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了,又如何?+番外 ———— 樱井悠

作者: 樱井悠  录入:11-25

篁青也不回答,只是笑著把话题转到了篮球上。

 

 

 

如果没有看到那封信,凌川也许永远不会知道篁青的过去。
星期二的清晨,凌川难得的发现篁青的书桌居然有些乱,想到今天宿管科的人会来检查卫生,凌川开始把叠在桌上的书往书架上插,一不小心,高数掉了出来。
凌川心想:活该!谁让你平时这麽难学!
捡起来时,一张信纸从中滑落,眼睛不经意的扫过,寥寥数字,一目了然:妹急需药费5000,望速汇回家。母。
原来他还有个生病的妹妹,难怪篁青要这麽拼命了,可是为什麽母亲会向自己的儿子要钱呢?
到目前为止脑袋里只有“儿子向父母要钱”概念的凌川有点接受不了这个逆反应的进行,一边想著要怎麽开口问篁青,一边把信夹回书里放进书架。
刚放好,身後就传来篁青的声音:“不好意思,今天早上起晚了,就先赶送牛奶那边了,让你给我收拾,谢谢。”
“没事!没事!哈哈!吃过早饭了吗?走!我们一起去吃!呵呵……”
篁青奇怪的看著凌川夸张的反应,“吃过饭就直接去教室吧,等我一下,我拿上书。”
一上午,凌川老在盘算著要怎麽开口,过去只要一涉及到这方面的问题,篁青总是敏感地绕开,这次又该怎麽问呢?

 

 

 

中午吃饭,凌川拉著篁青避开同学,在食堂里找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下,开始拐弯抹角地把话题往那封信上扯。
刚说了几句,篁青打断他的话,板著一张扑克脸说:“我知道你想问什麽,等你扯到那上面,我都睡著了,还是我自己说吧。”
凌川一愣,连忙辩解:“我不是有一看你信的,只是刚好它掉出来,又刚好被我看到而以……我是想帮你的,你可不要生气哦……”
“我说你看过信了吗?你倒老实,自己先招了。”
“呸!我真傻!中招了!”凌川脸一红,吐了吐舌头,“一定是我夹错了页,被你发现了!好吧!既然你自愿向组织坦白,组织上一定会对你从宽处理的,说吧。”
篁青笑笑地叹口气:“你倒有理了。”
“快说吧!组织急著想了解你的情况了!”

 

 

 

“我家在这附近的K城。妹妹小我4岁,她10岁那年,父母离婚,我妈跟一个生意人走了,我爸随後再婚,接著出车祸去世。妹妹初二的时候被查出是急性白血病,高中毕业我本打算直接工作的,可妹妹坚持要我帮她完成上大学的心愿,继母不让,我就和她立下字据,学费和妹妹的一半医药费由我负担,另一半从我爸生前的存款中先扣,到我满20岁,就由我全部承担。”
篁青的声音很平淡,没什麽起伏,说到这儿,停下了。
两人一阵沈默,半天,凌川抬起头问篁青:“没了?就这些?”
“没了,就这麽多。”

 

 

 

“你妹妹现在……”一时间,凌川也不知道该怎麽说才好。
“现在在作化疗的第一期治疗。”
“有什麽要帮忙的尽管说,需要钱的话,我可以先借你。”
“谢谢,我能应付的。”
“为什麽以前不跟我说呢?”
“…………”
“为什麽现在有说了呢?”
“怕你一个人胡思乱想瞎操心。”
“我们是哥们儿对不?”
“对。但这是我个人的问题,我自己解决就好。”
篁青说话的语气很坚决,凌川知道他是不会让步的,只好放弃。
“唉……算了,拗不过你。以後有什麽,说一声。”
“嗯。谢谢你。”
“真想见见你妹,老哥长得这麽帅,妹妹肯定是个大美人。”
“嗯!小非常漂亮!” 篁青一脸宠溺,笑得温柔。
“瞧你美的!跟你妹感情这麽好?”
“嗯!她是我现在最牵挂的人。”
9、

 

 

 

