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十七)
那一定是…一定是他……再也不会迷惑,再也不会彷徨,朝着那唯一指引着幸福的方向猛然冲去……
没有变换的景象,没有拉近的空间,我这是……‘啊~~’张着嘴声音却无法外传,被禁锢的身体,被封印的声音──点穴!!!!
从天堂跌到地狱需要多长时间?
翻江倒海的血气上涌,头晕目眩的恶心扩散,由内而外的遍体生寒,不可自制的抽搐……模糊中看见瑾琦似极心痛的脸下压越来越近,终于覆盖住我只能呼唤出无声思念的口形,已经没有感觉了,已经不愿思考了,让一切都混乱起来吧,越乱越好,这样我才可以认为这又是一场可怕的噩梦,对吗?
“瑾汶?”
“元帅怎么了?”
“不,也没什么,只是感觉瑾汶他好象就在这附近……”
“元帅,您不要老是这样……自从太子被抓后您就总是这么说,最后都不过是幻觉罢了,太子他现在一定还在蔷凌城,只要您出其不意的攻下……”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从这里真的能通到蔷凌城的左侧吗?”
“当然,这里简直就是天然隧道!”
“是吗?很奇特呀,真希望和瑾汶一起来好好欣赏一翻。”
“元帅,您又……”
“行了,行了,我知道作战时不要分心、不要乱神!不要再罗嗦了,你这样哪里还像我的威远将军。”
“不过说起来,不知为什么,这次感觉特别强烈,好象瑾汶他真的就在附近……”
“元帅~~~~~~~~~”
“嗯!!”
声音渐行渐远,终于像梦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看!我就说我是在做梦!这样咫尺一步的距离却还是无法相见,这不是最可怕的噩梦又能是什么?
“我就知道…呵呵……是梦!!哈哈哈哈~~~~~是梦~~~~哈哈哈~~~~~~~~”不知何时被解开穴道。
“瑾汶,你不要这样!”不知为什么被瑾琦像易碎的瓷娃娃轻搂在怀中。
“梦~~~~~是梦~~~~~呜~~~呜呜~~嗯~嗯嗯~~~~啊啊啊~~~~~~~”是谁在如此伤心欲绝的哭泣,肯定不是我,我为什么要哭泣,我很快就能见到三哥了呀!对……我要见他……可是他在哪里呢?在哪里?
“瑾汶~~~~~~”有人在摇晃着我,让我感觉难受的想吐,憋闷在心中的火焰烧的人想要爆炸,好想吐啊,不要再摇了……
“瑾汶,你怎么……吐血了……好多血!!!再吐你就死了~~~~~~我求你!!别在吐了!!不要再吐了──!!”是啊,我也看到好多好多的血,我也不想吐的,我也不想死啊!可是,见不到那个人,不能见他,是比死还难受啊!!!瑾琦,你知道吗?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可这一刻我真恨不得亲手杀了你……再也无法面对不能承受的打击,昏迷前我只有祈求能在梦中见到他,哪怕只是匆匆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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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鸟叫文鸟,很文静、很乖巧,非常得养鸟人的喜爱,可是它有个不大不小的毛病,要养这种鸟,必须养一对儿,否则一只是无法活下去的,孤单的一只会因为过度的思念而凄声惨叫,不停的拍打翅膀或是撞向鸟笼,直到生生的撞死或是啼到吐血而亡,所以它有个非常贴切的别号──相思鸟!!!
醒着就想吐,吐食物,吐水,吐药,实在没有可吐的就吐血,这是我醒来时唯一可以做到的事,昏迷了多长时间|?我没有办法计算,只知道睁眼时看不见我想要见到的人,于是就继续睡下去,睡着到那没有伤心、没有思念、没有痛苦、也没有眷恋的虚无中。耳边走马观花的响起各种不同的声音,有熟悉的,有陌生的,惟独没有想听到的,好烦啊!!不要再吵了,不要把我吵醒,我不想醒过来,不想醒着面对无法相见的苦难……
“太子,太子!!您醒一醒啊,您睁开眼看一下~~~是我,是李术~~~~~您不要再睡了啊~~~~~~”李术!?李术!!是威远将军李术,那个人的左膀由臂?!!
我幽幽的睁开眼睛,感觉光是抬起眼皮就像抬起重越千斤的铜鼎,将眼前人模糊的影像重叠在一起,好不容易看清楚,果然是方头大脸的李术。
“太子!!太子醒了,快去叫大夫来,快去~~~等等……不要上禀……怪罪下来就说我不让,再去把二王爷请来……悄声点儿!”罗罗嗦嗦了一大堆后才正眼瞧起我这个大活人来,他眼中闪烁的是什么,不会是眼泪吧,这么一个虎背熊腰的大壮汉,你舍得让他掉金豆子吗?反正我是没敢体验不轻易掉泪的人大演感情戏,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男儿有泪不轻弹,一弹就是一大缸!
