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骅赶紧扑上阻止,“别生气!别生气!阅儿你知道的,御医说我不能吹风,万一吹了风病得更严重怎么办?”锦骅狠狠瞪锦炎一眼,满是恐吓,锦炎撇撇嘴也懒得说了。
闭阅的面色也缓和许多,“那你就老实养病吧,我去帮你处理奏折。”抬脚就向外走。
宝宝托着头纳闷,嘟囔着:“生麻疹不是应该长满小疙瘩吗?奇怪了,皇叔怎么什么也没长……”锦骅惊恐的迅速冲上来堵住宝宝的嘴。
“嘣”的一声闭阅清楚的听到神经断裂的声音,强忍着的,面容丝毫没有变化,就当没听见似的走了,锦骅这才重重松了口气。
“好险,好险。”
宝宝有点明白了,“哦……皇叔,原来你是装病!”
锦骅贼兮兮的笑着,手搭上宝宝的肩,“宝宝,不能这么说嘛,皇叔是看你来了,专门空出时间是为了陪你玩。”
宝宝不领情,扭头扑到锦炎怀里,吐吐舌头,“我不要和皇叔玩,把皇后哥哥换回来,我喜欢皇后哥哥!”锦炎得意的哈哈笑,捏捏宝宝调皮的小脸,锦骅嚎叫的暴走。
正所谓偷得浮生半日闲,锦骅以荒唐的麻疹病案光明正大的开始了愉快的假日生活,也加上锦炎和宝宝住进宫内,更是撒欢的疯玩起来,显有收也收不住的势头。
宝宝看到屋子里棋盘撇撇嘴看了好久,最后骂了句“坏东西”就跑开了。
这一幕正巧被无所事事的锦骅看见,突然是棋瘾大作,哀嚎着死拽上锦炎来陪自个下棋,声称要大战三百回合。棋盘还未摆好,宝宝就又凑上来,笑弯眉,“宝宝要和爹爹一国,嘿嘿……”于是顺理成章的变成锦炎和宝宝一块儿对战锦骅。
锦骅当然不依,嚷嚷着:“不公平!不公平!怎们可以这样!以我一人之力,怎么能敌得过你们俩一大一小的两只狐狸,太不公平了!”
锦炎失笑,“好心”的支了招,“那你找商裴跟你一组,他可是国宝级的兽类。”
锦骅一想,对啊!怎么把那只花孔雀忘了?伸着脖子在屋子里找,哪知商裴在看到棋盘被拿出来的瞬间已经闪得无影无踪,不见人影。锦骅气结,狠狠的把商裴的十八代祖宗挖出来数落个遍,最终只得孤军奋战。
如果是说这是下棋,那还不如说是在赌棋,这是锦炎锦骅两兄弟俩向来的习惯,下一盘棋便赌样身上的东西。又娱乐身心,还能赚点东西,何乐而不为?
当锦骅把身上最后一块玉佩输掉后,双手握拳愤愤的捶上棋盘,呲牙道:“我是着了你俩的道!等着,下次我让阅儿跟你们抖,呜……我的血玉……”
宝宝一脸满足的捧着硬来的一堆奇形怪石,方的,圆的,扁的,方的,椭圆的,应有尽有。
锦炎挑眉看了看赢来的东西,啧啧嘴,“皇兄,东西不错嘛!宝宝,还不快谢谢皇叔。”
“谢谢皇叔!”宝宝甜甜的冲锦骅一笑,锦骅只得可怜巴巴的望着已经不属于自己的宝贝,欲哭无泪,后悔不已。越看锦炎和宝宝两张得意的脸,越觉得两父子是一脸狐狸相!呜呜……母后说的真对,赌,害人不浅啊!
锦骅不甘,正欲发作,一个小太监就连滚带爬的跑进屋内,“扑通”跪在地上,慌张的说:“皇上,不好了!不好了皇上!”
锦骅心里直嘀咕,老子我当然不好!输了那么多东西!都是被你喊衰的!
