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wenzi2008

　　什么……二哥！！！脸一下烧了起来，手一用力就推了出去，差点让三哥军前失宜的跌下马。
　　“怎么了瑾汶？我咬疼你了？”三哥的话让我的脸更红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叫我怎么说。
　　“别说了……”我拉着他的衣袖“这么多人。”从来没想到自己热情起来竟是这么大胆而毫无顾忌，现在看到护卫们奇奇怪怪的眼神又觉得后怕起来，不会给三哥造成负面影响吧……

　　“瑾汶，我只是太激动了…我……”三哥不知还想说什么羞人的话骇的我赶紧捂住他的嘴，大概是接收到我送去的白眼，三哥笑的像只狐狸“回去咱们‘慢慢’说。”
　　我又瞪他一眼，可心里却美滋滋的，最好能慢慢说…说一辈子那么久……
　　回到营中三哥还是不舍得放开我，坚实的手臂就那样一直圈在我的腰上，让那些士兵将领见到我们这样莫不跌掉了下巴，我恼这人不合适宜的亲密举动，却也知他和我一样想的都怕了，生怕这一松手，便又不见了踪影，这样想着心里便涌上感动，真想快点告诉他，我是多么的爱他……

　　忙到半夜，三哥的军队才算整备好，我没有听到他们对于放弃蔷凌城的埋怨不禁有些好奇，三哥怎生的说辞能让大家都同意为了我这个傀儡而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我蹭到三哥的军帐，眼巴巴的看着他还在那里和李术商讨着明天的调度问题，突然又感伤起来，那因我而死的第一营可会化成厉鬼来我梦里索命，张清样可还会是他们的领头，不知不觉带着寒意入了梦，果然梦到血腥遍地的场景，还是那朝霞关，还是那被围的夜，他们护在我周围，我亲眼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倒下，血肉横飞中仿佛还能听见赤炼青铜炮的声音，轰隆隆的巨响让人把心都提到了嗓子上，脑海里徘徊着这样一个念头：如果是三哥，他会怎么做？

　　热腾腾的手模上我的额头，让我从梦魔里转醒，那温度，我知道只有他才有，他心疼的眼首先映入我的眼里，我再也忍不住一股脑的哭出来，他慌乱的拍着我的背抚摩我，安慰我，他越是轻柔尽心，我就越是哭的伤心不绝，我断断续续的向他讲述朝霞关当天发生的一切，我讲我的想法，我的计策，我讲那怎也料不到的结果，我大声的问他：“三哥，我一开始就不该上战场，对吗？我是不是很没用？我怎么这么窝囊？张清样他一定恨死我了！”我越哭越大声，止都止不住，难道我也像女人一样是水捏出来的，所以特别爱哭？

　　三哥揉我的胸口又是叹气又是劝慰：“那不是你的错，绝对不是！便是我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不要再自责了，那不是你的错……”
　　“可是…他们……都死了啊……一个都……没活下来……”我抽泣的鼻子都歪掉了却不能阻止眼泪的水位上涨。
　　“谁告诉你的？第一营保留下来的兵力足有两千人！在那样的险境下若不是因为你的指挥得当，结局一定是全灭，你虽然失败了却绝对不窝囊，我的下属们都夸过你，说你临危不乱驾御有方，所以我说要用蔷凌城换回你时都没人反对……”

　　“真的，还有人活着，还有人活着！”我激动的抓着他的肩追问，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那样的包围中居然能有两千人生还，“三哥你没有骗我吧！”
　　“当然我怎么会骗你，你被软禁起来这消息自然是听不到的，所以不要哭了，好吗？”心疼的语气让我的眼泪有了收势，真不明白，那怎也解不开的心结，怎如此轻易的就在这人轻怜蜜哄下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果让宇翔知道三哥便是我的解铃人他恐怕就不会在那时为我的自虐而伤心了吧。

　　“宇翔和我师傅呢，怎么一天都没看到他们？”收了哭势思绪自然就清晰很多，而还有两千人幸免于难的好消息也着实让我振作起来。
　　“怎么老想着他，都不想我…”三哥委屈的搂着我仿佛我是个狠心的后妈。
　　“三哥你明明知道他只是我朋友！”受不了这莫名的污蔑我低喊出来。
　　“那你说只想着我、最想我，心里只有我，我就告诉你他们的消息。”装完委屈立刻露出咄咄逼人的霸道来，两只眼睛更是泛着不怀好意的幽光。
　　“不跟你说了，又不正经！”我推起他的手臂作势要走，果然吓的三哥手忙脚乱的拉住我解释。
　　“好好，我说，宇翔有重要的任务被我派出去了，你师傅年纪一大把又受了些惊吓，我已让他衣锦还乡了，还有什么想问的，我统统都告诉你！”三哥搂住我怕我又离开他，那样子到真有些可怜。

