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来瞧啊都来看,女人也来逛妓院!>_<||| ~~~~
凡尘10
里头迎出个穿红绸衣裳的女人,人未到香先至,一股浓冽的脂香,呛得盛宁喉头发痒,忍咳嗽忍得脸通红。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害臊呢。
比如杜清若就是。
她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笑著说:"别害羞啊,这个是一回生两回熟。你师傅自己就是个没剃头的和尚,肯定把你们都教的跟小和尚似的。放心吧,今天跟著哥哥,我叫你好好开开眼界。"
里头迎出来那个女人看身段也是半老徐娘了,不过要说风韵......就好象没存住多少了。
"哟,好俊的两位公子。快里头坐,来人来人,上好茶,出来招呼──"
杜清若拦著她说:"别忙著。你看我脸生,就想让我们先当冤大头掏茶钱?告诉你,小爷可是听说过你这里的名声的。你们两个大头牌,至少也要叫一个出来陪我们,要不然......"
那个女人笑的脸上一抖一抖的,我几乎可以听到她脸上的粉簌簌的向下掉。
真是作孽啊,难道粉是不用花钱的买啊?那也不能这麽不要命似的往脸上搽啊。
"哎哟哟,公子爷,您看,我这哪能拿次货搪塞您啊!不过这会儿两位姑娘都不得空。花如锦姑娘上了花舫,这会儿不在楼里呢。瑶云姑娘昨天晚上献舞累著了,还没起身哪。您看,要不你二位先坐著,我去把给姑娘的花贴子排一排,也给您找个绝对不差点儿的来,您先听曲喝酒──"
"行了行了,别拿三流的人来应付我。"杜清若的手指头快戳到她脸上去,一副老油条状:"我还不知道你?三十多的老草稞子你都能夸成姑娘十八一朵花儿。我可告诉你,你要真这麽干,我保证你以後的生意也别干了。"
乖乖。
盛宁偷著眼看杜清若。
这个女人真是女人吗?简直比流氓还流氓比色狼还色狼!
进这种地方跟进了自己家似的门清儿。她......
先生的未婚妻,啊,或者说,是曾经的未婚妻......
怎麽会是这样一个人呢?
浑浑噩噩的被拉进去,这间锦云楼是城里首屈一指的大妓院,但是盛宁不要说进,就是想也没有想过会进这种地方。
盛世尘是名如其人,人如其名。在他身上看不到半点红尘的影子,当然......更没有这种饮食男女的情欲渴望。
连带著山庄里的人,盛辉,盛安,盛心......
大家也都过著苦行僧似的生活。
不是清苦......
只是,只是,也许都是年纪尚小,所以,从来没有人想到过这些。
一直到有两个姑娘进了屋子,盛宁才突然醒过神儿来。
脸色一变就要起身,杜清若笑吟吟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一下子又把他的力气卸掉了大半,腿一软,又坐回原处。
"哎,别急嘛,人家姑娘才进来。"杜清若一抖扇子,嘿嘿笑:"你看看你,头次来也不用这麽著......"
盛宁的举动被他这麽一说,马上被曲解成另一种含义。连刚进来的两个女子都掩口娇笑,一面笑嗔:"哎哟,公子莫急,奴家这就过来了。"
盛宁脸从进了这里就一直是滚烫热,一个女子走到杜清若身边坐下,另一个就坐到了他的身边,还挨的很近。盛宁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去,脑袋一跳一跳的胀的难受,恨不能就要爆开似的。
"哎哟,小哥儿不好意思了。真是头次来啊?"那个女子帕子一抖,一股子比杀虫剂还冲的香粉味儿登时充满了盛宁的呼吸。
天啊......
这肯定是古代版的杀虫粉吧?
居然,居然有这麽呛这麽难闻的香粉,更,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是,居然还有女人愿意把身上洒满这种味道。
她是打算把进来的人迷死还是呛死?