“什么事?说!”
“皇后娘娘遭刺客刺杀,现下晕迷不醒!”
“哄”得锦骅的血液直冲上头顶,身形晃动。锦炎和宝宝也煞是被惊了一跳,锦炎拧眉,怎么,连宫里也不安全?
宝宝手中的东西“啪啪”的掉落一地,愣一下立刻飞奔出去。
【20】刺客
屋内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随着同样凝重气氛慢慢扩散,呼吸也因压抑的气氛而抑郁在胸口,闷压得人喘不上气来,安静的屋子似乎只能挺好自己紧张“砰砰”的跳动。
然而这是对除锦骅之外的众人的感觉,此时他已经歪在垫着软软的垫子的椅子上睡死了,这几天他兴奋的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脑子里都是明天该去玩些什么之类的不务正业的念想。
一脸慈祥的御医擦着额头的汗走出帘帐,看到锦骅额前顿时迸发出一条又一条的黑线,将锦骅吼醒,“皇上!您居然还能睡得着!皇后娘娘她宾天了……”
锦骅的脑袋“嗡“得耳边一片轰鸣,穆得站起来,似丢了魂。猛得扑到闭阅床前,哭天抢地高喊:“呜呜呜呜……阅儿!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偷懒了!哇哇哇!~我错了!你别死!呜呜呜……没有你我也不活了!”
然后,御医惬意的抚着下巴发白的胡须补了两个字,“差点!”
“呼!……”大家集体松了口气,锦骅彻底被这一惊一吓弄懵了,有气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冲着一脸得意的白胡子御医吹胡子瞪眼!
确认闭阅没有生命危险,锦骅终于想起找凶手,从地上爬起来,双拳紧握,咬牙切齿,“谁干的!刺客是谁!抓到他我非诛他九族不可!堂堂锦国国母也敢行刺!活得不耐烦了?!”
侍卫总管适时的上前禀报,“启禀皇上,刺客早已被皇后娘娘制服,只是刺客太过狡诈竟然趁娘娘不备的时放出暗器,娘娘未有提防才会被他所伤!”
“还敢用暗器!”锦骅横眉竖眼,怒发冲冠。
“该名刺客现正被压在外面听候发落。”侍卫总管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补充道:“刺客在行刺时高喊的是‘狗皇帝!纳命来!’”眼睛有意无意的盯着闭阅身上那件带着斑斑血迹的龙袍。
锦骅的气势顿时就蔫了,尴尬的对着射来的无数鄙夷眼神。
呜呜呜……不关我的事!真的!绝对不是我的错!像我这么爱民如子的皇帝,怎么会有人要暗杀我?!呃,要是穿着龙袍走在走廊上的人是我?那估计这会儿,不早命不保已?哈哈,看来运气不错!
锦骅庆祝的长呼口气,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闭阅,暗暗下定决心,阅儿你真是我的好皇后,以后我一定要加倍疼爱你!
三堂会审,锦骅杀气腾腾的坐在正中央的龙椅上,锦骅、宝宝及一干人等随之分散站列在两旁,面色严肃。
身着太监服的男子被侍卫捆绑得带进屋,男子一脸的漠然,高扬的下巴直挺挺的站到中央。
“大胆刺客!见了皇上还不下跪!”侍卫总管怒喝。
男子冷漠的眼神扫上锦骅,突然,眼神里发红的血色蔓延,凶狠的直盯着他。看得锦骅头皮发麻,若不是男子身上被结实的锁上了铁链,锦骅相信他一定会冲上来要了自己的命!