　　我回搂住他吸了口气才敢问他：“那…那…我可问了…你现在…还…还……”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真不知道那当众热吻的勇气都溜到哪里去了。
　　“还怎么样？”也不知道三哥看出了什么，紧紧盯着我看。自 由 自 在
　　他越看我，我越觉得不好意思，干脆扑到他怀里连脸也遮住才说完后半句“就是还…还爱我吗？”
　　“不要告诉我你现在还明白我的心意，对你我是誓至不渝！”三哥搂的紧了起来，我知道又一次伤了他，可我也清楚这伤口我会给他补上。
　　“三哥，我…我想我也许真的…喜欢上你了…啊……”被三哥堵上嘴，连空气都被他掠夺走，难道我说错了话，才惹的他这么咬我？
　　冗长而眩晕的吻让我瘫软在三哥怀里，大口吸气的空挡听到三哥哑着嗓子说：“终于…终于……让我等到了！”那颤抖的尾音揪起我的心又是一个过肩摔。
　　“我还没说完…我不仅喜欢你……我还爱上了你！”我不知道自己是发了什么疯，只是这一刻我觉得再也没有比说出这些话更重要的事。
　　三哥倒吸一口气仿佛承受不了似的，眼里的光芒融着惊讶、喜悦、不可置信和化不开的迷惑，怀疑我吗，三哥？我说的话可是千真万确！
　　“你不相信吗，三哥？你不信我说的话？”我惶恐他的不信，不安于他的迷惑，难道我注定得不到幸福？“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我说的是假话，就让我……”他用激烈到爆炸般的吻回答我，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三哥，就好象是原本平静的海面突然掀起狂风巨浪，他原本不是个容易激动的人，更何况是如此的狂乱，我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朦胧中我知道我们的关系将因我刚才的话而再次改变。

　　良久后三哥搂着我顺气，压抑的声音带着点点害怕：“不许…不许再这样…说出让我发疯的话！我会毁了你的！你知不知道！！！”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三哥，三哥的眼睛深黯的像不见底的水潭，他的狂乱隐在那一片波光下是奇异而撼人心魄的魅惑“三哥……”我伸手摸他宽挺的额头，感受到他的气息更加灼热，我鬼使神差的揽过他在他耳边低语道：“我可以证明，用我自己……”这样艳旖的邀请对已有一年多没碰过我的三哥自不必多提，事后我也着实后悔说出这般羞人的话，以至于被失控的三哥求证的彻彻底底也不能大声的埋怨他，毕竟是我主动的！

　　休息了两天后，见到了完成任务的宇翔，他好象因为经历了一番生死而变的有些沉默寡言和悭吝刻薄，跟军中的将领也处的并不愉快，只是在见到我时才露出了一个安心的微笑，从他嘴里我得知我们失散以后他和我师傅并没有受到过多的怀疑只是被打了几下就放走了，我疑惑的看着明显憔悴的他，不明白他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变了这许多。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他举着茶杯笑的有些勉强。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又给他倒了一杯宁神的菊花茶。
　　“没什么，只是近来日子过的不太顺利。”他淡淡的应道，敷衍的语气让我气结于心。
　　“不能和我说吗？”在以前的日子他和我几乎是无话不谈，可现在他……
　　“我只是在想，也许我真的不应该当什么参谋。”他盯着我的茶杯看，出神的想着不肯对我说的‘烦心事’。
　　“没有的事，我觉得你做的很出色。”我笑着给他鼓励，虽然三哥曾再三警告我不要与他走的过近，我还是忍不住在这时候弃他不顾，我知道也许我帮不上他，但至少可以勉励他，但显然并不奏效，他只是呆了一下随即苦笑着离开我，落寞的背影掀开帐帘时停顿住：“也许，你以后就不会这么想了。”说完变消失在忙乱于拔军起营的部队中。

　　我来不及思虑他话中的含义，因为还有更加头疼的事需要心力应付，那就是三哥这没脸没皮的凳徒子，再一次打掉他不规矩的手气喘嘘嘘问他：“你给宇翔派了什么任务？为什么回来时，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三哥懊恼的趴在我肩上驴唇不对马嘴的嘀咕道：“不可以…今天又不可以……瑾汶，你什么时候才能再让我抱啊，我就快要因为你而憋出内伤…哎呀…你别推我，快要掉地了！！”跟胡搅蛮缠的三哥斗法，再不快乐的事也都让我拋到脑后了，真希望能永远这样下去……可我知道没有什么是可以永远的，就像二哥极力想保住的蔷凌城一样。

　　通过不到四天的攻防战，三哥几乎是零损失的拿下了被抽空势力的蔷凌城，我于坐骑上看那被缓缓推开的蔷凌城城门时，心里却想到那个与我有着万种纠葛的天之骄子，他一定是这场败仗中最不甘心的人，但我不会同情他，在这时候，我已经选择了站在三哥身边，所以下一次我们再见面时，我们就是殊死较量的敌人，除此之外再不会有其它……