"来来来,喝杯酒,我们这里啊,是找乐子的地方,包你一杯解千愁......"
不知道杜清若是使了什麽手法,盛宁全身的力气都象被抽掉了,那杯酒递到了嘴边,想伸手推开,可是竟然抬不起手来。
只好侧脸躲避:"我不会喝酒,我不喝。"
"哎呀,一学不就会了嘛。"那个女子笑著,不肯放弃,一手端著杯,一手居然向盛宁脖子上绕过来:"来来来,我喂你喝。"
杜清若笑眯眯的看著盛宁好象上刑场杀头似的,被那个女人撬开嘴唇,硬是灌了一大杯酒下去。本来已经通红的脸,居然还能更上一层楼,红的跟要烧起来似的,少年人的皮肤薄嫩,象是粉色的水晶般,透出又羞又恼又不知如何是好的神情来。
呀,真有趣。
只这麽看著就让人心情大好。
盛世尘这家夥真是太会享福了,收了一把徒弟个个嫩的象水葱儿似的,尤其这一个,又白又嫩,活象刚出笼的小汤包,说话讨人喜欢,手脚伶俐,最要得的是烧一手好菜,直能勾出人馋虫来。
可惜看这小家夥的样子没那容易拐,对盛世尘忠心的很。
不过,小孩子不懂事,死心眼儿是有的。
等他心眼大了,知道的事情多了。
未必就会愿意死待在盛世尘那家夥身边儿。
这天地宽广,能去的地方有这麽多。
在一个小小的院子里,守一辈子,有什麽意思?
杜清若又啜了口酒,得意洋洋在身边那个姿色平平的女子脸上摸了一把。那个女子很配合,马上娇嗔连连,可是那涂满脂粉的脸上半分红晕和害臊也找不出来。
在这种地方,是找不到纯真的。
杜清若愣了一下,再回头看看差不多快红成了一只烧熟虾子似的盛宁。
那个坐在他身边的女人也觉得有趣,正拼命的灌他酒。
盛宁的眼睛湿漉漉的,充满羞恼和困苦。
杜清若心里格登一声,随即宽慰自己。
玩玩儿嘛,他一个男孩子还能出什麽事儿?
不好意思也是正常的......
应该,应该没什麽关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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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知道为什麽,觉得杜MM有点欠扁。
杜:我欠扁?是谁把我写成这样的?
凡尘11
"两位公子,可要不要听曲儿?"
杜清若眯著眼看她,一副色胚样:"你会唱什麽曲儿?"
那个女子抛媚眼:"奴家会的曲儿可多了,公子常常来坐,奴家一支一支唱给你听。"
杜清若点点头,说:"行,唱个拿手的吧。"
那个女子站起来:"那红玫就献丑了。"
哦,原来她叫红玫。
盛宁的酒量原来就只是一般般,陪杜清若逛了半天街,空肚子被灌了好几杯酒,头一下子就昏昏沈沈起来。
杜清若看了他一眼,对旁边那个女人说:"行了,别灌他了。钱又没装他身上。你有那功夫,过去给她弹个琴应个景儿去。"
那个女人呆了一下,马上又堆起一脸笑,笑骂假嗔,起身扭扭捏捏的,摘下挂在壁上的琵琶。
"那就给二位公子唱个相思调吧。"
盛宁眼圈儿都红了,靠在椅子上的样子活象一件穿疲的旧衣──又软又遢,骨头都挺不起来了。
"喂?"杜清若伸手过来拍拍他脸:"没事儿吧......"
盛宁说话有点大舌头:"走,走吧......"
能说要走,就说明人还清醒著呢。
杜清若笑笑,这种带著奸意的微笑,在这张清秀漂亮的脸上显得格外的合适,看得那个女人都暗暗的心痒。这样漂亮的公子哥儿,腰包又鼓,多久没遇到了?
