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俗 上————沧海有泪，桑田遗珠

　　查尔斯身边的黑豹打了个哈欠，查尔斯安抚着它，亲昵地弄着。

　　“那个国家是个被看不见的网控制的国家，表面上拥有绝对自由的网络世界也受到政府的监控，所以这一次的掩饰工作做得很轻松，只要和政府交涉就可以。那件事件不会被任何媒体知道，飞机残骸也已经全部回收，可以确定主人无恙，只是消失不见了。”

　　“消失了，确实是他会做的事情。如果哪一天他会忘记给我们惹麻烦，我也许会怀疑他真的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人了。”

　　说到喜欢惹是生非的主人的时候，沙利耶流出的竟是赞赏。

　　“因为他最可爱的一点就是外在和本质的绝大差别。我现在已经可以想象把他救回家的男人的窘迫状态了。如果没有我们这样粗韧的神经以及愿意为全世界的和平和正义奉献一切的牺牲精神，是不能成为我们的主人的扈从。”

　　也许是因为这句话说得恶寒，听拉斐尔说完了这番话，沙利耶忍不住的打了个寒战。

　　“确实，我们的主人是个不能放任不管的麻烦生物。如果他只是喜欢惹是生非的小猫咪也就算了，偏偏他是让我们的纯种大黑猫也总是发抖的怪物。”

　　想必是听见自己被称为“大黑猫”，趴在饲主脚下的黑豹不满的咕囔着，毛也竖起，好在它的饲主就在身边，一番安抚，它终于平静了。

　　“我能插句话吗？”

　　被三人的气势压迫的男人战战兢兢地在一边吱声。

　　“当然可以。”

　　可以被称为“后宫”三巨头的男人们微笑着，示意被他们吓得不敢说话的人发言。

　　“……我的人找到了主人，到现在也一直在跟踪着。但是……我发现……主人似乎……似乎失去了记忆……即使我故意让他们带着主人一定会熟悉的标志物出现在他面前并且险些撞到他，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失忆吗？”

　　沙利耶的声音带着得意的旋律。

　　“你在得意什么？我们的主人即使失去了记忆，也不是你这种三脚杀人狂能对付的生物，上一次被主人驯服教育的事情，你才不会已经忘记了？”

　　查尔斯冷冷地嘲笑。

　　“你知道我们的主人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驯服猛兽，只有让最具危险性的生物在他面前变得像猫咪一样温纯，才能让他的无聊暂时得到排解。或者，你还是很怀念主人送给你的项圈？只要稍微乱动一下就会用电击让你全身酥麻的项圈——”

　　“住嘴！”

　　沙利耶恼羞成怒，也翻出了旧账。

　　“嘲笑我吗？你也好不到哪去！我可记得你被驯兽师的鞭子鞭打的惨痛，我们的主人喜欢教会自己的宠物什么是礼仪，所以，你最好还是记住自己的本分，如果你想乘机对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小心他恢复记忆以后让你品尝双倍的痛苦！”

　　“这算是两个M的交流吗？也只有你们这种无能的生物才会惧怕主人的惩罚。”

　　拉斐尔走到壁炉前，扯下一支白玫瑰。

　　“你——”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看着这个有着治愈天使的外表，却是恶魔之心的管家。

　　“首先，我不觉得我们的主人会真的失去记忆，即使他真失去了记忆，也会很快就恢复。但是，既然主人喜欢和我们玩失忆游戏，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让他得到一次满足？让主人随时得到满足，也是生为仆人应尽的义务。而且——”

　　手指扯下一瓣花，他笑着，光明的笑容让人寒战。

　　“万分之一的可能是他真的失忆了，那就更美好了。从来都是无懈可击总是让别人痛苦的人，因为失忆而被欺负，即使事后会遭到千百倍的报复，欺负他的人也不会后悔！只要能看见失去记忆的他被我们弄得哭泣的脸，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不觉得不值得！”

　　笑着说出可怕的话，果然，管家才是自己不能追上的可怕生物。

　　查尔斯和沙利耶对视一眼，他们也不知道这位管家的来历，在他们来到这个家以前，管家已经侍奉他们的主人很久了。

　　唯一能确定的是拉斐尔以前的身份是“微笑天使”，用最善良的笑容将不幸的猎物送进天堂，是个无情却也多情的人。

　　他为何会成为沙赫尔的管家？

　　沙赫尔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已经在他的身边数年了，却还是一无所知，他们知道的只有一点，沙赫尔是怪物，而拉斐尔是他的得力助手，所以即使他们和沙赫尔都有肉体关系，可是没有人会在乎另外两个人的存在。