两边押解的侍卫怎能允许他对自己的主子不敬?扬起手中的长剑准确的击中男子的后膝,男子皱眉痛苦的闷“哼”声,却依然挺直身躯,不肯弯膝。侍从凶恶的大喝一声,左右各一人,一下一下的击打着男子,终于男子的腿由弯曲,直到最后不自主的倒下,双膝跪地。
可男子只是闷声咬着唇却不曾喊一声,嘴角流露着丝丝血迹,而头却是仍高傲的扬起,黑色眼眸中的火焰熊熊燃烧,似能把整间屋子燃烧殆尽。虽是痛苦扭曲的面容,样子也是如此狼狈,却掩盖不住深藏之下的霸气,另在场人均为之一震。
锦骅整整衣裳坐正,看着男子问:“说,你有何用意,为何要混入宫内行刺?是谁指示你的?”
男子泛红的目光扫视着屋内的人,嘴角挂上一抹冷笑,态度强硬,“怎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是别想从我口中得到一个字!”
“咚!”锦骅气愤的拍桌而起。
男子扬起下巴眯着眼睛对上锦骅,气势汹汹。
宝宝抿抿嘴,抓紧了手上的衣袖,锦炎轻拍宝宝用劲拽紧的拳头,凑上宝宝的耳边轻声道:“宝宝,别怕,有爹爹在。”
宝宝看着那张满是宠溺微笑的脸,摇摇头,爹爹我不怕,真的……
【21】谜底揭开
锦炎被紧紧拽住的衣袖突然松开,等锦炎反应过神伸手却抓了个空,宝宝已经走到男子面前,锦炎微微皱上眼眉。
男子看到宝宝,凶狠的眼神立刻充满恨意,鲜红再次爬上眼眸。
宝宝歪着头对上男子的目光,微微一笑,“我们见过的,记得吗?”
男子哼一声,别过头,冷冷的说:“别来这套,我什么也不回说,你死心吧!”
宝宝无视男子对他的敌意和蔑视,仍然温柔的笑着,蹲下身与男子平视,捏起素白的袖角伸上前,轻柔的擦着男子嘴角丝丝的血迹。
男子一怔,身子僵直,瞳孔惊恐的放大,幽深的瞳孔印上那张绝色的粉颊,鼻尖萦绕着宝宝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清香。
宝宝扑闪着灵气的美眸,卷曲的睫毛也随之上下扑闪,嫩白的手掌抚上男子的颈间,挑出一根红绳。红绳上挂着一块玉色剔透的玉石,近看便会发现此玉乃是一半,应该是一块完整的玉石被切割成两块,分别被两人持有。
另男子更震惊,甚至是让所有人震惊的是,宝宝竟然从自己脖间也取下一根红绳,红绳也挂着一块玉石,却与男子脖间的玉石如出一辙,两块玉石拼接便可以合并成一块完整的玉石。
男子道吸了口冷气,惊得说不出话,很久以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惊慌的问:“你……怎么会有?哪里来的?!”
自看到男子那刻便一直在苦思冥想商裴跳起惊呼一声,“我想起来了!他就是跟我在王府后院交过手的黑衣人!我认得他的身影!他还想拿走穆尔公主的灵牌!”
此言一出更令人震惊,也令人更加疑惑,此人到底适合来历?
男子听到“穆尔公主”四字后,眼神再次煞红,激动的半直起身朝前扑,只是腿未伸直,又弯曲着重重的摔到地面。
抬起头愤恨的看着宝宝手里的玉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哼!她早死了!别想用这块玉来骗我!”
宝宝叹口气,直身站起来,凝望着男子,用不大的声音清晰道:“她没有死。”宝宝顿了顿,严肃的继续说:“六年前,她的死是假的。”
男子眼睛一瞥,“别再编故事了,对我没用,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还是那句话,我什么也不会说!”
“你不相信,那换个人来跟你说,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宝宝所指的人便是锦炎,锦炎此时只觉得浑身有些发凉,手指在袍缝间来回摩挲着,面色沉重。
事关重大,当年这件事也只有他和商裴知道,没有走漏过半丝风声,宝宝……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我的疏忽,宝宝无意中察觉到的?这有可能吗?
虽然内心矛盾,锦炎还是开口证实,“没错,穆尔公主当年的确是假死,一切琐事都是由我经办。”
男子简直难以置信,面上的各种表情变换一番后,最后仰头“哈哈”笑起来。
锦骅坐不住了,怒目,“你笑什么笑!”