既然盛宁还清醒著,那就代表没事儿。
杜精若笑著挥挥手:"行,就唱相思调吧。"
那两个女人咿咿呀呀的又弹又唱,调子又慢词又听不太懂,盛宁只觉得好象是两只虫子嗡嗡嘤嘤的,在耳边绕个没完,绕的头越来越晕,人越来越困。
"喂,喂?"
脸颊被大力拍打,盛宁睁开眼,看见面前一张模糊的脸晃啊晃的:"醒醒。"
"困......"一头重重的又扎在桌子上,撞的枣木桌面当一声响。
杜清若改揪他头发:"喂,你想睡在这儿了?"
"嗯嗯......"象赶苍蝇似的挥挥手,盛宁根本没有听见她都说了些什麽。
杜清若唇角弯弯,伸手将一锭足色纹银放在桌上,对那个红玫说:"把他抱到你屋里去吧,这个归你。"
红玫有些疑惑的看她一眼,杜清若不耐烦的一抬眼:"不想赚麽?"
她目光如电,扫在面上的感觉压迫力十足。红玫忙说:"不不,是是。"她原本巧舌善言,现在却都不知道该说什麽。叫了一个小丫头进来,把盛宁半拖半抱的拖了出去。
应该没问题吧......
杜清若自己也喝了一口酒,象是为了镇定,又象是为了壮胆。
怎麽有种胁良为娼的感觉呢?
可是,盛宁明明是个男孩子,带他出来见世面,没什麽不妥啊。
要不是盛宁格外讨她喜欢,她还不会特地把他带出来......
可是,为什麽心里还是不踏实?
又倒了一杯酒,并没有马上喝。
老实说她不喜欢喝酒,刚才喝两杯是装样子,最後那杯,是为了镇定。
酒杯口映出自己的面孔。
嗯,双眉挺拔......
谁说这张脸是女子?
杜清若嘻嘻一笑,忽然愣住了。
突然想起件事──
她没问问,盛宁有没有心仪的女子......
要是有的话......
那,那该怎麽办?
不行,不能这麽著。
杜清若霍的站起身来,大踏步的追著那个红玫离去的方向,途中拦著小丫头问了一次路,左拐右拐进了後面一间厅,一脚踢开了厢房房门。
屋里一股酒气,还有说不出来什麽东西的香味儿,混在一起薰的人难受。
杜清若满以为现在肯定已经......要箭在弦上了。毕竟那个红玫一看就是风月场里的老油条,这点手段不会没有。
可是大出她的意料之外,床上居然只躺著红玫一个,两眼圆睁,一脸惊骇的看著杜清若闯进来。
"他人呢?"
红玫眼珠乱转,就是不出声。
杜清若心里一动,伸手在她肩後一拍。
红玫一翻身坐了起来,双眉倒竖,可是说的话却有点底气不足:"你,你们到底是干嘛来的?啊?来捣乱的吧?你一个女的,居然还......还来嫖院子,你是疯子是傻子啊......"
杜清若二话不说,骈起手指一划,红木床头顿时切下一块来,比刀切的还俐落。
红玫立刻闭嘴。
"他人呢?"
无声。
"说话!"
"他,他一进屋就把我弄的不能动,然後说......"
"说什麽?"杜清若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往外挤。
"说你是......不男不女......心理有病......"
"闭嘴!"杜清若尖叫:"他人呢?"
"跳,跳窗户走了。"
你娘的盛小宁!居然给我来这手儿,装的还挺象!
杜清若快要气炸了,已经忘了自己可以大大方方从门走,一提气也从窗户跳了出去。
红玫坐在床上,惊魂未定。
一转眼珠,踢了一脚床下:"哎,出来吧。"
盛宁的小脑袋从床下探出来:"走了?"
"是啊。"
盛宁有点晕晕乎乎的爬出来,又从怀里摸了锭银子递给她:"多谢你了......"