　　沙赫尔并不是那么简单的生物，或者说，因为有和自己一样沦为祭品的人的存在，才不会觉得只有自己总是处于绝对的劣势。

　　沙赫尔讨厌外出，很多事情都会交给他们三个分担，他们是他的情人，是他的属下，也是他的王国的共同掌权人。

　　得到管理遍布世界各地的生意的权柄，本应该会让自己更加的了解他，可事实却是，越了解越迷茫，越深入越害怕，他，只是个怪物。

　　所以当拉斐尔竟然妄想做出这种事情的时候，两个清楚沙赫尔的性格和手段的人流出了惊讶。

　　“你……确定……”

　　拉斐尔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他认真地嗅着白玫瑰的香气，优雅的玫瑰和他的金发搭配，确实很有天使的味道。

　　当然，只是伪天使。

　　而后，他做了决定。

　　“总之，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他找出来，至于能不能把他劝回家，还真是个值得开会研究的难题。”

　　只要能在主人把别人的世界完全毁掉以前把他找回来就可以了，他喜欢毁灭别人的世界的性格不会因为失忆这种意外事件而消失。

　　这是拉斐尔没有说出口的部分。

　　他们非常熟悉沙赫尔的性格，将别人的世界毁灭，是沙赫尔最喜欢的游戏。

　　真是无限同情不幸将他捡回家的男人。

　　可是仔细想想，会被那张美丽的脸拐骗以至没有看见他本质的恶劣的男人似乎也算是自作自受，或者说，乐在其中。

　　“那么，我们出发吧。光是想象一下已经变成了可爱的小白兔的主人就觉得兴致十足。”

　　查尔斯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欢。

　　而他的宿敌沙利耶也不会忘记讽刺。

　　“即使主人真的已经是小白兔，也不是你这只又蠢又笨的豹子能压倒的。”

　　“是吗。男人就应该用下半身决定胜负，等我让主人开心得躺在我身下呻吟叫着我的名字的时候，你就看着我们的背影忏悔吧！”

　　怒气冲冲地说着，查尔斯牵着黑豹，率先离开。

　　拉斐尔看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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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月注定要超支了。”

　　刘彦没有说出这样丧气的话，可是他的表情证明了钱包的紧张。

　　带一个不管穿什么衣服都会美得好像专属模特一般的身材的人买衣服，绝对是双重的痛苦。

　　因为，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取舍！

　　几乎每一件衣服穿在他的身上，都仿佛量身定做一般的合适，甚至，只要是尺寸合适，那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就能显现出连店主人也没有料想到的华丽效果。

　　偏偏他又是个什么也不懂的性格，于是，只要店主人或是同在服饰店中挑选衣服的人露出艳羡，说这件衣服非常适合他，他就会用仿佛被抛弃的小狗的眼神看着他的两个饲主，好像在说：“我想要。”

　　从没见过这么没有主见的人，而且也没有见过他这样的无能到令人心疼的生物，刘彦和木鹤礼虽然觉得为一个陌生人花太多的钱很不应该，可是到底不能抵抗他的眼神。

　　矛盾……

　　最终，在店主主动退步大减价的条件下，他们还是买下了几乎所有他能穿得下的衣服。

　　“我很怀疑他是不是地球生物，为什么会几乎每一件衣服穿在他的身上都那么的美。”

　　仿佛陪伴大小姐逛街一般，不过一个小时，两个人手上已经满是包装盒，木鹤礼忍不住抱怨了。

　　他是个节俭的人，从没有如此大手大脚的买过东西，虽然出钱的人是刘彦，可是看着刘彦不停的刷卡和拿出钱，他还是会觉得心痛。

　　“但是这也不是没有好处，如果他的家人没有找到我们，而我们已经没有钱养他，我们可以考虑用他的美貌赚钱。我们做他的经纪人兼保姆，以他的气质，只要不说话，给杂志做平面模特绝对是顶级的！可惜他只要一张嘴就会露出孩子气的本质，否则我还真想把他弄进娱乐圈。”

　　“弄进娱乐圈？你确定不是把小羊羔送进狼口？”

　　木鹤礼怀疑刘彦是不是已经疯了。

　　难道是频繁的刷卡，终于将他的理智击溃？

　　对娱乐圈的乱七八糟的事情虽然不是很清楚，但那些八卦小报上每一天的爆料也不可能都只是空穴来风，即使刘彦和木鹤礼从不看那种杂志，可是走过报刊亭，看见报刊亭上挂着的娱乐八卦报纸的封面一条条耸人听闻的标题，他们也已经觉得娱乐圈是个黑色的大染缸了。

　　“我也只是说说罢了。何况在娱乐圈走红，只靠脸蛋是完全不够的。你看他那双白痴的眼睛，虽然很可爱，但是踏入娱乐圈的话，未必能讨到好处。”