所以我赶紧开口“李~~~~术~~~~~~”真难听,虽然已经有了准备,可是没想到会这么的难听。
“太子,我在这,您想说什么?不,您先别说,您先喝口水润润!”他端水给我却激动的自己先撒了大半,到我嘴里时已经所剩不多了,就着这么点润滑剂我连忙问:“三哥呢?”
“太子~~~~”语不成调的声音让我拿着水杯的手巨颤。
“他怎么了,他……”我真想跳起来,莫非他出了什么事?
“没有,太子您别胡思乱想,元帅他好的很,威远军队就在蔷凌城城外,元帅必须得指挥大局。”李术着急的解释,我埋怨的瞪他,这人说话真能把人吓死。
“哦,你怎么在这儿,上次逃跑时没受什么伤吧?”放下心来才有空考虑现实问题。
“多谢殿下关心,末将只受了点轻伤。实际上这次是二王爷请我来的,元帅是发了疯的想来,楞是让我们几个给劝住了!”他两三句说的简单,可我也能想象得到三哥当时是多么的揪心扯肺,就像我在钟乳洞中与他咫尺天涯的感觉一样。
咬咬唇继续问:“二王爷,那不就是……”
“就是我,六弟。你可真是能折腾死人呢!”脚还没迈进门堂,抱怨的话已经传到耳边。
“二哥?!!真的是你,”看着来人一身闪耀金甲,眩紫色披风,腰悬奇世名剑,脚蹬战地虎皮靴,不是英俊正直的瑾仁还能有谁?不由自主的想要下床与他相拥,却被他眼明手快的扶住,四目相对间有种兄弟重逢、血亲相认的团圆感,如果可以忽略彼此敌对的身份就更好了。
“可不是我,你看看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宠溺的摸着我的头,手掌上传来暖人的温度,“一个你一个瑾琦,真是让人操碎了心啊!我们现在也算是敌对的状态,拿起你的勇气,就是在战场上马革裹尸也比你哭哭啼啼病死在床上要象个男子汉!所以不准你再卧床不起了!!”
虽是责备却让我眼窝都热了起来,恭恭敬敬行了个军礼大声道:“末将得令!”
“好!就要这样!李术,我说的提议,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不愧是历渊军的首席上将军,雷厉风行不输于三哥,我兀自沉默静听着他们所说的‘提议’。
“昨天就得到元帅的口令:如果真放人的话,退兵二十里绝无异议!”我听的目瞪口呆,退兵?放人?他们在说什么?难道……仔细把前因后果一串心里明白了个七七八八,许是以我为要挟让三哥退兵。
“瑾汶!不要怪二哥心狠,若不是瑾凌他围困蔷凌城整整十三天断了瑾琦的退路,我也决不会出此下策,二哥实在是没有办法!”
瑾仁有些疲惫,看样子到更像是由主战场上风尘仆仆而来似的。
“二哥,我怎会怪你,这本来就是战争,没情面可讲的。”我说的话让他们一阵沉默。
“不管如何,他答应就好。明早在城门上看见退兵后就放你们一起走。今天先好好休息吧,尤其是瑾汶,不要再把药吐了,否则病是不会好的。好了我还有事,恕不相陪。”匆匆来又旋风而去的瑾仁让我更加确定战事的如箭在弦。
“李术……”我看着忙活给大夫打下手的威远将军一阵难过。
“怎么了,太子?” 李术担心的望着我。
“对不起,你一定很不甘心吧?”我再没有推开那苦腥的汤药,努力一饮而尽后问他。
“不是因为您…您别又乱想了……”安慰的谎话果然不适合让憨直得人说。
“有实力整整围困蔷凌城十三天却不攻陷,不说是为了我,你要我怎么想?”握紧拳头后又再松开“对不起,原谅我这一次,我……实在是……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决不会再被瑾琦抓到,决不再让他把我当成威胁三哥的手段,我发誓!
几乎是无眠的度过了一夜,及不可耐的迎起鸡啼而升的朝阳,从没有感觉活着竟是一件如此美好的事情,看着红黄色的太阳慢慢爬上地平线就又感于自己的再世为人,三哥,我就要回到你身边了!
怀着兴奋的心情随着瑾仁来到城门处登高望远,黑底黄纹图案的锦旗在旭日的映照下格外醒目,比这军旗更加夺目的人就高高立于马上,鹰般的目光穿透重重障碍直射而来……好象有一万年那么久没有见到他了,又好象上一秒还在骂他不规矩的色手,他好象瘦了,又或是没瘦,这许远的距离看的怎能真切?多想一下飞过去紧紧拥住他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喊直到他听腻了也不停下……
“瑾汶──────────”仿佛心有灵犀似的,三哥在远处大喊我的名字,雄浑低沉的声音隐含着毕身的功力,高远悠扬的缭绕于引无数英雄折腰的壮丽河山中久久不散,动人心魄如电击般直抵我的五脏六腑。
我扑将上去,扯着喉咙响应:“三哥────────”浓到化不开的依恋随着我的声音一起飘远,再也不怕任何人指指点点,也顾不得谁会说三道四,只知道这一刻,再也容不下周围的一切,眼里、心里、全身都只剩下这个名叫瑾凌的男人,三哥,我怎么会如此的依恋你呢?简直到了没有你就无法呼吸的地步!