红玫摇摇头:"行了,你也快走吧。"
盛宁试著走了两步,回过头来说:"麻烦你了,给我叫辆车......我恐怕走不回去了......"
那些酒的确是喝下去了,他又没有武功,怎麽可能把酒力逼出来,再点红玫的穴?
不过杜清若并不清楚他不会武功的事,总算把这个女人给哄走了。
凡尘12
玫红出去又进来,叫了一乘轿子。
她是巴不得的,赶紧的把这两个怪物送走。
一个女人打扮成那样来嫖妓?一个男的却对她避若蛇蝎。
太古怪,太怕人了。
一个普通的风尘女子,一天中遇到这麽两个人,觉得简直要老掉一岁似的。
她帮人把盛宁扶上轿,盛宁低声说了地址,轿子便抬了起来,吱呀吱呀晃著抬走了。
红玫终於松了口气,握著袖子里的两大锭银子。
进帐倒是很丰厚,可是这样的客人,以後还是不要再遇到了。
盛宁无力的软瘫。妓院的酒里......肯定还有些别的东西吧?让人觉得身上火烫,胸口乱跳,又身上没有力气地东西......
要是盛心,一定可以分辨出来......
也许,也许没有别的什麽东西,只是自己不胜酒力......
刚才上轿之前,他已经抠著喉咙摧吐过,现在只觉得身上越来越软,人越来越倦,头......也越来越痛。
不知道那个疯婆子,现在在哪里了。
是满街的在找他,还是已经回庄里了。
真是太危险了,那个女人......都不象个女人。
这时代的女人,哪有这麽泼辣,这麽不羁,这麽......
她倒是很象是......现代的摩登女郎,追求男女平等,说著个性解放......
心里苦笑,头慢慢,慢慢的垂了下去。
朦胧间,听到有人说话。
有什麽东西喂进了口中,淡淡的酸涩味,刺激著味蕾。
凉凉的......身体象是浸在冷冷的泉水里一样,知觉迅速恢复。
盛宁忽然间记起了自己的处境,猛的睁开了眼。
呵......
眼前一片淡淡的青色,是细密的云锦绸布帐子......
这是,这是先生新换的帐子啊,还是盛宁亲手挑的布料,选的款式,赶了三天的工,绣了帷带和滚边儿。
"醒了?"温和的声音从一边传来:"身上还难受吗?"
盛宁吞了一口口水。
不是幻觉,是先生的帐子,先生的床。
"还,还好。"
"酒里有些陀罗香,还好份量不重,你又吐了大部分出来。"盛世尘伸手轻轻按在他腕上,面容沈静,声音淡淡如风:"好了,明早就没事了。睡吧。"
他的声音里似乎带著不可抗拒的力量,盛宁却挣扎著想坐起来:"先生,我身上脏的很,别糟蹋了铺盖......我回去睡。"
"你房里已经让杜清若砸的稀烂了。"盛世尘轻声说:"别说床铺,就是块儿整木头角儿都找不著。这个丫头一向是这个脾气,不过你是怎麽让她气成这样儿的?"
盛宁的脸上刹时又红成了一片:"先生──"
"行了,快睡吧。"盛世尘把他的手放回被中:"我已经请她走人了。真是想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女孩子,走了几年江湖,变的魔头一样,一点礼数进退都不知道了。"盛世尘微笑著说:"你也是,不愿意的事情,为什麽不直接的把她赶开?非要勉强自己。"
盛宁困惑的说:"可她是先生的未婚妻......这,是庄里的贵客......"
" 客人再重要,你也听过一句话叫客随主便吧?你是主人,客人再大,也不能上门来欺负使唤你。"盛世尘的手轻轻抚摸他头顶的发心。盛宁的头发异常柔软,刚萌长的短发毛茸茸的,手心软热光滑。盛世尘轻轻抚过,觉得那舒适的触感似乎在依恋的挽留著手心的摩挲。於是便没有抬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