放暑假时,篁青挂念著快一年没见的妹妹,趁著没有工作,回家了一趟,一下车,就直奔医院。
篁看到久违的哥哥,激动地抱住篁青大哭起来。
“哥……你总是不回来,我好想你呀!”
“对不起,,我有很多事要做。”把妹妹抱在怀里,轻拍著一起一伏的脊背,瘦小的身体因为发热温度颇高。
“哥,快给我说说上大学到底什麽样?”
“你先躺下,我慢慢跟你说。”
篁青向妹妹把大学生活细细叙述,其间不少校园幽默逗得咯咯直笑,一旁的病友也不时地随著篁青绘声绘色的描述发出笑声,病房里一片温馨。
没多久,就在哥哥身边沈沈睡去,嘴边还挂著满足的微笑。
篁青一脸怜惜的摸摸妹妹的额头,邻床的病友悄悄对他说:“看这小姑娘高兴的,挺安静乖巧的一个孩子,得了这病,可惜了……隔几天来一次的那个女的,是你们的妈?”
“嗯……”篁青也不好说明,支吾了一声。
“哟!怎麽那麽凶呢?我看她每星期来一次,匆匆忙忙的,对自己女儿态度都那麽恶劣,怎麽这样呢?你可要说说你妈。”
“谢谢您,我会跟她说的。”
“对了,你妹妹最近情况好像不太好,去问问医生吧。”
篁青脸色一变,连忙起身去找的主治医生。

 

 

 

“医生,我是篁的哥哥,我妹妹的病……”
“她的病情有些恶化,你们是不是经济上有困难?”
“啊?”
“现在我们只是对她维持最基本的治疗,如果你们家属不同意,医药费不到位的话,院方是无法开展进一步的治疗的。这第一期化疗非常关键,如果再拖下去的话,对病人是非常不利的。”
“……我可以看一下她这段时间的费用吗?”
“可以,在这边……”
账单上的钱,甚至不够自己汇回家的数目,更不用说父亲存款的动用。
“医生,可以尽快进行下一步的治疗吗?”
“这需要你们家属的同意,还要先预付下一阶段的费用。”
“这……很多吗?”
看著面前清秀的男孩一脸焦急和局促不安,宋医生顿了一下,“就先预付一万吧……总比一直拖著好。”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

 

 

 

回到病房,篁还在睡觉,篁青给她留了张字条,就直奔家中。
继母李娟正在和一帮朋友搓麻将,看到篁青,没搭理他。
“娟姨……”李娟不让篁青兄妹叫她“妈”,这样显得自己太老,而兄妹俩也从没把她当“妈”看过。
“有话待会儿再说,没看见我正忙著呢吗?”
“为什麽不让小做下一步的治疗?为什麽不按我们约好的,先用我爸的存款?”
篁青直直地站在麻将桌前,捏紧了拳头。
见他语气不善,李娟一推桌子:“烦死了!还让不让人安生呀?先散了吧!打不下去了!”牌友们见势头不对,纷纷知趣地离开。
“医生说家属不同意进行下一步治疗,你怎麽解释?”
“怎麽解释?要怎麽解释?我没钱给她治病,不行吗?”
“我爸有存款,我有汇钱回家,你自己还有工资。”
“那又怎麽样?他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一天到晚住在医院里,我还要去服侍她,当然要拿工钱了。请保姆还不止这些呢!你爸的那几个钱,我还要留著养老呢!”
“医院现在要预付5000,小的病情不能再耽误了。”
“没钱,我是她的监护人,我爱怎麽样,就怎麽样!”李娟拿出了早就准备好地说辞。
“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没有履行监护权的,医院里的人都是证人。还有我们当初立下的字据,你也没有做到,不是吗?”
“你……”
“爸那边的存款先取出8000,我这里还有2000,下学期,我再汇钱回来,娟姨,好歹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你就忍心看著小的病这样恶化下去吗?” 篁青迂回著,又拉又打。
“哼!怎麽就摊上你们这两个讨债的,你自己看著办吧,我可管不著!”
“娟姨,我爸的存折在你那里。”
“想从我这儿拿,没门儿!”
那一晚,篁青无功而返。

 

 

 

接下来的几天,篁青每天软磨硬泡,好说歹说,又保证下学期尽量多汇些钱回来,甚至打好了8000元的借条,终於让李娟松口,拿著存折到银行去了钱交给篁青。
付了妹妹的药费,篁青算是暂时松了口气,可是以後又怎麽办呢?

 

 

 

篁看著哥哥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明白,可实在是不舍得他,又恨自己拖累了最亲爱的人。
“哥……你是不是又要走了?”
“……”
“再多留几天行吗?我不舍得你走,你不在的时候我好寂寞……
“你看,哥不是给你带了很多书吗?虽然你在住院,但不能放弃学习呀!等你好了,也去考大学,不好吗?”
“求你了,哥……再留几天吧……”
“……好吧……”
剩下的几天,篁青没有再回家。
买了车票,身上还剩一百挂零,他索性整天呆在医院里陪妹妹,渴了,打点医院的开水;饿了,出去买个馒头;累了,就在身边瞌一下。
护士们都挺喜欢这个文雅的男孩,倒也不去为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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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
偶粉小声地告诉大家……
下一章开始,要出来一个粉重要,粉重要的人哟!!~~
真的粉重要哟!!~~