　　刘彦的评价是客观的，沙赫尔的眼神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成年，身高是正常男子的一米七左右，可是他的眼神孩子一般，加上胜过一般的纤细，更是——

　　能骗得女人的同情，即使穿上女人的衣服也不会被发现。

　　“我只是觉得这世界太不公平了，为什么他能拥有那么完美的相貌，智商指数却和三岁孩子没有区别！”

　　木鹤礼和刘彦低声抱怨着，走在前面的沙赫尔却停下了。

　　“怎么了？”

　　木鹤礼看见他的眼神有些伤感，不免上前问道。

　　难道是被他听见了自己的吐槽？

　　其实那些也只是一些不负责任的抱怨，木鹤礼承认他的美丽，也希望他的脑容量能对得起他的智商。

　　“……没什么，只是觉得刚刚身边经过的一个人似乎有些熟悉，但是又想不起。”

　　含糊不清地说着，沙赫尔张望着人群，似乎真在追寻着一个背影。

　　他什么都忘记了，于是害怕？

　　木鹤礼可以理解他的害怕，他是饱受溺爱长大的孩子，这一次应该是他第一次和家人分开，甚至失去了记忆，他害怕、迷茫，都是最正常的感情。

　　“我似乎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那些事情很可怕，不想想起来！”

　　据说人在遭遇极度的危险以后都会生出对现实的害怕，所以他才会失去记忆。

　　能让他决定忘记的过去，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吧。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你身边还有我们，我们会照顾你。”

　　“谢谢你。”

　　眼眶中有晶莹的泪珠，仿佛天使的眼泪。

　　水晶一样的眼泪，不曾见过如此美丽的生物的眼泪的木鹤礼看呆了。

　　“没什么，我……”

　　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话的木鹤礼只好装成无所谓的样子抓着头皮，正看见美发店就在不远处。

　　“刘彦，我好像已经有半个月没有理发了，不如我们去那边的发廊休息一下。”

　　“嗯。”

　　陪沙赫尔买东西到现在，他们也需要休息。

　　“发廊是什么地方？”

　　天真得让人无话可说的问题。

　　“把头发剪短的地方。”

　　担心他不能理解，木鹤礼抓起他的头发，做了个手势。

　　“就是这样，把头发截断。”

　　“哦。那我也要去，我想把头发剪掉。头发太长了，很累赘。”

　　他认真地说着，率先走进美发店。

　　“这——”

　　两个满手盒子的男人面面相觑，而后恍然大悟。

　　“立刻追进去，不能让他剪了那么美丽的头发！”

　　可是还能赶上吗？

　　他已经进去了，正在和理发师说话！

　　这……

　　真是个只会给他们惹出麻烦的天使！

　　7.天才的白痴

　　“你说什么！”

　　他们进入的时候，沙赫尔正和理发师交涉。

　　理发师不敢相信的看着他那罕见的长发，显然，师傅也舍不得剪短他的长发。

　　“我想把这把头发剪短，太长了。”

　　他无所谓地比划着，显得漫不经心。

　　这种态度换来师傅的不悦。

　　“这怎么可以！我宁愿将我的手指剪掉也不会狠心剪下你的头发！你的头发是我见过的最好的，能有这么美好的头发本就是上天的赏赐，你竟然是这样的暴殄天物，你真是——”

　　师傅流出了眼泪。

　　“可是我真想把这些头发全部剪掉。”

　　他那天真的坚持让人恨得牙痒痒。

　　师傅应该也好不容易才忍住生气吧。

　　刘彦和木鹤礼看见理发师傅咬了几次牙，最后才“心平气和”的说话。

　　“对不起，至少我做不到，这样美丽的头发被我的剪刀截断，我将永远不会原谅我的手和剪刀。这不是剪短头发，这是对头发的艺术以及头发的装饰美学的亵渎！”

　　“可是那么长的头发，很麻烦。”

　　他随便的拉扯着头发，确实，作为一个正常的人，留有这样的长发，会造成生活的困扰。

　　“你去别的地方吧，在我这里，我是绝对不会同意剪头发。”

　　这算是逐客令？

　　“哦。”

　　懵懵懂懂地说着，沙赫尔的每一个表情都会让人想起孩子，他确实很可爱，只是——

　　“对不起，不能满足你的心愿，因为，我实在不能下手。”

　　理发师傅抱住他，亲吻着发丝，不知为何，木鹤礼总觉得美发师的眼神有些古怪。

　　希望只是自己的错觉。

　　也许是和这样的美人走在一起的缘故，于是觉得所有的人都变得很奇怪？

　　果然自己还是不能承受美人这种美丽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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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中，也不知道刘彦和李婆婆说了什么，这一次看见沙赫尔进入，李婆婆什么也没有说，反而流出淡淡的叹息。

　　“真是可惜了，长那么漂亮，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