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勒穆虚伪地演说着,沙赫尔只能用微笑掩饰腹诽。
“而且,作为世界的深渊的母亲,只有与她的头生子结合才能将世界重新带进神的领域,将你们带回神的时代。你们是幸运的,竟可以看见你们的圣母最重要的人,竟能真正等到进入神的时代的机会。”
下面的人的眼睛因为这句话洋溢着憧憬和迷茫,他们真正的相信着沙勒穆说的每一句话,即使那些都是谎言!
不,他们不会相信那是谎言,他们已经被宗教迷醉了!
圣歌也在继续。
“你曾为我降来人间,
到了那天,勿殄灭我。
你为觅我,受尽辛劳;
又为救我,被钉死于十字架上。
但愿这些苦难,并不付诸东流。
报应的审判者是公正的,
愿在清算的期限前,
恩赐宽恕我的罪愆。
我如囚犯,声声长叹,
因我有罪,满面羞惭;
天主!恳求你,饶恕我吧!
你曾赦免了玛利亚-玛达雷娜,
你又怜恤了右盗,
求你也给我一线希望。
我的祷告固不足取;
但你是慈善的,请你包涵,
勿使我堕入永火。
请你使我厕身绵羊群内,
使我能脱离山羊,
请将我列于你右翼之中。”
信徒们迷茫的唱着,沙赫尔却不像他们那么迷茫。
“沙勒穆,你找我,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信徒们尚在场,即使本质上只是个恋母狂的沙勒穆,也不会完全不注意形象的乱说话,所以这是最好的谈话时间。
“为了最重要的结合。沙勒穆一直都想知道怎么做才能将我最重要的哥哥永远留在身边,今天的事情——”
他凑到沙赫尔的耳边,舌尖已经快要舔到耳垂了。
“黑勒耳完全不知道我准备了这场祭典,我只是为了哥哥才准备了这次的活动。哥哥,这就是我们的婚礼。”
“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我想要的不是你这种人妖早泄男!”
“可是哥哥,你应该很清楚,如果是母亲准备的祭典,恐怕仪式还没有结束,你就会被作为祭品放在祭坛上,被母亲……侵——犯——”
黑勒耳是永不能抑制的欲望的化身,沙勒穆作为她的孩子,对母亲的欲望最是清楚。
“于是你将我找回来,为了分担母亲的压力?”
沙勒穆的心思,其实并不复杂,反倒是现在还没有出面的黑勒耳,那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
“不是,我才不会把因为体力不好不能留在母亲身边的你作为替罪羔羊送给母亲。我只是想——”
他抱住了沙赫尔。
“哥哥,只要你听从我的吩咐,我永远也不会让母亲苏醒。我只是想要得到你,母亲……沉睡对母亲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求主从冥府的刑罚和深渊中,
救出全部已故信友的灵魂;”
“求你救他们脱离狮口;
别让地狱吞噬了他们,
别让他们堕入幽冥。
愿主掌旗天使把他们都领到圣善光明之域,
因为这是主从前许过的。
主!请接纳我们为赞美主而向主献上的牺牲和祷告,
为使今天我们所纪念的灵魂,
从死亡而超升入生命的境界,
因为这是主从前许过的。”
“因为我喜欢的是哥哥。而且母亲的疯狂也是我不能承受的。”
沙赫尔怎么可能会相信自己的弟弟的任何一句话。
“我不相信,你可是恋母情结的疯子。”
“等你看见了母亲现在的样子,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唤醒母亲了。我可没有什么征服世界的野心,我想要得到的,只是——”
一个邪恶的字眼划过沙赫尔的耳垂,荡起不安的涟漪。
“你——”
“哥哥,我是喜欢你的。”
用亲吻堵住沙赫尔的舌头,在这种场合,沙赫尔也确实不便将他推开。
此时——
“圣、圣、圣主,万有的主。
你的光荣充满天地,
欢呼之声,响彻云霄。
奉上主名来的当受赞美。
欢呼之声,响彻云霄。
除免世罪的天主羔羊,
求你赐给他们永远的安息。
主!愿永远的光辉照耀他们,
使他们永远与主的圣人为伍,
因为主是慈悲的。
主!请赐给他们以永远的安息。”
烛光在一瞬间全部熄灭,仪式结束了。
37.鞭子
黑暗中只有一份声音还在继续。
“哥哥,你还记得最古老的时代吗?只有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得到的东西。”
沙勒穆温和的说着,因为是在黑暗中的交流,他也不在乎周围的人的存在,双手直接抱住沙赫尔的腰,贴着耳朵。
“当然知道,可是前提是,你不是全身熏了很恶心的香气!”