 

 

 

10、

 

 

 

“流”是一间酒吧,夏齐风是那儿的常客,最近由於生意上很忙,他一个多月没去了。
终於处理完手里的事,打发掉律师和私人助理,夏齐风揉揉太阳穴,决定去“流”放松一下。

 

 

 

坐在吧台前,啜著手中的酒,夏齐风漫不经心的瞥过身边穿梭的侍应生,清一色的年轻男子,“流”没有女侍应。一个月没来,这里又换了几张新面孔。
夏齐风很喜欢“流”的感觉,柔和的灯光,若有若无,流水般的蓝调,清爽文雅的侍应生,低声交谈的酒客,由於是高消费的会员制,这里没有一般酒吧的吵杂,却多了几分远离喧嚣的宁静。
“流”的老板叶诚对自己的侍应生很挑剔,每个来应聘的人,都必须经过他亲自挑选,正因为如此,“流”的服务向来是一流的。

 

 

 

“嗨!风,好久不见,最近怎麽都没过来?”连凯,生意上的夥伴,酒吧里的酒友。
“生意上有点忙。”
“你那块儿最近行情不错,这次又大赚了一笔吧?”
夏齐风微微颔首。
“走,到我那边去坐,咱俩喝几杯。”

 

 

 

来到连凯桌前,夏齐风发现沙发里坐了一个漂亮的男孩,他认出是这里的Addis。
“流”本身并不为侍应们介绍客人,也不反对侍应们与客人来往。侍应与客人之间,全由侍应自己把握分寸,自己负责,酒吧决不过问。侍应来一天,拿一天的工钱,若何时厌了这份工作,一走了之便是,双方并无合同关系,酒吧留给他们充分的自由。
因此,酒吧里的服务生更换频繁,却不失水准。
报上的招聘广告长期有效,颇高的薪水和来去自由的制度吸引了不少人,然而真正能过叶诚一关的人,却寥寥无几。
“流”的特殊,令它在城中富人圈内颇有名气。

 

 

 

夏齐风,连凯一帮朋友,身边的人总是不断更新,有女人,也有男人,腻了就换。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夏齐风更喜欢男人一些。
因为男人很少婆婆妈妈地计较他到底同时有多少个情人,也不会盯著他身边一直空缺的妻子的位置,死皮赖脸地向他要名分。
大家都只是玩玩,又何必当真?

 

 

 

看著Addis软软地靠在连凯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调情,夏齐风笑著问连凯:“你前段时间的那个Keven呢?你不是对他挺有感觉的吗?这麽快就换了?”
“我不过追著另一个人玩玩,他就吃醋了,竟然威胁我要分手,那就分呗!我给他来了个快刀斩乱麻。逢场作戏而已,你又何必计较?看我现在的Addis,哪点不比他好?”
“你就是为了他,丢了Keven?”
“这倒不是……”连凯顿了一下,瘪瘪嘴,“是另一个……”
见他说话不太利索,夏齐风心中了然,却有意刁难:“噢?换得这麽快,一个月就换了三个?一定不是什麽好货色,才让你热得快,冷得也快。你的水准下降了?”
“才不是……”连凯想辩解,看到夏齐风笑得揶揄,知他是明知故问,明白自己如果不老实交待,迟早被他气死。
“……都跟你说了吧……”抬手指了指酒吧另一头一个瘦削的侍应,“喏,就是他了,长得挺不错,就是软硬不吃。叶诚又不准在他的地盘上用强的,我自己也不爱用那一套,所以就放弃了……”
夏齐风顺著连凯的手望过去,只能看清那服务生修长的身影,面目却不真切。
“什麽人敢不买你的帐?”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个学生。”
看到两个人都用询问的目光望向自己,Addis懒懒的开口:“是个大学生,叫篁青。好像是急著用钱才来的,人很单纯。”
“新来的?”
“嗯,刚来一个月,只是每天晚上来,不到12:00就走了,老板好象挺喜欢他,据说给他4/5的薪水。”
“流”的服务生工作时间一般是从晚上7点到凌晨4点,这人工作不到5个小时,就拿4/5的工钱,叶诚对他的确不一般。
“这就奇了,究竟是何方神圣让你和叶诚都这麽看重?”

 

 

 

说话间,篁青走近为邻桌的客人送酒。
夏齐风看清了他精致的唇,挺拔的鼻,寒星般的眸以及英气的眉,组合在一起放在白净的脸上,一头利落的短发,给人一种精干却儒雅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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