男子冷冷的开口,“你们以为这么说我就会相信?别再白费工夫了!”
宝宝垂下眼摇摇头,指着侍卫们道:“皇叔,你能让他们都出去吗?”
锦骅一脸的狐惑,满头疑问的谴下侍卫,屋内只余下锦炎宝宝商裴锦骅及男子四人,神秘的气息环绕整间屋子,忍不住问:“到底怎么回事?!”
宝宝撇撇嘴示意他稍安勿躁,转过脸冲男子微微一笑,“你不要说,让我猜猜看,派你来的人是这么跟你说的吧!”宝宝咳咳两声,学着威武的声音道:“穆尔公主并不是因病身亡,而是锦国那狗皇帝垂涎她的美死,先是将她扣留在锦国,最后竟然狠心将她迫害致死。这般没有人性的皇帝应是人人得而诛之,可他却骗了天下人,可怜穆尔公主就这样枉死。接着,你就激动的拔剑要来取他的向上人头。”眼睛瞟了瞟锦骅,锦骅顿时觉得背脊微微发凉,向后缩了缩,心里大呼,我的形象啊……
“当然,他就赶紧劝你,不要冲动,前途凶狠,好一番的劝啊!最后,无奈劝不铁了心的你,只得含泪送你来这,对吧?”
宝宝挑眉看着男子,男子脸色惨白,身子有些颤抖,居然……全中!
宝宝调皮的吐吐舌头,“不仅这样哦!……”故作高声的顿了顿,继续轰炸着众人脆弱的神经,“我还知道……跟你说这话的人是……穆国的二皇子!穆尔公主便是你的姑姑!你就是是穆国大皇子的独子,穆世泽。”
“砰!”得商裴撞到柱子,皱着眉揉着被撞得生疼的额头,汗……我还以为他是穆尔公主的情人!搞半天居然是姑姑!
穆世泽似乎承受着非凡打击般浑身无力,看着宝宝声音也颤抖的问:“你……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宝宝回头看了看相比几人之下最为镇定的锦炎,扭扭捏捏起来,挠着头,含糊着说:“公主告诉我的啦……”
他当然不能说,当晚他不仅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而且还和穆尔公主做了笔交易!
穆世泽似乎想起什么,“姑姑……她真的没死?那,那她现在在哪儿?”
宝宝扭过头看锦炎,锦炎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自从她走后,我们就从未联系过。”
穆世泽悻悻的垂下头,喃喃着,“只要还活着就好。”
宝宝上前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双腿早已是血肉模糊不能看,传来的刺骨疼痛使他额前布满细汗。宝宝边为他擦着汗,边说,“公主还有一些东西给你。”
穆世泽呲牙咧嘴的忍着疼,抬头问:“什么?”
宝宝又转到锦炎面前,摊开双手,锦炎眨着眼愣了愣,立刻想起来,脸上暗淡开来,“等着,我去取。”
不久后,锦炎手上就托着一个木盒子进屋递给宝宝,宝宝笑眯眯的接过木盒子又拿出一把小钥匙打开锁,连盒子一同给穆世泽。
现场回放——
两个笨贼在锦炎的书房内翻箱倒柜,此盒子就静静的躺在书桌上,不一会儿后,一小贼拿起它,两人研究了半晌,最后,随手丢掉……
宝宝将盒子放到穆世泽手中,“好好保管吧!记着,等你出了城门再打开来看!”
穆世泽紧着看了看手中的盒子,还想说些什么,抬头看到宝宝那张纯真的笑脸,什么也没再说。
就这样,穆世泽被悄悄送出了城。
只是,此时锦骅才想起来,“哇靠!怎么就让他走了!伤我家阅儿的帐就这么算了?!况且他冤枉我了!我的名声!名声!”
只不过,似乎没人理他,锦炎黑着脸拎着宝宝扭头就走了,商裴打了几个哈欠,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