沙赫尔没有给沙勒穆任何的颜面,本来这一次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确定自己的一个猜测,到现在还不能见到黑勒耳,这让他有些不悦了。
只是这不友好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大,黑暗中浮起,却还是换得一些注视。
当然,沙勒穆是不会生气的,相反,他变得更加开心了。
“我很清楚,我的气味不会对哥哥的身体有任何的影响。我使用香气,因为我必须用香气催眠他们的思考。哥哥不也喜欢在身上弄很重的香味吗?仿佛为了骗得男人的喜欢和他们的——欲望!”
阴冷的声音,沙勒穆的舌头滑过沙赫尔的耳垂,因为不便推开他,沙赫尔只好勉强忍受着。
但自己使用香气的部分原因被拆穿,还是让沙赫尔有少许的不悦。
“我的身上弄气味,只是为了掩饰我的没有味道,我可没有你的人妖喜好。”
蔷薇的香气的本质并不简单,沙勒穆的话已经无限接近真相,沙赫尔只能用抛弃部分以保全最重要的东西。
沙赫尔不想过早的被拆穿。
于是沙勒穆不再就这问题纠缠了。
“人妖喜好?哥哥,你确定你没有说错话?或者说,你有事情瞒着我们。哥哥,十五年前你究竟窥测了怎样的真相,竟然放弃了追杀我们?为什么不想将真实说出口?”
沙赫尔因这句话而有点呆滞,但最终还是恢复了平静。
“什么意思?”
“十五年前,你将我们追到了世界的尽头,但是没有杀死我们,为什么?”
沙勒穆平静而安宁的问着,此刻的他并没有一贯的狂热或是恋兄,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一般。
“那时候的你,完全有能力将我们完全毁掉,但是你没有,那时候的母亲和我已经有了死的觉悟,可是——这些年,我在幕后操纵黄道十二宫,积累复活的力量,我相信你都是知道的,为什么一次次的派人捣毁我们的宫殿,却——”
沙勒穆说到这里,顿了很久。
黑暗中有悠然的吐息之声。
“为什么不将黄道十二宫完全毁掉,你明明有能力将我们的复活机会全部毁灭,为什么还要手下留情?千年一战的结局难道不是你死我活吗!”
“因为平衡。”
这结果显然出乎沙勒穆的意料,他呆住了。
“你是在骗我,还是——”
“没有欺骗,我只是实话实说,其实我想你也已经意识到部分了,只是你不愿意承认罢了!”
沙赫尔冷静的说下去。
“我们的母亲的本质是黑洞,黑洞的力量是收缩,如果任凭她继续收缩,世界将会回到大爆炸前的一个点,作为力量的平衡,她的对应面,也就是可以被称为她的丈夫的存在,其力量是膨胀,可是,宇宙若是在他的支配下,将会无限度的膨胀,最终物质越来越稀疏,宇宙变成接近真空的东西。因此在最初就已经注定他们永不能分出胜负,不论哪一方的胜利,结果都是自然形成的平衡体系被碾碎。”
“可是她的丈夫难道不是你吗?”
“我是她的儿子,也是她的丈夫,你真的没有意识到其中的矛盾吗?”
沙赫尔的手碰到了弟弟的头发,微微卷曲的长发落在掌心,竟是冰冷的。
“矛盾?”
“很多秘密,母亲没有告诉你。我们以渐暗之子的身份出生,母亲作为唯一知晓全部秘密的人,一直没有说实话!”
沙赫尔转过身,亲吻了自己的弟弟。
“不要再盲从母亲了,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
“她是什么样的人很重要吗?”
因为得到哥哥主动的吻,沙勒穆显得有些激动,于是将本不应该说出的话也说出了。
“我并不觉得失去母亲或是拥有母亲很重要,我想要得到的只是这个世界,和所有的人一样生活在这个世界,得到普通人的膜拜和敬仰,作为明星活下去。我早就忘记了神的时代,我在乎的不过是眼前的快乐。”
沙勒穆笑着说着,不安分的手也弄着自己的哥哥。
“但是当我知道如果我一定要以母亲的梦为目的活动的话就会成为哥哥的敌人,我的心,忍不住的激动了。”
他的舌头舔过沙赫尔的后颈,手指试图伸到下面解开裤子的拉链,却被沙赫尔不着痕迹落下的手阻止了。
于是不甘心这一次的骚扰彻底以失败告终的人伸出手,反抓住沙赫尔的手。
“哥哥果然不讨厌我。”
“是吗?”
