨的口气。"是二皇子么?"看着念知的眼睛。

  他咬紧了嘴唇。浑身发颤。

  "别怕。告诉我,我替你报仇。"我握紧了拳头。

  报仇不报仇,最重要的是知道谁想这么对我?

推书 20234-11-25 :千秋月Ⅲ 飞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