　　
　　破茧（十九）
　　天气特别的好，我在蔷凌城城外的草地放风，欣赏着只在深秋盛放的尾兰菊，淡淡的兰色有着一股倔强的清高，把玩在手中听到身旁的宇翔细细的说着什么。
　　“你刚才说什么？”我有点不好意思，到不是为我的走思，而是走思的内容实在让我汗颜。
　　“你在想什么，不会是在想元帅吧？” 宇翔的调笑透着一种苍白，和被他说中心事的我的脸色到是差别很大。
　　“没…只是在发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这种话题让我很尴尬，尤其是在宇翔面前。
　　“我说我要留下来，蔷凌城这里需要人留守，这事关重大，我希望能做城守。”他看着远处像看到极远的将来，但我顺着他的视线只看到一片茂密的树林。
　　“为什么突然要……”他一直在努力的经营，如果三哥真能成为九五之尊，宇翔无疑是开国功臣之一，他为什么突然放弃唾手可得的功名利录，难道是因为我和三哥关系的公开化令他不能承受，还是真的如他所说？

　　“也不是突然，已经想了很久了，今天和元帅秉明后就被委任了。”他似乎不愿多解释慢慢的站起身“马上就要决战了，这里更需要我。”
　　是啊，马上就要决战了，三哥和瑾琦都在厉兵秣马的积极备战，那种一触即发的压迫感给这原本秋高气爽的好时节抹上浓重的黑，细细算来在人数上三哥是没什么优势的，除了原有的威远军是比较正规精锐的军队，其余的人马不过是临时征召的普通百姓，不过好在对方的兵力不是很强，毕竟那习惯骄奢靡华的宫廷军队不像威远军那样奈于久战，不过，想起那火力强大的赤炼青铜炮，我还是觉得一阵瑟瑟。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那我支持你的决定。”我拉着他的衣服也站起来，和他并肩而立的机会从这刻开始将变的少之又少。
　　“你呢，真的要和元帅一起去主战场决战？”我知道他说话的时候那双明亮的眼睛针对着我，所以我只能将眼光投入茂密的丛林，我并不是逃避，只是害怕失去友谊。
　　“……嗯，我希望能帮上点忙。”其实只是想呆在他身边，没有说出口的潜台词，敏感的宇翔他一定明白。
　　“是吗，靳雯那你多保重。”
　　“你也是。”自 由 自 在
　　决战之前威远军与沥渊军也有过几次短暂的交锋，由于两方都只是试探性的作战所以伤亡很小根本影响不了！琳大战的爆发，这之中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那就是三哥的战前称帝，说起来这带有择日不如撞日的事件还是由我发起的，那时我在众多高级官员面前向三哥行了跪拜礼并宣誓誓死追随，那一干懂得把握时机的大小官员就这样将半推半就的三哥拥上了肃王的宝座，国号定为凌远。我不知道三哥疾声厉色责备那些人到底有几分作戏，但当天夜里他对我说的那些话我从来就不曾怀疑过，直到现在我还能记得他把我搂在怀里时说：“瑾汶，如果你想，我可以奉你为王！”我不说话只是摇头，他了然的叹气：“我知道你不想当…我只是害怕，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心安理得的拥有你。”我轻轻吻他说：“只要你爱我我就会呆在你身边。”倒不是花言巧语，而是那一刻我真的觉得在他身边被爱着就别无所求了。

　　决战的日子日益临近，探子回报的情况比我预估的还要糟糕，对方的火炮、投石车，弩箭机等一些适合平原作战的重武器在数量上要比我们有太大优势，我们值得自傲的就是威远来去如风迅捷如狼的轻骑兵和坚不可摧的重甲师，所有作战方针的制定我都没有参与，就像三哥说我这个上将军作的人浮于事一样，我只是象征性的表态其它都由三哥和李术做主，我只是希望跟在三哥身边，对这场战争我无法投入像他们一样的热情关注。

　　！琳是一望无际的平原，选在那里作为决战的地点到是省了很多摆不上台面的小动作，看起来只是单纯的战斗，只是背后又有多少计谋心思就不得而知了。世人莫不关注，到底谁能问鼎中原、左右天下？

　　公历一七零三年，！琳战打响，历时一个多月，是役死亡人数共计十七万八千五百人，伤员不计其数，后人史称为！琳绞肉机。每当我回首这人人都无法忘怀的惨烈战役时，我所能想到的只是三哥身上无数的伤口和我军峰回路转、绝处逢生的战事……

　　大战开始后，我们才真正意识到沥渊重武器的火力强大，第一天几乎是我们全然被动的挨打，敌方将赤炼青铜炮、投石车和弩箭机轮番上阵攻打后我们不得不后撤十里，可谓是出师不利，以至于我方士气大跌。当晚三哥在帐中就召开了紧急军事会议，对这些让我们头疼的东西进行商讨，办法一个个提出又因为可行性不足而被一一取消，灵机一动的我向三哥提议夜袭，这些笨重的家伙走起来特别慢，被放在最前线很容易偷袭，我们不可能也不需要完全的销毁它们，只把重要的零件卸下来即可，这样的目的在于为下一场战斗赢得一点优势。

　　“但这事要做的让对方不察觉就需要一点儿冒险……”三哥只看我一眼就明白了我即将出口的计策。