看了眼下面,祭坛下的信徒们想必已经中毒太深,以致不管沙勒穆做出什么都只觉得这是圣子的特别之处了。
于是沙赫尔也就不用再顾忌了,沙勒穆本人并不介意被人揭开恋兄的真面目!
“不过圣子这角色确实很适合你,你天生就喜欢被人关注,即使做了普通人,也不会忘记在所有的人面前表现自己,这一点,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
“哥哥,果然还是你最了解我。”
即使被自己的兄长责骂,表现出的还是激动,沙勒穆或许真的很喜欢这种生活节奏。
“你看这些信徒,他们甘心成为我们的奴隶,为我们献出包括生命在内的东西。哥哥,我们和解吧,我会每天都做好我应该做的事情,我相信我们在一起会幸福。”
“你……确定?”
沙赫尔也知道和自己无比接近的弟弟是个骗子,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只是谎言。
“你真的放弃了母亲的梦想?”
“母亲的希望,我当然不会放弃,可是对我而言最重要的还是哥哥的喜欢,只要哥哥告诉我,你喜欢我,我可以现在就毁掉母亲的身体,让哥哥永无后顾之忧。但是哥哥不能接受我,我也将用信徒们的血唤醒母亲!”
冷酷的话语说完,他也不忘天真的补上一句。
“如果是母亲的鞭子的话,现在还处于虚弱期的哥哥应该没有能力抵抗吧。好想看见哥哥被母亲弄得奄奄一息的样子,光是想想就会全身激动得发抖。”
“这才是你真正想得到的吧!自己没有能力将自己喜欢的人变成合适的形态,只能依靠母亲的力量!你这个重度的依赖症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当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沙赫尔维持的还是微笑。
“沙勒穆,你应该很清楚,母亲的希望永远只能是一个梦,神的时代已经结束了,世界将会走向什么方向并不是古老的神氐们能决定的,我们已经不被这个世界需要,将自己伪装成普通人活下去难道不好吗?为什么你不愿意向我们的母亲解释这一切?”
“人类不记得我们,我们当然不在乎,可是你有没想过,为什么我不能松开你?”
沙勒穆的手抓紧了,缓慢而确实的抠进去,让沙赫尔的手掌生出痛苦。
“因为你的存在!你总是在不经意中吸引着我,你的无聊让我更加的迷恋,你每天都只知道和你喜欢的男人们在一起鬼混,看着这样的你,我的心会生出——欲望!你真的不能接受我的感情吗!”
“你——”
沙赫尔嗅到了那欲望的黑色味道。
“只有我们才是能和你在一起的,你应该很清楚,不管和谁在一起,不论是和男人还是女人在一起,你都不能将属于自己的遗传因子留给任何人。”
“所以我只与男人有关联,我不想看见女人失望的脸。”
这回答不能得到沙勒穆的赞同,近乎变本加厉的他咬住自己的哥哥的脖子。
“为什么这样的抗拒着自己?我要让哥哥再一次看见母亲,看见母亲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为什么我不能松开你的手了!为了让哥哥记起我们本来的摸样,我什么都有不害怕!”
空气飘荡着恐惧,沙赫尔已经意识到即将发生的是什么了!
一个巨大的十字架落下来,绑在十字架上的是已经失踪了几天的木鹤礼。
“我知道你不会在乎这个人质,我也本就没有考虑用这个人质要挟你留下。我只是想告诉你,为什么他的身上会有我的气味,以致连你都会判断错误,以为他就是我。”
“是吗?”
沙赫尔还是处乱不惊的微笑着。
“确实,他的身上有你的味道,所以刚刚遇到他的时候,我以为他是你的仆人,想借用他找出你的藏身处,但是实际接触以后,尤其在他告诉我他有一段记忆空白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他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的掩饰能力还是一贯的优秀,可是不管你怎么装出平静的样子,也不能真正的掩饰你心中的惊讶。”
沙勒穆的手缠住了他的身体。
“哥哥,和我一起去看母亲,好吗?我现在就释放你的这个奴隶。”
手一挥,十字架缓慢落下,穿着蒙脸的衣服的男人们上前,将被夹在十字架的木鹤礼缓慢的松下来。
“可以走了吗?”
沙赫尔回报的只是微笑。
“当然可以,我也很想再见一次黑勒耳!”
——※—※—————※—※—※——————※—※—※—————※—※——
“创世之时,从混沌中产生的灵体世界的深渊孕育了她的儿子,并与其结为夫妻,生出世界。但是因为时间渐渐流逝,感受到世界的变异,世界的深渊与她的丈夫(儿子)关系越来越差,最终分道扬镳,与丈夫分开后,世界的深渊孕育了新的孩子,是丈夫的儿子,是丈夫的弟弟,同时也是她的新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