“瑾汶────────”我看到他策马而来得英姿,我看到他渐渐清晰的脸容,我看到他因得以见我而欣喜若狂的灵魂,一如我为见他而复活的心跳。
身后的城门守卫已经将弓拉开成满月状,对三哥单骑逼近居然还调度这么多弓箭手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可见三哥让他们吃了不小的苦头。我心急于三哥不停的马蹄恐他真的进入射程以内连忙向瑾仁示意。
瑾仁以同样深厚的内力发喊道:“三弟莫要心急,我这就开关放人。”
终于停下脚步却还是牢牢盯住我的身影一眨不眨。我被李术和几个威远士兵像守卫城池那样全力以赴的保护在他们中间,挥舞着皮鞭催促马儿向前,将宛如噩梦的蔷凌城远远拋在身后直直向三哥奔去,不愿稍移的眼神一直注视着他,就好象要把他的一生都看进眼底刻在心头。
他紧抿的唇在微微颤动,拉着缰绳的手也举起又放下的重复,只有凝视我的火热眼神在告诉我:再快点!再快点!!
快马加鞭、急弛如飞,连马术非凡的李术都快跟不上我狂野的速度,一百步……五十步……三哥忽然腾空飞掠而来,我松开马僵张开双臂任马自行奔驰,身后还可听见李术的倒吸冷气,怕什么?我不会跌下马的,我会被他接住的,我会被他牢牢的抱在怀中再不松开,对吗?三哥,一阵头晕的旋转,就像风雨中飘下的两片树叶,相互围绕着、彼此追逐着一起落到地上化做泥土化做空气的合而为一的再不分离………
############# ^U^~~~(恶搞时间)自 由 自 在
“你到底爱他还是爱我?”他们互指着问我。
“这……?”
“先说好,我和他之间你只能选一个!!” 三哥恶狠狠的对着我说。
“没错,有我没他,有他没我,你看着办吧!” 瑾琦嘴上说着让我选,实际上眼神里透着:选我,选我!!!
我犹豫的看了看二人嚅弱的说:“真的让我说,我选了你们可别后悔!”
二人不约而同的点着头。
我悄悄向身后打了个手势:“出来吧,这会我们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
我身后的他缓缓步出朗声大笑道:“不好意思,二位弟弟诚让了!”
晕~~~~~~~这不会是最后的结局吧?(看客甲问)
嘻嘻嘻~~~~(蚊子奸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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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关于文鸟的说法没有本文那么可怕,是很可爱的鸟哦!
破茧(十八)
在梦中描绘过无数次的人就在眼前,我贪恋的看着他,连呼吸都不敢放大,深怕那又是我的梦,摸摸他,我的脑子对我说,我伸出手犹豫着,太害怕了,比面对成千上万的敌人还叫人恐惧……三哥握住我伸向他的手紧紧的放在他的脸上不停的摩挲着,扎人的胡子渣让我的心跳一下比一下快,真的!真的!不是做梦!!!我紧紧的扑住他,力道大的连自己都撞的疼痛起来,可我顾及不了其它,只是大声的喊着:“三哥!三哥!”
“瑾汶!瑾汶!”响应我的是比我还要疯狂的呼唤和几欲勒断我腰身的手臂,我摸着他,他真的瘦了,他抓着我的手放在嘴边一刻不停的亲吻重复着叫我的名字,染着血丝的眼睛更是连闭一下都万分不舍,吻着我的手指渐渐顺着我的手臂上移来到我的肩头,隔着衣服的轻吻让我觉得被吻的地方都是那么的灼热滚烫,好象都要化了一般,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可爱,能被这样一个人怜爱,全身都充溢着暖暖的幸福……好想一直这样……追逐上他的唇,热情的没有保留的献上自己最真诚的吻,用全部的身心感受爱与被爱。
“瑾…汶…?”有些惊讶的话也淹没在我热情的吻里,嘘,不要说话,三哥,慢慢的感受我,你会听见,我的心──它在为你而跳!
三哥激烈的响应着我,用他最狂热的行动包围我、覆盖我……纠缠…舞动…吻也可以如此惊天动地,一切都不存在了,好象只剩下彼此……
“咳~~~~~咳咳~~~~~~~”奇怪的声音?有点闷,好象在憋着什么……不要理它…
“咳咳……我……我说元帅…还有太子…咱们是不是…先离开这里比较好……”说的断断续续,正在热吻的我和三哥也听的模模糊糊,要不要理他呢?“而且,二王爷还在对面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